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章 窩在座位上睡覺
司機把車停在服務區的停車場上,也不催促旅客下車。
許多人靠在座椅上,歪著頭睡得正甜。
潘大章一動不動保持那個姿勢,並且找了一件厚衣服蓋在溫小芹身上。
窗外一陣陣冷風颳得呼呼作響。
車廂內傳來一片睡覺的呼嚕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機啟動了車輛駛出了服務區。
熟睡的人猛然被驚醒過來。
溫小芹睜開眼,看見大章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一直保持著不動的姿勢。
她想坐起來讓他舒展下身子,被潘大章勸止住了。
「還早呢,你再睡幾個小時間吧?」
「你困不困,要不然換你睡了,我來坐著。腿都麻了吧?」
「沒事的,我精神好,一晚上不睡都沒問題,還是你睡吧。大巴車顛簸得厲害,不要又搞得暈車了。」
車窗門關不緊,一縷縷冷風吹進來,打在身上,感到涼嗖嗖的。
溫小芹把他的胳膊抱在胸前,感受他的溫暖。
潘大章的體質溫度特別的好,冬天寒冷的時候,渾身散發出暖爐般的溫暖。
不管外面天氣多冷,挨著他就一點不感覺到冷。
夏天炎熱的季節,他的皮膚涼涼的,抱上去格外的清爽,比風扇的風都更有效。
所以她養成了習慣,晚上睡覺一定要抱著他的一條胳膊才睡得著。
可是現在他坐著,自己躺著,抱他胳膊也抱得不自在。
「小表哥,你可以側躺下來,讓我抱你胳膊么?不抱你胳膊我睡得不舒服。」
潘大章側著身躺在座位上,可是由於座位空間大小,加上公路坑坑窪窪,很容易把他顛簸甩到座位外。
「你睡進一點就不會掉下去了。」
溫小芹幾乎疊加在他一起了,連粗重的呼吸都拂到了臉上。
某個部位又起了化學反應。
溫小芹嗔怪地說:「注意影響,在坐車呢。」
潘大章當然也覺得不妥。
其他方面他的忍耐力超乎常人,但是這方面他比較脆弱。
但是擔心她會暈車,折騰一番,她暈車嘔吐不止的話,自己罪過就大了,畢竟她的體質並不是很好。
這時坐在前座的何志宏把幾個皮箱從貨架上取下來,塞到座位過道,那樣他也可以側躺在座位上。
只是他不敢兩人頭靠一頭,而是分開一側。
但是從其黙契程度來看,兩人也確認了某種親密的關係。
潘大章有樣學樣,也用兩個皮箱塞在過道上,那個裝滿畫的皮箱塞在大巴車後備箱。
另外幾個皮箱上車時帶到了車箱,現在正好拿來墊座位。
雖然躺上去不是那麼舒暢,但也可以對付。
那樣溫小芹枕著他的胳膊也自在多了。
從皮箱里找出一張薄毯子蓋上,看上去就成了一張簡易的床。
此時除了司機在安心地開車外,車上其他人都在熟睡。
「其他人都睡著了,沒人注意的。」
連何志宏和蘇婉蓉都情不自禁地摟抱在一起了。
「你一直都沒睡覺吧?安心睡一覺就到家了。要麼你躺裡面,我在外面擋著。」
潘大章考慮她會暈車,堅持不用換位置。
雖然沒有困意,但還是讓她安穩地睡了過去。
直到外面的陽光照進車廂內,眾旅客蘇醒過來。
已經到了岡州地界,到處是高山聳立,樹木成蔭。
九點前到了岡州汽車站。
潘大章對何志宏和蘇婉蓉兩人說:「兩位是不是跟我去我爺爺家住一宿,明天再坐我車回俞督中學?」
何志宏雖然老爸一家也是住在岡州,平時因為不想看後母的臉色,也不願意去他們住處。
他寧願及時回嶺背鎮跟爺爺奶奶在一起待。
可是這次去京城參加特訓班,他告訴了老爸,而且費用也是老爸給的。
他還對自己進行了勉勵。
現在考試結果出來了,不給他說一聲,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他探詢地問蘇婉蓉:「要麼在岡州這裡住一宿,明天再回俞督中學?」
他們幾個坐飛機現在回到了岡州,估計岡州其他參加競賽的同學今晚還要在洪城住一宿,明天回到岡州都已經是夜裡了。
蘇婉蓉遲疑點頭,低聲問:「去大章爺爺家住?」
