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章 治廠先招兵 赴美預打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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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濤騎說:「現在劉河松是老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聽說他要把引進資金低息貸給湘岳公司,由他們支配這筆引進款。」
「錢到了湘岳公司,等於把肉送到了老虎嘴裡。」
「這是李湘娥玩的手腕。」
「你就別指望這筆錢了。」
「江帆打電話給我,說她在爭取,要我作好相應的技術準備工作。」
「帆姐以為她能控制林安元。」
濤騎道:「你們姐妹這樣掏出心來為芙蓉,對全廠職工鼓舞很大。尤其是你這次對芙蓉獨立的支持,工人很感激你。」
「現在還不要說感激的話。以後芙蓉需要資金的地方還多,萬一哪一次資金沒提供得及時只別埋怨我。」
「你不是搖錢樹。」
寶華和濤騎先到機場。辦好登機票,其他幾輛送客車才到。寶華和大家握手告別。李湘娥在她入關時還握住她手說:「我們密切聯繫,希望我們合作成功。」
芙蓉獨立建廠后,參加過芙蓉原輕型設計的何榮槐容燕燕容鶯鶯要求調芙蓉廠工作,科研所長熊太立爽快地同意了,林安元也沒設關卡。和馬濤騎共過事的武齊厚已退休,願為芙蓉儘力。他們都安排在新成立的芙蓉發動機設計室工作。調來這個室的還有描圖員田樂。金鈴調銷售科搞業務。
一時間內芙蓉廠對老廠形成了一股強大吸引力,不少工人和技術幹部紛紛要求調新廠工作。林安元指示幹部處和勞資處,對要求調動的均可oK。他心思:「看馬濤騎胃口有多大。我湘岳四萬職工,走了一半我的日子就好過了。」
按芙蓉發展藍圖,要提高生產能力、引進Ⅲ型生產設備、擴大廠房,當然人員要增加,但這要逐步實現,眼下只接收了一些技術骨幹。
新發動機室在原產品設計室。人員增加缺少辦公用具。就是現有的辦公桌也高低寬窄不一。三張圖板不是少了丁字尺就是升降機構壞了。室內的燈光也不合要求。室主任尹秀竹發愁了。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有的提出買新的,有的建議到別的辦公室搜羅。但沒有任何人說要去找馬廠長解決。他們不願把困難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
容燕燕提來一桶水擦門窗。她不參予議論,相信世界上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不用她去操心。何榮槐一邊翻看從馬博士那裡借來的一本「嶄新發動機」,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給尹秀竹獻策。容鶯鶯有了主意。她打電話到科研所,向熊所長提出借幾套圖板和幾張辦公桌。熊所長好說話,同意他們把自己用的帶走。尹秀竹聯繫了一輛車去運。除何榮槐行動不便,其他人都跟車去了。
車子裝了桌子和圖板,在廠門口被卡住,鶯鶯出示熊太立批的條子都不管用。剛好劉江帆進廠,鶯鶯請她說句話。江帆與林安元結婚,斷了與一切朋友的來往,就是路上相遇也是側目而過,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現在她是廠長娘子,很多人想巴結,她這樣不理人,叫人難以理解。
