第四章 台階

現在得科技狂潮尚未開始出現，互聯網造富神話也還不為人知，就算微軟、思科之流，也是花費了數年之功，才到了今天這種地步，距離真正的巨頭還有些為時尚早。

而對於宋陽來說，就更不用提了，現在宋陽還只是德弗斯的一名普通學生而已，擺在他面前的，是怎麼能在半年後進入一所高校，不然的話，等半年後，宋陽恐怕就得到麥當勞或者肯德基那種快餐店，浪費數年光景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就算是知道雅虎之流，但想要抱大腿也根本沒機會，至於投資更是扯犢子了，就算把格雷克給賣了，估計都拿不出多少錢來，更別提讓格雷克心甘情願把錢交給宋陽來投資了。

知道自己處境，宋陽更有些無奈，現在他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為了第一桶金，而鋌而走險了。

第一桶金，更像是一把鑰匙，沒有這把鑰匙，根本無法通往下一個台階，只能被困在原地。

走在休斯頓的大街上，路過休斯頓地區最大的畢爾巴鄂比斯開銀行時，宋陽都不自覺的會多看幾眼。

現在要是能拿到一筆錢的話，光投資那些耳熟能詳的科技巨頭，說不定過些年，宋陽也能得到「股神」的頭銜。

但現在根本不可能，沒人會將錢交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而且還是一個連專業經濟執照都沒有的毛頭小子，去投資所謂的互聯網概念產業，基本上會被當做瘋子罷了。

現在別說在其他地方，就是在阿美利加，互聯網概念都是一個新鮮玩意，還有不少人將這個產業當做騙局。

畢竟整個阿美利加得網民，到現在也只有不到六百萬，這已經是全球互聯網用戶最多得地區，其他地區可想而知。

從德弗斯學校出來，略帶幾分鬱悶的宋陽，來到了一處公寓之中。

剛一進門，就見到一個穿著浴袍的女人，從浴室中出來，見到宋陽時，裹著浴袍的海莉，還向著宋陽打了一聲招呼，「宋，我聽蓋洛說你受傷了，沒有傷到臉吧！」

一看這娘們，就不像是好人，見到宋陽有些鬱悶的神色，海莉反而咯咯笑著回到了蓋洛的卧室。

這公寓是蓋洛的窩點，也是原身宋陽等人時常聚集派對的地方，海莉是蓋洛的女朋友，現在是一個小模特，拍些廣告雜誌之類的混日子，想要進入好影視行業得女孩很多，但真正能立足的卻沒有多少，更多像是海莉這樣，慢慢廝混等一個可能一輩子都等不到的機會。

宋陽熟絡的打開一台電視，蓋洛這裡地方不大，但電視、音箱、錄像機、索尼的遊戲機等，都是一應俱全，平日里派對不斷。

片刻后，蓋洛和海莉一同從卧室里出來，從一個破舊冰箱拿出幾瓶酒，遞給了宋陽一瓶，這裡之所以能吸引不少男男女女來，有酒水供應正是其中之一，畢竟其他地方，不能明著賣酒給現在宋陽這個身體年齡的人，而來這裡卻能喝到酒水。

海莉點了一根女士煙，進入這一行，海莉也多少沾惹了一些不良習慣，靠在蓋洛身上，又向著宋陽調侃道，「宋，需不需要我介紹給你一個女孩，絕不會比那個伊……貝拉差！」

想了半天，海莉終於想起了伊貝拉的名字，記得宋陽帶那個瘦麻桿來過公寓派對，她做模特，認識得這一行女孩自然不在少數，以宋陽的顏值，海莉感覺根本不成問題，比起她認識的那幾個男模來，顏值還要高出一個檔次，足夠讓那幫浪蹄子前仆後繼了。

而且靠著把宋陽介紹給那些小浪蹄子的機會，海莉說不定還能獲得一些資源，簡直是一舉兩得。

被海莉看著，宋陽有種被狼盯上了的感覺，他感覺海莉這娘們就不是好人，介紹給他的女人，還不知道會如何。

連忙擺手拒絕，「這件事是斯坦頓那個蠢貨挑起的，我現在沒心情，我在棒球隊被調到了替補，恐怕很難拿到大學招募了！」

聽到宋陽的話，蓋洛抬起頭，他自然知道宋陽原身那渣一般的學習水平，不客氣的說，蓋洛鬼混幾年，都比宋陽原身成績好，一旦在棒球上拿不到大學招募，那宋陽的大學之路很可能會中斷。

「你運動神經被傷到了？」蓋洛上下打量著宋陽，運動員受傷后比賽中狀態嚴重下滑並不罕見，但蓋洛總感覺這些天，宋陽好像有些變化，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宋陽喝了一口酒水，「不知道，但進入不了比賽狀態，可能需要慢慢尋找狀態！」

