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 後記·時空與命運之神

許多年以後，木葉忍者村的一個很平常的黃昏。

兩個老人坐在河邊，相談著往事，喁喁細語，蒼老的手互相握著。

「一晃，也九十四年過去了啊…」淺金色頭髮的老人如此感慨，他是高壽一百一十一的前七代目火影漩渦鳴人。

「是啊…」在前七代目身旁的，自然是曾經的火影夫人漩渦雛田了。如今，她也垂垂老矣。

前七代目的體內，九尾妖狐打著瞌睡。

「雛田…」

「雛田…？」

老婦人覺得困意一點點襲來，隱約能聽到丈夫呼喚自己的聲音，她眼皮子止不住地開始合上，嘴角卻掛著淺笑，呢喃著回應：「嗯？……」

終於，漩渦雛田坐逝，享年一百一十壽整。

九喇嘛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它彈彈爪子，問道：「九十四年過去了，你在位執七代目火影位的三十年裡，忍界五大村逐步走向聯合，九十四年來，木葉村繁榮昌盛，你個人的家庭也和睦融洽，子孫滿堂。鳴人，這算是你九十四年前所說的…『過好這一生』結束了吧？」

「啊…大概是在這兒結束了。」金髮老人緩聲道。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麼？」九喇嘛在體內世界活動了起來。這些年，隨著人柱力鳴人的老去，體內世界的環境也隨之變化。鳴人中年鼎盛時，這裡是沃原千里，到了如今鳴人垂垂老矣時，這裡早已是荒涼的枯草地了。九喇嘛問了九十四年前問過的話。「這九十四年裡，我再沒有見過你研究過時空忍術，你的時空忍術…到了什麼地步？」

「或許是到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地步。」金髮老人微微一笑，他發出悠長的呼吸，每一次吸氣，他的容顏就回復年輕，等到直起身來時，整個人已經變回曾經17歲般的模樣。而與此同時，體內世界的荒涼枯草地，也如春風吹過，再次復甦，變為生機盎然的青草地。「如今，我不再稱之為時空忍術，而是時空之道。九喇嘛，忍界的歷諸多紛爭、仇恨，無外乎客觀存在的諸多不公，而天底下最大的不公之處，無外乎出身的不公。」

九喇嘛詫異，「話是沒錯，但你要如何改變這種現狀？」

鳴人笑道：「改不了現狀，我可以改故狀…」

「我可以回到一切時間的原點，重塑命運…九喇嘛，你應該還記得吧，只要我參與改變的時空，就不會再分裂。我，可以左右命運。」

「這九十四年來，我翻來覆去審視時間與空間兩個詞，竟最終組成命運二字。」

九喇嘛理解片刻，震驚道：「所以…你是要把一切都推倒重來嗎？」

「也不是全部都要重來，」鳴人笑著，對妻子失去生機的肉身旁的虛空輕輕一抓，竟從凈土中將漩渦雛田的靈體抓了出來。「至少不包括你，雛田…」

「那麼，我們上路吧…」

鳴人心念一動，已經帶著雛田的靈體、九喇嘛的查克拉，裹挾著，逆著時間的長河而上，飛奔向最初的源頭。

隨著時間的飛退，忍者世界的那不斷分岔的世界線開始收束，十六收為八，八退為四，四退為二，二並作一……鳴人的查克拉靈體保護著雛田與九喇嘛，不令其在時空亂流中迷失自我。他看著諸多可能性發展的忍界飛速回退……第四次忍界大戰無論是什麼發展也好，都消弭於無形，木葉建立之初是誰成為初代火影也好，在倒退的時間面前，都沒有意義……終於，鳴人看到數個世界線的畫面里，

大筒木輝夜吃下神樹之果，有的選擇作惡，有的選擇為善，但在鳴人不止步的回溯中，這些錯開的世界線終於合一！

歸與混沌。

「這裡是…………」鳴人悠悠醒來，他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去的。

放眼望去，周圍是分不清四方上下的虛空，就像一個散發著淡淡熒光的巨大雞蛋殼，而鳴人就蜷縮在這宇宙般巨大的雞蛋殼的中心，飄浮著。

雛田呢？九喇嘛呢？鳴人想著，便看到了自己「體內」，兩團微弱的光並未熄滅。那是屬於雛田與九喇嘛的靈體。他不由安心。

「這裡是忍者次元新一輪紀元演化的初始，物質還未衍生…」陌生的聲音傳入鳴人的心中。

鳴人問道：「誰在說話？」

「你可以叫我武幻，」這時鳴人的身旁虛無之中漸漸凝聚出一個神秘男子的身影，這是個戴著金邊眼鏡看上去十分儒雅的男子，對鳴人溫和地一笑，「或者你也可以稱呼我以前的名字，Jarvis。」

