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0章 狗皇帝要出巡,巡視這萬里江山!

第0670章 狗皇帝要出巡,巡視這萬里江山!

有這麼一對君臣,

魏公公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能給那些倒霉的紅夷人略微表示一下歉意了,至於其他的?

開什麼玩笑,我魏公公可是皇爺的人,是大明的魏公公,爾等化外蠻夷能得到一點歉意就不錯了,還想什麼好事呢。

如今的大明,銳意進取,君臣一心,天啟皇帝朱由校,大明首輔張好古這對君臣野心勃勃,他們一方面欣喜的看著大明的變化,看著這個一度病入膏肓的巨人逐漸恢復健康,變得強壯,一方面又貪婪的看著這個世界,南洋,西洋,整個世界都讓他們垂涎。

數日後,各地關於夏收的摺子紛紛抵京,彙報朝廷今年夏收的撐過。

武英殿內,朱由校在上,兩側是內閣閣老,下面是戶部的主官們,大家一起計算著這夏收的收成如何。

細細算了一遍后,張瑞圖當即就說道:「恭喜萬歲,今天又是一個豐收年啊。」

朱由校算出具體數字也是眉開眼笑:「得祖宗保佑,賴諸位臣工與百姓用心,今天大明又是大豐收啊。」

魏廣微也是撫須笑道:「倉稟足,民安樂,大明如今平定四方,國泰民安啊。」

豐收年大家都開心,這代表今年朝廷可以平穩的度過這一年。

而且這還只是夏收,還沒算秋收,等到秋收了,朝廷的各個糧倉怕是要堆滿了。

這樣的的場景,別說新黨,舊黨想象一下都是眉開眼笑。

朱由校想象著各地稻穀飽滿,百姓收割糧食的場景,忍不住說道:「朕打算去各地看看,諸位愛卿以為如何啊?」

黃立極一聽,連忙說道:「皇上,萬萬不可啊!」

「皇上是萬金之軀,豈能輕易離開京城?這外面一旦有個什麼閃失,臣等萬死難贖其咎啊。」

魏廣微也是說道:「皇上,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況皇上乃天下至尊,一言一行都有億萬臣民注視著,這京畿之地還好,若是離開京畿,皇上安危如何保全啊?」

盧象升也是反對:「皇上,您乃真龍天子,一旦離開京畿,不僅有心人會起不該有的心思,這沿途一旦遇到什麼情況,臣等難以及時趕到,這實在太危險了。」

不反對還好,這閣老們一反對,朱由校倒是更想去民間看看了:「朕是大明的天子,這天下百姓都是朕的臣民,朕自詡登基以來,威服四海,推行新政,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國泰民安,這難道百姓還會恨朕不成?」

「更何況,正因為朕是真龍天子,這天下之地,有什麼地方是朕去不得的?」

黃立極一聽連忙看向張好古:「元輔,你是當朝首輔,你難道不勸皇上嗎?」

張好古顯得很淡定:「皇上是大明的皇上,大明的皇上到大明各地去巡視一番,有何不可嗎?」

魏廣微苦口婆心:「自古以來,天子巡視地方,無一不是勞民傷財,蓋因天子出行,百官隨行,侍者宦官就是上千人更別提隨行大軍,大軍沿途所至人吃馬嚼具是地方承擔,這壓力還不是給到百姓身上?」

「更何況如今乃是夏收時節,萬歲貿然下地方巡查,百姓誠惶誠恐,這夏收該如何進行啊?」

朱由校說道:「朕輕車從簡,不帶百官,不帶大軍,如此不就可以了?」

黃立極又問道:「那皇上您的安危如何保證?」

張好古笑道:「各位閣老憂心體國之言,都是為了朝廷。」

「但皇上一直在宮裡,又如何體察民情,了解這大明的天下究竟如何呢?」

「如今都說大明盛世,國泰民安,皇上出行必然是安危有保障的。」

「依我看,各位閣老放心就好,讓皇上下去看看,去各省看看實際情況,也能知曉各省總督的政績不是嗎?」

黃立極沉默了下,他還真挺想讓朱由校去湖北看看他的學生褚行宇的政績。

如今湖北發展的不比河南差,百姓安居樂業,物產豐富,商業發達,不僅糧食多,而且稅收也多。

這讓皇帝去湖北看一看,也能知道舊黨的厲害。

誰說這天下必須要新黨來推行新政了?

