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不需要唱歌盛夏也給哄好了,他憋著笑抬頭,被尤遠實實在在揉了一把。
方淮跟魏曉楠咬耳朵的空檔還留心著角落情況,朝陳維奇使眼色:「那邊,瞅瞅,像什麼話。」
「就是,像什麼話!」陳維奇見風使舵,「咱們來一晚上也不見他說幾句,自己的生日拉個臉,小學弟一來還抱上了。」
劉晟最直男,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很沒眼色地過去問:「盛夏,你這罐子里裝的什麼呀,生日禮物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盛夏難為情地點點頭,就當它是生日禮物吧,他比劃:是好吃的。
尤遠給翻譯一遍,劉晟眼冒精光:「是什麼呀,我能吃口么?」
光喝酒一肚子水,撒泡尿就沒了,劉晟他們幾個早餓了,離十二點切蛋糕又還有些時候,聽說有吃的幾個人都興奮,盛夏當然願意跟大家分享美食,雖然在KTV吃鹹菜有點寸,他還是主動打開了罐子。
劉晟傻眼:「這……是什麼?」
「剛我就想問了。」魏曉楠吸吸鼻子,「沒見過,但聞著特香。」
尤遠瞥了一眼說:「茄子鮓,你們要吃讓人送點白米飯上來。」
盛夏驚訝:哥居然知道。
「告訴你個秘密。」尤遠笑了笑,「我小時候在煙城長大的。」
盛夏更驚訝了:可是你說話聽不出口音,你說我們會不會見過啊,哥你是哪個高中的!我讀的三中。
「我初中就離開煙城了。」
盛夏:你初中我還在讀小學,那肯定沒機會偶遇。
尤遠眸光閃爍:「那也未必。」
服務員推開門,就聽見劉晟扯著嗓子叫喚點單,隔了會兒白米飯送上門,幾個人圍著鹹菜罐子開吃,劉晟讚不絕口:「也太下飯了我操。」
「蛋糕誰訂的?我先說啊不是巧克力的我就一口不吃了。」陳維奇扒兩口飯,「蛋糕哪有這個帶勁,是吧淮子?」
淮子在給魏曉楠喂飯,沒空搭理他,陳維奇瞥了一眼差點把飯噴出來,抱著碗蹲劉晟腳邊去了。
他們吃得高興,盛夏心裡頭那點難為情也蕩然無存了,本來還怕帶罐鹹菜來KTV被嫌棄土,沒想到外婆的手藝大受歡迎,他心裡特美,尤遠卻小心眼地說:「你送我的,我自己沒吃上,被他們吃掉半罈子。」
盛夏哈哈笑:我讓外婆再給你做。
「馬後炮。」尤遠站起來,長腿一跨到點歌台那坐下,「給你唱首歌。」
狼吞虎咽的幾個人都投去活見鬼的眼神,只有盛夏,美滋滋地坐在沙發上等,魏曉楠倒上兩杯酒,問他喝不喝,盛夏看都沒看是什麼酒,接過就要跟魏曉楠碰杯。
魏曉楠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不能說不打不相識,乾脆丟了句:「祝你哥生日快樂。」
祝我哥生日快樂!盛夏仰頭門悶掉整杯,猝不及防地從嗓子眼燒到胃裡,把他辣懵了。
陳維奇含著一嘴飯沖他鼓掌:「小學弟夠虎的,干威士忌,酒量可以啊!」
魏曉楠本來只抿了一口,見盛夏這麼豪爽,今天又一起打了傻逼,不幹說不過去,只好硬著頭皮也悶了,喝完趴在方淮肩上柔弱地豎大拇指:「我捨命陪學弟了,晚上你管管我。」方淮閉著眼喂他口西瓜:「凈說廢話。」
整杯威士忌灌下去,酒勁兒立馬就上來了,盛夏迷迷瞪瞪地瞅著大伙兒樂呵,只覺得全身跟著食管一起著了火,莫名地想笑,劉晟吃飯好笑,陳維奇沖方淮兩口子翻白眼好笑,方淮偷著親魏曉楠好笑,最好笑的,嗯,不能說是好笑,是看見心裡就激起痒痒的衝動,忍不住咧嘴的快樂,是點歌台前捏著話筒手杵香腮的大帥逼。