鶯鶯攔著她相求,她不好不給面子。她進門衛辦公室內打了一個電話出來,說:「領導同意處理給你們。你們把東西運到行政處作價付款。」
尹秀竹看事情複雜了,這樣還不如買新的乾脆。鶯鶯卻在想:「行政處是劉河槐姐夫哥羅理文管辦公用具,我們與他商量,想必只收幾個錢作個形式。」
劉江帆看他們為難,沒理會她的心意,便說:「我帶你們去與羅處長說。」
她爬上了車。行政處在廠區外職工食堂後面。汽車出廠門沿圍牆馬路拐彎,她叫停住,跳下車說:「你們走吧,沒事了。」
大家這才明白江帆心計。秀竹想起她受屈與侄兒分手不禁心酸淚下,說:「江帆,芙蓉欠你的太多了。」
江帆轉身倉皇跑開,灰白的水泥馬路上印出一行星點般的淚跡。
羅璽貴調來,馬濤騎委以重任,要他負責籌建機修車間。過去廠技術科下屬的一個機修班組力量薄弱,現在羅璽貴舉旗招兵買馬,積草囤糧。
本來整個湘岳廠的設備陳舊,每年撥下的機改費有限,卻還要挪作它用。有如一個笑話里說的,一位餓漢訴說兩年嘴巴沒粘過肉,鄰居可憐他,給他買肉錢。他卻不改惡習,拿錢去賭,輸光了,為了敷衍鄰居,只買一片指頭大肥肉,在嘴唇上塗抹得油光滑亮,在鄰居前裝作吃過肉的樣子。原附屬工廠里一部分設備是總廠報廢了的。現在獨立了,要請總廠師傅來修,動一下扳手要上館子招待是小事,還要趁機戳你一刀放血。馬濤騎很懂得生產工具對提高生產力的作用。他上任首先對全廠設備建了檔案:姓名年齡出生地等都輸入了電腦。他發覺百分之六十的設備都到了退休年齡,且不少在帶病工作。目前無資金全部更換這批設備,只能加強機修力量,做好維修保養工作。
羅璽貴到廠長辦公室向馬濤騎彙報了他的工作計劃,他想調進劉漢文鉗工和林澤勁機加工。他介紹劉漢文不僅有一手鉗工絕活,而且像條牛一樣能吃苦耐勞,人稱劉勞模。林澤勁號稱機械手,車銑刨鏜的技術都在一般人之上。馬濤騎與他們是朋友,哪還用他這般說動。
濤騎說:「他們還沒到退休年齡吧?」
「與我年齡相差上下,還幹得四五年,身體都蠻健壯,手腳比年輕人還麻利,來了這裡,我安排他們每個帶兩個徒弟。」
「好主意,退休工人中有技術強的也可以聘用。」
到了下班時間,馬濤騎約羅璽貴晚飯後去看他妹妹。羅璽貴拉他索性去她家吃晚飯。
濤騎說:「那要累羅娭毑了。」
「我媽最好客,家裡有得一天沒客人去,他就會說屋裡冰冷的。」
馬濤騎走前給老屋曹媽去電話,說晚上不去吃飯,叫她莫等。
羅香在家休兩天病假,見哥哥帶著馬濤騎來,忙讓進屋。羅璽貴朝屋裡喊:「媽,來客了。」
羅娭毑出來與馬濤騎打招呼:「你坐,等下就有飯吃。」
濤騎說:「你不要額外炒菜了。」
羅璽貴笑道:「我只要吃媽炒的豬肚子。」
羅娭毑又進廚房。馬濤騎問羅香:「吃藥好些沒有?」
「吃藥就少奶。」
「你換中藥。」
「什麼都試了,都一樣。」
璽貴抱著定勝逗得咯咯笑:「你胖了,你媽瘦了。」
濤騎說:「你的病不能拖,還是要吃藥。定勝有了一歲,可以隔奶了。」
羅香說:「芙蓉都獨立了。我也想隔孩子的奶,就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濤騎告訴她近兩天工作情況,聽到哥哥在組建機修車間要調人時,她問哥哥:「你怎麼沒把朱秋青調來?」
朱秋青是羅璽貴的師妹,現在開一個家電修理店。羅璽貴說:「不曉得她近來怎麼想的。」
