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見血」

「楊善！你是楊善！你不是個廢物嗎？」

趙亮嚇得三魂少了兩個半，臉色慘白如紙。

「聽說你要活捉我，讓我替你做事？」

楊善明明笑得很和善，但在趙亮看來......

跟見了鬼一樣！

楊善拍了三下掌，房門打開，丁修扛著大苗刀走了進來。

楊善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兒交給你了，要活的。」

丁修：「誒，大人不是要死人嗎？」

楊善：「之前是，現在不是了。」

如果只是趙家，那殺了就殺了，但涉及到落血門，這事兒就得緩一緩。

楊善考慮事情的最底層邏輯就是「利益」。

殺了趙亮，能得到趙家的財富，但殺了這些落血門的門人，不僅僅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會與落血門結下樑子。

這與楊善的利益不符。

但如果把這些人關進大牢，以此為由跟落血門搭上線，然後在接觸的過程中，弄清楚落血門的據點所在......

要知道，落血門做的可都是燒殺搶掠的勾當，上百年囤積的財富，得有多少？

蒼雲城裡，甭管是城司還是四大家族，都是無源之泉，取了就沒了。

楊善可不是個只看眼前的人。

丁修看了看房間內的人：

「大人，活人可比死人難抓，這事兒，得加錢！」

楊善：「再給你多加三成！」

丁修笑道：「哎喲，多謝大人犒賞，大人且看好了！」

說完，丁修身影一閃，就殺入人群之中。

那大苗刀最起碼有四十斤重，在丁修的揮舞下，一劈一挑皆有駭人威勢。

由於楊善要求抓活的，所以丁修只能用刀背傷敵。

屋內瞬時間亂作一團，有不少人當即就準備逃離。

但丁修最先堵住的就是房門口。

眾人便將視線轉向這屋裡唯一一處窗戶。

楊善之所以讓所有人都進這屋，就是因為這卧房作為趙亮玩刺激的場所，只修了一門一窗。

至於破牆而逃......

這屋子又不是土房，石磚砌了有三尺厚，就算是凝元境修者，也得耗點時間才能破開。

楊善慢悠悠來到窗戶前，嘆氣道：

「唉，又是個沒有月亮的夜呀。」

「殺！」

落血門的人不愧是亡命之徒，面對兩位凝元境強者仍然還敢動手。

其中有不少朝著楊善衝來。

混元真氣涌動，楊善直接一招「排山倒海」，將真氣凝成罡氣，四散出去。

不過楊善著實小看了自己的能耐。

真氣凝罡，乃是凝元境以上的修者才具備的真氣使用技巧。

罡氣殺傷力極高，絕對不是普通武修能擋得住的。

最先接觸到混元罡氣的四位納氣境武修被直接炸成了血霧。

後面的武修雖然留得性命，但也遭受重創。

楊善的衣服被鮮血染盡，刺鼻的腥味讓楊善臉色蒼白。

甭管是前世今生，楊善都沒有親眼目睹過殺人，更別提親自動手了。

楊善雖然對混元真氣的運用相當嫻熟，但他沒有實戰經驗，錯誤地估計了真氣凝罡對於普通武修的殺傷力。

視線所至皆為血霧，狠狠刺激著楊善的神經。

楊善趕忙從一旁的床上撕下一截布條，用力搓著臉，企圖將臉上的血擦去。

但這血腥味卻怎麼都擦不幹凈。

楊善剛才那恍如凶神惡煞一般的行徑嚇破了眾人的膽，反倒使得眾人不敢再靠近楊善。

楊善被這「意外」給搞得興緻全無，當即命令道：

「丁修，速戰速決！」

相較於粗暴的楊善，丁修的出招顯得相當藝術，刀刀破招，一刀出，必有一人倒下。

但倒下之人要麼昏迷，要麼基本失去行動能力，愣是沒有一人缺胳膊少腿兒，更別提喪命了。

局勢完全一邊倒，很快，屋內除了楊善和丁修，就沒人再站著了。

丁修收起了刀，來到床邊，蹲下身，一伸手，便將趙亮的美侍給逮了出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女子願意獻身......」