熟悉的前奏響起,天王演唱會還沒到時間呢,尤遠悠然自得地舉起話筒,先給他來了一首:「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童年的盪鞦韆,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盛夏雙手墊在屁股下面,左右搖晃,在心裡跟著唱:拉索索吸拉吸拉索拉嘻嘻嘻嘻拉稀拉鎖。
同樣在搖頭晃腦跟著唱的還有陳維奇和劉晟,他們不敢用話筒嘶吼,就這麼扯著大白嗓合唱,唱到「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時,鋼鐵直男劉晟同學甚至有點要吸鼻子。
他們在最後一段rap里再次碰杯,尤遠堅持要唱完,舉起杯子喝了一口也沒捨得放下話筒,盛夏已經被迷暈了,樂呵呵地又幹了一杯威士忌,這玩意兒好神奇,第一杯是烈酒燒喉,第二杯就有點要情話燙口的意思。
可能真是醉了,他盯著尤遠只想往人懷裡撲,然後說點什麼,比如——你在點歌台前,凝視屏幕的字眼,而我在旁靜靜欣賞你那張我深愛的帥臉。
整個晚上KTV沒再換過其他歌手的歌,一首接一首都是大合唱,弄成野生天王演唱會了,而盛夏兩杯烈酒下肚,直接頭髮嗨飛,尤遠扒拉著他都控制不住他滿場要酒喝,期間還醉意朦朧地豎起一根手指:就一口。
尤遠包住他的手:「一口一杯,哪個像你這樣喝。」
勁兒來了誰還控制得住,盛夏色膽包天地摟著尤遠的脖子蹭,陳維奇頻繁地翻白眼,尤遠也有點臉上掛不住,嘆了口氣:「欠收拾,喝,我看你今晚怎麼辦。」
什麼時候吹的蠟燭吃的蛋糕盛夏全都不記得,等稍微恢復點意識,他被尤遠架著,已經在人宿舍門口了。
「站穩!」
盛夏一臉傻笑,噴著酒氣,獃獃地看著尤遠。
尤遠掏鑰匙開門,半抱半扛地拽進宿舍,直接把人丟到床上,盛夏縮成一團,揉揉臉揉揉胃,小臉皺巴巴的,尤遠蹲在他面前問:「想吐嗎?」
盛夏搖搖頭,伸手扒拉,把尤遠一隻手牽著,死死拽進懷裡抱緊。尤遠累的一身汗,黏答答地抽手抽不出來,惡劣地掐住盛夏臉蛋:「我過生日,連生日快樂都沒說就暈過去了,你好意思嗎?」
盛夏猛地睜大眼睛,咔咔咳了兩下,憋紅了臉才出聲:「森日,快呢。」
臉又紅又軟,掐著手感太好了,尤遠懶得跟醉鬼生氣,再掐兩下才問他:「還洗澡嗎?」
盛夏側過頭聞了聞頭髮,一股說不上來的KTV味,綜合了煙酒爆米花炸雞腳茄子鮓奶油的怪味,聞之欲吐,他乾嘔了一下,點頭。
想洗又起不來,全身熱到爆炸,在床上滾了兩圈,t恤圈到胸口,露出泛紅的肚皮,尤遠拍他屁股:「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敢喝洋酒,沒下次了,再慣著你你是不是要上天?」
罵罵咧咧的,盛夏聽著更舒服,他借著酒勁直接攤平了,賴賴唧唧由著尤遠扒他衣服。
脫得只剩內褲,醉鬼還曉得害羞,揪被角遮住絕對領域,一雙又白又直的長腿路露在外面,急促的呼吸讓平坦的胸膛快速地起伏,尤遠摸他臉,掰正:「我給你洗,起不起?」
起!盛夏仰卧起坐,起太猛撞到了尤遠的腦門。尤遠最後的耐心都用在給他摘助聽器和拆發揪上了,弄完拎小雞仔似的提到衛生間里,關上門。
「內褲我脫還是你脫?」尤遠去放熱水,下意識就問,問完才反應過來沒了助聽器,盛夏什麼都聽不見,一回頭,果然,他瑟縮著肩膀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很沒有安全感地摳著盥洗台的邊緣。
尤遠單手脫了自己的衣服,就剩條短褲,伸過去一隻手,牢牢固定好盛夏的胳膊,什麼都懶得問了,二話不說把人脫得精光,熱水兜頭澆上去。