妹妹笑道:「能和你一塊工作,她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羅娭毑端來一碗白蓮燉雞給女兒:「霸蠻要吃下去,這兩天奶不足了。」
羅香說:「剛才我們還在講要隔定勝的奶。」
羅奶奶說:「我知道,你是怕餵奶耽誤了工作。」
「媽,孩子到了一歲,按理也可以隔奶了。」
「這不能急,總要讓孩子能吃些東西再隔。」
羅娭毑端菜上喊客人吃飯,羅璽貴給濤騎斟了一滿盞谷酒:「晚上多喝兩盞不礙事。」
羅娭毑往濤騎碗里敬了兩大塊臘肥肉。羅香說:「媽,你讓馬博士自己夾。」
馬濤騎咬了一口肥肉,說:「很香,這是你們自己熏的?」
羅娭毑說:「每年過冬至我總要熏半邊豬的肉。你嘗肉皮,很酥軟。煙熏前要摁著肉皮在放點茶油的熱鍋用力擦,見肉皮上有小泡才可以。熏肉用粃谷,放些橘子皮,要勤翻動。」
羅璽貴說:「我們兄弟姊妹,都在媽媽這裡拿臘肉吃。」
吃過晚飯,羅璽貴邀馬濤騎到他家坐。濤騎喝了一些酒,想到星期六晚沒急事要辦。要是孤獨一個人在房子里想心事,那如母親紡車上的一團紗,整個寒夜悠悠地轉也不會有個盡頭。他跟羅璽貴出門,冷風灌進脖子里,忙掖緊了中褸。
羅璽貴住北區三村。在他住的那棟前擠滿了人,聽到一個女人在破口大罵:「臭婊子婆,你出來,向大家講清楚,我仇俊軒何時何地摸到你床上去了?你在他臉上抹黑,把他搞臭,好讓你沈自方獨霸一部,你白日做夢!」
和很多家一樣,羅璽貴在家門前,用建築工地竹跳板拆下的蔑片,圍了一個小院子。上空架上的葡萄藤枯萎,下面掛了幾個放下圍布的烏籠。院里木板搭起的高低架上,擺滿了花缽,門上方的木籠里發出鴿子「咕咕」和翅膀的拍打聲。
進屋裡,羅璽貴朝屋裡喊:「來客了,泡杯茶。」
不一會媳婦姜致美端茶出來:「馬廠長,稀客。」
羅璽貴兩個兒子,大兒羅光在一部當工段長,愛人姜致美是檢驗工。二兒羅燦在科研所。聽到樓前不斷傳來吵罵聲,羅璽貴問媳婦:「又是為什麼在吵?」
「還不是那件事。」
羅璽貴對馬濤騎說:「這個破口大罵的女人,外號叫林瘋子,是一事業部仇部長的夫人。副部長沈自方告仇俊軒調戲他老婆,黨委書記胡夢才和監委書記彭尚清都找仇俊軒談了話。林瘋子昨天晚上大吵了一通,還沒收場。」
馬濤騎想起一事業部是他們的協作單位,芙蓉發動機汽缸體的鑄造由他們承擔。他們完不成任務,要影響整個芙蓉生產進度。於是說:「領導班子不團結,就不能一條心來抓生產。」
「一部領導間的矛盾很深,一直磨擦,現在越來越複雜了。其實仇俊軒林憲香夫婦和沈自方李疏晴兩口都是楊州工大七0屆的同學,又學的是同一個鑄造專業,應該搞得好團結。沒想到仇俊軒和沈自方正副部長,水火不相容。李疏晴是一部的技術組長,一心在技術上。林憲香卻是很能為自己划算的女人。她嫌鑄造又臟有累,巴著老鄉綜合處副處長馬玉山,調到情報室,在北京工業大學英語培訓班學習半年,後來覺得工大老師有寒暑假,授課不多,工資不低,又找門路調到工大教英語。仇俊軒最怕老婆,最聽信老婆。」
馬濤騎追根究底:「這次吵因什麼引起?」
羅璽貴說起事情經過:他們七0屆大學生,專業只學個開頭,全靠在工作中自學。李疏晴把獨生子一直放在江蘇老家,兩口子把精力集中在工作和學習上。上個星期五下午,沈自方動身去長沙省情報所查資料。這日下班,李疏晴聽說行政處運來一批無核蜜橘,六角一斤,比市場便宜,去買了一筐四十五斤,用自行車載到樓下。仇俊軒剛好下班回,要幫她提上樓,李疏晴說自己扛得動。仇俊軒獻殷勤,搶著替她扛到樓上還沒盡意,又幫她送到屋裡。仇俊軒和李疏晴在大學相戀,只因文革中彼此處在對立兩派,走的兩條不同路線,最終分手。後來兩人認識到那種路線覺悟可笑,有了恢復感情的願望,可這時林憲香死纏住仇俊軒不放。他們各自結婚後,李疏晴安安分分做沈自方老婆,這仇俊軒仍念舊情,只因老婆嚴加看管,才不敢妄為。這幾日工大老師集體組織到溫泉度假,又遇沈自方去了長沙,機會難得,便起了大學時追她的那種按捺不住的衝動。
