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九節 深夜

第五百六九節 深夜

虎平濤笑道:「你想多了。我和謝安國之間真沒什麼,純粹是覺得他這人受了不公平待遇,想幫他一把。」

顧德偉有些好奇:「幾十年的事情,頭兒您就這麼有把握,認為謝安國沒錯?」

「他能有什麼錯?」虎平濤反問:「好好的一個軍官,才二十五歲不到就已經是副連了。謝安國家世普通,沒有背景。雖說他爺爺是個老兵,但早年退伍到地方上工作,在軍隊里沒有任何影響力。就算有幾個老戰友,但關係也就局限於「幫個忙,照顧一下我孫子」的程度。」

「我就是軍隊大院出身,對這些事情很熟。部隊上的幫忙和照顧,也是要看人的。俗話說得好:打鐵還靠本身硬。假如謝安國沒有高中學歷,他本人表現不好,別說是提干,恐怕再部隊上待滿年限就滾蛋了。」

「單從這點來看,謝安國在思想、政治、行為等方面都沒說的。」

「我沒見過汪瓊,我也不偏聽偏信。無論謝安國說他和汪瓊第一次約會就發生男女關係,還是汪瓊與其他男人有染,咱們都暫且放在一邊。單說汪瓊失蹤這事兒。既然是兩家約談,她為什麼要中途跑掉?」

「汪瓊就不想想,她這麼一跑,會給兩家人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就算這些麻煩都可以解決,她的個人名聲還要不要?」

顧德偉緩緩點頭。虎平濤給出的這幾個理由很充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顧德偉問:「重點查找汪瓊,盯著她家裡的人?」

虎平濤搖搖頭:「我們沒那麼多的時間。再說了,這是幾十年的老案子。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也沒那麼多的精力,所以剛才走的時候我才給謝安國留了個懸念。」

顧德偉反應很快:「頭兒你的意思是……讓謝安國自己找證據?」

虎平濤「嗯」了一聲:「其實他要破案的心理比誰都迫切。唉,這人吶,最好的時光就這麼給廢了。如果沒有汪瓊這檔子事兒,謝安國在部隊上肯定能走得更高。我看過資料,他參加過抗洪搶險,立過個人二等功。本來美好燦爛的人生,一下子變得灰暗無比,換了誰都不願意啊!」

「不過還好,謝安國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機,賺了不少錢,所以做起事情來也有了底氣。」

「既然他願意花錢僱人盯著汪家,那就讓他繼續吧!法律是允許自行舉證的,這也減少了我們的工作強度。」

顧德偉頗有些回味地點了下頭:「怪不得頭兒你要對謝安國說那些話。原來根底是在這兒啊!」

虎平濤解釋:「他畢竟不是警察,也搞錯了調查對象。我給他提個醒,及時轉彎,注意力放到汪強身上。這樣一來對我們大家都好,只要謝安國那邊有了消息,我們這邊就簡單多了。如果能成功銷案或者破案,都是好事。」

顧德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頭兒你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

虎平濤更正道:「我這是播下種子,再澆點兒水,就等著開花,結果。」

……

必須承認,虎平濤趕上了一個好時候。

刑偵隊這段時間很清閑,一直沒什麼需要加急破獲的案子。

丁健平時喜歡碎碎念,連他都說:自從虎平濤來到刑偵隊以後,似乎是天下太平了,沒有警情,沒有來自上面的壓力和催促。

張藝軒:「這段時間比過年還安逸,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邢樂:「我終於有時間談戀愛了。我要找個頂級優質男,亮瞎你們的鈦金狗眼。」

唐元:「如果再這樣悠閑下去,我就考慮跟老婆生二胎。」

丁健:「閑著真的很無聊,整天坐著不動,我都長好幾斤肉了。」

說笑歸說笑,該做的工作還得做。

虎平濤是隊長,必須值班。

刑偵隊值班定崗定位,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這是為了應對突發情況,確保第一時間展開調查。畢竟能報到刑偵隊這裡的案子不同於民事糾紛,接警后要儘早趕到案發現場,收集證據。

