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８章 破而後立
旗蓮笑眯眯說道：「老朱，小郎中看病的診金是八個銅錢呢。」
紫雀蹲在五郎肩膀說道：「是八個，剛才交出去的乾坤金錢是賭輸的彩頭，不能算在診金裡面。」
五郎贊道：「紫雀，我就喜歡你的這個聰明勁。」
紫雀驕傲仰頭，小郎中給朱百洛號脈診病還給出了解決的辦法，是朱百洛找茬，那就不能慣著了。
朱百洛怒道：「不是說好了打入乾坤秘符嗎？賭輸的是秘符，而不是八卦金錢，別企圖繞迷糊我。」
夢仙子說道：「你的病情搞清楚了，自己去想辦法解決啊，還擋在路上做什麼？」
朱百洛嘴唇蠕動，真的讓開道路。夢仙子、旗蓮還有五郎把鷹來圍在中間。朱百洛咬牙說道：「小郎中，有了方向，沒有具體的方法。坎離兩個秘符，換你的進一步指點。」
鷹來砰然心動，八卦金錢或許很不錯，真正珍貴的是秘符，打入秘符的八卦金錢才是好東西。
鷹來說道：「我掌握的秘法必須推倒重來，你敢這樣做？」
朱百洛狐疑，怎麼覺得還是坑自己的樣子？白玄帶著寒沙從遠方出現，朱百洛問道：「白玄，你覺得小郎中可信嗎？」
白玄說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情，問我作甚？我和你不熟。」
朱百洛說道：「你以前不叫白玄，而是別的身份，你曾經贏過我的八卦金錢，那個豬妖是不是你？」
白玄避開目光，十二玄功詭譎，不同時期化身不同的面孔。白玄的確曾經化身豬求助過朱百洛，從而弄到了亥豬變化的精髓。
這已經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白玄以為朱百洛不可能知道。結果朱百洛猜到了那就是白玄，而且還記得這件秘事。
朱百洛盯著白玄說道：「你絕對有問題，要不要我分析的更透徹些？」
白玄冷冷說道：「我信賴小郎中，他喊我一聲白姐，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朱百洛重新看著鷹來說道：「你體內異火很純正，我的坎離秘符打入八卦金錢，可以讓你更加契合。但是大家在這裡看著，我若是推倒重來，肯定面臨諸多危機，你得做出保障。」
旗蓮說道：「你腦子有病？治不治病是你自己的事情，憑什麼小郎中給你作保障？」
朱百洛說道：「就憑先天八卦秘符，當年帝羅大人也曾招攬我，只是我拒絕了。憑的是什麼？憑的是本事。小郎中，這一次我繼續賭一把，幫我推倒重來，我交出全部的八卦秘符，換來一次徹底重來的機會。」
鷹來的手在袖子里摩挲著乾坤金錢，這兩個八卦金錢上的秘符在與魂海中的衍天大陣呼應，肯定有特殊的機緣。
鷹來思索良久說道：「需要許多年，畢竟你是很強大的妖仙。徹底推倒重來，那你就要重走修行路。」
朱百洛說道：「在我恢復之前，保證我的安全，行不行？」
鷹來撓頭，這個條件挺難的。朱百洛說道：「乾坤金錢和你有莫名的感應，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可以肯定你能掌握秘符。老朱的八卦秘符很強大，帝羅大人很清楚。一句話，行不行？」
帝蘿的聲音在鷹來魂海響起道：「答應他，八卦秘符契合你魂海的衍天大陣，不能錯過。」
鷹來說道：「可以。」
朱百洛說道：「你能開啟天地橋，老朱希望每一次破鏡，能夠前往人間渡劫，行不行？」
帝蘿說道：「答應他，這頭死肥豬有了投靠我的想法。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混賬，當年我招攬他，他竟然敢拒絕，現在他肯定後悔了。」
鷹來問道：「你想投靠帝蘿啊，直接說不就行了？」
朱百洛怒道：「誰說的？我老朱豈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仙人？」
鷹來「哦」了一聲，不承認就算了，鷹來說道：「可以的。」
朱百洛說道：「人間食物充足，讓我能吃飽吃好，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鷹來說道：「你廢話是不是太多了？如此斤斤計較，是爺們不？」
朱百洛吞吞口水，白玄打開芥子指環取出一大堆食物說道：「吃吧，吃飽了上路。」
朱百洛大驚，啥意思？讓我吃飽了讓我去死？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白玄說道：「當年你的指點，我沒忘記。」