美侍話沒說完，就被丁修一個手刀劈在後頸，暈了過去。

楊善杵在原地，一點表情都沒有，丁修走上前，笑了笑：

「大人還是見得少了呀。」

楊善皺著眉，沉吟片刻后，點了點頭：

「不錯，見得少了。」

楊善沒有死要面子故意撐著，反而主動承認自己的不足，這無疑讓丁修對楊善又高看了一份。

楊善走出房門，吹了聲口哨。

衙門捕頭徐常，帶著二十位捕快翻牆而入。

「快快快，都給我麻利著點！」

徐常催促著，快步來到楊善面前，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大人！」

楊善擺了擺手：「趕緊收拾，今夜可還忙得很！」

徐常：「大人放心，絕對不會出岔子！」

趙家，除了家主趙亮，還有其一兒一女，吳家父子，今夜也得綁了！

這一夜，蒼雲城依舊靜悄悄，酣睡中的百姓，絲毫不知，天亮后的蒼雲城，再也沒有四大家族。

忙活了一夜的丁修多少有些疲憊，選擇去暖香閣，找知琴姑娘彈琴。

楊善則回到城主府，準備接收趙吳兩家的家當，順便等待系統結算任務，獲得新的召喚名額。

踏入起居的院落中，楊善看見和珅，正帶著一位瘦弱的小姑娘，在院落中走動：

「你要記著，每日公雞第三次打鳴在卯時，聽到打鳴，你就得起來，弄最新鮮的食材，變著花樣給大人做早齋！」

「早齋做好，就文火溫著，接著就去給大人打熱水，備好洗漱器具，若做完之後大人還未醒過來，早齋和熱水，都要重新準備！」

和珅正說著，見到楊善走來，和珅趕緊拉著小姑娘，對著楊善跪了下來：

「卑職見過大人！」

「奴婢見過大人！」

楊善撇了兩人一眼：

「這小姑娘，怎麼回事？」

和珅回答道：

「回稟大人，卑職已經查清這小姑娘的身世，母親生下她就沒了，方家茶樓出事兒那天，他父親白癲煙聞多了，沒能救得回來。」

楊善：「我知道，我認得她，但我這兒是城主府，不是開善堂的！」

「懇請大人恕罪，卑職看大人身邊沒個利索的下人伺候，這女娃子年紀是小了些，但能幹！」

和珅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這小姑娘不過金釵之年，就敢在大街上朝大人下跪，此乃膽識。跪於城主府外，被大人拒之，就跑到罕有人至的後門跪著，不給大人添麻煩，不讓百姓說叨，此乃聰慧。連跪兩天，此乃心誠。大人，此女可留！」

楊善沒有回絕。

畢竟和珅說得不無道理。

城主府之前冷清的很，楊善沒什麼錢雇下人，最近幾天接連抄家，也沒心思來倒騰這些。

和珅做事的確注重細節，這小姑娘怕是族譜往上七八代都被和珅給查得清清楚楚。

背景方面絕對是沒問題的。

至於年齡，一些富貴人家的公子，七八歲就有侍童了。

十二歲，做一些打雜的事兒，完全沒問題。

楊善看向小女孩兒，問道：

「到城主府，要做什麼，你可明白？」

小女孩兒低著頭有些不敢看楊善，但沒多久就抬起頭來，眼神中透露著堅毅：

「大人要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楊善對小女孩兒的回答很滿意：

「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兒：「回稟大人，奴婢叫顧小昭。」

楊善：「你下去吧，晚上我回來，要有沐浴的熱水！」

「多謝大人收留！」

顧小昭先是給楊善磕了個頭，這才離開。

和珅看顧小昭已經沒影了，這才彎著腰小聲道：

「大人還有何吩咐？」

若是無事，楊善應該是讓和珅帶著顧小昭繼續去熟悉環境才對。

既然先支走顧小昭，那定然是還有事兒不想讓顧小昭聽見。

「和珅吶，大牢里，有什麼犯了死罪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