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好了好了…大家先入席吧！」聖靈主子朗聲道，眾姐姐嬌笑連連坐回自已的位置，我也就坐。端起酒杯輕抿著，也不知何時既然愛上了這種味道，忽然直感身子一顫，為什麼總覺得背後有種異樣的感覺，我極不舒服的調整一下坐姿抬起頭朝屏風後面瞄了一眼，直覺告訴我綢布後面有雙尖銳的眼神狠狠的看著我，天…那是誰？

「上主子……你老人家出來了」忽然一聲恭敬的聲音響起，從屏風後面走出一個風華絕代的婦人，額前稍有些白髮，但卻毫不削減她的美麗，一種沉穩的氣息讓她雖面無表情的臉顯得平和，但為什麼會有那麼尖銳的眼神？我這次搞不懂了。

「娘親！你怎麼出來了」聖靈主子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連忙迎上去扶持她，老婦人看到她之後彎了彎眉，一絲淡淡的笑意爬上眼角，看她們這些神情，好像她娘以前很少出來似的？

「為娘只是出來看看」老婦人坐下緩緩說道。

「哦…老主子這次你出來的可真是時候呢！我們的無戀跳了一支我們從未見過的舞，好看著呢？」

「對呀……老主子你肯定會喜歡的」

「無戀，在跳一支」

「呃…還要啊…我可能…」看著她們一句一句稱讚著我，我倒覺得有些不自然，剛剛那老婦人看我的眼神讓我不能不在意，到底她有何用意？如果不合她意那我可就慘了，想到此我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情。

「對呀，再跳一支嘛！難得老主子有如此雅興」

「無戀。你就在跳一支給娘親欣賞吧」聖靈主子笑著看著我。

「呃…好…」我嘴上應著，這下慘了，我這笨腦瓜停機了，一下子又想不出什麼好的舞蹈，也不知道這位老主子愛看那種，哎…老人喜歡看那種呢？京劇？不要吧！我可不會跳…選支歌臨場發揮一下算了…美麗心情…

「剛剛跳得有些累了…我就唱一首歌給大家聽吧！」我掀起眉說道。

「好！無戀唱歌也好聽」

我揚起笑容，。站起來走到場中央。啟口輕唱：

多雨的冬季總算過去天空微露淡藍的晴

我在早春清新的陽光里看著當時寫的日記

原來愛曾給我美麗心情像一面深遂的風景

那深愛過他卻受傷的心豐富了人生的記憶只是曾天真給過的心才暸解等待中的甜蜜

也只有被辜負而長夜流過淚的心

才能明白這也是種運氣讓他永遠記得曾經有一個人

給過完完整整的愛情

「那………」

「別唱了！」一聲重喝打住了我接下去要唱的歌詞，我怔住抬眼望著老主人那張布滿怒氣的臉和輕顫的身子，那雙眼睛何時變得尖銳刺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啦…娘？」聖靈主子也變了臉色，輕輕拍著老婦人的背部，她的胸口起伏不已，可以看出她有多生氣。

「你從何處編來的詞句…你……你要氣死我是不是？」她婦人重重道。

「我？我為什麼要氣死你？」我脫口回道。

「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還懂什麼情愛…敢在本宮面前放肆，我看你是活得不奈煩了」

「我不懂愛情就你懂呀」我倔強的性格一下子引發了。

「你說什麼？你還敢頂嘴？」

「無戀…」旁邊柔兒朝我使勁眨眼，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就是忍不住呀！

「我只是說出真心話而已，並無頂嘴之意」我和平的說，我就是這種性格，對方越氣我就越能從中平緩情緒，這點讓我很喜歡。

「咳…。咳…。來人……把她帶下去……我不想看到她」老婦人猛咳嗽起來…像是喘不過氣似得，我心中又感一陣不忍，必竟尊老這個美德在我心中已生根了。

「是。」邊上兩個細小的聲音傳來，兩個姐姐眼神暗淡的朝我走來。

「老婦人，我本無意冒犯…只是你自已心中的結結不開。請您多保住身體」我說完轉身隨著兩位姐姐出了宮門，我不知道身後老婦人的表情什麼樣的。

「無戀，你還好吧！」

「還好…只是不明白一件事而已」

「你是在想今天大廳中的事吧！不要說你，連我也不明白，老婦人平時待人都很和氣的，怎麼會生那麼大的氣」

「柔兒姐姐，你說我哪兒惹她生氣了」

「不知道，我和老婦人接觸不多，她平時是不出來的，今兒個也怪了，怎麼就突然出現呢！」柔兒一副思考的樣子我就知道問她肯定問不出原因了，到底該怎麼辦嘛！弄不清其中原因我總覺得心裡記掛著什麼感到不安，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會錯覺我是罪人似的……哎呀…煩死了…。

