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章 拋磚砸自腳 薦女躺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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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節曾立憲玩獅子爭強好勝,與謝子云舞的龍頭鬥狠扭傷腳,以為沒事,逞著蠻勁,第二日騎車上了一天班,到晚上腳拐子腫得蒸缽大。(訪問本站。到醫院透視檢查出骨折,給整隻腳都打了石膏。沒想到拖一個多月還丟不了拐杖。
接連幾日雨,把他封在家裡出不得門。好在仇俊軒腿勤,每天要來一轉,向這位老領導請示彙報。
曾立憲心裡掛著兩件事:一是芙蓉發動機汽缸體的鑄造質量,二是外商催著交貨的鼓輪的生產情況。
芙蓉汽缸體鑄造一直是一部二車間承擔。改型一2汽缸體圖紙比原型改動較大,增加了鑄造技術難度。首先試製產品的合格率很低。二車間主任夏碧炎打退堂鼓了。副部長沈自方自告奮勇抓二車間,曾立憲同意了他的要求。他暗笑:「這一定是謝子云慫恿他乾的。他想出風頭撈政治資本,我要讓他載倒,別想爬起來。」
他猜對了一半。確實是謝子云給沈自方的任務。沈自方想到這是塊硬骨頭,可並沒考慮到還可撈到政治資本。謝子云是因劉河槐幾次登門,求他設法把汽缸體質量抓上去,看在他兄長的面子上,他不好怠慢。
沈自方真上了心,和擔任車間技術組長的夫人李疏晴幾天在車間指導鑄造,經多次試驗,終於在五一節前取得了可喜成果,小批量汽缸體鑄造的質量達到圖紙要求。謝子云頗為得意,到廠長辦公室、組織部、幹部處宣揚沈自方的成績。
這天仇俊軒來向曾立憲報告汽缸體脫模質量。馬玉山也跟著來了,對仇俊軒說:「我就知道你來這裡。」
仇俊軒說:「林憲香說你上午回來了。我這就要去你家。」
「小林現在還在我屋裡。有件重要事向曾部長彙報,我就冒雨來了。」
馬玉山望著曾立憲說:「我這次和歐陽總經理去參加深圳技術市場交易會,我們帶去了一百多項新技術,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簽了八十二個意向書,成交的八項技術中,有你們部門發明的新型砂。交易會結束,劉寶華小姐和李湘俄副總請我們一塊參加了美國JL公司有關健身器材加工的會談,在深圳技術交流會上,簽署了一項由我廠承擔的美國JL公司跑步器基座鑄造項目的協議,合同額達五百萬美元。香港恆昌公司根據年初與湘岳公司達成的協議,只收百分之二的代理費用。」
曾立憲興奮得雙手拍著大腿說:「太好了,攬下這批貨,我們一部的日子就好過了。」他接過基座技術圖紙,看了看說:「這個好生產。一車間鼓輪交貨后正好接著鑄造基座。我們馬上組織力量。」
仇俊軒說:「基座批量大,一車間組織三班倒怕還會忙不過來。」
曾立憲道:「你就不會想想辦法?」
仇俊軒搓著手問:「或者是讓二車間停止芙蓉汽缸體生產?」
「你只有些呆辦法。你不可以從二車間抽出一部分人來加強一車間力量?」
仇俊軒疑惑地看著領導:「謝書記和沈自方不會同意的。」
曾立憲說:「只要工人願意,他們就攔不住。」
仇俊軒還沒理解老領導的意圖:「誰也不會憑白無故地得罪謝子云和沈自方。」
「多撒幾粘米,雞就會跑過來。」
