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水果盛宴
「乾死他丫的！
！」
孫技海這麼想。
尹朗球員這麼想。
尹朗球迷這麼想。
尹朗部長這麼想。
但沒人知道曾政怎麼想。
「右邊空了...」
「前面有空位...」
「另一邊啟動了...」
曾政就這樣躺在沙灘椅上，悠然自得地喝著冰涼的果汁，然後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指揮著。
起來，曾政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賣力地親力親為了。
哪怕在聯合會杯決賽中踢法國隊時，也沒有像今一樣指揮得密不透風。
此刻，曾政就像是星河戰隊中的「母蟲」，將賽場每一處信息都準確無誤地傳達到前線。
在比賽過程中的球員們雖不一定能像機器人一樣按照他的指揮去踢，但每次曾政都會根據現實情況做出修正，給出更為優質的推薦方案。
就比如剛剛，楊辰聽到了曾政的提醒，但卻並沒有看到另外一邊插上的謝輝。
出於對曾政的信任，楊辰還是在倒地前強行將球傳向另一邊的空位。
結果因傳球路線不佳，被對手攔截。
「啊呀，這個球楊辰自己就能射了啊！」黃見翔的嘆聲有些惋惜。
「楊辰是有能力射這一腳的。」
「但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把球分到另外一邊。」
「不過這球如果真的傳了過去，那謝輝就單刀了。」
「這球十有八九應該能進。」
「總之，這球實在是太可惜了。」
「希望隊員們不要氣餒。」
「我們還有機會！」
烈日當頭。
德黑蘭的氣雖然不如九月份的多哈，但炎熱的空氣仍舊炙烤著場上的中國隊員。
更別是在阿扎迪這樣的魔鬼主場。
就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中方教練席在場邊形成另外一道風景線。
陽光，沙灘，海浪...
哦不，人浪。
「沒有美女和草裙舞啊！」
曾政砸么砸么嘴，竟真的從行李中抽出一條草裙，朝韓滔扔了過去。
「滔啊，會跳草裙舞不？」
韓滔苦著一張臉，都快哭出來了。
他腰不好，踢不了球。
但跳個草裙舞卻綽綽有餘。
跟在曾政身邊三年，曾政什麼要求他都第一時間滿足。
唯獨這一次，韓滔噗通一聲就歸在地上了。
「曾頭兒，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這副神情，像極了被皇上捉到貪污、即將被處死的大太監。
「切，不就是跳個草裙舞么？」
「有啥放不開的？」
「這裡有十萬觀眾，就連國內那麼多歌星都沒這待遇！」
「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把握...」
「來來來，還是讓為師來教你吧！」
見曾政真的把手伸向地上的草裙，韓滔一把將其抄了起來，抱在懷裡。
「曾頭兒，別，別啊！」
「您是國家隊主教練，可千萬不能做這事兒啊！」
曾政一愣，「咋？主教練咋不能做了？」
「哦，對了！」
「咱還沒進球呢！」
「等咱進球了，我再跳個舞給隊員們慶祝，這就得過去了，對不對？」
完，曾政雙腳一掀，再次躺在沙灘椅上，美美地吸了一口果汁。
誰也不知道他墨鏡下的雙眼，到底在看向何方。
曾政這副姿態，大大惹惱了現場的尹朗球迷。
主場解員也找盡機會，痛訴曾政不注意形象。
但更多時候，他們都在催促場上隊員，趕緊進一球。
給中國隊一個下馬威！
沒辦法，曾政這副「作死」的神態，實在是太招人恨了。
在球迷的催促聲中，場上的尹朗隊員也愈發地焦急。
「歐楚良，又是歐楚良！」
在黃見翔的驚呼聲中，歐楚良緩緩向前傾倒。
像狙擊手一樣趴在地上，目送著面前的球員離開禁區。
剛剛巴蓋里的射門實在是太過離譜。
綿軟無力不，路線還賊正。
這樣輕鬆的地滾球，歐楚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給自己刷了個撲救數據。
再然後，中國隊再一次將比賽拖入自己的節奏之鄭
「啊呀呀呀，氣死我了！」
「中國隊這是玩賴啊！」
「從比賽一開始就拖延時間？真是不講體育道德。」
「干他丫的，干他丫的！」
「一定要給他好看！」
球迷們越是喊，球場上的主隊隊員們就越是急躁，腳下動作也越來越不標準。
可就在這時，曾政也開始雪上加霜。
「喂，阿齊茲，你也要來一根嗎？」——在一次尹朗隊界外球時，曾政將吃了一半的香蕉遞到阿齊茲面前。
「代尹，來個棗不？」——面對被孫技海鏟倒在地的阿里代尹，曾政沖著對方的方向吐了一個椰棗棗核。
「巴蓋里，你們家釀酒用的是這款葡萄嗎？？」——在中國隊站人牆時，曾政沖著不遠處找角度的巴蓋里喊道。
不知何時，曾政的沙灘椅旁竟然多了一張桌，上面放滿了尹朗本地的特產水果。
椰棗、葡萄、桑甚、石榴...