鳴人好奇地問：「你…就是大筒木輝夜所說的，她害怕了一生的那個身影嗎？」

「不，不是我。」武幻搖搖頭，「我是作為你的接引者。」頓了頓，「至於你說的輝夜所忌憚的血色人影…嗯……武天先生認為他實在無法無天，就把他扔到其他次元輪迴轉世修行去了。所以，輝夜的擔憂害怕，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只是…沒人告訴她罷了。」

「武天先生…」鳴人念著這個名字，總覺得只是一個名字，就給人一種敬畏的力量，他不免好奇地問：「武天先生又是誰？你所說的…你是我的接引者，又指的是什麼？」

武幻笑道：「武天先生么，是這無限次元宇宙之上最偉大的存在，也是混沌之上永恆大陸的創造者。而我，就是為了等待像你這樣的古神後補，負責接引你前往永恆大陸去的……嗯，稍微解釋一下吧，你看。」

他信手一揮，四周完全黑暗下來。

偶爾，出現一顆顆散發著不同光彩的生命古星。

「這是最遠古的時代，古神活躍的時代。每一顆生命星球，都是成神的搖籃。」

畫面一轉，不詳的氣息淹沒了星空宇宙，古神們相繼隕落……生命星球也一個接一個的枯萎，失去了光華……古神的神屍，化作一個又一個本源，逐漸演化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次元世界……

「隕落的古神之中，有一位出身於後來稱之為地球的神，他在隕落前，將自己的力量全部划入地球之中，也得以保住了全宇宙最後一顆生命星球的生機。」

「地球，也因此成為古老宇宙最後的火種。」

「因為地球的特殊，地球上的生命集體的意志，甚至會幹擾周圍的次元世界，扭曲其本源力量的衍生規律，改變為對於地球人來說非常熟悉的世界……」

「有時，地球上的人類會因為巧合，進入不同的次元世界，通常被稱之為穿越……」

聽到這兒，鳴人忽然叫道：「穿越？對了！春野穹日悠，還有那個朱月……原來如此，原來是穿越……」

「沒錯，他們兩個正是機緣巧合下，從地球而來的穿越者。」武幻的聲音答道。

「可那個朱月仙人臨死前…身邊響起的機械冰冷的聲音又是什麼？我一直以為那就是輝夜所忌憚的存在…」鳴人不解道。

武幻淡淡地解釋：「不過是其他次元的頂尖人物用來試探其他次元，試探武天先生脾氣的小把戲罷了，不用太在意。他們沒有那個膽子太過越線的。」

「哦……」鳴人點點頭，半知半解。

「而你我現在所處的次元，正是被武天先生稱之為忍者次元的世界。」武幻接著說道，「而你，是武天先生看中的十二萬九千六百名不同次元生命之中，第一個靠自己的能力成就次元真神的……或許，我該稱你一聲時間與命運之神了，鳴人先生。」

「你最開始說的…『忍者世界新一輪紀元』，又是什麼意思？」鳴人忍不住問道。

「忍者次元這個世界，早就經歷過上一次輪迴了。上一次輪迴里，也有大筒木輝夜，也有你漩渦鳴人。」武幻淡淡一笑，「不過，從次元之上的視角來看，此刻的你，卻已經是獨立於次元生命的更高級的生命體了，與這個次元里任何一個漩渦鳴人都無瓜葛。即使前往混沌之上的永恆大陸，你也可以直接開闢自己的主城，冊封為神。」

鳴人驚嘆於武幻所描述的，「居然還有這種事情，上一個輪迴？也有輝夜，也有木葉的大家嗎…」

武幻說：「武天先生，就曾在上一個輪迴的忍者次元求過道。」

鳴人驚訝。

武幻搖頭，說道：「所以，卡卡羅特那傢伙實在是不該跑來忍者次元搗亂，這下他不把心性磨鍊乾淨了，恐怕是回不去永恆大陸了……不說這個，鳴人先生，你已經成神，我隨時都可以將你接引到永恆大陸…」