仇俊軒茅塞頓開:「還是老領導有辦法。」
「我們先把二車間技術大拿戴樹民挖過來。」
「好,我們來個釜底抽薪。」
馬玉山先走了一步。仇俊軒送他出門,回到屋裡憨笑著對領導說:「這樣,戴樹民一走,汽缸體的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曾立憲說:「工廠最近要任命一批中層領導幹部。你頭上『代』的帽,能不能取掉?你要爭取。你趕快寫個工作總結交給林廠長。前陣李疏晴的事鬧得有些影響不好,那已經過去了,不要背思想包袱。你還是做了很多工作,不勤快點向廠長去彙報,他怎麼知道?當然我去講比你自己去講的作用大,但並不是說,你自己就沒必要去彙報了。你看人家沈自方就比你聰明,利用自己老婆臭了你,又在廠領導那裡大吹汽缸體鑄造成績。你要是麻痹大意,這第一把交椅會讓他佔了。」
「讓他去當,看他有多行嘍。」
曾立憲瞪起眼訓道:「這是什麼話?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你要文書寫篇廣播稿,宣傳一事業部上半年取得的成績;有問題也講,不能報喜不報憂,比如汽缸體的問題。」
曾立憲如願以償地挖走了二車間包括戴樹民在內的一些生產技術骨幹。昨天脫模的一批芙蓉汽缸體的質量合格率驟然下降到百分之六十二。曾立憲精神起來,扶著拐杖上班,不辭勞苦東奔西跑,張羅著召開汽缸體鑄造質量分析大會。
謝子云對此持不同意見,認為做表面文章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可現在不是黨的一元化領導時代。當然他謝子云在一部有勢力,他要竭立反對,曾立憲也難得逞,但就這件事本身的發展趨勢,他不好過多說話。
平日二車間生產曾立憲不粘邊,強調分工負責。現在出了問題,卻說他有責任幫助找出發生質量問題的原因。他積極組織全廠性技術分析會,邀請了有各單位負責技術的領導和有關技術人員參加。
謝子云對沈自方說:「很明顯,他脊背上掛鏡──照人不照已。」
沈自方卻有自己考慮,說:「書記,你儂家莫生氣。他叫那麼多人來分析,集思廣益,也許對我解決質量問題有幫助。」
謝子云說:「哎呀,你還沒看出這人的用心?哼,他是閻王婆懷孕──一肚子鬼胎。」
沈自方說:「他居心不良,大家也會看得清。」
謝子云以為沈自方是瞎子看戲──盲目樂觀。他不願再說什麼。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於開會前一天在家泡病假。
沈自方像沒事人一樣,整天呆在二車間查看各生產工序紀錄,與趙德壽工長和王長安班長分析問題。趙德壽是老工人,拍著胸保證操作上沒出任何差錯。
王班長被人蠱惑,本也要去一車間,遭師傅趙德壽一頓罵:「你眼睛也太淺,只看人皮不識人骨頭。」
師傅意志不好違抗,王長安心裡卻還是有想法:「現在誰不向錢看?」
李疏晴則守在技術組辦公室,任別人議論,好歹不出聲。回家卻對丈夫說:「明天開會,你少說話,讓姓曾的去鬧。」她還勸丈夫,也學謝書記,在家休兩天病假。丈夫氣傲,要與他們較量。妻子擔心他吃虧。
沈自方一副不在乎的神態:「腳背深的水翻不了船。」
質量分析會開幕式搞得很隆重。曾立憲本請了林安元廠長來作指示,因他抽不出時間,副廠長沈建宏和總工程師喬達光出席了會。
