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丹妮與一如的鬥爭

二叔銀甲藍盾，手持劍刃閃爍星光的凜吉兒。

米爾寇身披黑色重甲，左手舉門板大的黑色鐵盾，右手提葛龍德——一柄可以作為凡人攻城錘的巨型鐵鎚。

葛龍德巨錘每一次落下，都在地面砸出個巨坑，坑底還冒著濃煙與毒火。

二叔身手敏捷，每一次都跳躍著躲開。

米爾寇像一片咆哮的烏雲，二叔如同黑雲中閃爍的電光。

躲避攻擊的同時，二叔也尋機用利劍在最強大維拉身上帶出一道傷痕。

他在米爾寇身上砍出七道傷口，米老大很沒節操地嚎了七次。

那痛苦至極的嚎叫，響徹北方大地，令附近觀戰的魔崽子們膽戰心驚。

到最後，米爾寇乾脆扔掉巨錘葛龍德，把巨大的鐵盾當蒼蠅拍，使勁拍打二叔。

二叔終究是凡人。

維拉不會累，凡人會。

連續三次，他被米爾寇的巨盾拍中。

米爾寇獰笑著把巨盾往下壓，二叔用自己的「小」盾頂住。

那情形，就像姚明舉著學校大鐵門，拍打拿著書包抵擋的郭小四。

二叔被壓得雙膝跪地，卻怒吼一聲，雙眼精光四射，再次站直身體。

地面被砸得處處坑洞與裂縫，二叔又力氣耗盡，大口喘氣時，一個站立不穩，被坑洞絆倒......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命運！「米爾寇伸出左腳踏住二叔的頸項，彷彿一座大山當頭壓下。

「你看啊，昂哥立安之眼為你而來。」他指著天空的血色星辰，用力一踩。

「咔嚓——」頸骨如餅乾般粉碎。

「嗷——」米爾寇抱著大腳哀嚎。

卻是死亡的一瞬間，二叔鼓起余勁，把凜吉兒刺入米爾寇的腳墩子，傷口噴出冒著煙的黑血，一瞬間填滿了巨錘砸出的大坑。

「黑心魔王，凡人...也能傷到你......」留下這句話，二叔咽下最後一口氣。

沒人注意到，天上的昂哥立安之眼，三顆灰色勾玉都顯化為黑色。

「混賬！」米爾寇怒極，撿起二叔的屍體，折甘蔗似的，擰斷成兩截，扔到座狼群里。

「啼————」就在這時，大鷹索隆多疾馳而來，尖銳的爪子在米爾寇臉上刨出一道道血痕。

趁著他捂臉哀嚎，大鷹迅速抓起二叔的殘屍，飛出弓箭射程之外。

「曼威——————」米爾寇黑臉扭曲，朝著巨鷹消失的地方憤怒咆哮。

「大王，你的傷口在飆血，快回去包紮一下吧。」邊上傳來一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米爾寇回頭一看，卻是個完全隱沒在陰影中的兜帽人。

他眉頭皺起，問：「你是誰，什麼時候過來的？」

「大王，連我都不認識了？」丹妮笑道。

「你——」

「昂哥立安？！」邊上的索倫震驚大叫。

「啊！」米爾寇猛地驚醒，「你沒死？」

丹妮往天上看了一眼，災禍之星漸漸變得虛幻，「我從那兒下來的。」

米爾寇看了眼血色星辰，驚疑不定道：「你是星辰之靈？」

「造星時，我用意志佔據了星辰之靈的位置。星辰吸收災厄之運漸漸成熟，自動生成靈性，我的意志就會蘇醒。

當年一步閑棋，沒想到今天反而救我一命。」丹妮嘆道。

這種手段類似早年火之主宰拉赫洛召喚太陽，然後取靈代之，成為光之王。

起初有這個念頭，是因為丹妮發現一如對善惡演化的命運尤其關注。

就像米爾寇說的，一如的關注點才是重點，是大局的方向。

她有了涉足命運之河的念頭，又正好遇到打造詛咒之星的機會，順手而為之，用自己的意志佔據星辰之靈的胚胎。

每次世間大人物遭遇悲命，災厄之星顯現，即是命運的預示，也是災難的引導。

完成一次悲命事件，災厄之星就成長一分。

費諾與二叔芬國昐都是能在命運之河掀起滔天巨浪的大人物，他們的命運越悲慘，完成度越高，災厄之星得到的力量越強。

最終，災星誕生一千五百年後，星靈誕生。

......

安格班最深處的黑暗宮殿。

聽了星靈演化過程，米爾寇好奇道：「你的本體是不是變成黑洞了？」

「還在演化階段，還得等待宇宙進入成熟階段。」

接著，丹妮驚疑不定道：「你大王怎麼知道我變成黑洞了？」

「薩格拉多告訴我的。」

米爾寇把老地精當年所說之事重複了一遍。

「薩格拉多還有那樣的天賦？跨越維度的召喚，一定能打破一如對一亞的封鎖！」兜帽遮住丹妮的表情，卻無法掩飾她語氣中的震驚。

「他現在哪？」她問。

「嘿嘿，我也知道他是個寶，回來后就把他封印在鐵匣中。任他在宇宙之外分身如何召喚，一亞內的身體也無法離開。」米爾寇陰笑道。

丹妮輕輕點頭，米老大即便被凡人砍得飆血哀嚎，也不代表他不是最強維拉......