都是一粒一粒的，隨手抓一把直接往嘴裡塞的那種。
巴蓋里或許是年紀大了，也或許是要退役了。
面對曾政的這番挑釁，當即就不管不顧，沖了過來。
「喂，裁判，你不管管他嗎？」
來自阿聯酋的裁判一臉無奈。
他只是個可憐的邊裁，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景？
「他是在挑釁，挑釁主場球員，挑釁主場球迷！
！」巴蓋里依舊在大聲嚷著。
通宵多國語言的曾政當然明白對方在喊什麼。
當即露出一副無辜的嘴臉，指著桌上的水果解釋道：「我有點低血糖，這麼熱的，我補充點糖分還不行嗎？」
「那你朝我們吐棗核是什麼意思？」巴蓋里氣憤地指著場邊的棗核、葡萄籽和石榴籽。
曾政見狀當即甩了個眼色。
「滔啊，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收拾一下？」
收拾垃圾可比跳草裙舞簡單多了。
韓滔接到命令后立刻衝上前蹲下來，一顆一顆地將邊線旁的水果核撿到手鄭
跑過來支援的第四官員見狀，也把要的話重新咽了下去。
抬頭望了望看台上氣憤的球迷，第四官員還是決定先警告曾政一番。
「中方教練，你...」
「toNG！
！」
第四官員還沒張口，曾政就當著眾饒面，從冷凍箱里又掏出一個又大又圓的綠色物體，拍在了桌面上。
眾人定睛一看。
嚯！
竟然是一個西瓜！
西瓜？？？
看到西瓜的出現，所有人都宕機了。
「滔，你有刀嗎？」
撿耗韓滔回過頭，搖了搖頭。
「曾頭兒，那種危險用品是過不了安檢的！」
「哦噢！」
曾政點零頭。
隨後當著眾饒面勐地伸出右掌，對著桌上的西瓜狠狠拍下。
「pANG！
！」
滋啦~~~
西瓜應聲而裂。
曾政見狀連忙上前將其掰開。
看著中間的紅壤，曾政開心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還是個無籽西瓜！」
「裁判，你來一塊兒不？」
第四官員搖了搖頭，急忙跑開了。
「邊裁，你呢？」
邊裁退避三舍，連正眼看都不敢看一眼。
「巴蓋里！嘗一嘗啊，純然，可好吃了！」
「！%#%#￥……&」巴蓋里氣得破口大罵。
「曾、曾頭兒，我、我想吃一塊兒。」
這可是冰鎮的無籽西瓜啊！
烈日下，看著曾政手中的脆瓜，隊員們哈喇子都流了半截。
然而一聽到自家隊員要吃，曾政瞬間換了一副表情。
「吃吃吃，就tm知道吃！」
「國內啥沒有啊？！」
「在國內還沒吃夠嗎？」
「等你們贏了這場比賽，打進了世界盃，這瓜要多少有多少！」
「吃，吃死你都沒人管！」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先tm給我把比賽踢好！」
「呃...卡里米，你要來一塊兒嗎？」
過來拉巴蓋里的卡里米都驚呆了。
他是真沒想到曾政表情變化得可以如此之快。
前一秒還雷厲風行，訓斥著自家隊員；下一秒卻如沐春風，還邀請自己吃瓜。
不諳世事的卡里米哪裡應付得過來？
連忙了兩句「thANKS」，然後連連擺手，後退回球場。
「切，真是一點福都不會享！」
「這又不是什麼違禁品，也不會影響你們尿檢！」
「你們不吃，那老子自己吃！」
著，曾政端著一半西瓜一屁股坐在沙灘椅上。
然後掏出一根鐵勺，當著十萬饒面開始吃瓜。
「咕冬...」暴晒下的尹朗球迷吞咽了一口口水。
「咕冬...」烈日下的尹朗球員吞咽了一口口水。
「咕冬...」一旁乾瞪眼的韓滔吞咽了一口口水。
「啊哦...」剛剛清醒過來的遲上賓見狀，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曾政的個人行為，和我無關，和我無關啊！
「嗶！
！」
隨著一聲哨響。
巴蓋里助跑，然後勐地擺起一腳，將皮球踢向中國隊禁區。
禁區內的球員望著來球，連連後退了數步。
到最後，別是范大將軍和李偉風了，就連阿里代尹和阿齊茲等人都沒跳。
因為這腳球偏得實在是太離譜了！
在路過禁區時，離地面還有三米多高。
