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013
劇情?
時清一個即將狗帶的炮灰還在乎劇情?
她是腦袋讓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當個活菩薩幫女主走劇情?
這要是旁邊遇上個炭盆,她是不是被點著后就能原地成佛化身成舍利子了?
不去,誰愛去誰去。
時清拒絕的態度太明顯,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常淑眸光輕顫,清晰的聽見腦海里響起熟悉的一聲「滴」。
冷酷冰冷沒有半分人情味。
[檢測到宿主任務失敗,將啟動一級電擊懲罰。]
常淑這半年來還是頭回嘗試到人生遇見絆腳石、任務失敗的滋味,掌心瞬間一涼。
還沒等她來得及害怕,系統呆板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
[鑒於宿主是第一次失利,懲罰時間可調整為晚上。]
淡漠無情的聲線像是對她後背那層冷汗的嘲諷。
[《庶女逆襲記》系統在這裡真摯提醒宿主,電擊等級共有五級,最低一級最強五級,請宿主,且行且珍惜。]
常淑臉色瞬間有點難看。
平時系統也是這個聲線,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任務失敗后的系統像是活的一樣。
後背中衣透著涼意,常淑猜測剛才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常淑正要再勸時清,就看見時清突然把時喜鬆開了。
「?」
「看我不弄死你!」時喜獲得自由后,甩著疼到發麻的手指朝時清揮拳。
時清立馬原地大聲喊,「娘,大姨母,我二姐打我!」
聲音未落,三人就看見月洞門那兒走出兩道身影,正是穿著一身紅色朝服的時鞠跟身形圓潤身著紫色冬袍的時融。
時喜的拳頭已經抬起來,就保持著要打時清的姿勢站著,現在再收回去也晚了。
時融瞪時喜,先揚聲嗔說,「喜兒,怎麼又跟妹妹鬧著玩?」
她又對時清笑,「清兒別怕,你二姐就是跟你鬧著玩呢,都是親姐妹怎麼可能真打你呢。」
時清瞭然的點頭,反手就朝時喜的胳膊上重重地呼了一巴掌。
沉悶的聲響,光聽著就臉皮抽動。
肉疼。
時喜單手含胸捂胳膊,疼的要罵人又生生憋回去。
時融看自己女兒吃虧要說話,時清甩著發麻的掌心,慢悠悠表示道:「大姨母,我就是跟二姐玩玩,不能當真。再說我一個文人,能有什麼力氣呢?」
真她爹的信了你的嘴!
時喜感覺胳膊上被抽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就這還是在穿著冬袍的情況下,這要是春袍,還不得當場腫了!
時喜恨不得用牙咬死時清。
時清一臉無害的說,「二姐你下次要鬧著玩得跟我提前說啊,咱姐倆誰跟誰。」
「……」
時融眼皮跳動,想讓時鞠管管時清又不好開口。
畢竟剛才要打人的是自己女兒,時清不過是順著她的話反手給了時喜一巴掌罷了。她一個大人不好跟孩子計較,只好忍下。
孩子們的事情,她就算偏心要插手也得趁時鞠不在的時候。
要說最不護犢子的還是要說自己這三妹,對時清是真放心。
時鞠全程都沒說話,只是單手背在身後站在那兒看這場鬧劇,像是旁觀者,彷彿時清根本就不是她女兒,沒有半分關心維護的姿態。
時融上前輕輕用手拍時喜的另只胳膊,強行挽尊,「你怎麼老是跟妹妹沒大沒小,又不是小孩子。」
時喜委屈,她從今天見到時清起就沒討過一分便宜。
她側眸睨時清,表示這個梁子兩人算是徹底結下了。
「時大人。」常淑上前兩步朝時鞠行禮問好,既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又顯得溫潤有禮。
在她的對比下,時清時喜兩姐妹就像是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做事不夠成熟穩重。要是有像常淑這樣進退得體的女兒,那該多省心。
時融欣賞的看著常淑。
聽聞常家庶女半年前落水后就性情大變,她還以為越變越差,誰成想越變越好還得了狀元。
早知道那條河這麼靈驗,她就該讓時喜進去泡泡,說不定能考個一甲前三什麼的,這樣她在老三面前也有面子。
時鞠微微頷首。
常淑將來是要進入朝堂的,可能過兩天等忙完朝中別的要緊事情就要對一甲前三分派職位,所以常淑跟她行官禮於情於理都很合適。
「晚輩今天原本是隨姥爺一同過來的,路上碰到時清就打算邀請她去春日宴。」常淑緩慢拋出話題。
用家長施壓,就不信還沒有用!
