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抱怨

葉知凡已經困的不行了，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但是奈何她爸不打算睡，那隻能陪著。

「難得來一回，在下面呆幾天再說吧！」

葉新民「嘿」了一聲：「那哪行？我在你這呆著幹啥？我得回去了，回去把房子收拾收拾，該抄的抄了，還得找人砍木頭，事情多的很呢！」

葉知凡眉頭擰巴起來：「不是，你急啥呢？媽又沒回來，我們都各有工作要忙，又沒辦法回去，你一個人在家裡，飯可能都吃不到嘴裡去，你還修房子，咋修啊？」

葉新民安排的妥當的很：「咋就不能修？我一個人在山東那邊這麼些年也沒見餓死。我啥不會煮啊，我還能叫一天兩頓飯把我難住了。回去把家裡收拾收拾，自己能幹的就干一干，不能幹的我就找人干，花上錢還能找不到人？」

「非得今年修嗎？等到年底，陳嘉善的生意沒那麼忙的時候，讓他回去給你參謀參謀，有些你又不懂。」

「嗨，我啥不懂啊！不懂我長嘴是幹啥的，不曉得問？指望你們，指望你們啥時候有時間呀？這修房的事情都說了幾年了，讓你們幫我做準備，你們準備啥了？啥都沒準備的有。」

葉知凡無語的不行了：「那你打算是讓我們給你準備啥呢？早都跟你和媽講，不要在外面跑了，在家裡面就種點園子地，喂點雞鴨，撿點雞蛋就可以了。起碼的在家裡左鄰右舍人情份子得維持著，門邊上有誰需要幫忙的也幫著，回頭咱們家有事的時候找人也好找一些。」

「你們兩個一個都不在家裡，我們都各有各的事，一年到頭都難回去一兩次，我們倒是想跟你操心呢，心往哪裡操呢？修房子，家裡總要有個主心骨吧？」

葉知凡有自己的道理，葉新民也有他的道理：「說的容易的很，我們不趁著還能動彈在外面跑一跑掙點錢，在家裡能幹啥？長嘴是要吃的，你們是能給我管吃還是能管喝？」

又來了，葉知凡生氣了：「還能把你們兩個餓死了？那麼多人都在家裡邊呆著，沒見過哪家不下去了。」

說完，看他現在的樣子葉知凡心裡就惱火的很。

葉新民個子不高，堪堪一米六，葉知凡記得他年輕那會兒還是很清秀的，這會兒上了年紀滿臉的褶子，臉上帶著與膚色不相稱的紫紅血絲，眼睛也沒了往昔的光彩，骨瘦如柴。

三十多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喊這疼那疼，身上好些地方，骨質疏鬆，風濕，肩周炎，年年都在喊，不能幹了不能幹了。可真讓他不要幹了吧他又不願意，一天一個主意，花樣多的很。反正是誰說都不聽，只聽自己的。

緩了緩，她退了一步：「行了，扯遠了，不早了，趕緊睡吧！明天你也不要著急，來一趟嘛，吃了早飯我帶你去陳嘉善那邊，到他們工廠里去轉轉。這把你請都請不來，難得來一回，總要知道我們在幹啥，人都在哪裡吧？」

葉新民想了想：「也能行，那我中午間跟你去轉一圈，下午再回去。」

葉知凡伸手捏了捏發疼的眉心：「都不知道你急著幹啥。」

嘟囔了一句，帶著他去一早就準備好的卧室，幫他弄了床頭燈，然後關到屋裡的吊燈關上了房門。

剛剛把門關上就聽見葉新民在屋裡嚷嚷：「凡凡子，你這個屋裡咋這麼冷？」

葉知凡把門推開一道縫：「大熱天你還嫌冷？我害怕你熱，那陣開了空調。」

「開啥空調，關了關了，瞎浪費。這個天我又不蓋鋪蓋，正好。」

葉知凡進屋，把紗窗拉開，然後關了空調才自己去洗漱。

剛好是星期天，孩子不用上學，葉知凡也不用送他，原本是可以睡個懶覺的。但是外面天才剛剛亮，隔著門她就聽見了腳步聲，不用想，那是動靜就是她爸弄出來的。

昨天半夜才睡，都不知道這麼早爬起來幹啥。

葉知凡嘆了口氣，認命的爬起來，用涼水澆了澆臉，頭依舊疼的不行。她對睡眠要求非常的苛刻，基礎就得八小時，睡不夠，真的是痛不欲生，第二天頭疼的幹什麼都集中不了精力。

也沒心思做早餐，去外面買了熱麵皮和菜豆腐回來，喊了陳聽聽一聲：「起來了，吃早飯。」

陳聽聽還好，上學習慣了早起，一喊就利索的爬起來了，看見葉新民愣了一下，喊了一聲爺爺。

葉新民看見自己的外孫眉開眼笑的：「哎，今天不上學呀？」

陳聽聽嗯了一聲：「今天禮拜天。」然後鑽進了衛生間。

葉新民在外面道：「比之前長老些了，學習咋樣？」

葉知凡在餐廳擺飯，應了一聲：「就那樣，不上不下的，說差不算差，說好也不拔尖。」暑假了，但是報了補習班，跟平時一樣。

葉新民道餐廳坐下：「還是要好好教育好好學習才行，書念不出來，以後日子可不好過。」

葉知凡嘆了口氣：「該教肯定得教，但是也不能強求。」說完，陳聽聽就從衛生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