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實力征服對方
接下來的兩天，陸源開始為自己參加發現108做準備。
參加發現108自然是要報名，按一般人的想法，肯定是上官網提交報名材料了。
但陸源怎麼說也算半個圈內人，知道如果真這麼乾的話，那就是涼了。
這節目招的是練習生，而練習生一般都是娛樂公司專門培養的，素人想要進節目幾乎不可能，除非有過人的才藝，最起碼要比那些要參加節目的練習生平均水平強，才能被看中。
這也就是所謂的個人練習生。
練習生這一名詞，其實是從棒子國傳過來的，前幾年華夏並不重視，也就近兩年開始大肆發展，而開始的原因，便是從棒子國回來的幾個藝人都成了娛樂圈頂級流量。雖然個人實力都一般，但熱度碾壓娛樂圈眾一線二線明星。
陸源準備打的名號就是個人練習生，因為公司練習生的話，先不說有沒有公司簽約的問題，就算進去也輪不到他，哪一家公司還沒有一批練習了好幾年的練習生呢。
而且相對於那些練習生來說，陸源的年紀也偏大，別人都是十八九歲的花樣少年，而他已經二十四歲了。
不過陸源的最終目的也只是通過這個節目獲得更多的曝光率而已，對最後的11人男團並不熱衷。
「所以我現在需要確定去找哪個人。」
陸源在紙上圈圈畫畫，將重點羅列了出來。
無論是發現108的節目負責人，還是幾個副導演，都是有給他名額的能力的，他所需要的就是找到某一個人，然後用自己的表現征服對方。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些節目組主創人員最想看到的就是節目好看，收視率高，這樣他們才能升職提升行業地位，才能有小錢錢。
所以只要陸源的實力夠強，表演的東西夠吸引眼球，就不用擔心對方不會要他。
先找到人，然後用表演征服對方。
大概就是這樣的順序。
……
紀明哲今年二十八歲，是一名電影導演。
他是正經的科班出身，畢業於首都電影導演系，能力很強。
他屬於年少得志的那一類人，還在學校時，就已經被很多老師看好，但現實卻給他狠狠一擊。
想當初，他剛畢業就得到了一筆投資，野心勃勃的拍了一部文藝片，想要拿獎，但最終結果卻是賠的血本無歸。
如果單單是這樣那也就算了，關鍵他後面的兩部電影又撲了，這一下就讓他的職業生涯收到了毀滅性的的打擊。
從二十二歲畢業出來，到二十六歲連拍三部電影都血虧，浪費了四年時間不說，最重要的是沒人敢投資他了。
在家蹉跎了兩年，一直沒有任何工作，整個人也極為頹廢。
本來一米八的大高個，現在卻佝僂著，再加上下巴上那長長的胡茬，就跟個小老頭似得。
哐哐哐。
門響了。
紀明哲將自己的頭從窩成一團的身體中伸出來，睜開眼皮，用無神的雙眼看向門口位置，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誰啊...」
「老紀，是我。」
這聲音一聽，紀明哲就知道是誰了。
他蹣跚的從沙發上挪下來，將門打開后，也不招呼門后的好友，就自顧自的回到原來的位置窩下。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矮胖的男人，年紀大概在三十上下，不過和頹廢的紀明哲不同，他的精神狀態很好。
龐俊走進屋子，視線先是被那滿屋子的塑料盒和啤酒罐給吸引了，然後就聞到一股夾雜著餿味、酒味、汗味等各種味道的古怪臭味。
他又看了看紀明哲那張曾經無比意氣風發如今卻黯淡灰暗的臉，低聲的嘆了口氣。
「老龐，你自己坐，我這邊也沒什麼東西，就不招呼你了。」
紀明哲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似的，他曾經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此時半開半合著，像是在打盹。
似乎...隨時都能睡過去一樣。
龐俊仔細的打量著紀明哲，黑眼圈一如既往的濃重，不用說，這段時間後者的作息一定依舊不規律。
從大一剛入學到現在，他跟紀明哲已經認識十年了。
他為好友這樣的狀態而痛惜，但他卻說不出太多的安慰，因為他知道好友的心裡有多苦。
他眼前依稀還浮現多年前的那個畫面：
朝陽下的操場，銳意昂揚的少年攥緊拳頭，發誓終有一天要用自己的電影征服世界！
「距離我上次過來已經快兩個月了，跟上次比，你一點都沒有變化啊。」
縱然心裡有千萬句話想說，但龐俊的話咽了又咽，最終還是選擇以這樣無聊的開場方式。
「唔，快兩個月了嗎？我還以為只過去半個月...」