鳴人問：「我為什麼非要去你說的什麼永恆大陸？」

武幻笑著說：「看來你還沒到該去的時候，但…你會主動要去的。那麼，我先告辭了……」

說著，身影淡去。

鳴人一個人看著…四周那空蕩蕩發著淡淡熒光的雞蛋殼，現在他已經明白，這是自己所處的所謂忍者的次元世界還未演化出物質世界時的樣子。

「無限的…次元么……」

他低聲自語著，將手伸進體內，呵護著屬於雛田與九喇嘛的兩道光。

「還是先將大家安置好吧…」

說著，他靜靜等待著時間長河的再次流動，等著物質組成世界，等著能量形成天地萬物……

-

新忍歷1080年。

火之國首都，世界中心，新木葉市。

商業街的巨大屏幕上，播放著出身宇智波一族盤踞的紅月市的忍界新秀宇智波佐良娜的出道經歷。

「好像是聯邦議會的大佬之一的女兒呢，好厲害的背景！」

「背景是厲害，但先天性的血脈優勢只是一部分而已，只要我們努力修行，一樣能在修行資質上彌補過來！」

「呵，沒看見大屏幕上的資料嗎，人家才14歲，已經是『大忍宗』七段了，你呢，『忍者』十段沒有啊？」

「……」

街上，車來人往，行人們看到大屏幕上的短視頻，談論了一番。

而在木葉市第一中學初中部的初三課堂上，漩渦博人看著桌肚裡的平板電腦，也正在播放著宇智波佐良娜的宣傳視頻。

「可惡，這傢伙的修行速度怎麼這麼快？」博人懊惱地揪頭髮，「要不是九喇嘛天天搶我辛苦提煉的忍力，我怎麼可能才忍之力三段啊！天哪，我該怎麼去面對佐助叔叔…本來說好要讓他當我師傅來的………」

「博人！聽到沒有，站起來回答問題！」巨大教師的前面，響起授課老師不耐煩的聲音。

「啊？哦！」博人立馬站了起來，「老師，什麼問題？」

「開創了忍者修行新紀元的兩套體系，分別是什麼？由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所開創？」老師提問。

博人稍稍回憶了一下課本上的知識點，流暢地答道：「新忍者修行體系，開啟於宇智波斑及千手柱間於1000年前所分別寫下的《關於忍者的精神冥想法》《從查克拉到忍力，忍者修行的變革》……」

「沒錯，博人說對了，但老師還是要提醒你，上課不能分心。」老師勸誡道，「即使你的父親是聯邦議會會長、火之國國主，你明白嗎？」

噫～～～此言一出，課堂上明裡暗裡響起了陣陣雜聲。

「切。」博人不爽地撇撇嘴，但還是禮貌地點頭，「我知道了老師，我會注意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博人拎起書包就閃人了。

今天是他妹妹漩渦向日葵跟老媽回娘家百泉市探親回來的日子，博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禮物是什麼了。

「小葵跟我這麼親，肯定給我帶禮物了！」博人美滋滋地想。

剛出校門，就看到一個黑色短髮的萌萌的女孩正坐在一隻九尾靈狐的背上，在校門口轉來轉去。

「小葵！」博人笑著跑過來。

「哥哥！你終於放學啦！」萌萌的女孩萌萌地抬手揮舞。

「九喇嘛，你怎麼也回來了啊！」博人故意嗆女孩身下的九尾靈狐。

「你這臭小子…老夫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老實提煉忍力啊？」九喇嘛打了個響鼻，「你老爸讓我督促你修行，我可是不會怠慢的哦。」

博人翻了個白眼，插著向日葵的倆咯吱窩將她抱下來，「走，咱們回家去，不理這隻臭狐狸！」

「我還不愛理你的，臭小子…」九喇嘛跟老大爺似的走在兄妹倆身後，跟著他們朝著新木葉市的漩渦家走去。路上的人見了九喇嘛也紛紛避讓，大家都在課本上學會的，-這隻九尾狐，據說是現任國主出生時，隨著一同降世的靈狐，因此很受火之國國民尊敬。

漩渦家中，落地窗前，鳴人輕擁著雛田。

「今天是我們第二次的結婚十四周年紀念日，這是給你的禮物。」鳴人的額頭抵住雛田的額頭，從身後摸出一個禮盒。

「少來了，你這說法好奇怪啊。」雛田舒服地眯起眼，接過禮盒，柔和地笑著，「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十四年前，我第二次嫁給了你……」

「老爸！老媽！我跟小葵回來了！」

漩渦家門口，博人背著妹妹跑回家，碰巧看到攜手而來的一對中年夫婦。

向日葵眼睛一亮，奶聲奶氣地揮舞小手喊道：「爺爺，奶奶！」

同時，另只手敲打哥哥的後背，她想要下地。

前任新木葉市市長波風水門蓄著金色絡腮鬍，溫和地笑著。

旁邊的漩渦玖辛奈則熱情地過去抱起向日葵，笑道：「哎呀，我們家的小葵葵又變漂亮了～」

「孩子們回來了，走罷，爸媽他們也終於旅完游回家了。」鳴人牽著雛田走去客廳，「今天卡卡西老師、自來也師傅還有佐助和小櫻，他們都會來，大家也是難得一起聚聚……」

「哦對了。」鳴人忽然駐足，他回頭問雛田，「如果未來的某一天，我要去一個我也沒去過的地方，雛田，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你說呢？」雛田笑他多此一問，「你願意帶我去，去哪兒我都願意跟著你。」

鳴人握緊了她的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