新黨那麼激進的推行新政,弄得各地士紳民怨沸騰,看看湖北,官民一心,士紳與朝廷互相配合,不照樣可以推行新政,給朝廷繳納稅收錢糧嗎?

這麼想來,黃立極倒是不怎麼反對朱由校出行了。

朱由校也是說道:「朕已經決定了,三日後出巡,除首輔外,諸位閣老留京即可,朕只帶數人出行,避免驚擾百姓。」

見朱由校下定了主意,魏廣微等人只得同意。

回到內閣,魏廣微很不滿的看著黃立極:「黃閣老,最先提出不讓皇上出巡的是你,最後支持皇上出巡的還是你,你到底怎麼想的?」

黃立極拉著魏廣微坐下:「魏閣老,莫激動,我也是從全局考量啊。」

「怎麼個從全局考量?」魏廣微譏諷道。

黃立極也不氣,他說道:「魏閣老,我問你,我等阻攔皇上出巡,若皇上一意孤行,又該如何?」

魏廣微不說話了,要是皇帝一意孤行,他們能怎麼辦?

如今朱由校治理的天下國泰民安,拳打蒙古敬老院,腳踩安南幼兒園,放眼四方無敵手,誰來都是一盤菜。

這不僅打的四夷賓服,還打的萬國來朝。

百姓安居樂業,朝廷國庫充足,如今的大明國強民富,朱由校的權威直逼開國太祖和靖難的成祖,他要是一意孤行,誰能反對?誰敢反對?

朱由校的個人威望在這裡擺著,只要他想,別說清理一遍內閣了,就是把滿朝文武全部砍了,再換一批上來都沒人反對,還只會說皇上砍得好,砍得妙,砍得哇哇叫。

碰到這樣的雄主,你能怎麼辦?

眼下就是君強臣弱,而且君權極其強盛,根本不是臣權能碰的。

唯一可以和朱由校掰一掰手腕的就是張好古這個大明首輔了,如果給大明曆代宰輔排個序,第一檔絕對有張好古。

這可是在民間和李善長,于謙,張居正並論的狠人,也是大明唯二的上馬能治軍下馬能治國的大才。

但是!

張好古是推行新政的,不是東林黨人。

更何況張好古會反對皇帝出巡?

開玩笑,他巴不得皇帝下去看看呢。

唯一一個能和皇帝掰腕子的都站在皇帝這邊,你讓他們這些東林黨人怎麼辦?

見魏廣微不說話了,黃立極說道:「既然阻止皇上出行已經行不通了,那我們為何不讓事情轉變向有利於我們的那一邊呢?」

魏廣微神情微動:「黃閣老的意思是...」

黃立極撫須笑道:「如今湖北,物產豐富,百姓安居樂業,官府與士紳親為一家,整個湖北上下吏治清明,無有流民乞丐,山賊盜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可稱大治!」