仇俊軒主持會議。曾立憲作報告,先簡要說明了芙蓉改型一2發動機汽缸體鑄造技術要求和二車間的鑄造能力,然後詳述了這批產品出現的問題,拋磚引玉地把矛頭指向具體負責這項工作的沈自方。
接著喬達光講話。現在他沒往日那種鋒芒了,只原則地希望到會領導幹部和技術人員認真從管理和技術方面分析問題,提出措施。
沈建宏在發言中,卻先肯定了前一階段汽缸體鑄造取得的成績,並表揚了沈自方在這方面作出的不懈努力。接著指出最近質量迅速滑坡,情況嚴重,主要是因管理方面出現紊亂和事業部領導班子內部步調不統一造成的。儘管沈建宏反覆強調這是他個人意見,但實際上給這次分析會定了調子。
曾立憲沒想到他拋出的磚,沒引出他需要的玉來,而被沈副廠長踢給他,砸到他自己腳上。想起沈建宏與沈自方是家門這一層關係,這就難怪他的發言偏袒沈自方了。
曾立憲泄了氣,心想草草收兵。沈自方反來勁了,變被動為主動,利用現成講台,提出了八條改進汽缸體鑄造質量的措施。沈建宏高度評價了這八條。曾立憲在主席台如坐針氈。本來給與會者準備的禮品也無心發了。
仇俊軒晚上到曾立憲家,如失戀的伢子一樣發蔫。曾立憲也沒喊他坐,端起一搪瓷缸涼茶一口氣喝乾。仇俊軒脆弱的神經承受不了這沉重的精神負載,說:「沈自方的八條中,有一條是要讓抽調到一車間的職工回原崗位。」
「我們聽他的,他算老幾?」
「可這是沈廠長表態支持的。」
曾立憲蹙起眉頭:「我們去找林廠長。」
仇俊軒懷疑地說:「沈廠長主管生產,他的意見當然也會是林廠長意見。再說林廠長與我們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幫我們?」
「我們總可想想法子呀!」
「有什麼法子?」
曾立憲本來看中仇俊軒什麼都來「彙報請示」的優點,現在對這種依賴突然反感了,他不禁嚷道:「你是木腦殼,不會動點腦筋?」
到家裡林憲香見丈夫悶悶不樂,猜想是為質量分析會的事,問:「曾部長有什麼想法?」
「反正不能便宜了沈自方。」
「他有沈廠長支持,你能拿他怎麼樣?」
仇俊軒攤倒在沙發上,微閉雙眼,喃喃自語:「我真是木腦殼,不能想出一點法子來對付他?」林憲香也著急了,在解決一事業部部長人選時發生這種事,這就好比登山,眼看他要第一個到達山頂,沒想到自己一隻腳踩到另一隻腳鬆了的鞋帶,絆了一跤,讓後面的人趕上來,氣得恨不得給自己掌嘴。不過她交際廣,辦法多,決不會讓尿憋著灑在褲子里。仇俊軒能到今天這代部長的位置,靠的是她這賢內助的運籌。她首先利用與綜合處副處長馬玉山的同鄉關係,結識了很多中層幹部。她很善於對這些人進行篩選,看準了用得著的,予以重點突破,如曾立憲便是其中之一。
林憲香推了丈夫一下,說:「你現在這個萎蘼不振的樣子,能幹成什麼事?常言,想當官跟官。現在這個形勢,你跟別人沒用,只有去巴林安元。」
這個道理誰不知道?他白了妻子一眼:「你廢話。」
林憲香忽然想到一招,湊到丈夫耳邊說:「聽說林廠長夫人進精神病院后,他常邀女人去跳舞。你能不能在一部挑一兩個漂亮女人陪他?」
「這好辦,可他有病,原先很煩女人的。」
「劉江帆帶發了他一個怪毛病。」
「什麼怪毛病?」
林憲香套著丈夫的耳朵說了幾句。仇俊軒愣著說:「這不是折磨女人?」
「所以要自願,要向對方說清,有個精神準備。」
「難。」
「你說難,還不是有願意的。這世上為利送命的都有。」
