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 28 章
他發現了「江聞岸」藏在床軟墊之下的東西,全都是一個很美的女子。
江聞岸原先還不知道那是誰,直到看到了畫像底下藏著的信件。
信件上方寫著小字,每一張都是「小玉」。
思及霍擎所說,不難聯想到這個「小玉」是誰。
信件之上的內容露骨至極,盡訴衷腸。
略微有些發皺發黃,可以想象信件的主人應當將它拿在手上讀了許多遍。
「不好意思啊兄弟。」江聞岸喃喃自語,而後打開信件讀了起來。
他本不欲侵犯他人隱私,但此刻他便是「江聞岸」,他怕錯過什麼有用的信息。
從內容上看起來不像是要送出去的,更像是日記式的記錄,裡面記錄了「江聞岸」愛慕佟玉的心路歷程。
「江聞岸」對佟玉一見傾心,人人都知道她自嵐族遠道而來就是來和親的,可他仍然不死心,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那時候的「江聞岸」不過十二三歲,佟玉根本沒當真。
皇帝那時即位不久,對嵐族還算友好,給足了他們面子,不久之後佟玉就被封為妃,生下沈延之後又成為貴妃。
然而燕朝逐漸強大,皇帝在朝廷的位置也日漸穩固,不需要再借力嵐族,因而也不在掩藏心底的鄙夷與蔑視。
信件之上寫滿了對於皇帝的憎惡,不過看起來那是許多年前寫的了。
新一些的信上更多提到的人是沈延,尤其是佟玉死後,「江聞岸」更加無所不用其極折磨沈延。
他無法對皇帝怎麼樣,只能把所有氣撒在這個長得與皇帝很像的皇子身上。
江聞岸看小說的時候以為「江聞岸」是因為自己姐姐的死才遷怒到沈延身上,事實並不是如此。
也不像霍擎所說,甘願為心愛的女子養兒子,而是恰恰相反。
他愛佟玉,恨極了皇帝,連帶著厭惡她和其他男人生下的兒子,所以他要折磨沈延。
江聞岸看完之後十分生氣,也越發覺得沈延可憐,成為了病態的愛的犧牲品。
這樣的無妄之災,他本可以不承受。
他嘆了口氣,將所有畫像和信件收起來鎖上櫃閣之上,確保沈延不會看見。
*
那日以後,沈延連著幾日十分羞愧,覺得很不好意思,見了朱如和梁子慈總要繞道而行,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先生。
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渴望與先生親近,想要觸碰他皮膚的欲/望肆意生長。
江聞岸最近看著他卻總滿心憐惜,只覺得他真真是個小可憐。
這天兩人一如往常一般一起用膳,看著先生為自己夾菜,為自己盛湯,沈延終於忍不住了,整個人都有點坐立難安。
江聞岸看出來了。
「延延?怎麼了?」
沈延抬起頭看他,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先生,這幾日下雨,外頭雷聲好大,我能跟先生一起睡么?」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這一句話,外邊又是「轟隆」一聲。
沈延瑟縮了一下,似乎被嚇到了。
「你還怕打雷?」
小傢伙怯生生地點頭。
思及加原那次小傢伙不習慣外邊的環境也不敢跟他說,江聞岸心下也瞭然了幾分。
「那前兩日也沒睡好么?」
江聞岸越想越覺得小傢伙懂事得讓人心疼,自然是同意了:「以後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跟先生說,別藏著掖著,好么?」
見先生如此爽快同意,沈延心情愉悅。
書上說人都會十分縱容自己喜愛之人,如此看來先生一定十分喜愛自己。
最近天氣回暖了些,江聞岸又沒有提前準備,因而床上只有一床被褥。
沈延蓋著薄薄的被子,全身充斥著先生身上的淡淡清香。
他就在身側。
沈延小心翼翼地側躺過來,在黑暗之中看他的先生。
先生似乎是熱了,原本搭在腰間的薄被被掀開,只穿著單薄寢衣背對著他。
他本想替先生蓋上被子,可借著月光看著他被勾勒出來的身形,又鬼使神差地不想蓋上去。
弧度,圓潤,又有些挺翹。
此刻是撅著的。
就像他在那張畫里看到的那般。
沈延感覺身上又開始熱了起來。
好想靠近。
他剋制著,可瀰漫在二人之間似有若無的清香卻在此刻蠱惑著他。
小心點,應該不會被發現。
他又一次做著那天在房間里做過的事,可是這一次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先生就在身邊,他有些怕被發現,又莫名覺得更加心潮澎湃。
上次他只能在腦海里想先生,此刻卻能看著先生。
江聞岸睡夢之中感覺到身側有一些動靜,迷迷糊糊醒來才知道這不是在做夢,床上的紗幔真的在輕微搖晃著。
今夜外面風雨大作,窗早就關好了,沒有風能夠漏進來,如此便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被他壓在身子底下的薄被一角被什麼東西牽動著。
仔細聽著發現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正納悶著,背後忽而傳來一聲低啞的悶哼,他心裡一驚。
這個聲音……難道?
他也是男人,自然能聯想到一些。
這種事情非常正常,但真要提起來又顯得尷尬。只是睡得懵了一驚他便問了出來:「延延?你在……」
等他徹底清醒之時,話已經說出一半。
覆水難收。
他有些尷尬。
孩子長大了也正常,只是如此按捺不住在他人面前做這樣的事,似乎不太好……
江聞岸正想著如何措辭教小傢伙才不會很奇怪,卻突然被人抱住。
江聞岸身體僵住。
不是因為突然被抱住嚇的,而是因為沈延那處……
隔著薄薄的衣料。
反應明顯。
不容忽視。
江聞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延……」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一聲巨響,雷鳴照亮屋子,牆壁上倒映出來的影子讓他更加看清此刻的處境。
江聞岸恍惚以為是他心裡的聲音,如同天塌下來了。
因為沈延的呼吸落在他耳邊,很近很近。
「先生……先生……」他貼近,忘情地一遍一遍呼喚。
同時正在動作著磨著江聞岸。
灼熱的溫度透過單薄的寢衣,江聞岸分不清究竟是隔著一層還是兩層。
彷彿一道雷擊中了他,三觀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