「如此盛況,皇上若親眼所見,難道不會對我等重拾信心?」

「如今皇上傾向新黨,無非是新黨能推行新政,且推行的不錯。」

「可新黨推行新政何其激進?動不動就殺人,殺人,殺得各地士紳民怨沸騰,官員膽戰心驚,這豈是長久之道?」

「若是皇上見識到我等推行的新政以溫和手段便可取得和新黨一樣的效果,皇上還會這麼堅定的支持新黨嗎?」

「朝廷變法圖強不是不可,但行事又何必如新黨一般肆意妄為?」

魏廣微緩緩點了點頭:「黃閣老所言,不無道理。」

黃立極笑道:「因此,既然阻止不了皇上出巡,那就不妨引導皇上南巡。」

魏廣微皺眉道:「可這若是南巡,第一站就是河南啊,你能保證湖北發展不遜於河南?」

黃立極撫須笑道:「宙光給我來信了,湖北發展形勢一片大好。河南?河南先準備好救災吧。」

「救災?什麼情況?」魏廣微懵了。

黃立極笑道:「夏季雨水暴漲,河南境內汛情嚴重,眼下河南境內正疏通河道清淤築堤,指不定哪天黃河就決堤了,這種情況下,皇上如何去河南啊?」

魏廣微說道:「這情況,皇上知道嗎?」

黃立極笑道:「皇上應該還不知道呢。」

「所以我們推動皇上去湖北就是了。」

而此時的河南境內,連日的雨水已經讓黃河水位暴漲,雖然眼下不下雨了,但看情況,有經驗的老農和汛兵分析未來必然還有大雨。

河南總督周進勇已經在河堤上三天沒回衙門了,他焦急的看著衙役和鄉勇們加固河堤,並命人將各處河堤水壩的情況及時彙報回來。

「各地的糧食,必須加緊搶收,不然暴雨一至,這河堤一旦決了口子,河南的糧食就全都收不成了。」周進勇說道。

「總督放心,各府知府,各縣縣令已經督促搶收夏糧了,保證在暴雨前完成收割。」

點了點頭,周進勇又問道:「本督的摺子送往朝廷了么?」

師爺說道:「兩日前就送出去了,等到了朝廷,元輔必然會給河南撥下款子來,到時候就好辦了。」

周進勇嘆了口氣:「希望來得及吧,這今年的雨,怎麼來的這麼猛,這麼急...」

正說著呢,這風忽然就吹起來了,緊接著天色開始陰沉,一朵朵烏雲匯聚成一片,黑壓壓的籠罩在頭頂上,讓人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這大片的鉛雲匯聚,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老農當即說道:「總督,情況不妙,要有大雨啊!」

周進勇一聽脫了官袍就往河堤上跑:「還愣著幹嘛,抓緊雖本督上去加固河堤。」

周圍的鄉勇衙役們見總督大人身先士卒,一個個也是叫喊著衝上去,搬著石塊,挑著擔子去加固河堤。

厚厚的鉛雲籠罩河南,緊接著,狂風呼嘯,大風吹得人都有些站不住身子,繼而就是閃電刺破長空在鉛雲出劃出刺目的痕迹,滾滾沉悶雷聲傳來,天地間一片沉悶,暴雨要來了。

此時的京畿之地,張好古還在籌備著朱由校的出巡,說是輕車簡從,但怎麼可能不帶兵馬?

張好古看著身前的周遇吉:「京師三大營營如今情況如何?」

周遇吉說道:「元輔,如今三大營已經初步擴軍,現有五軍營四萬人,三千營一萬五千人,神機營一萬五千人,共七萬人。預計明年三大營便可擴充至十萬人。」

張好古點了點頭:「京畿重地,三大營有十萬兵馬,本閣也能放心。軍餉兵械方面你可放心,內閣少不了你們的軍費,但務必要訓練好將士,兵勇常加熬練,務必讓三大營恢復成朝廷的精銳。」

周遇吉說道:「元輔可放心,末將用項上人頭擔保,三大營永遠是朝廷最可靠的精銳。」

點了點頭,張好古說道:「皇上要出巡,這件事還沒有傳出去。聖駕此次是輕車簡從,不會攜帶百官侍從,但本閣不放心聖駕安危。周將軍,你從五軍營抽調一營老兵,務必是精銳騎士,每人配三馬,到時候遠遠吊著,不可距離聖駕過近,也不可太遠,若有突發情況,本閣發信號,需在一刻鐘內趕至。」

周遇吉聽后說道:「請元輔放心,末將必護衛好聖駕安全。」

吩咐完周遇吉后,張好古開始做其他準備,輕車簡從,怎麼個輕車簡從也是有方法的。

在張好古這裡準備的時候,驛卒已經縱馬進入京畿,向著內閣急速奔來:「汛情!汛情!河南汛情,黃河決堤!」

驛卒跑到內閣前,整個人已經有些虛脫了,他連滾帶爬下了馬,一旁的侍衛連忙將他扶起來,接過汛情送入內閣。

「元輔,河南汛情,黃河決堤了!」

「什麼?!」

張好古猛地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從侍衛手裡取過奏摺展開一看,隨即問道:「驛卒呢?」