朱百洛蹲在食物前開始狼吞虎咽，忽然朱百洛的手臂僵硬，饕餮老頭蹲在了朱百洛身邊。看到朱百洛轉頭看自己，老頭齜牙一樂，險些把朱百洛嚇得尿褲子。
五郎的腿軟，他是被饕餮直接撕下了一條腿，剩下的準備慢慢吃。如果不是鷹來過去，五郎肯定會被吃了。
白玄臉色青白，一刻不停的把她從鷹來那裡弄到的食物取出來。鷹來湊過去，蹲在饕餮老頭身邊說道：「牛藍山和蛛后返回人間，會帶來許多食物，你別搶了，你看朱百洛餓的，皮包骨了。」
饕餮含糊不清說道：「把朱百洛養肥了，殺了吃肉？」
鷹來看著渾身顫抖的朱百洛說道：「你這麼說就沒勁了，你喜歡吃東西沒關係，但是可以講究品味，吃些精品。人間有句話，寧吃鮮桃一口，不吃爛杏半筐。」
饕餮問道：「仙桃？你家有這種天地異種？」
鷹來更正道：「桃子，說的就是尋常的桃子。我到哪弄……哎，我這裡有百味松子，特別好玩，沒有哪兩顆松子的味道相同。」
鷹來取出兩個松塔丟給饕餮一個，饕餮眼睛亮起來，這個還真是好東西。饕餮剝下松子連殼丟進嘴裡，直接連殼一起嚼碎吃下去。
鷹來說道：「剝殼啊。」
饕餮慢慢回味松子的味道，剝開一粒松子丟進嘴裡。第二粒松子果然與第一粒松子味道不同，這個好。
饕餮吃得飛快，鷹來剛吃下四粒松子，饕餮手中的松塔已經光禿禿。饕餮非常自然從鷹來手中拿過松塔說道：「烤熟了肯定更好吃，我去弄火。」
鷹來抿嘴看著饕餮，饕餮迅速逃離。烤熟了也不給你，敢從饕餮嘴裡分食？想多了。
朱百洛的冷汗洶湧滑落，傳言小郎中得到了饕餮的七色祥雲，只是沒見到，朱百洛以為那就是傳聞。饕餮老頭出現，小郎中明顯和他熟悉，坐實了傳言。
白玄說道：「朱哥，小郎中比你想象中更有信譽，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活得太累了。」
朱百洛低頭慢慢吃，白玄看著遠方說道：「你打回原形，我為你護道。當年我遮掩身份求助，我知道你看得出來我有問題。
雖然經歷了諸多試探，你只是過於擔心。你不說，我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事實上沒有。
今天我特地出現，就是要告訴你。改天換命的機會到來了，那就別患得患失。錯過了這次機會，你真的熬不下去了。」
朱百洛在嗓子眼發出聲音說道：「謝謝。」
白玄說道：「妖族一盤散沙，大家彼此殺戮，彼此提防。我的玄功得到了許多妖仙的指點，這是情分，我希望能夠慢慢償還。我希望看到那些願意恪守本心的妖族能夠團結起來，各自遏制一些野性，大家彼此抱團，扭轉妖庭的混亂。」
朱百洛發狠，把面前的食物全部吃了下去。依然是皮包骨的樣子，朱百洛雙手再次用力搓，璀璨金光迸發，剩下的六枚八卦金錢上出現了不同的陰陽爻。
朱百洛揚手把六枚金錢丟給鷹來，朱百洛的氣息萎靡了許多。重要的不是八卦金錢，而是配套的八卦秘符。
所有的八卦秘符全部交出來，而且是不留餘地的那種，等於朱百洛捨棄了這門意外獲得的強大秘法。
朱百洛說道：「許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吃飽了，死了也值。」
鷹來說道：「如果你願意，當牛藍山他們返回，我先把你送到折鐵山，既然身心疲憊，那就藉助這次機會徹底放鬆下來。」
朱百洛說道：「我這一次選擇相信你。」
朱百洛體內傳來爆裂聲，遠方有光門浮現。提著幽冥懸燈的澹臺風月、滕慕華與蛛后最先出現，然後苑青寧與冷青儷。
朱百洛的身體向下委頓，化作了一頭黑色的野豬。鷹來的手指點在野豬的腦門說道：「我的這門秘法名為問心針譜，要麼是剛剛修行入門，要麼是破而後立，否則沒可能學會。
如果不是築基成功，我還真沒辦法使用這種方式傳授給你，畢竟說起來很複雜，還涉及到醫學的方面，這不僅僅是修行的秘法，也是治病救人的針灸方法。」
野豬低頭沉吟良久，一針修行路，如此詭秘的秘法，如果不是鷹來通過這種方法傳授，朱百洛必須學習針灸手法才能修行。
野豬抬頭說道：「小郎中說的話總是讓我覺得不可信，一次次證明我錯了。一針修行路，或許我將因此而真正突破。多謝。」
鷹來說道：「你給了診金嘛，你是病人，我是郎中，談不上謝。白姐願意給你站台，我也願意相信你。留在妖庭還是前往人間？」
野豬眼眸露出憧憬神色說道：「若是不給您帶來麻煩，我想去人間。」
蛛后興奮的聲音響起道：「哎，野豬欸，烤豬尾巴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