何志宏跟她商量說:「先去我爸家,把這次的考試成績跟他說說,然後再看情況決定是否在那邊住。」
他對潘大章說:「我去找一下我爸,跟他說一下這次的考試結果,明天我們兩個再坐你小車回俞督中學,可以么?」
潘大章當然沒意見。
「晚上來我爺爺家吃飯,讓小芹芹炒幾道特色菜招待你們,還有黃叔兩人也在,人多熱鬧。」
他也知道蘇婉蓉跟何志宏的關係已經超越了純潔同學之情,也有意願去對何志宏的家人進行了解。
可是她肯定疏忽大意了一點,何志宏爸爸估計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指望兒子能夠在明年的高考中取得好的成績,被名牌大學所錄取。
若是發現在這時候談了對象,估計當場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
他此時肯定也不會說破。
蘇婉蓉吱唔著對溫小芹說:「我也跟何志宏去他家看看,晚上去你爺爺家吃晚飯。」
溫小芹輕輕拍了拍她香肩,微笑說:「理解,你去吧。」
蘇婉蓉臉色有點發燙,輕聲說:「我跟他是純潔的友誼關係。」
溫小芹捂嘴說:「那就早點把這層關係突破,十七歲了,談對象也不是什麼羞恥的事。」
讀大學時即使明目張胆地談對象,老師同學知道了,也只有羨慕祝福的份。
蘇婉蓉遲疑著跟在何志宏後面。
路過一間百貨店,她提議說:「去裡面買點餅乾糖果之類的東西,給你弟弟妹妹吃吧?第一次去你家,空手去會顯得沒禮貌。」
她父母從小教育她要知書達禮,善良勤奮。
何志宏執拗地說:「那是我爸家,不是我家。不過我認為還是空手去比較好,若是買東西去,怕引起他們誤會我們在談對象。若是被我爸知道我現在談對象了,他肯定會啰嗦我的。」
蘇婉蓉也理解他的想法。
「說得也是,要麼我就不跟你過去了,我還是去溫小芹爺爺家。」
何志宏安撫她說:「我們一起去京城參加特訓班,是同學,只是順路跟我去的。況且跟他說幾句話就走,在他家我也待不了多久的。」
蘇婉蓉聽他說過自己家的事。
知道他後母是個刻薄的人,他母親在世時,他後母就跟他父親勾搭在一起了。
「我媽得了癌症,肯定也是因為長期憂鬱引起的,我恨那個女人。」
何志宏憤恨地說。
蘇婉蓉勸解他:「這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父母間的事我們沒必要過多地干擾。況且他畢竟還是你老爸!」
他們來到離車站不遠的一棟居民樓。
何志宏對蘇婉蓉說:「我那個後母原來是岡州糖廠的一名出納,她哥是糖廠廠長。他們原來住在岡州糖廠宿舍區,在那裡有一棟獨院小樓,象大章他爺爺家那棟別墅一樣。貸款買車跑運輸后,就近在這裡租了一套房居住。我爸跟那女人結婚後,一直沒有正式的工作。跟別人去做生意,都沒有掙到什麼錢。據說去銀行貸款也是那個糖廠當廠長的大舅哥走的關係,擔的保,啟動資金可能也有那個女人從糖廠金庫中貪污過來的錢。估計跑運輸這生意,我爸也不是真正的老闆。」
在小區門口,碰見一個中年婦女,身邊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男孩,一個七歲左右女孩。
中年婦女留一頭短髮,手腕上上戴著金手鐲,手指上戴著金戒指。
看見何志宏強裝笑臉問道:「志宏,你從京城回來了?你爸剛才還在問呢?他在家,你上去吧。我帶志軍和志夢去買點菜,中午在家吃飯。」
她看見繼子後面跟著一個女中學生,不禁也愣住了。
「這妹妹是你同學?」
蘇婉蓉客氣叫道:「阿姨好,我跟何志宏是同學,我們一起去京城參加特訓班競賽的,結伴回來的。」
中年婦女笑眯眯的說:「好,小妹妹一看就是個很聰慧的人,我們家志宏學習成績也特別好。你跟志宏也去家裡坐坐吧,我買好菜就回去。」
她又對兩小孩說:「你們兩個要向哥哥和姐姐學習,要麼你們不要跟我去市場,帶哥哥姐姐回去,有空去做作業,不懂的可以問哥哥。」