水流順著頭髮滴下來,凌亂的長發柔順地貼住頭皮,盛夏的睫毛很長,掛著兩片小瀑布一扇一扇的,像可憐巴巴的落水狗,尤遠給他上洗髮乳,他珍重地抱住花灑乖乖站那兒沖胸口,衝出一圈兒紅印子,身體跟隨腦袋被尤遠搓泡泡搓得直晃。
視線儘管模糊,盛夏的目光也無法從面前移開,他暈乎乎地想,這人怎麼回事啊,不穿衣服,擱這兒秀什麼身材,熱氣一蒸騰還弄出光暈效果,酒勁兒更上頭了。
結實的肌肉上沾著泡沫,是尤遠捏著盛夏肩膀給他轉圈搓泡泡飛上去的,盛夏伸個手指划拉著泡泡想畫個心心,被尤遠揪住:「安生站著,別瞎摸。」
他哪聽得見,稍微使勁兒尤遠揪得死死的,那就揪著吧。
洗完澡,尤遠用大毛巾把人裹住給他吹頭,吹乾提溜出去扔在床上,盛夏哼哼唧唧地拱了兩下,鑽進被子里睡了。
尤遠洗完澡出來看見光溜溜的人橫在床上,不知羞地露著那什麼,他一陣無語,拆了新內褲給他換上。
換好舒坦了,盛夏從被窩裡伸出熱乎乎的手,把尤遠往床上拖,尤遠猶豫了一秒。
半夜兩點了,旁邊的床沒有床單被罩枕頭,再折騰也沒心思,何況盛夏喝得醉醺醺的,萬一吐了嗆著了,也不能沒人照顧不是?
找好一堆理由,尤遠心安理得地鑽進去抱著人睡覺。
今天睡著格外熱,熱得口乾舌燥,一泡尿把盛夏給憋醒,他迷瞪瞪地掀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抱著一個人的手臂。
瞌睡混著尿意瞬間醒了,他睜大眼,是尤遠安靜的側臉,盛夏忙不贏回憶他是怎麼跑到人床上的,著急忙慌地爬起來,衝到衛生間先放水。
尿著的時候就發現內褲不是自己的了,尿完酒醒,有人給洗澡的畫面一幀幀出現在眼前,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紅著臉恨不能原地刨坑把自己埋了。
尤遠把他扒光了。
還給他洗了個澡。
洗完不說,光不溜就的還跑人床上躺著,毫無下限地露鳥。
逼的尤遠給他換了內褲。
盛夏兩眼發黑,內心叫囂:盛夏啊盛夏,你還是個人嗎!
他木著腦子回到床邊,扒著被角始終沒敢再上去,索性蹲一邊兒欣賞尤遠的俊臉。
活了十八年了,除了親媽親爸還沒人給他洗過澡,他不知道為什麼尤遠對自己那麼好,可他知足也感恩,特別羞恥但也特別高興,來到玉城最高興的一件事,就是有了個這麼好的哥哥。
盛夏看得雙眼發直,默默移動到枕頭邊,聞見尤遠身上的香味兒,他深吸一口,暗罵自己變態。
有點按捺不住心裡的衝動了,這段時間想不明白的卻始終擠在心口的衝動,好像只有知道那兩片唇瓣的觸感,才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快要噴涌的情緒。
越看越燥熱,盛夏喉結滾動,咽下口水,摸著枕頭的一角,內心滾過無數彈幕。
色字頭上一把刀。
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一不做二不休。
生米煮熟飯,媳婦熬成婆。
他俯身過去,動作輕而緩。
「啾——」
落了個淺得不能再淺的吻在臉頰上,尤遠絲毫沒有反應,他睡得很沉,反倒讓盛夏色膽包天起來,臉頰似乎已經無法滿足自己的慾望,他觀察了一會兒,再次小心翼翼靠近尤遠。
心如擂鼓,何不行動也跟上,男人就是要敢想敢做,敢作敢當。打完氣,盛夏迎著對方緩慢的呼吸,囂張地貼上尤遠的薄唇,終於終於,觸碰到了這片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