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十載心藏故園夢、今朝烈血狂如風
「對啊！他哪去了！」這句話倒是把孫澤問愣了，他還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句。
「這個案子從始至終，陰離就沒離開過雲間侯府。」就見唐浪大聲說道：
「他就在侯府附近藏著，想要找到那個手腕上帶有三顆紅痣的人，把他殺掉給雲間侯報仇！」
「所以我只要一指認出案犯趙威趙福，這倆貨馬上就得讓陰離給捅死，到時候死無對證，誰給你叭叭兒的把真相講出來？」
「所以你就用印泥做了三個紅痣，還把他印在了孫巡檢的手腕上？」這時的百里輕寒冷冷掃了一眼孫澤，轉頭向唐浪問道：「你這麼做，就是為了把陰離引出來？」
「對啊！」唐浪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先逮誰、后逮誰的順序，那是絲毫都錯不得的。」
「要不把陰離騙下來，再喊出百里姑娘把陰離控制住，到時候這趙威趙福兩兄弟只要手腕上的紅痣一露，陰離下來就是一劍，我怎麼可能擋得住？」
「我特么也擋不住啊！小子你敢陰我！」這時的孫澤一聽唐浪竟然把自己當成了誘餌，他陡然間就火了！
「所以你就往我手腕上畫紅痣，然後還故意讓我去撿荷塘里那把破短劍？」
「你心裡明知道我只要一抬手露出紅痣，陰離的劍立刻就會刺下來，一下攮死我對不對？」
「你這不是沒事嗎？我前後都救了你多少回了，你自己算算！」唐浪又理直氣壯地向孫澤嗆聲道：
「好歹命保住了就行唄，你看你現在都能嗷嗷兒地跟我喊了，你都精神成啥樣了？」
「你那叫救命啊？你拿那麼大個兒大瓦盆子砸我，你管這叫救命啊？」
這時的孫澤光說還覺得不夠，他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那瓦盤的大小……他這個手勢把滿院子的人都逗得失聲笑了出來！
就連那位百里輕寒姑娘，也是一抹笑容在俏臉上一閃即逝，看來就連她都綳不住了！
百里姑娘的目光一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位唐家小侯爺的背影。
……
「陰先生，」只見這時，唐浪的目光轉向了旁邊被繩索綁得緊緊的陰離：「要不你說說？」
陰離聽到了唐浪的話，卻見他面色鐵青，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顯然是沒打算把這案子的來龍去脈說出來。
「你讓他說什麼說？他有那個膽子嗎？」而這時，旁邊的趙福卻冷冷的一笑道：
「從頭到尾，他都不過是一個陰險小人而已，是一把殺人的刀，他哪裡有那個膽子把自己的所作所為說出來？」
此時大家的表情都是分外驚奇，在這個案子里沒有殺人的陰離，反而像是暗懷鬼胎，而那兩個殺人犯趙威趙福，倒是理直氣壯！這是怎麼回事？
唐浪聞言笑了笑，向著趙福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來說。」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故事應該是從河北道德州開始的，有什麼內情你快說吧。」
只見唐浪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是那句話，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錯過今天這個機會，以後可沒人聽你再說了！」
……
「那好吧。」只見趙福深吸了口氣，一段塵封多年的往事，從他口中緩緩道出……
「我家原本姓李，是河北道德州的書香世家，家裡殷實富裕，詩書傳家……那候的趙金炳是德州刺史。」
「後來趙金炳聽說我家有一副名畫，是兩晉時傳下來的，名叫《帝釋梵天禮佛圖》，當時他借口到我家做客，想要觀賞這幅畫，結果看完之後就起了貪念。」
「然後他就派了手下司馬周復……就是那個死掉的周大人，過來我家討要，當時我爺爺一口拒絕了他。」
「被當面回絕以後，周復走的時候面露凶光，說我們家不要因為這一幅畫，弄得家破人亡！」
「我祖父也沒放在心上，覺得他趙金炳一個刺史，再怎麼不會拿人命當作草芥一般。」
「當時我才九歲，在旁邊把全過程都看得清清楚楚。當周復臨走時，他看見了我手上的三顆紅痣，還一臉陰狠地說：『這孩子手握三星，本是一生無憂的富貴命，可是沒奈何祖上做事沒分寸，卻落了個夭折的下場！』。」
原來他們的仇恨，是這麼結下的！聽到這裡唐浪和那位百里姑娘對視了一眼。
顯然從那位姑娘的眼中，也露出了不忍之色，估計她也猜出了後面事情的發展。
……
就見趙福接著說道：「然後當天晚上，山賊就衝進了我家……他們中間領頭的，就是那個天殺的陰離！」
「我全家人被殺得血流遍地，到處都是火光和哭喊聲，我眼看著一個個親人在我面前被人砍倒。」
「我娘，我爹，我姐姐，我祖父……為了一幅古畫，我全家人都被他們殺得乾乾淨淨！」
「趙金炳，周復，還有那個陰離！」
「當時只有我和一個小書童……就是我這位趙威兄弟，我們兩個身子小，從院牆的一個洞爬了出去，藏在麥田裡。」
「趙威的父母也住在我家莊子里，一樣被惡徒所殺！」
只見趙福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陰離，冷冷道：「家中突遭不幸，我們兄弟倆逃跑之後，連夜就順著山道跑得遠遠的，離開了德州。」
「在那天之後，我們兩個孩子就像野狗一樣要飯，我們偷衣服穿，挖蟲子吃，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在病中死去活來，拿著石頭和別人搏鬥！」
「我們歷盡萬難活了下來，長到了十七八歲，可是我們兄弟倆沒有一天忘記過這筆血仇！」
「最終我們來到了長安，找到了趙金炳……」
「我們兩個人商量好了計劃，屈身為奴賣身投靠，就是想要等到這樣的一天，把他們這些仇人全都殺得乾乾淨淨！」
……
「那你為什麼早不動手？」趙婉如聽到這裡時，她咬著牙向趙威趙福問道：「你們兩個已經在候府里待了一年多時間，你們可以有很多機會殺人！」
「那是因為我們找不到陰離和周復，」只見這時旁邊那位趙威介面說道：「我們兩個在侯府為奴這一年半的時間裡，只見過陰離兩次。」
「而且他武功極高，每次都是偷偷過來，和趙金炳密談之後又隨即離去，以他的武功，我們兩個怎麼可能追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