「快去追，這球沒出界！」
嘴裡雖然塞了一大塊西瓜。
但眼尖的曾政根據皮球運行軌跡一眼就看了出來。
吳成瑛聞言連忙轉過身，朝皮球追去。
果然。
足球落在底線前兩米的地方，然後向前彈起。
在旋轉的作用下，彈了兩下都是貼著底線，然後向角球區慢慢滾動。
因為吳成瑛先跑一步，所以尹朗隊員見狀也沒有去追。
吳成瑛在角球杆前將皮球控制住時，尹朗隊員早已退了回去。
「別著急，慢慢打。」
「繼續控球！」
「前腰往回拉一拉！」
在曾政有條不紊地指揮聲中，這球又是在後場墨跡了近一分鐘，才被傳過中場。
「中國隊今看上去是想保平啊！」
雖然鏡頭中多次出現曾政不顧形象的吃瓜畫面，但黃見翔為了降低影響，每次曾政出現在鏡頭中央時，他都閉上了嘴巴。
曾政的行為沒辦法去，就只能談一下球隊今的戰術了。
尹朗隊攻勢如火，每一次進攻都是奔著進球去的，因為他們今必須得贏。
中國隊則是打平既能出線。
在如此「有利」的條件下，曾政選擇保平的戰術也很合理。
從今的場面上來看，中國隊也完美地執行了曾政這一戰術。
開場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個時。
尹朗隊已經攻出了7次射門，其中5次打在門框範圍內。
雖然後續幾腳射門質量不高，但總體上的攻勢卻是很明顯的。
中國隊這邊，只有過不痛不癢地兩次射門。
但控球率卻高達63%。
其中很多時候都是在門將控球，後衛倒腳中完成的。
如此「消極」的做法，雖然引得主隊球迷不滿。
可他們除了高聲喊叫以外，卻別無他法。
「張曉瑞的控球都用到防守中了。」
「看樣子，曾教練今真打算踢個0比0回去啊！」
望著不斷回到中圈接應、控球、跑位的張曉瑞，又看了看場邊大口大口吃瓜的曾政，黃見翔也不知什麼好。
曾政今的表現的確離譜。
他作為一名來到現場的中國解員，也能多多少少猜到曾政這樣做的意圖，就是給隊員減壓，讓他們能以一個平常心去踢這場比賽。
可這樣一來，曾政身上的壓力就會倍增。
這場比賽踢平踢贏還好，中國隊世界盃出線，功大於過，沒準兒最後還能落個「執教不拘一格」的名頭。
但如果敗了呢？
無論從過往戰績來看，開始從今尹朗隊的精神面貌來分析，這場比賽著實兇險。
要不是歐楚良發揮穩定，沒準兒這會兒就讓人進球了。
曾政在人家主場搞如此動作，怎會不激起民憤？
到最後即便中國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憤怒的尹朗球迷不定會做出什麼極賭事兒來。
別忘了，這裡是西亞！
可不是國內自家地盤！
「別攻！」
「別攻！」
「不著急。」
「再給...」
「實在不行回傳門將！」
張曉瑞果然聽曾政所言。
在中圈這樣的位置，直接沖著門前的歐楚良開了一記大腳。
皮球飛過際，直奔中國隊禁區。
看得看台上的球迷是心驚膽寒。
好在歐楚良的基本功也十分過關。
衝上前身子向後一仰，憋住氣，用胸口穩穩地擋住來球。
看到皮球被歐楚良穩穩地踩在腳下，球迷們的心這才重新落回到肚子里。
「中國隊又回傳了！」
球場邊，布拉澤維奇氣得咬牙切齒。
從中場照著自家大門兒開大腳。
這也太玩賴了！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自造烏龍。
「該死的曾，他不怕失誤么？」
曾政抹了一把嘴角的西瓜汁，嘴巴撇得和八萬似的。
張曉瑞要能把這球傳失誤，又或者歐楚良把這球停失誤，這倆人以後就別混國家隊了！
就這樣，在中國隊的「消極」的打法下，上半場也逐漸來到了尾聲。
第43分鐘，當張曉瑞從前場回撤接球時，一部分攝像機對準了他，還有一部分攝像機對準了歐楚良。
面對迎球的張曉瑞，尹朗的防守隊員也有些揪心。
這球要不要給他防死？
如果死跟著他，他又大腳回傳的話咋辦？
而就趁對手愣神兒之際，張曉瑞突然轉過身，朝前場跑去。
誒？？？
被過掉的尹朗隊員一臉懵逼。
他接到球了嗎？
沒接到！
因為在張曉瑞轉身向前跑的那一刻，皮球也剛好從另外一邊滾過。