仇俊軒覺得妻子的辦法可行。他把一部年輕漂亮的女工放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一個個捉摸做這種事的可能:「你看姚紅亮怎麼樣?她的長相不用說了。她與易國祥結婚,劉寶貴答應解決她的工作問題,後來不知哪一環卡了殼。現在結婚一年多了,她還是行車司機。若以調她做統計員為條件,你以為她會同意嗎?」
「她的表現怎麼樣?」
仇俊軒拉開嘴角一笑,覺得老婆「表現」這詞用得有味。他說:「易國祥經常長途出車,五六天不回,她不是上卡拉oK舞廳,就邀一些人在家裡打麻將。外面有了她的桃色新聞。」
「你找個女工試試她的心意。」
「還是我直接與她談妥當。」
「你一個男人怎麼好開口?」
「做這種事要絕對保密,最好是單線聯繫。」
林憲香對丈夫與這樣的女人接觸不放心,說:「你要與她談,就叫到辦公室。」
仇俊軒把與老婆商量的法子向領導匯了報。曾立憲也想到這一點,他囑咐道:「工作要做細,不要勉強,莫惹出麻煩來。」
這日下班前,仇俊軒把姚紅亮叫到辦公室,問:「近來血壓怎麼樣?」
姚紅亮把自己血壓高放在嘴裡當歌唱,想喚起領導重視,調動她的行車司機工作。聽仇部長問她血壓,以為要調她當統計員了。她水靈的大眼照著部長,道:「整天五雷轟頂,一身冰血都會擂得發滾發燙。仇部長,你發善心,決定調動我的工作了?」
仇俊軒有意激她:「賀師傅開了二十五年行車都沒叫苦,你才幾年?」
姚紅亮嗲聲嗲氣地說:「各人的身體情況不一樣嘛。你還是沒考慮我的要求?」
「考是考慮了,不過……」
姚紅亮體態豐盈,嬌媚欲滴。她烏亮的眼珠在部長臉上畫著問號,推測這位健壯的男人心裡在想什麼,說:「你要我什麼,我還有不捨得的?只要我每天上班,別讓我再爬到那天牢里去。」
說到「天牢」二字時,她眼角滾出淚水,也不去擦,讓它在紅潤香腮上爬動。仇俊軒神迷意醉地看著那兩顆如在花瓣上滾動的晨露般晶瑩淚珠,真想抱住她,用舌頭舔了。但他還沒到喪失理智的程度。他喝了一口水,鎮了鎮神,說:「你這個星期六晚上,去陪林長廠跳舞好嗎?」
姚紅亮聽說林安元現在周末好到江灣娛樂城跳舞。可他是「小李子」,一直在她心裡沒好印象。仇俊軒見她臉有難色,問:「這個星期六易國祥在家?」
姚紅亮順水推舟地點了一下頭。
「那改一個時間?」
「其實,我又不要當處長,哪用驚動廠長?我在部內調動,你部長完全可作主。」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想讓你與廠長聯絡感情。」
姚紅亮目送秋波,說:「我只要聯絡你部長的感情就行了。」
姚紅亮撩起長裙,叉開腿在他桌前沙發上坐下,手裡兩片開行車的鑰匙搖得「叮叮」響。仇俊軒見她頎長白腿和領口下的白胸,神魂顛倒了,忘情地撲到姚亮身上,按倒在沙發上,親了親嘴,就去拔她褲衩。
姚紅亮摟著他脖子:「看你這餓相,林老師沒給你吃的?」
仇俊軒顧不上答話,拉開她衣,抓著她乳**狂啃。姚紅亮「吁吁」地喘起氣來,伸手去扯他皮帶。他們在沙發上滾到地上。一個烈火,一個乾柴,呼啦啦一陣燒,就是煎一個荷包蛋的茅草火,來得急過得快。火過後,仇俊軒爬起來,見辦公室的門只是虛掩,頓時后怕得額頭湧出汗來。姚紅亮卻余情未盡,說:「今晚到金橘去開一個間房,我作東,你來吧?」
「只中午有空。」
「晚上被林老師鎖住了手腳?」
姚紅亮穿好衣服。仇俊軒替她拍了身上的灰。她嘻嘻笑道:「你這樣勤快,真是林老師教育有方。」
姚紅亮走前,把兩片鑰匙甩到仇俊軒辦公桌上,說:「拜拜,行車!