似乎是兩個月這個數字驚醒了紀明哲，他猛然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驚醒，看向龐俊。
在這一剎那，被紀明哲看著的龐俊一中一驚，因為此時的紀明哲眼中，光芒灼人。
可惜的是，這光芒只持續了不到一秒，轉眼就消逝不見，簡直能讓人以為剛才的是錯覺。
這才是真正的紀明哲應該有的眼神！
但雖然只是僅僅不到一秒，龐俊卻興奮起來，從剛才那轉瞬即逝的時間中，他看到了曾經好友的風采。
這讓他突然有信心起來，覺得說服對方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都兩個月了...」
龐俊還在那邊暗自興奮中著，卻發現不遠處的紀明哲開始嘟囔起來。
他不由側過耳朵去聽，但後面的話卻讓他苦笑搖頭。
「好你這龐俊，以前都是一個月來一次的，這一次竟然隔了這麼久！」
紀明哲看著龐俊，面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在忙什麼呢？」
他知道龐俊不會在拍電影，不是他看不起前者，而是他真沒這方面的能力。
當初在學校時，這傢伙的成績就常年倒數，也不是說不努力，而真正可能是天賦上的不足，學東西總比別人慢，更是在拍東西的時候，少了一種奇特的感悟力，當初就有老師斷定，龐俊這輩子都沒法拍電影了。
這一度讓龐俊極為消沉，但最終在紀明哲的安慰下走過來了。
但上帝在將一個人的大門關上后，往往會給其打開一扇窗。
大三后，一次在外出給人拍廣告片時，龐俊竟驚訝的發現自己很適合這種拍攝方式，然後便開始往相關方向發展。
等他畢業了，很多成績比他好的同學還在蹉跎不前時，他已經早早找好了下家，到如今，雖然不是同班所有同學中混的最好的那一個，但也絕對不算差了，他是打定主意在綜藝以及廣告這方面深耕了。
紀明哲這問題正中龐俊下懷，他趕忙道：「剛接了一個綜藝，在裡面做副導演，這兩個月都在忙著前期籌備工作呢。」
紀明哲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可以啊，這都接上綜藝了，挺好的，你的路走的越來越遠了。」
說著，紀明哲臉上露出笑容，湊過去在龐俊的肩上拍了拍，他在為好友的發展由衷高興。
「只是一個副導演而已。」龐俊謙虛的擺擺手。
「跟我還來這一套你可就有點假了啊！」紀明哲一把將龐俊摟過來，胳膊用力的將後者脖子給夾著。
「你這個臟貨快放開我，你身上的味怕是一個星期沒洗澡了吧。」
龐俊大叫，聲音極為嫌棄。
紀明哲哪管，繼續蹂躪龐俊，而龐俊也拚命反抗，時不時還能反攻擊一下。
就這樣，二人打鬧中，似乎時間又回到了五年前，大學時的那會。
等兩人都氣喘吁吁時，終於停下來了，彼此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紀明哲更是笑著笑著，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我看你從進來開始就欲言欲止的。」
笑著將眼淚揩去后，紀明哲向龐俊問道。
龐俊本來還在想怎麼提那件事，這時候時機正好，就順著說了出來：「我剛才不是說我這兩個月都在忙一檔綜藝節目嗎...目前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
「有一個副導演因為身體原因，退出了節目組，現在還差了一個副導演...我想著，如果可能的話，你去試試面試一下這個副導演怎麼樣？」
紀明哲眼睛死死盯著龐俊：「你這次來是想讓我去當綜藝導演，還是副導演？」
他堂堂一個以08屆第一名成績畢業的優秀電影人，讓他卻當一個綜藝節目的副導演？
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即使再淪落，也不至於淪落到去拍綜藝的程度！
這就跟明星去當網紅，書法家去街頭射書的概念一樣!
看到紀明哲的表情，龐俊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剛想好言好語的勸說兩句，想要用委婉的方式來，但不知道怎麼的，一想到這傢伙這兩年的狀態，一股火氣就油然而生。
終於，他忍不住了，驟然沖著對方大吼道：「綜藝節目的副導演又怎麼了！難道你準備一直這麼待在家？這樣對你的電影路有任何幫處嗎？！」
這是十年來，紀明哲頭一次見到龐俊對自己發火。
他剛準備爆發的情緒，就像一個氣球般，被這聲吼，
一戳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