兩小孩執意不肯。
何志宏悶聲說:「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我跟我爸說幾句話就行。」
中年婦女臉上顯出不自然的笑容,她也沒說其他的,帶著一對兒女離開了。
蘇婉蓉調侃地說:「我看你后媽也很好相處啊,剛才你碰見她,也沒有主動叫她呀。」
何志宏憤恨說:「這種女人是兩面三刀的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想我主動叫她,做夢去!」
沿看樓梯來到三樓一處門前,何志宏敲門后,一名中年男人拉開了房門。
「好小子回來了,出去一個多月,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
中年人發現了兒子身後的女同學。
何志宏連忙解釋:「爸,我同學蘇婉蓉,一起去參加京城特訓班的。還有潘大章和溫小芹,他們有事帶客人回去,蘇同學順路陪我過來的。」
蘇婉蓉也落落大方地叫了一聲:「何叔叔好!」
何爸心裡格登一下,臉色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就被一層笑意掩蓋住了。
「哦,歡迎,歡迎,你是志宏同學啊,能夠去京城參加特訓班的都是學習成績優秀的同學。」
這樣優秀的同學,以後若是跟兒子在一個大學讀書,兩人能夠成為對象,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只是千萬不要在高考前大半年走得太近,從而影響考試發揮。
看來有機會要跟兒子說道說道。
其實他最關心的還是兒子這次去特訓班考試的成績。
「怎麼樣,獲得三等獎沒有?」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二等獎,排第三十五名。」何志宏拿出一張獲獎證書遞給他。
「是二等獎啊,可以呀兒子,考得不錯,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三等獎可加30分,二等獎應該可加60分吧?兒子,用點功,有這60分的加分,北大清華都穩了。」
他興奮地呵呵大笑起來。
他知道兒子平時考試都是六百四五十分,高考時只要正常發揮,加上競賽加分,到時想填哪所大學都是十拿九穩的。
「兒子,好好用功讀書,就算你有能耐讀到博士,我也會出錢供你去讀。現在我的運輸公司也開始賺錢了……」
他快速去房間取了五百塊錢塞到兒子口袋,對他說:「你阿姨去買菜了,你把錢收好,不要給她看見,省得吵架。這錢是老爸獎勵你這次競賽取得好成績的,明年高考取得好成績,我再獎勵你。」
現在似乎只有獎勵,才可以彌補他以前對他缺少關懷的缺憾。
何志宏毫不猶豫把錢塞進口袋。
他對老爸說:「人家蘇婉蓉、溫小芹和潘大章才厲害,他們三個都獲得了一等獎,都獲得了北大的保送資格,高考時不用考都可以免試去北大了。」
「啊,這麼厲害,今年俞督中學獲得了三個保送資格,不錯哦。」
不過,他還是肯定兒子取得的成績。
能夠獲得三等獎,他就認為完成了當初給兒子定的目標。
現在結果獲得了二等獎,算是意外收穫了。
一等獎誰不想獲得。
還有幾百名去參加特訓班連三等獎都沒有獲得的同學呢。
想不到眼前這小蘇,學習成績這麼好。
此時他望向她的眼光里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
出了車站,潘大章叫了兩輛三輪車,回岡南大道的家。
因為攜帶的皮箱有三四個,還隨身幾個背包。
一輛三輪車肯定坐不下。
汽車站門口的載客三輪車特別多,旅客一出站,就象蒼蠅一樣嗡嗡的圍了上去。
潘大章叫了兩輛三輪車,談好了價錢,幾個人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