星期四,輪到虎平濤值班。

值班表是張藝軒排的,算是特意優待了一下虎平濤。畢竟他有一雙兒女,周四值班,周五上班,周末就能休息,好好陪陪家人孩子。

誰都喜歡清閑,虎平濤也不例外。在局裡值班是要比在派出所的時候舒服多了。尤其是手上沒有案子的時候,往往可以在值班宿舍里一覺睡到天亮。

也許是好運氣已經用完,也可能是上天故意要給虎平濤安排點兒事情做做,總之他正在好睡的時候,被人推醒了。

睜眼一看,是外面值班室的輔警。

「虎隊長,有人報案。」

無論是誰從睡夢中被叫醒,心裡都會叫覺得不高興。虎平濤撓了撓頭,打了個呵欠,皺起眉頭,睡眼惺忪地問:「報案?報什麼案?」

這時候他忽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拿起擺在床頭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凌晨四點二十六分。

這時間不對啊!

還有,刑偵隊這邊接到的案子,都是通過派出所之類的途徑,從未聽說過直接報案的。

虎平濤不解地問:「哪個派出所報的案?」

值班室的輔警回答:「是兩個男的,都開著車,其中一輛是計程車。我跟他們說了,這裡是公安局,不是派出所,報案的話最好還是打一一零。可他們不聽,還說如果警察就是專門管這個的。既然已經來了,就沒必要去派出所,也用不著打一一零。」

虎平濤緊皺眉頭。

這都什麼邏輯啊?

可是仔細想想,好像說的也沒錯。

派出所的是警察,公安局的也是警察。反正都是報案,找哪兒的警察都一樣。

值班宿舍分為裡外兩間,虎平濤正尋思著,睡在裡面的唐元也醒了,披著衣服走出來問:「出什麼事兒了?」

虎平濤沖著他揮了揮手:「你回去睡吧!我出去看看。要有什麼事情再叫你。」

說著,他站起來,跟著輔警出了門。

……

大半夜的,公安局大門緊閉,只有旁邊值班室的小門開著。虎平濤來到外面,看見兩輛車停在路邊。一輛是小鵬新能源,另一輛是薄荷綠塗裝的計程車。

站在小鵬車前面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穿一件淡黃色的套頭家居服,下面是一條休閑褲,帶著眼鏡,頗有些儒雅。

計程車司機跟他年齡差不多,戴著一頂鴨舌帽。虎平濤留意了一下帽檐下方的髮際線,估計這傢伙沒剩下幾根頭髮,所以大晚上的帽子還得常備。

他往前走了兩步,問:「你們要報案?」

中年男子的神情有些猶豫,站在靠後位置的計程車司機連忙走上前來,點頭答應:「是的。我們遇到點兒事,剛好就在附近,就找了過來。」

這話虎平濤聽懂了。可他心中仍然覺得有氣,畢竟大晚上的被人從熱被窩裡叫起來這感覺實在很糟糕:「有事兒就打一一零,要不就找派出所。你們看好了,這裡是公安局,不是……」

計程車司機腦子很靈活,他掐住虎平濤說話的節奏,一遍打斷,一遍陪著笑說:「這大半夜的打電話不方便啊!派出所也遠,等咱們把車開過去,有些事情就真的不好說了。」

虎平濤就是隨口發發牢騷,反正都起來了,索性聽聽到底究竟是回事兒。他按照以前在派出所的辦案程序,把兩人叫進值班室,讓他們分別拿出身份證。

中年男子,也就是小鵬車主,名叫朱志光。

計程車司機叫吳烈。

虎平濤沒有詢問。他從辦公大樓出來的時候,就打電話給轄區派出所,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

