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貴族比斯
馬車還在不停地走，溫暖的豪華車廂里，謝佛和亞索正在談話。
「亞索，你說，如果我突然想要殺掉這位伯爵，那麼該給他一個什麼死法？」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
「您這麼善良，哪怕在深淵都沒有殺死過任何一隻惡魔，現在怎麼可能主動殺人！」
雪貂亞索立馬開始恭維謝佛，還在謝佛懷裡滾了兩圈。
謝佛溫和地笑著，撫摸著雪貂的小肚子，「可是，我有一個秘密，必須要殺掉伯爵。」
「那既然這是您的心愿，我會幫您完成的，您乾淨無瑕的雙手還是不適合見血。」
「你不好奇這個秘密？」
雪貂亞索裝作失望，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奸笑，他今晚就能知道謝佛的秘密，現在有什麼可好奇的，不如先把死魅魔哄開心再說：
「我可是你手底下最聰明可愛的小魔鬼，你的秘密我早晚會知道！」
這番話聽得謝佛十分滿意，不停用手指逗弄雪貂後頸。
「所以，你說伯爵怎麼死才能好看一點？」
亞索的腦子立馬飛速轉動，是直接殺掉伯爵還是慢慢折磨？
如果是他自己，必然選擇後者，因為只有經歷過痛苦與絕望的靈魂才是最美味的。
可惜這是謝佛的事，那麼最好還是乾脆一點。
「不如，就直接讓他在宴會中自殺？既乾淨又熱鬧。」
「你什麼時候和我一樣這麼好心，居然不打算狠狠折磨一下他？」
「跟著您這麼久了，該學的自然就會了。」
心裡無數個白眼翻過，演技在線的雪貂抖了抖鬍鬚，繼續吹謝佛的彩虹屁。
「像主人您這麼善良的惡魔，我可真是平生罕見呢！」
話語里的諷刺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那還是算了吧，善良的我不該去殺人的。」
謝佛故意堵亞索，氣得雪貂偏過頭生悶氣。
「別生氣了，先把比斯伯爵的情報告訴我，再等一會到莊園那裡可就來不及了。」
謝佛躺在絨墊上，眼睛半眯，慵懶地問亞索。
昨晚他專門吩咐管家和亞索打聽比斯伯爵的信息，一是扮演「伊嵐·博肯」的需要，省得引起這些貴族們的懷疑；而是為了系統的任務。
「比斯伯爵，阿帕爾·比斯，世襲伯爵，伊肯帝國貴族議會長，北部行省的表面掌權者，同時也是貴族們的領頭人，是幾年來針對新派的主要力量，旗下有諸多莊園和工廠，據說其財富足以排上帝國前十。」
「他是帝國三大商行中紫荊商會的暗中掌控人，和各大職業工會有頻繁的往來。可以初步判定，在伯爵府中，起碼又數位的職業者暗中保護。此外，比斯伯爵本人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不排除會有教會力量的干預。」
「他和整個博肯家族都沒有交集，主人你可以放心，他不會發現我們的秘密的！」
亞索順利地把所有信息都背了出來。
「情報準確？」
「當然！」
亞索在心裡哼唧，這可是他專門打探來的情報，甚至還動用了自己在伊肯的特殊渠道，死魅魔居然還敢質疑他！
在心裡啐了謝佛兩口，雪貂開始等謝佛的回應。
沒想到，謝佛居然扭頭去看窗外一大堆食物，理都沒理他！
亞索立馬一蹦攬住謝佛的脖子，「喵嗚喵嗚」繼續纏著謝佛。
此刻，謝佛陷入沉思，
沒有搭理玩鬧的雪貂。
單單從小魔鬼給的情報上看，比斯伯爵可以說是在整個伊肯帝國排得上號的尊貴人物。
系統為什麼要讓自己暗殺他？
一旦比斯伯爵身亡，必然會導致整個帝國的動蕩，貴族與新派的矛盾將會直接激化。
尤其還是在這麼一個關鍵性節點——神選者降臨前。
系統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進入靈魂世界，戳了戳系統的化身——一顆不停閃爍的光點。
「系統，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暗殺比斯伯爵？」
【叮！涉及二級機密，宿主無權知道！】
系統的回復很及時。
「二級機密？」
【叮！宿主無許可權！】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意識抽出來，然後永遠封禁？」
【叮！宿主無許可權……】
看來系統這是鐵了心要和他作對了。
謝佛冷冷看了光點一眼，回到現實。
寒風還在呼嘯，路上行人都裹緊身上的皮大衣，避讓街上來往的貴族馬車。
不多時，馬車就抵達比斯伯爵莊園的東大門口。
接過亞索遞過來的絨衣，謝佛走下車，示意馬夫把馬車停到比斯伯爵專門開闢的馬場。
在僕人的帶領下，他們通過長長的廊橋，穿過葡萄藤園和莊園東北部的鐘樓，最後抵達了伯爵專門用來舉辦宴會的大廳。
推開門，人影交錯，貴族們歡聲笑語地交流，身穿燕尾服的僕人們穿插在各個地方端上酒水。
牆壁上聖·絲麗雅雕塑美麗得讓幾位女神信徒痴纏，比斯家族的傳統壁畫在火光下又舔了幾分嚴肅。
「聽說了嗎，今晚似乎聖瓦沙克大教堂的安東尼大人也會來這裡為伯爵大人賜福。」
大廳一個角落中一個紅色高馬尾的少年滿臉憧憬與羨慕道。
在伊肯帝國，平民和奴隸們的發色都是其他雜色，只有貴族們的發色才是紅、金或是純正的黑色。
謝佛的頭髮就是黑色的。
「紅衣主教啊！真不愧是比斯大人，整個伊肯能夠得到安東尼大主教賜福的除了皇室也就只有他了。」
左邊那位一臉雀斑紅短髮的少年滿臉憧憬。
他來自北部行省，比斯伯爵是他一直以來崇拜的榜樣。
「得了吧，你是真的傻嗎，天真地認為伯爵大人只是和安東尼主教關係好？難道不知道幾天後《第三公約》的修改？這可是新派針對我們貴族搞的，所以伯爵大人這次一定是要統一我們貴族，順便和女神教會搞好關係，避免讓新派的人得逞！」
金髮少年打斷其他兩個人的話。
謝佛邊走邊聽，身後的亞索端著酒杯和食物跟著。
「為什麼新派要修改《第三公約》？」高馬尾少年繼續問。
引得金髮少年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蠢啊！因為第三公約是我們貴族聯合教會一起推出的針對神選者的律法，等到神選者們降臨后，就會自然站到我們貴族和教會這一邊，所以這次安東尼主教才會參加宴會……」
這些談話，全部都聽在謝佛耳中，讓他不禁感嘆在這裡聽牆角真的不要太容易！
連這麼小的孩子們都懂得一些基本的政治局勢。
所以今晚的宴會，新派官員們應該會坐不住，甚至可能會搞出什麼意外事故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