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樂為門客
為了以防萬一,衛明也引了一隊兵丁,手持長矛在一旁虎視眈眈。
欒布他們完全摸不著頭腦,陷入懵逼狀態。
與往常一樣,他們之中的部分人被王剛拉去遛街,也時不時的挨上鞭子,痛苦且憤怒且無可奈何。
正在這時,吳鼎帶著一隊家兵上了街,強勢的把王剛給捆綁了。
等他們再見到王剛的時候,王剛已經被鞭打的不成人樣了。吳鼎帶著他們來到了這裡。
完全是稀里糊塗。
「與他有關。」欒布抬頭看向了張忠,心中若有所思。
「欒布。不認得我了嗎?」張忠注意到了欒布的眸光,笑呵呵道。
「怎麼能不認得?」欒布回答了一聲,然後一拱手說道:「見過先生。」他身上還帶著鐐銬,這個舉動使得鐵鏈發出了響動。
「除掉他們的鐐銬。」張忠轉頭對衛劍道。
「諾。」衛劍應諾了一聲,取出了吳鼎留下的鑰匙,一一為奴隸們取下了鐐銬。
「我知道你們很疑惑。我簡單給你們解釋一下。嗯。你們都是壯士,被人鞭打太可惜了。我想辦法,把你們弄來。你們先在我這裡住幾天,我給你們弄兩套衣服,一筆錢,你們都回去家鄉吧。」
說完之後,張忠抬頭對欒布笑眯眯道:「還記得街上的那句話嗎?我們喝一杯吧。」
張忠的話,引起了奴隸們的一陣騷動。
他們不過是奴隸,是比家奴還要低上一等,約等於家畜的存在。
他們常常被鞭打,遍體鱗傷,憤怒無奈且自慚形穢。
那天在街道上,張忠的話有十幾個人聽見了,但哪怕這十幾個人,也不敢想象。
張忠竟然在那之後,想方設法把他們救了出來。
從可怕的權貴王氏的手中,救一群家畜一樣的奴隸。
他們怎麼能不感動?感激?
他們騷動了一陣之後,有人先跪了下來,對張忠磕頭道:「願為大人家奴。」
「願為大人家奴。」
其他人聞言紛紛跪了下來,只有欒布一人沒有跪。他站的筆直宛如一桿標槍,昂起頭來看著張忠。
張忠奇怪的看了一眼欒布,然後看向眾人,思索了一陣后,問道:「你們都沒有家了嗎?」
這奴隸與家奴還是不一樣的。
家奴與主家生死與共。
就像是現在張家的家兵、家奴一樣。
如果他們還有家的話,應該會選擇高高興興的回家。而如果沒有家的話,他們選擇自己這裡也是正常的。
畢竟自己把他們救出來,還願意給他們錢回家,對他們來說是仁義的主家。
奴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黯然。家?哪裡還有家啊。他們的出身地五花八門,各國都有,國家還在,唯獨沒有家了。
張忠沒有多想,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你們。不過我這裡有規矩,你們不能偷盜、殺人、搶劫,如果互相之間有什麼矛盾,可以來找我,我給你們做主。」
他家在城外還有一千畝良田,賣了下邑的良田后,家裡也不缺錢,養八十個壯漢還是養得起的。
「多謝主人。」漢子們露出了喜色,拜謝道。
「帶他們下去,安排他們洗個澡。另外去街上給他們買兩件成衣。」張忠轉頭對衛明道。
「諾。」衛明與衛劍一樣,一絲不苟的應了一聲,率領一隊家兵,帶著奴隸們離開了,除了欒布。
「安排女婢給他洗澡,取我一件成衣給他。」張忠回頭吩咐了衛劍一聲,然後對欒布笑道:「待會兒我們一起喝酒。」
「先生且慢。」欒布叫住了張忠。
張忠有點疑惑的轉身看向欒布。
欒布有點無奈。剛才他們都跪著,只有我站著。你就不能感覺到我有什麼想法嗎?
「我也無家可歸,但我不願為家奴。請為先生門客。」欒布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張忠躬身行禮道。
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沒有家了,回不去了。
張忠對他有恩,他必須報答張忠。
一飯之恩,一絲仇怨,他都會想辦法報答,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他不知道張忠用了什麼手段,從王氏的手中弄他出來。但是王氏是一個龐然大物,管中窺豹。
張忠是個有極強能力,或者勢力能壓倒王氏的人。
彭城之戰後,楚國聲威如日中天。
跟著張忠,慢慢的也可以謀個出身。大丈夫生在世上,所求不過名震天下,不過是富貴榮華。
他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張忠真的驚訝了,其他人無家可歸,那就收留唄。
錢不錢沒關係。
田不田其實也無所謂。-
人最重要。
楚漢戰爭之後,天下戶口驟減。地多的是。等未來入漢,他富貴榮華,又有土地山川湖泊做個富家翁,也是需要家奴的。
但是欒布不一樣啊。他自稱沒家了,這個張忠相信。
但你不是與彭越有交情嗎?
按照歷史軌跡,如果我不救你,你還得做好多年奴隸,被轉賣去燕國受苦。現在我把你救出來了,你不去找彭越,走上自己的支線人生,最後哭彭越成為漢臣,成為名留青史的名臣。
跟著我幹啥?
不過張忠轉念一想,反正我也是要入漢為臣的。帶上他一起吧。有機會就推薦給劉邦,讓他走上名臣之路。
這算起來,欒布厲害啊。
少走三十年歪路了屬於是。
張忠一拍大腿,牛逼啊。
「好啊。」張忠答應了下來,抬頭對一臉喜色的欒布說道:「你以後就負責保護我的安全吧。」
「跟她一起。對了,她叫衛劍,剛才那個叫衛明是她哥。」
「他們都是燕趙劍客。」
「諾。」欒布深呼吸了一口氣,應聲洪亮。
稀里糊塗的收下了欒布做門客,張忠也沒多想。照舊安排人給欒布洗澡更衣,順便處理了一下身上的鞭打傷,然後便邀請欒布、田生一起喝酒。
張忠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一左一右的欒布、田生。也挺有滿足感的。
他想起一事,把手中的青銅三腳酒杯放在了案几上,抬頭問欒佈道:「對了。欒布啊,你使得什麼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