這種情況必須得有派出所的人在場。如果是命案,虎平濤這邊責無旁貸。如果是普通民事糾紛,那就正好對上了。

幾分鐘后,派出所的人趕到,依例對兩人進行詢問。

吳烈道:「今天晚上這事兒,我也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那個……人是他帶來的。」

說著,他抬手指了一下站在旁邊的朱志光。

後者神情陰鬱,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面對吳烈的指責,朱志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還是從頭說起吧!」

朱志光往前挪了一步,在距離虎平濤較近的位置站定。在他看來,這位年輕的警察給人的整體感覺挺好,警銜也是在場眾人里最高的一位。

「我住在廣和小區。我去年在那兒買了一套房子,今年年初的時候,對門的房子也賣了,搬來一女的,看模樣三十多快四十歲了,帶著一個孩子,說是上二年級。」

「我老婆去年剛生了孩子,出院以後就住在娘家,主要是方便照顧。平時我沒事兒就往那邊跑,吃吃飯,陪陪老婆,晚上才回這邊住。平時就我一個人,不開火做飯,第二天就去單位上班。」

「對門的鄰居搬過來以後,那女的就經常過來敲門,找我幫忙。」

聽到這裡,虎平濤心裡忽然湧起一股男人都懂的特殊感受。

有些曖昧……這也難怪,一個人住著,對面有個女鄰居,想不往那方面想都難!

在場的都是男人,一聽都明白,包括虎平濤在內,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見狀,朱志光慌忙解釋:「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那女的很胖,喏……你見過的。」

說著,他抬手指了一下站在旁邊的計程車司機。

吳烈頓時睜大雙眼,恍然大悟:「你說的就是那女的啊?」

朱志光滿面無辜,連聲叫屈:「除了她,還能有誰?之前我都說了她是我鄰居。」

吳烈抬頭拍了一下腦門:「怪不得……」

朱志光繼續道:「她這人挺橫的,說白了就是不講道理。平時只要我在家她都會過來敲門。其實幫忙都不是什麼大事兒,要麼是換個燈泡,要麼是下水道堵了……只是她這個人說話做事從不考慮別人感受。」

「就說今天這事兒吧……起初的時候我根本沒想過會鬧到公安局。」

「早上三點多的時候,我正好睡,忽然聽見外面「梆梆梆」的有人砸門……真的是砸啊!絕對不是敲。那聲音很大,一聽就是直接用拳頭的那種。我迷迷糊糊醒過來,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要不就是老婆那邊出了狀況,於是趕緊爬起來。等到打開門一看,她站在外面,叉著腰,抬手指著我,大聲嚷嚷,說她家裡出事兒了,讓我幫忙。」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兒子病了,感冒發燒。因為我自己就有孩子,發燒這種事情等不得,我一聽也有些急,就跟著她過去看。可我進了她家,看到孩子躺在床上沒哭沒鬧,就是臉上紅紅的,頭上冒著汗。我就說這燒的好像不怎麼厲害啊!她說頭天晚上孩子就病了,她想著小孩子只要忍一忍就過去了,沒想到今天還是不見好,想著要是再燒下去估計會出問題,就找到我,讓我開車送孩子去醫院。」

「我當時就有些不高興,畢竟睡得好好的被人叫起來,還要開車送她去醫院……憑什麼啊?我又不是她男人,生病的又不是我兒子,關我屁事?」

「可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應該幫她。畢竟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於是我幫她背著孩子出了門。到了地下車庫,打開車門,讓她和孩子坐在後排。」

「廣和小區那邊距離醫院還是挺遠的,不過晚上車少,開起來也挺快。我剛把車開出小區,在十字路口遇上紅燈,我停車等著,她在後面就叫了起來。」

「她說我幹嘛要停下啊?直接開車,趕緊去醫院,還說什麼人命關天。」

聽到這裡,虎平濤忍不住打斷,疑惑地問:「等會兒,你說你在十字路口等紅燈?她讓你別管直接往前開?」

「是啊!」朱志光滿臉都是冤枉的表情:「那車是我的,就算晚上路上車少,也得遵守交通規則啊!其實紅燈不長,也就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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