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索倫的末日

「你剛才還說，第四、第五紀元不存在古典魔君，幕後黑手更合適。」提利昂木著臉道。

「幕後黑手合適，卻不是唯一合適，我當然要做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可你如此身不由己，還必須讓我擋災，憑什麼與那個世界的創世神博弈？」提利昂道。

「不錯，你缺見識卻不缺智慧，很快就抓住了重點。」丹妮贊了一句，才笑道：「那位創世神名為『一如』，獨一之神，它知道名為『一亞』世界中的一切。

我知道的，它都知道。

我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甚至我的未來，它也都知道。

我不知道那個我在做什麼、想什麼，更不知道我的未來，但我清楚我的行為方式與思考方式。

我知道自己面臨抉擇時，會做出什麼選擇。

更重要的是，我現在通過長達數個紀元的觀察，大概摸清了一如的思維與行事方式。

我把選擇的機會給一如與一亞中的我，如此，便達成間接干涉一亞紀元輪轉的目的。

當然，我野心不大，沒想要控制一亞，只期望能保證『昂哥立安』能活到宇宙毀滅就行了。」

這話有點繞，提利昂卻一下子聽明白了。

「一亞中的你，站在二樓，一如站在三樓，這裡的你，站在四樓。」

丹妮苦笑道：「你太抬舉我了，一如站在三樓沒錯，可我絕不是四樓，勉強兩隻手爬在三樓陽台，努力做引體向上。

對一亞內信息的嚴重缺失，是難以彌補的短板。」

提利昂想了想，問：「為了一亞中的分魂能長時間維繫，你的主意識必然也在上層宇宙。

那現在的你，算什麼？

若是分身，隔著上下層維度之壁，應該沒法長時間存在。」

「我在時間之外......如果說龍歷1600年到龍歷一萬年，我的本體在上層宇宙，那麼一萬年之後呢？

如果一萬年後，我回來了，能不能再回到現在？

當然，我此時的狀態比時間穿越高級多了。

我是時間之外的我，既是1600以前的我，也是一萬年、百萬年後的我。

我超脫時間，立於時間之上。

七神世界是我的地盤，我能輕易做到這點，但在上層宇宙，我只是個普通求道者。所以，我必須本體前往上層宇宙。

所以，我本體去了上層宇宙，依舊能掌控下層宇宙的世界。」

提利昂眉頭簇起，「我不太理解。」

「不用理解，你只要明白，我絕不會做對我自己不利的事。」

提利昂嘴角抽搐，「可我只想明白，你是不是在做對我不利的事。」

「大家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對丹妮有利，你不也有利了？」老伊蒙笑呵呵道。

「你活著時，雖然偏向她，卻也時不時說幾句公道話，可現在......你自己說說，這是人話嗎？她明晃晃讓我去擋劫，要死人的！」侏儒叫道。

「唉，不怪我偏心。你們在她的羽翼下安全成長，她作為撐天巨傘，得冒險在外闖蕩，與眾多強大敵人爭奪每一個微小的機緣，多辛苦、多危險啊！」老伊蒙神色複雜道。

丹妮有些感動，還是老爺子理解「當家人」的艱辛與無奈啊！

提利昂無奈嘆息一聲，「那個獨一之神，會放我進一亞嗎？」

「薩格拉多知道我不是昂哥立安，一如也知道了，但一亞中的我不確定他們的計劃。

一如是高度進化的初火，知道從生命印記上完美取代一個人有多難，所以，它確定我必然也是創世神級別的存在。

就像一名雕塑大宗師看到一件宗師級的雕像，就一定能確認雕像的作者也是宗師。」

丹妮把薩格拉多與昂哥立安解釋一遍，才冷笑道：「我看上了一如，想從它身上掌握初火進化的秘密。

它也想謀划我，它知道我不如它，更想吞了我。

吞噬我，就能掌握初火的另一條進化之路。

可惜，作為半成品的初火，我深深明白進化體初火多強，進入一亞時，我把自己記憶清空大半。

一亞中的我，像一張白紙。

帶著將白紙寫滿的目的。

我甚至不曉得自己掌握創生之火，更不曉得自己的道是冰與火之歌，而非單純地讓初火進化。」

「聽著好複雜，好兇險，比朝堂權斗還恐怖。」老伊蒙臉色發白，喃喃自語。

「我以為大能者都與世無爭、恬淡無為、超凡脫俗、洒脫不羈......」提利昂也神色震撼，「沒想到都成創世神了，還這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甚至比凡人的爭鬥更慘烈。」

「越大能者，**越大。**乃惡之源，**越大，越沒道德觀，所以，大能者皆為極惡者。」丹妮輕嘆道。

接著，她又肅然道：「因為我的謹慎，一直以來，一如都沒佔到什麼便宜。

它需要突破點，薩格拉多的跨界召喚天賦是一個方向。

我甚至懷疑，薩格拉多就是一如為我準備的殺手鐧。

最近這些年，一亞之外的薩格拉多本體在黑暗維度四處搜尋我的蹤跡。

我猜測，他想給我的本體傳遞一亞內的信息，讓我心急，急中生亂。

既然如此，我就故意把破綻露出來，送到他們面前。」

提利昂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指著自己鼻子，喃喃道：「破綻就是我？」

「你是我唯一兄弟，親兄弟......一如會怎麼想？你明明是一個駑鈍的麻瓜，現在能修鍊、能長生，能成為偉大的真神——等會送你十條法則之歌——全靠我悉心照顧，一如知道了，會怎麼想？」丹妮笑道。