姚紅亮高高興興地當上了一事業部統計員,對仇俊軒有十分的感激。她和文書共辦公室,在仇部長辦公室對面。這文書一雙野貓腳,一天在辦公室落座的時間少,姚紅亮正好圖一個獨靜。閑著便給仇俊軒去電話,說一陣悄悄話。仇俊軒卻注意影響,工作時間不隨便進對面辦公室,也不讓她未經允許到他那邊去。在電話閑談中,她了解到仇俊軒仍要找人去陪林廠長跳舞。她推薦姜致美去,並答應暗地去試探她的口氣。」
姚紅亮與姜致美平日接觸不多,她想請表姐柴婉美去說。這「兩美」曾是湘岳的兩朵花。現在雖都是有孩子的媽了,但打扮出來仍有姿色。她們一直關係密切。表姐現在是總經濟師程秋山的秘書。這事通過她去與林安元溝通就方便了。
姚紅亮想上表姐家,可她幾乎每晚要陪著程秋山去應酬。她打電話約定去了總經濟師辦公室。柴婉美聽表妹所言,一口答應:「這事由我來安排,你就不要對別人說了。」
姚紅亮見表姐神秘的樣子,說:「廠長找個舞伴有什麼神秘,莫非還有其他內容?」
「你就不要打爛沙鍋問到底了。」
「到底是當了官,說句話都要考慮影響了。」
柴婉美做著要去捏表妹嘴巴的樣子:「你還只能關到鐵籠子里,懸挂到半空中,放出來就要傷人。」
「表姐不說我也猜得出,現在陪舞的、陪酒的、按摩的,都搞些什麼,已是公開的秘密。我們部有個師傅的弟弟,派到非洲去打井,回國時住在廣州一家高級賓館,半夜裡床頭柜上的電話鈴響了,他拿起話筒,一聽是位小姐甜甜的聲音:『你好,我是何先生。小姐,有什麼好事?』『我能到你那裡來談談嗎?』『談什麼業務?我別的不會,只會打井。』『我正要找打井的。』」
柴婉美聽了笑得捧腹:「你這鬼,編得好笑。」
「林廠長還想打井,他的鋼釺子行嗎?。」
「你現在結婚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了。」
「你少在我面前充聖人。你跟著程總,他說話爽快,你怎麼沒學一點?」
柴婉美側身將嘴巴湊到表妹耳邊,把陪舞的底細告訴了她,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說出去。
姚紅亮這夜做夢,見姜致美被一隻老虎追捕,她急中生智,爬到一棵樹上。老蟲悔恨當年沒跟貓師傅學會爬樹,要不可逮住這美人一口吞進肚,讓她永遠躺在自己懷裡。人類滿足秀色可餐,可他貪圖享受秀體。他只好在樹下等。姜致美髮愁了:「我不被牠吃掉,也要困在樹上餓死。」一見滿樹的青葉,又有信心:「我餓了可吃樹葉,牠餓了還不得去找吃的?這是一場持久戰,形勢會朝著有利於我的方向發展!」還不到姜致美餓到要去摘樹葉充饑的時候,老蟲困得睡過去了。姜致美想:「我趁他睡著,溜下樹逃跑不好?」又怕她沒走幾步,老蟲醒過來見樹上沒有人,追上捉住她。於是她生出一計:把衣服脫下披掛在樹枝上。她一身精光,也顧不得丑不醜,逃命要緊。她麻著膽子滑下樹,還沒走出兩步,聽到哈哈笑聲。原來老虎裝睡。牠從容不迫地伸出前蹄抱住姜致美。