侍衛說道:「驛卒到門口就昏倒了,已經送去休息了。」

皺著眉頭看著汛情,這奏摺是周進勇在河堤上寫的,直言河南連日暴雨,黃河水位暴漲,原本已經加固河堤,偏偏又是暴雨傾盆,黃河水已經止不住了。

「連日暴雨,黃河水漫決堤而出,大水洶湧難以阻擋,河堤被毀,今陝州、孟津、滎陽、開封全線決堤,水勢洶湧淹沒河南四府二十七縣仍難阻止。卑職帶領各府衙役鄉勇汛兵駐守潰口拚死抵擋,還望朝廷及時馳援...」

張好古拿著摺子的手都在顫抖,陝州、孟津、滎陽、開封,這是黃河沿線全面決堤受災了!

四府二十七縣!

張好古拿著摺子返回座位,沉吟片刻快速寫好一道條子吩咐道:「經內閣下發山東、陝西、河北命各省派出鄉勇衙役,協助河南抗災。」

說著又寫好一道摺子:「經內閣轉兵部,調三大營兵馬兩萬入河南協助河南抗災。」

「經內閣轉戶部,命戶部速撥錢糧,送往河南賑災。」

「...」

一道道政令下達之後,張好古起身前往西苑。

此時朱由校正興緻勃勃的試穿衣服呢,這輕車簡從自然不能穿龍袍,還好皇家衣服多,款式多,朱由校換的開心,一旁的魏公公也是眉開眼笑,他也要跟著皇爺一起出去,這可是殊榮啊。

「這身衣服怎麼顯得這麼貴氣啊?」朱由校望著鏡子有些不滿,他想要平易近人的衣服,可怎麼穿怎麼不對勁呢?

魏公公笑著說道:「皇爺您是真龍天子,執掌四海八荒,君臨天下,這龍威龍氣,穿什麼衣裳都遮掩不了啊。」

「您瞅瞅,這簡單一件藍布衣裳,穿在您身上,就是顯得貴氣,顯得和常人不一樣,尋常人家哪有您這樣的氣派啊。」

朱由校聽了也是不由得笑道:「魏伴伴你說話,朕是愛聽,但朕這輕車簡從,肯定要遮掩一番,這衣裳不行,再換,換麻布衣裳來。」

一聽換麻布,魏公公就犯難了,這宮裡都是上好的綢緞,哪來的粗布衣裳啊?

正犯難呢,魏公公抬頭就看見張好古急匆匆進來了:「喲,張師傅您來了,皇爺正換衣裳呢。」

朱由校也是笑道:「師父,快來看看,朕穿什麼出巡合適。」

張好古俯身說道:「皇上,您暫時去不了河南了,河南連日暴雨,黃河決堤了。」

「什麼?!」朱由校一聽臉色就變了,上前從張好古手裡接過摺子一看,眉頭立刻皺起:「四府二十七縣受災,水患還未止住?!這次水患竟然如此之大?」

河南的情況朱由校是清楚的,周進勇修築河堤,挖掘水庫,開通溝渠,疏通河道可以說是乾的兢兢業業,就是這樣,黃河還是決堤了。

這能是周進勇乾的不行?

還是河南的河堤修築偷工減料?

看著奏摺上的形容吧:今夏多雨水,暴雨一連三五日,水庫蓄滿,黃河水漫,本以加固河堤,奈何突逢傾盆暴雨...

這不是人禍,是純純的天災。

今夏多雨水,本來朝廷就已經做好了防汛準備,可沒想到第一個出問題的竟然是河南,如今就連早早就做足準備的河南遭遇連日暴雨都如此了,那江南各省一旦遭遇連綿暴雨,這長江會不會給朝廷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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