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004

第 4 章 004

時清拿著那根求來的上上籤抬腳跨進一家珠光寶氣的店鋪——

巴寶閣。

京城裡最大的珠寶店,佔地面積約有兩百多平方,共三層高。

作為功能性最強的店鋪,巴寶閣裡面既有京城時尚新款也接受來圖定製。

時清手繪圖紙,給她爹爹定製了一根玉簪,作為生辰禮物。

前兩天先是中探花后是當眾被退婚,事情比較多,正好今天來取。

時清來的比較早,巴寶閣還沒真正的來客人,只有小二們在清點貨物清掃擦拭架上的瓷器。

「貴客您要買些什麼?」瞧見客人上門,站在櫃檯後面清賬的管事合上手裡賬本,從後面迎出來。

對方是個約摸三四十歲的女人,穿著寶藍色冬袍,身形微胖臉上堆起笑意,看清是時清后立馬拱手賀喜,「原來是小時大人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死亡之風。

時清考上探花但是還沒具體任職,這時候叫她小時大人雖然是恭維但又不那麼妥當。

「我來取簪子。」時清抽中上上籤心情好懶得較真,從懷裡把單據掏出來,遞給掌事。

掌聲的姓許,接過單子仔細看了眼,「好,是那根蓮花簪對吧?您等我片刻,我去給您取來。」

「簪子兩天前就做好了,我一直在想您什麼時候來取。」許掌事隨手指了一個小二,「還不上茶。」

時清坐在一樓大廳等,許掌事撩開帘子去後院庫房。

時清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站著,吶吶問,「這就行了?」

蜜合疑惑的問她,「小主子,什麼行了?」

「不是,這麼順利的嗎?」時清扭頭看蜜合,語氣有些難以置信,「我還以為得有點什麼意外呢。」

她就沒跟順利沾過邊。

現在事情陡然這麼簡單,她都不敢相信。

時清看著一直攥在手裡的木簽,輕輕吐出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露出笑意,「還挺準的啊。」

大吉大利,諸事順利。

蜜合笑呵呵順著她說,「是挺準的。」

畢竟是挨個選出來的,不準的都沒要。

小二端著熱茶跟瓜子糕點上來。

時清沒心情吃,一直探頭朝通往庫房的帘子看,等她的簪子。

一定不會有什麼意外,她可是搖出上上籤的女人。

百分之幾的概率都被她碰上,誰能有她這麼好運。

時清這麼巴巴的等簪子,主要是這東西可能是自己送給爹爹最後的禮物了。

爹爹對她是真的沒話說,恨不得把心都刨出來給她。時清一直很矛盾掙扎,邊惶恐愧疚,邊又忍不住靠近。

她沒有家人,沒擁有過純粹濃烈毫無保留的親情。但誰對她好,她就拚命對誰好。

爹爹李氏跟小官之子的大主君不同,他就是時家老家青山縣一暴發戶的兒子,沒什麼文化就長得好看家裡有錢。

老爺子生平最討厭容貌艷麗又沒讀過書的男子,一直對李氏不滿,處處挑他的刺。

李氏為討他歡心,穿著打扮都很低調內斂。時清這才想著送他根玉簪,既不張揚又不失貴氣。

這簪子是時清殿試前來做的,當時接待她的也是許掌事。

她一看圖紙就說漂亮。

時清要的簪子是用整塊玉一氣呵成,還是「體如凝脂,溫潤細膩」的和田白玉。簪頭雕成蓮花的樣式,花瓣瓣瓣分明綻開,細節到連花蕊都畫的清清楚楚。

玉質溫潤,蓮花雅氣,最重要的是用整塊玉雕成,不僅考驗師傅手藝,還考驗時清的財力。

許管事當時還多嘴問了句,「定然是送給很重要的人吧?」

對時清來說,爹爹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沒毛病。

許掌事掀開厚布帘子出來,時清思緒回籠,眼睛微亮站起來。

許管事臉色略顯難看,最主要的是雙手空空。

「……」時清又扶著椅子扶手緩慢的坐了回去。

她感覺接下來的事情適合坐著聽。

「有件事情忘記跟您說,」許管事眸光閃爍,神色略顯心虛,「您的簪子,前天小掌柜過來當值時已經差人幫您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

「送給誰的?」時清疑惑,「簪子是我定製的,單據都在我這裡,我怎麼沒收到東西呢?」

她還沒死呢,就已經給她燒過去了嗎?