「你別怕,美人兒。」
姜致美哭著求道:「你不要吃我,我給你作牛作馬都行。」
「牛和馬都是我的便餐,我哪捨得把你嚼爛吃了。」
「我願作你奴隸,為你服務。」
「我不要你作奴隸,我要你作我老婆。」
「人與獸是不能通婚的。你要強姦,老天不容,你要遭雷劈的。」
「我只要你躺在我的懷裡。」
姜致美心思:只聽說過去有錢人擺闊,用虎皮墊床或墊椅。今天保護野生動物,有錢都沒地方去買虎皮了。我能睡到活虎皮上,更是沒人享受過的。
她答應老虎要求。老虎把她一口吞了。她喊道:「你答應讓我躺在你懷裡,你騙人。」
「我沒騙你。你現在不是躺在我懷裡?」
姚紅亮醒來,心突突地跳得厲害,想象著姜致美慘兮兮地躺在老虎肚子里的樣子,這比我坐天牢還苦一百倍呀。我們都是女人,不能讓她遭人如此踐踏。這事是我引起來的,我有必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晚飯後,她約姜致美出來散步。她們到太陽廣場。在燈光照耀下,數丈高的噴泉水霧呈現出雲霞般的斑斕。十二楚女宛若踏雲飛去。姜致美一頭捲髮披肩,粉紅鍛披褂,襯白色束腰內衣,本有一米六多的身高,又穿高跟皮鞋,更顯得苗條飄逸。她目光明凈,面容端秀,表情凝重。她帶姚紅亮到這裡來散步,因她好看噴泉吐出的虛幻彩霧。她們在廣場茶花間的石凳上坐下。姚紅亮感到水霧涼涼的飛到了臉上,便將上衣拉鏈往上扯了一下。
姜致美說:「我常一個人到這地方來坐。」
姚紅亮戲謔地笑道:「你別騙我,哪能沒人陪你。」
「老了,哪還像你一樣招人。」
「薑是老的辣。」
「只能當作料。」
姚紅亮用手指捅了姜致美的胳臂一下:「柴婉美找過你嗎?」
姜致美驚疑地望著她:「柴婉美找我做什麼?」
「陪林廠長跳舞,她還沒與你說?」
柴婉美不是說絕對沒第二人知道嗎?姜致美從褲口袋裡摸出根煙點燃。
「你吸煙了?」
「偶爾一根抽得玩。」
她默默地吸著煙。姚紅亮從這沉默中猜柴婉美找她談過了話。
「你同意了?」
「他是廠長。」
「他首先是男人,應該懂得尊重女人。」
「你扯到哪裡去了?這是我情願的。」
姜致美的丈夫羅光是一事業部一車間工長。她做夢都想著他能當上車間主任,並一級級上升,部長、廠長。她甚至羨慕電視上看到的領導夫人,人們向她獻鮮花,微笑頷首問好。她很清楚,羅光目前的地位與那些領導比,還是一個在南嶽山腳,一個到了山巔。她特別注意看報紙上時而出現的那用粗黑線框著相片的人的生平介紹:班長、排長、連長、團長、師長、軍長……或是班長、工段長、車間主任、廠長、副市長、廳長、副省長、省長、國務院副總理……他們都是一級級登上南嶽山巔的!