「無戀…讓你呆在這裡委屈你了，等一陣上主不生氣了…你就可以出去和我們在一起。」

「在這裡一點都不委屈，世上那找得到如此美麗的牢獄呀」這裡四周環水，雲煙晃動…蒼翠綠色的樹木忽隱忽現…美麗之極。只是安靜了點。不過這樣最好，我可以靜靜的回味和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會被人發現，呵呵……我可真是有福氣。才剛進來不到一天就坐到了水牢里，輕哼一聲，微微自嘲起來…看著柔兒起身告別……我坦然一笑。

安靜的窩在臂彎里沉睡，也許太累了…毫無預警的睡了。

咦…這裡是什麼地方，哇……好美的天際哦…星光點點，在黑夜中分外耀眼…風好冷…嗯…。真得好冷…該死的…早知道我就多穿些衣服了，身影？誰？天際之中劃過的一道黑影是誰？焰？會是他嗎？

「戀兒」飄渺的聲音隨之傳來，是那麼的熟悉，直感心跳得好快。「呯呯」的聲音讓我訝然，我的心在跳……

「焰…焰…。你在哪裡…我想你了……」我對著黑夜盡情的喊…喊得好痛快…好喜歡這樣喚他，好像他隨時都會站在我身後，無聲無息，那樣深情的注視著我，我喜歡那樣被他迷人的眼眸包圍的感覺。

嗯，他此時在不在身後？…在嗎？下意識的回頭，卻不在…那次不是這樣的嗎？他佇立在風中的樣子好俊逸。

我好想再看到那副畫面，焰…能讓我再感受一次那種愛到死的感覺嗎？我願意沉醉在死的邊緣，只要再讓我看一眼…真得不多…一眼就夠了。

呃…眼前這個男人是誰？黑衣？焰…是你嗎？為什麼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怎麼會看不清呢？閉上眼睛…看不清沒關係我閉上眼睛就可以感覺到你，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不會遠離的…不會…。沒有氣息了…變得好冷…。整個天地只餘下我一個人…被冷氣包圍真不好受。

「哎…不要走…不要走…」猛得睜開眼睛腦中的一切都不見了，我心裡一怔…又覺得欣喜…原來是個夢…難怪不真實…。低頭一看難怪覺得冷，身子不知何時蜷曲成一團周身被一股淡淡的霧包圍著。一股濕氣傳入體內。

莫名的淚官一陣酸澀，冰冷的液體就這樣流下來了，眼前迷茫一片，抓不住任何實在的事物。

此時如果焰在身邊他一定會用他的體溫為我趕走那可惡的冰冷，如果…他在這裡…。沁心戀……何必想這麼多，你是笨還是傻，現在他明明就不在身邊多少如果都是空想，這樣只會徒增傷感…

「可是怎麼辦…鬱悶，焰…快點來救我呀…我要死了啦…要死啦要死啦…」我坐起身懶散的朝著天空撕喊著，軟軟的趴在石塊上，迎頭看著頭上那井大的夜空。又回到了和冷焰在夜空下看星星的日子，彷彿就在昨天，我螓首在他懷裡，一波一波的胡思亂想隨著冷焰的氣息在升華，只要有他在我心裡就會不安分起來，想要什麼我自已都不清楚，只是隨著得到他的一點點痛愛讓我非常快樂。

想著想著，我唇角彎起個迷人的笑來，好想此刻就擁有，忽然神經跳了一下，一股冷氣讓我下意識的轉頭四處瞧去。黑暗…四周黑漆漆一片，我這是怎麼啦！神經發作了，剛才幹嘛冒出有人偷窺這個念頭，我惱怒的甩甩頭，我現在可以證明自已嚇自已也會嚇死人的，忽然腦中想起那個老婦人的眼神，那雙銳利的眸子。「哄」腦中傳達著意思，不會剛才神經一跳真得有人在黑暗中？不會吧！老天……