小公寓內，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蓋洛和海莉都已經進入了社會，也受到了社會毒打，早就清楚幾年前不進入大學的想法，是有多荒謬，說壓根不後悔，根本就是扯犢子。

蓋洛想過，如果他聽從了格雷克的安排，進入了大學選修了法律或者金融專業，那這時候應該在律所或者華爾街實習了，而不是現在整天在一家掛著賽車公司的修車鋪子忙碌。

海莉也想過，如果她有藝術學院的經歷，那不論是進入好萊塢闖蕩，或者到電視台當記者，機會遠比現在當個野模大的多！

現在聽到宋陽很可能不能進入大學，蓋洛和海莉，一時間也都有些沉悶，蓋洛拍了拍宋陽的肩膀，跟宋陽碰了一杯。

這時候公寓又有人進來，一個瘦高的男人進來，也是自來熟的坐在沙發上，宋陽記得他叫賴恩，是跟蓋洛同在那家賽車公司的。

坐下來后，賴恩就向著蓋洛說道，「來了一個大活，科爾送來了三輛豐田，需要我們「維修」！」

科爾是休斯頓一個小幫派的頭目，那幫人喜歡手臂上紋一條紅色蝰蛇，所以被叫做紅蛇幫，這樣的小幫派，在阿美利加幾乎是多如牛毛。

聽起來紅蛇幫，似乎碧格很高，實際上乾的就是偷摸偷賣的活計，以盜車然後重新組裝為生。

這顯然是一樁「私活」了，但蓋洛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現在得這家賽車公司，聽起來是以設計高性能賽車為主，但這是要燒錢的，沒有狗大戶支持研發的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籌集資金。

那家汽車修理廠，就是現在賽車公司的主業，但有時候也會接一些利潤高的「私活」，都快要餓死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如果那家賽車公司，未來沒能闖出名堂也就罷了，但如果功成名就了，今天的這些污點，都能夠洗白，這基本上也是第一桶金！

蓋洛和海莉、賴恩說著話，準備晚上召開一場派對，恩，用的名義是為慶祝宋陽受傷歸來，這特么還能扯到宋陽身上。

宋陽沒關注那些，此刻注意力全放在了電視上的NBC電視台，這是NBC一檔經濟訪談節目，主持人正在跟兩個人，在同一間導播室內。

其中一個是華爾街小有名氣的投資家，以投資傳統行業為主，此刻正在跟直播室另外一個人唇槍舌劍。

「互聯網就是一個騙局，就像現在正被矽谷那幫人吹捧的網景，現在都根本沒有一個盈利模式，它無法證明自己能夠存活下去！」

這個投資家，以投資銀行、航空等傳統行業為主，對於壓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賺錢的互聯網，根本就看不上眼，認為這就是一場騙局。

被懟的那一位是紐約一所大學網路實驗室的教授，避開盈利話題說道，「阿美利加聯合網路委員會，已經將互聯網，定義為全球信息系統，未來阿美利加得互聯網用戶，將以每年23%的速度增長，只要擁有了足夠的用戶，這個市場肯定就會存在，未來一定是屬於互聯網的世界！」

這個教授的眼光自然是極為出色的，但對面的投資人卻窮追不捨，「那要如何盈利，投資人將錢投給了網景那些公司，未來如何拿回來？」

在NBC導播室的大學教授，被懟的面漏囧色，這確實是很現實的問題，蛋糕確實是畫出來了，可能看不能吃啊。

隨後節目主持人，電話連線華爾街得那名分析師，詢問他的觀點，基本上也是拉偏架，很看好互聯網的潛力，但對於如何盈利給投資人回報，卻沒法說出來，總不能直接說，未來上市之後，那幫風投公司就直接套現跑路了吧？！

現在互聯網軟體行業的盈利，基本上就是靠賣軟體，就像是微軟、甲骨文那樣，但整個互聯網行業，有幾個微軟、甲骨文那樣成為互聯網不可替代的存在？

宋陽雙目牢牢盯著電視，看著電視台上的那個叫克里斯琴·巴納德的投資人，在那裡喋喋不休的大放厥詞，腦子裡一片震動，一個模糊的想法出現在腦海里，讓宋陽有些猶豫又興奮。

互聯網能夠發展到後世，一個讓無數互聯網用戶厭惡，卻又支撐著互聯網公司存在的東西必不可少，那就是互聯網廣告！

正如廣告對於電視台的重要性一樣，沒有廣告，電視媒體行業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電視廣告改變了傳媒行業。

而互聯網廣告同樣如此，後世各大互聯網巨頭的營收，近乎一大半來自於此。

宋陽看著電視，連一旁蓋洛的叫聲，都恍若未聞，這是一個機會，對於宋陽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把鑰匙就擺在他面前，但想要拿到卻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