羅光還年輕,只要路子走對了,青雲直上,如那尾部噴出蘑菇雲的火箭,什麼力量都會阻擋不住。他已登上第一級。常言萬事開頭難,這一級他就登得很費勁。羅光中專畢業,這廠里中專生當工人的不乏其人。他沒弟弟羅燦的技術腦袋,出學校門分到鑄造車間當工人,又臟又累的鑄造工作太令他厭惡,可在造模黃沙池內望自己前程,只是灰濛一片。沒想到沙漠之洲亮出了一朵鮮花。她給他帶來生機,帶來希望。多虧她的交際,他當了班長,後來正式轉干,提拔為工長。到了工長這個位置,便可坐辦公室了。雖然辦公室設在工房一角,辦公桌如鉗工台一樣粗糙,一台通廠內各單位的電話機,號碼盤撥動如推磨盤一樣沉重,但他終歸有了個根據地。他管轄的三個班組一百來號人。他到各工序轉一轉,發號施令,不到關鍵時刻不會動手。不過他還得穿工作服,工房髒得和煤洞子差不多。工長還是一般幹部,到車間主任的位子便上科級,有一個新的飛躍.姜致美當然不願放過這機會。一車間老主任退休現空缺,副主任方林生是老大粗,也掛五十歲了,顯然不是提拔的對象了。
姚紅亮說:「我建議你慎重考慮,事是我引出來的,若你有什麼不幸,我會很痛苦的。」
姜致美捏滅煙蒂,說:「紅亮妹,我謝謝你的好意。這件事與你毫無關係。」
周末晚上,曾立憲和仇俊軒叫了一輛豐田送姜致美到江灣賓館,把人交給林安元返回。姜致美突然省悟,這兩位部長原來是負責押送的,想來不免好笑。
姜致美打扮性感。林安元與她跳得很盡興。她很善於陪舞,時而說一兩句**的話。隨著按在背上壓力的增大,她貼到了他懷裡。這**的音樂、**的燈光,讓她覺得在迷夢中飄遊。他親她,那種溫柔細膩的唇感;他聞她,那女人的肉香和灑上香水氣味,他心醉了。十點半鐘出舞廳,林安元抓住她手:「願意到我家去坐一會嗎?」
姜致美領意,跟他走了。她考慮要不要先提出丈夫的任職問題,也許曾、仇已向他說明了,到一定火候她得討他一個明確態度。
林安元訴說自己的不幸:與楊牛佳夫妻十載不成好夢,與劉江帆夫妻幸福卻好景不長。他說得傷心下淚。姜致美安慰他:「林廠長,你人好,總有人願陪在你身邊。」
「我是廢人,大家都知道。關心我的朋友在香港買了一個電子套送我,雖不如與江帆睡覺的快感,卻也有刺激,讓我得到一定的感情滿足。我與你說清,你不會離開我吧?」
林安元先說明真情。他知道強迫行事的後果。他抓緊姜致美的手,唯恐她說一聲「不」,爭扎著跑開。姜致美突然發出一聲「哎唷」。林安元恐慌地問:「還沒開始,怎麼就覺得痛了?」
「不,你捏得我手痛。」
林安元釋然一笑,又問:「你那麼怕痛?」
「我有次切菜,指頭切了一塊肉,鮮血直流,我都沒叫一聲痛。」
林安元親她臉,說:「你真勇敢。」
自劉江帆住院后,林安元母親回鄉下去住了。他請來遠方姑媽料理家務。近來他重新裝修了廳屋。近窗檯兩缽茶花一紅一黃開得艷麗。
林安元領姜致美直接到卧室。空調機發出蜜蜂一樣的嗡嗡聲,溫度像春日一般溫柔。姜致美脫光一身,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微閉雙眼,想象著自己躺在沙灘上,身旁是柳樹、白浪湧上來的五彩貝殼……像是浪尖舔著她的額頭、嘴、**、大腿……她的大腿被分開,一個異樣感覺的柔物伸入她腹中,柔物微微顫動。
「感覺如何?」
「很好。」
只聽撥動燈開關一般響了一下。顫動加快了頻率和振幅。她有了不適感。接著又撥動了一下開關,柔物搗動起來。姜致美扯過枕巾咬住。
原來這柔物套在男性那物上,有三個檔次,根據各人的需要調節頻率。林安元往往要調到最高檔才能激起興奮和快感。男人激情過後,柔物振動自動消失。海灘沒有了風沒有了浪,只有一團濃濃的白霧,一團看不透的白霧。
羅光很快榮升一車間主任,在珍珠飯館宴請了林安元和一部幾位領導過後,又在家裡辦了一席慶賀。一家人吃得實惠、喝得隨意。大家都是一臉的高興,唯獨父親羅璽貴臉上沒有笑。他喝過兩盞酒後對兒子說:「你知道二姑姑今天怎麼沒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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