「有人嗎？」我眨眨眼。

「有」一個冷冷的女聲從黑暗中響起，毫無感情可言。

「你哪位呀！」我神經為之一怔，警惕的看著四周，忽然一束亮光閃爍起來。一個身影迅速向我這邊飄來。

「啊…鬼呀」我還未來得及看清，嘴巴隨著腦中意識猛吼出聲，習慣性的用衣袖遮住眼睛。

「哪有鬼呀！」那個身影飄到一半被我聲音怔住，有些驚慌的問道。

「你…你…就是鬼」我顫顫的回道，小心翼翼的移開臉前的衣袖。

「臭丫頭。你才是鬼…」冷冷的聲音有了一絲怒氣。

「呃…」這不是老主人的聲音？她怎麼會來這，我定睛一看，她周身泛著一層淡淡的熒光，不仔細看真有幾分陰氣。

「你做什麼站在暗處偷窺人家…都被你嚇到半死。你想嚇死我呀…。」我沒好氣的開口。

「哼」她冷冷的哼了聲，目光有些異樣的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透。

「你看什麼？我臉上有花呀！還是看到我可愛想放了我呀？」倪了她一眼。

「少給本宮耍嘴皮子，我瞧你也就一個小丫頭，哼」她認真瞅了我半天說道。

「喂…小丫頭又怎麼樣……總比你懂得多就好了…。」

「你比我懂得多？」她有了一絲興趣。

「當然」實話來的，我都懂了二個年代的事，那肯定多了，不過話說回來，她幹嘛對我那麼有興趣！這一點很可疑。

「你不會是有事要請教我吧！還有有什麼問題不懂？」我抬起頭看著她。

「我…。」她聽我這麼一說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呵呵，看來被我猜中了。

「你怎麼知道？」她鎮定下來。

「有什麼事說問嘛！我又不是小氣之人，不會那麼無理的就把人關進地牢里。」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說。

「我…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她神色閃過一絲難堪淡淡的說道。

「好吧！我看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這瑞安靜也不怕有人聽到，再說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了，一下子出去我怕不適用外面的環境」

「隨你」她坐下來。面對著我。

「你要問得是什麼問題？」我直接說道。

「感情」她眼裡錯綜複雜起來。

「哦…」我心裡一笑，什麼時候我變成了感情專家了。

「講給我聽聽」我笑道。她靜靜的看著我帶笑的面容，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啟口。

「我以前曾經非常痛恨一個男人…也……也很愛他…但後來他背叛了我，喜歡上別得女人，並隱居了，我找了他許多年，現在我們的女兒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我不知道該如何按排她的後半生，我不想因為我而讓她後半生都在這裡毀滅，你也許知道人活一世不能沒有愛情，那怕是不可能在一起也要有回憶，可我始終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別的女子，我是那麼的愛他，。那怕為他死我都無怨無悔，只要他愛我…」

「愛得越深恨得越深」我喃喃道。

「你說得沒錯，就是因為我愛他，所以我無法原諒他的拋棄，用我一生功力建立了這個無愛國度，我以為我會一直恨下去…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可我卻做不到…我真得做不到…隨著我女兒越來越大…我也想通了，我女兒的一生我不能讓她抱憾，她是那麼的美…也許她會很辛福…也許她會比我更快樂…等我想通了這一切的時候卻找不到人訴說…這裡的每個弟子都純真無邪，對愛情一無所知…我只有每天把自已躲進房間里…不想面對這裡所有弟子的無辜笑容，和我的女兒，也許你會認為她們那麼天真那麼快樂…可她們的快樂是單純…愛情帶來的快樂卻是永恆的…就像我一生都在回憶中度過，雖然受傷卻依然美麗…。」

我盯著那漸漸溫和的眸子微微一笑……她一生的悲苦只有她能體會得到。

「你也許會想為何我要對你大發脾氣，想來卻是我的心態作祟，我堅信了那麼久的信念被你解開，我當然心有不甘，很不甘，當時我極度恨你…但也是你提醒了我，把我一直的執念打消，回去之後…我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當我看到女兒嬌美如花的面容時，我才感到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能那麼自私，不能埋葬了女兒的辛福…你可以再為我唱那首歌嗎？我很喜歡聽。」她有些期待的看著我。

「當然可以，我送你幾句話吧，看待萬物萬事，無須執著，心存感恩…人的一生就會快樂。」我淺笑一聲。

「你說得真好，難得你一個小娃娃能有如此胸懷。」她笑了，贊道，我心虛一下，天知道這些道理我是能說不能懂的，都是以前太愛上網在網上看來的，但她肯定不會明白了，我輕輕唱起那首歌，黑夜分明…寂靜無聲…歌聲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