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烏龍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洛書瞥了瞥嘴,臉上卻浮現出了幾分笑意,看樣子是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好,放鬆放鬆吧。」
雲初月也想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實在太累了,尤其是進入冬天之後,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人也懶懶的不想動,這麼好的機會,她可要好好享受享受。
一路走過去,雜花叢生,石子路也被水打濕了,有些濕滑。
她小心翼翼的順著路,往上走。
她喜歡去沒人的地方,底下基本都是大溫泉,有很多人在裡面玩耍,她問過客服了,這裡地勢高,上頭還有不少的溫泉。
而且上面的玻璃罩離溫泉很近,抬眼一望,便能夠看得到夜空。
今日是個難得的陰天,天沉沉的,壓的很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雪。
那個時候她讀文學作品,總覺得下雪的時候泡溫泉,伸出手掌看著雪在手心中慢慢融化,是一件很美很好的事情,只可惜一直沒有時間實現。
當她走到最頂點的時候,已經花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本想著這麼遠,一定不會有人來,可沒想到,剛一鑽過人工造的盆景,就忽然看到,已經有一個男人,坐在溫泉池裡了,寬厚的背影隱隱約約看得到,肌肉的線條,非常完美。
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如果撞上去的話,場景肯定非常的香艷,尤其是陌生人就更尷尬了,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最新的離開此處,哥心裡越慌手腳就越亂,她轉頭就不小心碰到了旁邊擺放在十字路兩旁的盆栽。
一顆富貴竹嘩啦啦的倒了,發出巨大的動靜。
坐在湯泉中的男人,也在聽到動靜后,轉過了頭。
雲初月是什麼也不敢看,立刻邊後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已經有人了。」
但轉念一想,這裡是公開的,人人都可以來,不過打擾了人家,道個歉就道個歉吧,反正也不吃虧。
她扶起倒在一旁的富貴竹,正想捂著臉離開的時候,前面的男人卻忽然說話了。
「雲微瀾!」
這聲音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甚至還有些熟悉,是誰還能叫上自己的名字?
雲微瀾好奇的轉過頭去,從指縫中露出一點眼睛,仔細的查看,這才發現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霍昭珩
「怎麼是你啊?」
她顯得有些驚訝也忘記了剛才初見時的局促,快步走了過去。
「我真是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裡。」
霍昭珩的臉色已經很黑了。
本來想安安靜靜的泡個溫泉,可沒有想到泡到一半就被一個不速之客給打擾了,轉頭一看這個不速之客,他竟然還認識!
雲初月也立刻察覺到了霍昭珩陰沉的臉色,笑著撓了撓頭,正準備說些什麼來緩解此刻的尷尬時,卻忽然看到天空中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透過玻璃透過室內溫暖的光看去,有一種格外溫馨的感覺。
「下雪了哎。」
她立刻站了起來,抬頭望著廣闊無垠的天空,在夜色的襯托下,這些雪花就像是一片又一片的精靈,投入了大地的懷抱。
「看樣子這雪還很大呢,雪花呀,雪花保佑我明年生意順暢,萬事如意,保佑我爸媽身體健康,萬壽無疆。」
霍昭珩本來很生氣的,卻忽然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沒想到他還這麼孩子氣,一般的對著雪花許著自己的願望。
「能實現嗎?」
「許願也不會實現,只是美好的祈願罷了。」雲初月一轉頭,認真的看著他:「這是我對待生活的態度。」
可能真是因為死過一次的緣故,她才對自己現在的生活越發的珍惜,永遠抱著向上樂觀的心態,一切事情都能夠過去。
霍昭珩也不由得被她感染了,忽然想起那年聖誕節在雲傾月和他通電話的時候,兩個人正聊哦的開心的時候湧出月,忽然激動的大喊大叫了起來。
他還記得那個如同雪夜精靈般的姑娘喊著「下雪了。」高興的彷彿要暈過去一樣。
只可惜,年年都有大雪降落,卻也不見那個熟悉的人。
他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心思,心情有些暗淡,便一把抓過放在岸邊的浴巾,打算披著回房間的時候。
可沒想到,雲初月聽到他出水的聲音,還以為他沒穿衣服,大喊了一聲「流氓」便立刻轉過頭去,打算逃離眼前的一切。
她動作太大,腳下的拖鞋,站在充滿水漬的鵝卵石小路上,也不由得一打滑,整個人直直的朝著後面倒去。
天哪,丟死人了,無意闖入進來又搞了這麼大一堆烏龍,等會肯定還會摔個狗吃屎!
雲初月在落下的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正準備迎接疼痛的時候,卻忽然落進了一個溫暖濕潤的懷抱。
她才敢慢慢的睜開眼,正好落入了霍昭珩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里,彷彿陷進去似的,一眼望不到底。
一瞬間的恍神之後,雲初月便立刻想要站穩身子,一邊站直一邊說道。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正準備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將自己禁錮的很緊,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失而復得了一樣。
霍昭珩的眼中,一片恍惚,剛才忽然之間,就好像,看到了雲初月的影子。
他有些懷疑是自己太過魔征了,人還在的時候,他也沒見得,有多麼的珍惜,如今人不在嗎?倒是難受得緊
他立刻收回思緒,如同觸電般的一鬆手。
雲初月一個沒防住,站在邊緣上,重重的朝後倒去。
「撲通」一聲。
巨大的水花,突然炸了起來。
周圍,是一片溫暖的溫泉水,包裹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甚至在落水的那一刻,她忽然感到有點窒息,就好像——那種忽然溺水的感覺。
一雙大手,把她從水中撈了出來。
接觸到氧氣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好像又活了,格外的暢快。
「你幹嘛?你幹嘛鬆手啊?」
雲初月永遠都忘不了剛才的那一刻,那種落在水中毫無防備,忽然失重的恐懼感,深深的,彷彿要將她吞噬。
霍昭珩低了低頭。
「抱歉。」
「我今天真是倒霉了。」
雲初月說著,狼狽的爬了起來,或許就連身上的浴袍也濕了,所以很重很重,而且從水裡出來之後,還有一種莫名的寒意傳來,冷的人直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