「你買那麼多橘子,分一點給我?」
「給你十斤二十斤都可以,你去找個秤來。」
李疏晴真是多買了些,準備分給別人。
仇俊軒色迷迷地望著她:「要什麼秤,只要你的心公平。」
李疏晴只想打發他快走,提起筐大約倒了一半在地上,將餘下的放到仇俊軒跟前:「算二十斤,你快拿走。」
仇俊軒卻不急。從口袋摸出一把皺巴巴的票子,在她身旁沙發上坐下,一張張票子抹平再數,說:「不曉得錢夠不夠。」
「不急。」
「那怎麼行?」
他點過毛票點塊票:「還差兩塊錢。你先收下這些。」
李疏晴伸過手接錢,被仇俊軒抓住。李疏晴急了,又不好喊。仇俊軒摟她到懷裡親吻。
卻說沈自方走到江灣車站,想起明天是星期六,省情報室內部整理,進商店逛了一陣回家來,開門碰見這般情景,當晚到黨委書記那裡控告。
羅璽貴如說書一般。院子里來人打斷了他的話。
「外面這麼熱鬧,在屋裡坐得住?」一個打扮體面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原來是博士來了。」
來人是朱秋青。馬濤騎與她有點頭之交:「朱老闆,近來生意好?」
「敷口飯吃。」
朱秋青四十好幾了,一頭獅子發烏青,滾圓的臉上還不見明顯的皺摺。她倒了杯茶,在羅璽貴對面椅上坐下,說:「師兄,這幾天我接了不少事,你能不能擠出點時間幫我?」
羅璽貴「嗨嗨」地笑:「我還要你幫我哩。你到芙蓉廠來,重操舊業不好?」
朱秋青望了馬濤騎一眼:「馬廠長不嫌我老太婆走路不動?」
馬濤騎說:「我早聽說羅師傅技術高,是因為有個能幹的師妹作搭當。現在羅師傅進了芙蓉廠,組建機修車間正需要技術尖子。你不去不讓他單了幫?」
朱秋青說:「馬博士建新廠,把招攬人才擺在首位,真是治廠有方。本來發展芙蓉有我一份責任,馬廠長看得起我,我更該發揮一磚一瓦作用。但我現在樹有一個門面,不能說關就關,我得考慮如何處理好。」
馬濤騎說:「朱師傅有這個為芙蓉作貢獻的心愿,不在乎遲一天或早一天。」
羅璽貴卻說:「萬事開頭難。我現在籌建車間特別需要幾個貼心幫手。」
朱秋青咯咯地笑道:「幾十年了,你心裡想的我還不清楚。當著馬廠長面這樣來催也不知害臊。」
這話說得羅璽貴也又嗨嗨」地笑。
空調房子里發出泡菜壇氣味。張曼嫦不得不張開口呼吸,鼻子豈不成了多餘之物?不,她以為五官相貌鼻子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個漂亮的臉盤上,鼻子是塌的成了柿餅臉。高鼻樑帶鷹勾,一直是她追求的目標。像是發出砸破罈子那樣「嘣」地一聲,一股冷風鑽進她脖子里。她掖緊上衣:「好冷!」辦公室里有李副總侄媳胡蒂君。她管資料,平時難見到她,年輕輕地學會了泡病假。另一位是楚夢香,還是當文書一角。她推開一扇玻璃窗道:「這樣悶著還不都得感冒。」張曼嫦一個霹靂噴嚏。楚夢香開窗這一著,比打廣告吹得天響的感冒藥管用:她鼻子立即通了,隨之聞到了一股味,是泡菜?不,更像是臭豆腐。她從衣架取下太空棉中褸穿上,還覺得有些冷。她想起接到美國的信還沒回。拿出筆,鋪開紙,又看了一遍叔父的信,頓時她感覺身上暖和了。
