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左還是右？

「有沒有踢過球？」趙烈沒有立刻射門，反而饒有興緻看著李修說道。

「沒有。」李修搖搖頭，他偶爾瞧見過一些足球比賽，大概的規則也知道一點點，但是真的沒有踢過足球。

「真是可憐的傢伙，那我就教你一些足球的基本知識，也好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死也死的瞑目。」趙烈宛如戲耍老鼠的貓一般，指著面前足球說道：「就算你不會踢球，也應該看過足球比賽，這個球與球門的位置，就是點球的距離，在足球比賽當中，點球是最容易進球的方式。就算是最頂級的守門員，能夠撲出點球的成功率也不會太高。面對點球，已經不單單隻是靠技術，還需要一點運氣。」

「什麼運氣？」李修並沒有因為趙烈的戲謔態度而生氣，反而虛心請教起來。」

「對於職業射手來說，這種距離射出的球，守門員如果看到球飛出來之後再去撲救，肯定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在射手起腳之前，就必須要判斷出射手是要向左踢還是向右踢，並且在射手起腳的同時預判性向左或者向右撲救，才有機會把點球撲出去。」趙烈還真就解釋了起來，似乎真的完全不把李修放在眼裡的模樣。

觀戰的人當中，很多都不懂足球，聽趙烈這麼講解，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如此，受教了。」李修點頭道。

「不用謝，我說的那是職業守門員才有那樣的機會，像你這樣的普通人，無論我往左還是往右射門，你都攔不住，只能等死。」趙烈說著，突然間一個助跑，以左腳支地，右腳向後抬起，身體傾斜，腰部扭動，似是一張拉開弦的強弓一般，腳背狠狠抽在了足球後面。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爆發性的美感。

「他會往左撲還是往右撲呢？」其他人看著李修，等待著他的選擇，甚至於在心中暗自判斷，如果是自己，會往哪邊撲呢？

嘭！

足球重重的撞進了李修的懷裡，而李修竟然站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足球像是自己扎進了他的懷裡一樣，看的人們都是一呆。

「進攻方進攻失敗，判定零分，防守方防守成攻，判定獲得一點積分。」電子合成音響起，兩人的位置也隨之互換。

「老弟，剛才沒嚇到你吧，我在和你開玩笑呢，大家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結果。」趙烈見狀也是一呆，不過立刻臉上就堆滿了笑容，只是他嘴上這麼說，心裏面卻在暗想：「媽的，高估這小子了，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早知道就不費那麼多心思了，直接踢就是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現在趙烈是真的怕了，萬一李修根本不射門，像先前的那個妻子一樣，把足球踢到其它地方去，那麼按照試煉的規則，趙烈就死定了，一點機會也沒有。

「開玩笑？難道你剛才不是一直在誘導我選擇左還是右嗎？」李修看著趙烈淡淡地說道。

「怎麼會……老弟你別誤會……」被李修看穿了心思，趙烈的臉色有些難看，著急的想要解釋。

現在他的小命就握在李修手裡，生死只在李修一念之間。

「不用解釋，你可能是職業球員，技術還不錯，但絕不是什麼聯賽最佳射手，因為你沒有自信。真正的頂級射手，根本不屑於使用這樣的手段，因為沒有什麼手段比他們自己的技術更可靠。」李修打斷了趙烈，淡淡地說道：「不過，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老弟你明白就好，大家都是苦命人……」趙烈完全沒有了先前盛氣凌人的模樣，滿臉堆笑，獻媚似的說著。

「你說的沒錯，大家都是苦命人，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我會像你一樣，把球踢到正中間，你只需要像我一樣站在那裡，就可以接到球。」李修說道。

「好好好，我就在這裡接著，老弟你慢點踢。」趙烈連連點頭，心裏面卻在暗罵：「什麼東西，和我玩這一套，你給我機會，不就是為了想要拿到兩份獎勵嗎？還讓老子站著不動，騙鬼呢？別說你那點鬼心思騙不過老子，就算你真想踢正中間，也得有那技術才行，你以為足球是誰想踢哪就能踢哪的嗎？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根本不可能做到那麼精準。」

其他人的想法和趙烈都差不多，之前那對夫妻的下場還歷歷在目，連夫妻之間都沒有信任可言，更何況是李修和趙烈。

李修沒有再說什麼，後退了幾步，一個助跑來到了球前，以左腿為重心，身體傾斜，右腿掄了起來，腰部猛的扭動，右腳腳背狠狠抽在了皮球之上。

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和之前趙烈的動作如出一轍。

「左還是右？」人們都在心中猜測。

「媽的，上當了，這傢伙會踢球。」在李修擺出射門動作之前，趙烈就已經臉色大變。

這樣的動作，不是專業足球運動員很難把握的這麼完美。

「左還是右？還是中間？」趙烈心中猶豫不決，知道了李修也會踢球之後，他的心思就更加的亂了。

先前以為李修沒有接觸過足球，還怕他踢的不準，現在知道李修也是專業人士，趙烈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緊盯著李修的身體動作，判斷出了他的重心所在。

這個動作他之前剛剛用過，在重心已經確定在左腿的情況下，這樣的動作想要完全爆發力量，只能把球往左或者中間踢，是不可能再踢向右則的。

這樣就只剩下中間和左側兩個選項，趙烈不認為李修會把球踢向中間，李修先前那些話，只是為了干擾他的判斷而已。

這樣的生死對決之中，誰會傻到把分送給別人。

趙烈自己不會，更不相信李修會那樣做。

而且按照概率算，左、右和中各佔三分之一的機率，李修想要把他的思維固定在中和非中兩個選擇之上，實際上卻選擇左右去踢，贏的概率就會更高。

「對，是左，一定是左。」趙烈的眼睛猛一亮，猛的向左邊撲了過去。

可是當趙烈撲在半空的時候，卻驚駭地發現，足球已經向著他剛才站著的位置呼嘯而去，和他剛才踢的那一球一模一樣，連球的高度都不差半分。

身在空中的趙烈，現在只能扭著頭，眼睜睜地看著皮球從他身旁劃過，狠狠地撞在了球網上面，眼神由驚訝到不解，再由不解到後悔，再由後悔到恐懼，最後所有的恐懼變成了絕望。

球和趙烈幾乎同時落在地上，然後就聽到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頭頂上空響起。

「進攻方進攻成功，獲得一點積分；防守門防守失敗，獲得零分。積分清算完畢，發放獎勵，清理開始……」

「不……」

嘭！

隨著一聲爆炸，趙烈那撕心裂肺的不甘吼叫嘎然而止，血肉碎骨爆了一地。

李修的手環也亮了起來，散發著淡淡地血光，然後李修就感覺手環纏繞的地方一緊，傳來針扎似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注入到了血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