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反轉危害
「那邊怎麼了？」
棠東與小史坐在車子內，也發現了河心島的異常狀態。
「我去打聽打聽。」
小史下了車，向碼頭那邊走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棠哥，說是島上發現了豬流感，正在準備大規模消毒中。」
「豬流感？」
棠東晃了晃腦袋，豬流感確實可怕，一不小心蔓延出去，那可是會造成成片成片豬群死亡的，難怪檢疫站和疾控中心的人都來了。
6月14日晚上發生的兇殺案，儘管那片區域沒有監控，可不意味著別的地方就沒監控了，棠東和專案組好幾個人，一起查遍了所有的監控，還真的發現了嫌疑人的痕迹。
順藤摸瓜之下，沒人能在城市中的天網系統中不留痕迹，很快的，他們又找到了嫌疑人乘坐公交車的跡象。那就更簡單了，每一輛公交車上都有監控，雖然不怎麼高清，也看到了嫌疑人的真面目。
很高很壯，看起來就不怎麼好惹。
最後到了昨天，專案組確定了嫌疑人上車的最遠距離，是寶勝鎮的城際公交車站。
到了這兒，線索就中斷了。
接下來能做的，無非是在附近查找線索，上門尋找線人等等，是個水磨的功夫。考慮到專案組人手不夠，有的人先去寶勝鎮，而棠東和小史則坐車順著公路溜達。
這最近的除了寶勝鎮外，還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河心島了，原本棠東琢磨了下，還想去島上看看，問問村民，沒想到島嶼被封鎖了，渡輪根本不允許外人上去。
守候在碼頭的，都是疾控中心和檢疫站的醫生。
「咦？」
棠東驚咦了聲，看到兩輛車以及警車駛入過來，停靠在路邊，許多人下車，手裡拿著的卻是籠子、撈網、棒子等抓捕工具，迅速去了碼頭。
棠東示意小史一起下車，兩人走到堤岸上，俯瞰下面的碼頭，見到那些人在碼頭按照疾控中心的指示，正在身穿防護服。
「那是要抓豬？」
小史納悶道。
「那撈網抓個屁的豬，那是抓野狗的。」
棠東皺眉：「這麼多人……一起去抓野狗？」
如此多的執法人員，都能巡邏抓大半個城市的野狗了，怎麼可能到一座並不大的島上去抓野狗？這是閑的沒事幹了嗎？
他納悶，小史也同樣納悶，摸頭搞不清狀況。
「這樣的陣勢……不像是豬流感。」
一個島上的村民能養幾頭豬？現在附近都不允許散養豬了，就算偷偷摸摸養幾頭，不至於動用這麼多人。
棠東隨便一數，光是在碼頭上的人，都快五六十人了。
「我打個電話問問。」
棠東還是有熟人的，轉念一想，乾脆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
身處島嶼上的俞伏，很快發現了大批的執法人員上島，要說這些執法人員都是有著專業的抓捕野狗野貓的經驗，可倘若穿著防護服來抓，那就未免太不方便了。而且用這一身防護服來搜索整個島嶼，在水泥路上就罷了，可絕不能穿進田地內、林子內去。
大夏天的，穿著這麼一身嚴密的防護服，光是氣溫，就叫人頭暈目眩了。
俞伏潛伏在堤岸下，愣是等了一天時間，到了快晚上，都沒見找到那隻小貓。
俞伏琢磨了一陣子，摸了摸肚子，也不知「環」到底給他的這具身體，有多麼大的變化，外表看起來是人類，
但這幾天下來，他不吃不喝，也不覺得飢餓與饑渴。這倒不是說，他不能吃東西了，喝水也能喝，吃東西也能吃，可吃東西喝水的慾望並不強烈，不吃似乎也沒啥關係，至於排泄？已經完全沒了。
他開始還有些驚惶，後來也習慣了，到如今反而覺得很方便。
要不是「環」說過，力量改變了他的思維和意識，俞伏說不定還會因為不吃不喝而驚喜，現在仔細一想，人若是沒了吃喝的慾望，豈不是進一步走向機器人的境地？
下一步，沒了繁衍的慾望，又對世間萬物都提不起興趣的時候，那時候，他會變成怎樣？
慾望，似乎也是約束人類之所以是人類的繩子，沒了這根繩子，倫理、道德都開始變得無所謂之時，那災難也就到來了。
「你還在等待？」
「環」說。
俞伏忍不住問：「你去哪兒了？」
「就像人類也要睡覺一樣。」
「你難道要睡覺？」
「只是個比方。」
「所以還是那一套，我無法理解？」
俞伏沒去爭論這點，他搖搖頭，也沒和「環」爭論到底的想法。
「你要找到那隻貓，方法很多。」
「環」又說。
可「環」這麼說，俞伏反自很警惕起來，「你先前沒告訴我，反轉死亡會有那麼大的危害！」
「『大』是相對的……而且你有任何決定的權利，那麼我自然也有說與不說的權利。」
「既然你不說，那我怎麼知道使用你給與的力量，會造成什麼後果？」
「認知來源於實踐，為何你認為，在不實踐的情況下，就能真正掌握力量？」
「環」總是不疾不徐地說。
俞伏卻沒掉進「環」的邏輯陷阱中，「我只是想知道使用力量的後果，而不是關於是否實踐的問題。」
「那麼……你要想清楚了解後果，就只能是你親自實踐了。」
「環」再次消失。
俞伏卻有些隱約察覺，「環」到現在為止，所說的一切，似乎都在誘惑他使用這股力量。
他沉思著，忽地抬起頭來，聽到了島上的驚呼聲。
他遂不再思索，起身而起，大步一踏，就飛躍有三米來高，短短的堤壩對他幾乎不存在，很快就來到路面，一日的檢查工作毫無所得，大部分執法人員已經撤離，僅有幾個穿著防護服的疾控中心醫生，還在做收尾工作，可此時其中一人的防護服，卻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隻小貓落在路面，虎視眈眈地注視著所有人。
要說一隻貓，並不足以叫人感到害怕，可早上那隻黑狗的腐化身軀，以及如今這隻野貓類似的腐爛身軀，就叫人感到恐懼了。
哪有腐爛成這樣的身體，還能好好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