李湘娥進來:「曼嫦,室內這麼熱,還穿棉大衣,想捂出一身痱子來?」
曼嫦折好信,發現玻璃窗已關。她敞開棉衣扣,說:「感冒了怕冷。」
「發燒嗎?不行的話就去休息。」
楚夢香說:「這樣穿著棉衣,不發燒也發火了。」
曼嫦對李湘娥說:「沒事,吃點葯就好了。」
「我那裡有好葯。」
「謝謝。」
楚夢香不解李副總怎麼這樣看重這假洋小姐。
李湘娥問:「聽說你叔父來信了?」
「我正準備回信。」
「你到我辦公室來,我有點事叫你辦。」
張曼嫦跟李湘娥走了。她辦公室溫度偏高,空氣還清鮮。張曼嫦脫了棉衣。李湘娥平時坐在辦公桌前,以一種主宰者身份對坐在對面的下屬作指示。今天她卻把張曼嫦拉到一條長沙發上摩肩坐下,給她兩片感冒藥,又端起茶几上的一杯開水送到她手裡。
「你叔父來信很勤。」
「這一段時間信多一些。」
「他很關心你們。」
「是的。上封信我密密麻麻寫了六頁紙,把逛商店菜市場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你叔叔耐煩看?」
「他說我的信寫得很有趣。每次來信總要我多寫一些國內情況,還提出問題要我回答。」
「他也給你談美國情況嗎?」
「也談。但更多的是教育我和哥哥如何做人,要熱愛祖國,要有中國人的自尊、自信、自強。我很理解叔叔。我嬸是台灣人,和我叔叔感情不錯。有個女兒叫青霞,比我大半歲,在巴黎讀大學,和一個鬧台灣來的混混兒結了婚。我叔氣昏了,宣布與她脫離父女關係。所以叔父的感情轉到了我和哥哥身上。他還把我們當小孩,連晚上睡覺要關煤氣閥都要叮嚀一番。」
李湘娥看過張鶴齡幾封信有關段落,說:「你叔父對你們婚姻很關心。」
「他怕我們再走青霞那條路,要我和哥結婚去美國,並說誰先結了婚誰先去。」
叔父的意見對她是一個小小打擊,她本一心想找個鷹勾鼻子老公。
「你得上勁找,你哥可是有了目標。」
「太突然了。過去說得來的幾個,有的結了婚,有的已有了對象。叔父建議我要找有一技之長的。到美國那地方,靠玩嘴巴皮的人要餓肚子。」
「憑你的條件,沒理由悲觀。我也會替你留心。」
曼嫦說:「那就太感謝你了。」
湘娥說:「你也別說感謝的話,把我交待的工作做好就行。」
「我給你看過了信,湘岳公司紮根美國,叔叔很願意出力。」
「我想先到美國考察市場。要請你叔叔以哪家公司的名義發個邀請函來。」
「要不要發個傳真去?」
「你先寫信探聽下你叔父的口氣。」
曼嫦領會了意思,說:「我就給叔父寫信。」
張啟鴻要與益彩結婚,想搶在妹妹前去美國。可益彩不願離開孩子、不願離開湘岳。與她沒談通,想來只能與她慢慢磨,如燉豬蹄子,慢火才能燉得爛?啃著豬蹄,端杯酒慢慢抿著,那味妙不可言。見鬼,這討老婆的事,怎麼想到喝酒上去了?還真是這酒給他開了竅。
這天下午,他到館子里,挑益彩好吃的菜,買了幾樣回家。晚上妹妹陪李副總到金橘賓館應酬去了。他打著慶賀美國叔叔生日的幌子叫張益彩來吃飯。
他端起杯給益彩敬酒。益彩滴酒不粘。他舉起杯,一為叔父健康、二為感謝叔父關懷、三為我們相愛,連逼帶誘叫益彩喝了幾杯攙有烈性白酒的葡萄酒。
益彩首先感到喉嚨像火燒著一樣,後來迷糊,只覺得屋頂轉到了腳下,地板翻到了頭頂。她趴到了桌上。
張啟鴻將她抱起放到自己床上,拴了門,便動手脫她衣服。益彩不省人事,由他擺弄。他脫光了她一身,頓時慾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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