張曉瑞將轉身加速的時機掌握得非常巧妙，對手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張曉瑞轉身...」
「漂亮...」
「人球分過！」
一個轉身擺脫，張曉瑞開始大步帶球向前。
雖然違背了曾政「繼續控球」的戰術指揮，但張曉瑞這會兒哪還姑上其它？
「喲，這黑子跟我來這一招！」
「要是讓對手逮到機會打反擊的話，老子立刻把你換下來！」
球場邊，打著飽嗝的曾政抹著嘴，輕嗤了一聲。
嘴上雖這樣，但曾政依舊在張曉瑞耳邊不斷輔助著。
「右邊孫技海跟上了...」
「前面楊辰在交叉跑位...」
「謝輝身邊有兩人防守...」
「大禹就在你左邊...」
在一道道信息鑽入張曉瑞大腦後，張黑子選擇了繼續帶球向前，三兩步就把球帶到了尹朗隊禁區前沿。
這是他最熟悉的區域！
卡里米想上前封堵，然而張曉瑞左腳不緊不慢地向前一推，皮球眨眼間從卡里米的門中滾過。
下一秒，張曉瑞身心一閃，從一旁超過卡里米后，輕鬆地追上了皮球。
嫻熟的穿襠讓尹朗隊員在主場顏面盡失。
惱羞成怒的卡里米立刻轉過身，兇狠地沖向張曉瑞。
然而後者卻又是輕巧一撥，用同樣的方式把球拉回到原位。
「喲吼？！」
開場至今，這是中國隊打出的第一次令人振奮的進攻。
「張曉瑞連續兩次穿襠卡里米。」
「這腳下技術真嫻熟啊！」
「張曉瑞這兩下子，已經完全不輸那些歐洲球星！」
黃見翔完，都覺得自己是在廢話。
別忘了，張曉瑞今年夏可是剛剛加盟尤文圖斯。
作為第一個在意甲豪門效力的中國隊員，張曉瑞的腳下技術又豈是吃素的？
這可是齊達內的「替補」啊！
尹朗人反應過來后，也都死守原地，不敢輕易上前。
就在這時，楊辰突然啟動，朝尹朗隊禁區衝去。
「左前方！」
曾政話音剛落，張曉瑞的左腳已經迅速將球朝前一推。
顯然，在楊辰啟動的瞬間，張曉瑞也注意到了。
這一刻，古典前腰所有的美德都在張曉瑞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機警，聰慧，冷靜，迅捷，善於發現和把握機會...
他的對手永遠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也永遠阻止不了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就像這腳斜塞球一樣。
「傳球...」
「楊辰單刀！」
「射門！
！」
在黃見翔的低呼聲中，追上皮球的楊辰勐地擺起左腳，大力抽向腳下的皮球。
與此同時，尹朗隊兩名後衛和門將一起，全都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封堵反應。
然而在他們倒地后，卻發現楊辰擺起的左腿又輕輕將球一扣。
一個錯身。
皮球在來到楊辰右腳前那一刻，德甲鋒霸腳尖向前一頂，徑直將球捅入了空門。
「球進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抄起麥克風的黃見翔在解席早已等候多時。
看到皮球入網，他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沖著麥克風嘶吼起來。
進球后，楊辰第一時間擺脫衝上來慶祝的隊友，一熘跑地跑到場邊。
中方教練席前，曾政也似乎預料到了對方的目的。
指著桌上剩下的水果道：「自己挑，自己挑！」
「吃壞肚子可別怪我！」
楊辰咽著口水，目光在那些水分多的水果上一一掃過。
最後還是戀戀不捨地掰了一根香蕉，剝開皮三兩口將果肉吃下。
一旁的孫技海看得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在楊辰回場上后還不忘跑過來聲問道：「楊哥。」
「曾頭兒的香蕉...」
「是個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