早了點吧。

許掌事也尷尬,她那天恰好不在,小掌柜又不懂生意,對方來這兒當值就是跟家裡生氣來瞎胡鬧的。

許掌柜剛才在後面已經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前天簪子剛好做完送過來,小掌柜翹著腿靠坐在椅背上把玩手裡的翡翠扳指,隨口說了句,「做好了?做好了直接送過去唄。」

小二也是個蠢的,「送給誰啊?」

「她送給誰我怎麼知道,」小掌柜吹著扳指,扯著衣袍輕輕擦拭,「她沒說嗎?」

小二回想了一下,「說是送給重要的人。」

「哦,送男人的。」小掌柜撩起眼皮看了眼單子,「時清?」

她砸吧嘴,「這誰不是跟沈家公子訂婚了嗎?她今天高中探花打馬遊街好大的風光,這簪子八成是送給沈鬱的。得了,你幫她送去沈家吧。」

「送哪兒去了?沈家!」時清聽完抽了口氣,驚詫的直接站起來。

她說為什麼長皇子著急忙慌的來給她和沈鬱退婚呢,感情是看見簪子以為她急著娶沈鬱,這才著急把話說清楚。

但凡沒有這個簪子,長皇子也不至於趕在時家大擺酒宴的時候來說這事,公然絕了時清「癩□□想吃天鵝肉」的心思。

「我時家如今『揚名京城』,原來是托您店裡的福啊。」

幸虧她今天出門早,不然人多的時候肯定有人在背後指著她笑話。

時清就知道命運不會放過她這個炮灰!事情肯定沒那麼順利。

什麼上上籤,全特么的封建迷信!

她早看出來那個小攤主不專業,絕逼是騙子!

幸好她一個社會主義無神論紅旗下長大的花朵從來不信這玩意!

時清把攥了一路的簽拍在旁邊小几上,「我管你們把簪子送給誰了,現在我這個貨主就在這兒,我要我的簪子。」

貨發錯人又不是她的錯,要麼給她重新發貨今天趕製一個,要麼去給她要回來。

「趕製的話,」許掌事為難的說,「恐怕來不及,那簪子做工細膩,至少三五天。」

而且上好的和田白玉,店裡哪裡捨得。

「那你們去給我把簪子要回來。」時清坐在椅子上,從盤子里抓了把瓜子磕起來。

這會兒她倒是有了幾分胃口,反正事情一句兩句結束不了,慢慢聊唄。

「小時大人,對方可是長皇子的兒子,再說東西送出去,哪有要回來的道理。」許掌柜徐徐勸說。

時清油鹽不進,「我還是我爹的閨女呢!東西又不是我送的,我管你什麼道理,我只知道我憑單據來店裡拿東西的道理。」

「蜜合,」時清往桌上吐出瓜子殼,伸手一指門口,「我今天要是拿不到我的簪子,你就站在那兒喊。」

蜜合麻溜的接話,「小主子您說怎麼喊,我別的不行,就嗓門大。」

時清挑笑看著許掌事,「就喊『巴寶閣店大欺主,欺詐消費,坑騙東西』。」

她雙腿交疊,胳膊壓在膝蓋上探身抬眼沖許掌事挑眉,「左右我現在『名聲大』,虱子多了不怕咬,咱看誰損失多。」

「小時大人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啊。」許掌事急的擦汗。

她的意思是時清又不差錢,那麼好的一塊玉說做簪子就做簪子,哪裡是缺錢的人。m.

而且對方是長皇子的兒子、才氣不輸女人的沈家公子,不知道多少女人上趕著送禮物他都不收,現在既然收下時清的簪子,也算是她有面子。

雖說兩家現在已經退婚,但做不成妻夫,做姐弟也是可以的啊。

就一個簪子,送給沈鬱哪裡還好意思要回來。

「你說的挺對。」時清吧嗒吧嗒磕瓜子,跟達官貴人家裡養的觀賞鼠一樣。

許掌事贊同的點點頭。她就知道時清好說話,誰人不知時清脾氣好又怕事。

時清頂著許掌柜期待的目光,表示道:「但我不聽。」

「……」許掌事差點被閃著腰。

「我就要我的簪子,你去給我要回來。」

時清好意思,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東西是她的,她又沒說要送給沈鬱,要是不要回來才尷尬呢,顯得她像只舔狗一樣。

許管事沒有辦法,旁邊的蜜合已經開始喝水潤嗓了。

她擦擦額頭上的汗,把那天送東西的小二叫過來,「去把簪子要回來,就說送錯了。」

這事本就是巴寶閣理虧,這麼大的一個店鋪不可能被一個簪子毀了名聲。

要是旁人還好辦,這可是時鐵嘴時大人的女兒,鬧大了是要告到皇上面前去的。

許掌事就是沒想到時清今天跟變了個人似的,難纏起來。

「小時大人,這事要是傳出去怕是不好聽,」許管事笑笑,「外頭八成會起謠言,說您摳門小氣。」

「那能是謠言嗎?」

時清又抓了把瓜子,理所應當,「那不都是大實話嗎。」

「……」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她也不惜的再裝。

她時清摳門怎麼了,要不是她摳門,剛才就被那算卦的小騙子給騙了呢。

小樣,以後別讓她再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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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精的起點頻夫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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