奈何時家今天擺明了跟她五行犯沖,時鞠根本不接話。
她反而提到另一件事情,「陳老今天帶了位道人過來,被清兒識破是騙子已經扭送去大理寺。這本是你們常家的事情我不該多問,但還是想要提醒一下,這騙子身上背過人命,陳老派人去保她的時候還請再三思量。」
常淑微頓。
時鞠淡淡的說,「馬上開席了,走吧。」
常淑哪裡吃得下去,她姥爺丟了這麼大一個人的事情她也是才知道,頓時覺得臉上無光。
感覺今天沒什麼完成任務的希望,常淑謝過時鞠后就先行告退。
時喜跟著一起離開,時融象徵性的數落兩句也沒說什麼重話。
剩餘三人往院子里走。
時鞠慢走兩步跟時清並肩,側眸看她。
時清疑惑的望過去,氣勢十足,「你瞅啥?」
「……」時大人當然不會接「瞅你咋地」,她只是收回目光,「你剛才就不怪我不幫你?」
連時融那麼自私功利的人都知道維護時喜,反倒是時鞠像個街上的外人。
「不怪。」時清輕輕搖頭。
時鞠反倒詫異的看她,時清毫無形象的斜眼朝時鞠翻了個白眼,「你能指望住,豬都會上樹。」
「……」
時清低頭掰著自己的手指,「我有手有嘴有腦子,為什麼要把自己託付給別人?」
「這麼說吧,」時清突然停下來,「我不僅能護住我自己——」
她挑釁又譏諷的抬頭看時鞠,「我還能護住我爹。」
只要她還活著,誰都別想再欺負她爺倆半句!
時鞠定在原地,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微微收緊。
她沉默的看著時清,視線沉沉,猶如有重量一般的壓在她身上,像是想要透過這副熟悉的皮囊去看另一個靈魂。
時清大步離開,懶得跟時鞠廢功夫相互試探。
主屋客廳里,男子坐一桌女人坐一桌。
李氏正忙裡忙外的張羅,幸好來的人不多,不然他還真應付不來。
李氏未出閣之前哪裡做過這些,全是阿姐站在前面張羅,他就負責吃喝就行。嫁人後老爺子嫌棄他沒見識,不如大主君長袖善舞,沒讓他沾手過。
這是李氏頭回當家做主,心裡說不出是新奇還是自信,感覺整個人都忙的閃閃發光。
「爹。」時清進來,李氏連忙拉住她的手腕壓低聲音說,「清兒,這親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時清立馬捧場的雙手朝李氏豎大拇指,「天底下就沒有我爹辦不成的事情!」
她小聲問,「花了多少銀子砸的?」
肉隱隱作痛。
那些可都是她爹的養老本啊。
「沒花呢。」李氏嗔笑著拍她手腕,「這般小氣摳門,仔細以後夫郎跟你鬧。」
像時鞠,每個月的俸祿全是交給他保管,偶爾喝個小酒還是看他心情給銀子。
有她娘做典範,怎麼就養出時清這麼個會過日子的人。
沒辦法,社畜的錢恨不得掰成兩瓣花。
時清笑,「他肯定不是個喜歡錢的人,他可能就是單純喜歡我這個人。」
「嘴貧。」李氏拍時清的手臂,讓她入席準備吃飯。
抬頭瞧見時鞠回來,李氏伸手推她去裡屋換衣服,「穿官服太正式了,這就是場小家宴。」
時鞠進了裡屋反手拉住李氏的手,從袖筒中抽出一個禮盒遞給他,柔聲說,「生辰禮物。」
李氏臉頰上飛過一抹紅霞,羞道:「都老妻老夫了。」
他嘴上這麼說,還是打開方方正正的小匣子。按著時鞠的品味,估計也就是省一年的私房錢買的什麼玉啊什麼的。
李氏打開,這才發現巴掌大小的匣子里,躺在紅色絨布中的竟是枚金鑲玉的戒指。
華麗閃耀的金色包裹住一塊通透明亮的綠玉,金綠兩色相撞,更顯張揚耀眼。
「這……」李氏驚喜的抬頭看時鞠。
時鞠是個朝堂上張揚私底下行事比較低調的人。
言官這個位置,說好聽點是誰見誰怕。可說難聽點就是在刀尖上起舞在鋼絲上跳躍,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從正三品的位置上摔個粉身碎骨。
時鞠低調慣了,李氏既是受她的影響也是被老爺子訓斥,時間一久也慢慢放下自己的喜好去迎合她。
現在陡然看見這枚張揚高調的金戒指,眼眶微微發熱。
時鞠低頭取出來給他戴上,桃花眼裡露出幾分笑意,「好看。」
李氏鼻頭髮酸,視線朦朧的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嗯,好看。」
比戒指更好的禮物是時鞠待他的這份心。
李氏整理情緒從裡間出來,臉上笑意比剛才更濃。
他頭上簪著時清送的金簪,手上是金鑲玉的戒指,身上穿的梅染色冬袍,本應該是很奇怪的搭配,硬是被他明媚的容貌撐起來。
他在席間每走一步,金簪墜子碰撞都會發出清脆聲響,伸手招待客人的時候,手上戒指都在光線下熠熠奪目。
雲執目不轉睛的看著李氏,露出沒見識的眼神。
時家已經富到穿金戴銀的地步了嗎?
他眼睛忍不住的往時清身上瞥。
自己要是嫁過來,她是不是也會給自己弄這種?
雲執不要金戒指,他就喜歡寶劍,到時候給他在劍鞘上鑲一圈寶石就行。
席上大口乾飯的時清忽然覺得背後有目光,「?!」
她微微揚眉,瞭然淡定的繼續吃。
老娘長得這麼美,再看還是這麼美!
羨慕嫉妒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