米爾寇期待道：「既然你現在成了災星之靈，能不能讓精靈頭頂一直被災厄之光籠罩？」

「您是黑暗的君主啊，區區凡人而已，不必作弊吧？」丹妮看向米老大的左腳，語氣不是那麼確定。

他身上被凜吉兒砍出的傷口不再流血，卻也留下深深疤痕，臉上被巨鷹索隆多抓出的抓痕，也沒消失。

他那隻被二叔垂死一擊砍傷的左腳，甚至跛了。

米爾寇撥動裙甲遮蓋左腳，低吼道：「精靈不是凡人，他們是伊露維塔首生的兒女。」

雖然丹妮戴著兜帽，完全看不見表情，他還是覺得她在譏笑他。

他想多了，丹妮之前見他被二叔砍得嗷嗷叫時，就已經譏笑過了，現在反而反應平淡。

「你的傷......」她關切道。

「為了創造魔龍，我消耗太多秘火本源......而且，摧毀雙聖樹后，我也遭受維拉們的詛咒...這具形體無法修補，亦無法替換。」米爾寇陰沉道。

代價有點大。

要知道維拉換身體就和凡人換衣服一樣，米爾寇如今的烏塔莫暴君造型，無論如何也不適合冒充精靈之友了。

事實上，當年在維林諾圈禁期間，他的形象比曼威還光輝燦爛，就是一個渾身散發阿門之光的俊美和善的大個子精靈。

「你直說吧，能不能讓精靈與人類倒霉，對了，還要半人。他們力量不強，卻很聰明。凡人聯盟能組建，不起眼的半人起了大作用。」

丹妮搖頭，「伊露維塔兒女的命運受一如保護，不允許任何人直接干涉，只能在他們自身的選擇中自然演化。」

「那你現在能做什麼？」米爾寇冷冷道。

「唉，我打算轉職成一名吟遊詩人，以代表神秘與未知的陌客之名在世間遊盪。」

「你腦子沒問題吧？」米爾寇木著臉道。

「我現在就是個沒力量的遊魂，無法再為大王效力，只能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不過，即便成為詩人，我也不會忘記在人群中傳播大王恐懼與邪惡魔君的名頭。」

米爾寇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想見薩格拉多。」

丹妮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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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想見薩格拉多，還想通過他給宇宙之外的本體傳訊。

但她更明白，一如是造物主，一亞內，它無所不知。

任何謀划都瞞不過它。

吞噬秘火本源時，她還沒在意一如的創世神身份，可化身黑洞的遭遇讓她明白：一如知道一切，也管理著世間一切，它還特別心黑，只想榨乾外來邪神，而不會輕易讓出任何好處。

薩格拉多為何要坦白自己的天賦？

他那番話有必要對米爾寇說？

或者，他通過米爾寇對她說的？

也許連曼威都不知道她能化為星靈回歸人世，但一如一定知道。

如果薩格拉多那番話，是一如讓他對她說的，那麼，一如想要什麼？

丹妮不敢想，但她能控制住自己什麼也不做：進入一亞的只是昂哥立安本質的一部分意志，是獨立的個體，卻不是丹妮全部，屬於她自己的創世之火的秘密，一點兒也沒帶入一亞。

此時進入一亞的丹妮，只有對初火的基礎認知，知道研究初火的方法，但對「丹妮的」創生之火，一無所知。

她也沒有冰與火之歌對立屬性融合，與穿越天賦的記憶。

連「原來這是世界」的記憶也沒帶進來。

在一亞內，一如全知全能。

丹妮若把冰與火之歌融合為宇宙至高法則的記憶帶入一亞，她剛進來，一如便曉得了。

很顯然，冰與火之歌的能級超越單純的初火，這也是一條進化之路。她知道，冰與火之歌世界的真神知道，但其他世界的創世神不曉得。

這是冰與火之歌世界本身的天賦，就像原始地球的「本源共鳴」。

所以，她進入一亞，腦袋就像一塊空硬碟，也許帶來一些一如有興趣的東西，但目的卻是學習一如的創世技巧，了解它的初火之道。

所以，一亞中的丹妮，即便被困於黑洞，也不會通過薩格拉多聯繫一亞外的丹妮。

聯繫了，交流了，一亞便知道了，甚至做出更可怕的事。

一亞中的丹妮，只要盡量在一亞中生存，並提升自己，便足夠了，之後的事本體會處理......雖然一亞中的她並不確定這點。

站在一亞之外的上帝視角，丹妮·昂哥立安進入一亞后，丹妮主意識便開啟新的旅途了。

她在努力提升自己。

一亞中的「昂哥立安」只是一枚種子，丹妮不會站在一邊什麼也不做，就等著它發芽成長，或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