「十條法則之歌......」提利昂沒有欣喜若狂，反而瑟瑟發抖。

這樣的血本，該多大的收益？

收益越大，風險越高。

忽然，提利昂面色一變，叫道：「我想起來了，這種感覺......不就是當年，你用我和伊耿給辛巴當肉盾？」

「辛巴腦子沒你靈活，他墮落就真墮落了，你墮落過後反而會明悟本心，境界上有極大的提升。

你仔細想想，這些年我給你安排的任務，哪次沒有大好處？」丹妮道。

提利昂不自覺摸上額間七星冠，問：「你能保證我成為真神？難道完成任務后，那十條法則都給我？」

丹妮搖頭道：「十條法則是誘餌，是我愛你這位唯一兄弟的證明，最後不一定能全部保住。

而且，只有自己領悟的法則才真正屬於自己，我會幫你領悟不止一條法則之歌。」

提利昂有些意動了。

他天賦真不怎麼行，這兩千年，連法則的邊都沒摸上，現在保證成為多條法則的強大真神，似乎......

「你本體在哪，在做什麼？我想知道在與一如的博弈中，你有多大的勝算。」他問。

丹妮想了想，道：「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宇宙，在世界當死神，以四條巨龍的龍魂具現為四柄劍。

後來又僥倖遇到殘破的世界，親眼見到通天道人在紀元之末，使出誅仙四劍，將世界返本歸元，化為一朵微薄的初火。

我與他在混沌中論道十兆年，他學會我的一部分創生之火，我學會他的誅仙四劍與毀滅之創生極性。

所以，你不用懷疑我的戰力。

撕破臉的結果，也不過是我與一如相互在胸口插刀，它或許血條長，但我身手敏捷，穿越時空，來去無蹤......嗯，我閃得快。」

「為何你能與通天道人論道，卻要與一如相互捅刀？」老伊蒙憂心道。

「唉，我若比通天強，直接就吞了他了，還論個屁的道...十兆年，我很閑嗎？

他若比我強，也早就吞了我，而一如就比我強，強很多。」丹妮嘆道。

伊蒙老臉扭曲，訕訕道：「大家和氣生財不好嗎？」

「老爺子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說這種幼稚話。我境界差了一如太多，它若與我平等論道，我得到的將遠超過它從我這得到的。」

就像小學生與大學生共享知識，誰更佔便宜？

「更重要的是，大道唯一，百舸爭流。我有自己的道，現在更需要一如的知識。

它反而不太需要我的知識，它的初火進化遇到了瓶頸，更渴望佔有我的道。

如果讓它知道冰與火之歌能融合，並升華為宇宙至高法則，一如八成會放棄一亞，自甘墮落，進入底層宇宙，佔了這個七神世界。

這個世界的本名是『冰與火之歌世界』，為何我要給它改名『七神大世界』？

還不是怕你們在異界遊盪時，報出身份來歷，讓有心人發現了世界的秘密？」

「什麼是冰與火之歌？」提利昂與伊蒙疑惑道。

「唔，說漏嘴了，忘記我早在時間的源頭，就把這段記憶從所有人腦海中刪除了。」丹妮古怪道。

提利昂爺倆目瞪口呆，「你到底改了多少記憶啊？！」

「不多，只確保我的秘密沒泄露出去而已。」

侏儒嘆口氣，最後問道：「什麼誅仙劍，什麼毀滅之劍，都是撕破臉的拚命招數，你難道沒有取勝的機會？

真打起來，兩位創世神大戰，我這池魚萬一被殃及，只怕連灰都不會留下。」

「機會當然有，我的本體這會兒正在『斗羅大世界』當封號斗蘿。那世界的規則非常神妙，如果能好好利用，潛力不輸我們這個。」

「什麼規則？」提利昂奇道。

「可以把多種法則之歌融合為一，不是麵糰與石頭的混而不融，而是水乳，交融，發生質變。」

丹妮神色凝重道：「我們的世界，兩條不同法則很難發生聯動，也即是難以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斗羅世界卻可以讓八條法則，甚至更多法則融為一體，力量十倍、百倍地增長。」

提利昂心中一動，「你要把四元素融合成世界？也對，成了創世神，就有資格與一如搏一搏了。」

「我見過一如的手段，如果說四元素演化世界的境界是一樓，那一如便在三樓。所以，我必須另闢蹊徑......」

說到這，丹妮笑了起來，「你知道我精通賦靈技巧，為大地賦靈，大地有靈，便誕生大地魂環。

我為天空賦靈，天空有靈，也誕生魂環，之後還有風雨雷電等自然天象。

什麼萬年黑魂環、十萬年紅魂環，在我『白環斗蘿』面前都是渣渣。

之後，我還會為太陽賦靈，為黑洞賦靈......嘿嘿嘿，尤其是黑洞，我的昂哥立安之身，就是黑洞啊！

只要我對黑洞、對天體宇宙的理解超過一如，即便其它方面不如它，等一亞寂滅時，我也能保住我在一亞中的成果。」

侏儒最後問：「我該怎麼做？」

「你什麼也不用做，一如知道一切......我會將你一分為二，善良的提利昂與極惡提利昂。

只將我特意定製的『天使提利昂』送進去，剩下的交給命運『自然』演化。」丹妮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