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兵出大散關

老頑童拍拍身上的塵土爬起來，滿臉尷尬的問道，「你這是什麼功夫，這麼厲害，能教我嗎？」

郭稼笑道：「我這一招叫做『鍾馗捉鬼』，專逮你這種纏人的小鬼。」

老頑童眨眼一笑道：「你騙我。這一招有點『降龍十八掌』的味，還有點像是『九陰白骨爪』，就叫他『擒龍爪』怎麼樣？」

郭稼心下暗自佩服，心想，老頑童雖然為老不尊，行事恍如頑童，但對武功的造詣確實不凡，他的這一招就是脫胎於「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也不再取笑他，老實答道：「我給它取名為『擒龍功』。」

老頑童厚著臉皮對郭稼說：「這回不算，我們再比。你這招肯定是你爹教你的，而我的『鬼神莫測步』是自創的，我太吃虧。」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郭靖根本不會「擒龍功」。

郭稼也不介意，淡然答道：「好，我們再來。這次你再輸了可不能反悔了，再反悔你可要變烏龜了。」

老頑童聽他答應了，很是高興，跳到一旁，大聲喊道：「看我的『神鬼難敵掌』」當下也不待郭稼說開始，就展開「神鬼難測步」，身形化為虛影，一掌擊向郭稼的左心。

郭稼知道此老極為好勝，喜歡耍些小聰明，當下也不說破。他隨意而立，一掌切向老頑童的手腕，將這一掌格開。

老頑童知道這一掌上不了他，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不斷出掌擊向郭稼全身要害；腳下亦是不停，好似陀螺一樣圍著郭稼旋轉，盞茶時間就攻了五百多招。

郭稼並不著急，站在中心不動如山，見招拆招，見掌格掌，還不時開准老頑童的破綻，進行反擊，甚是悠閑自在。

老頑童見久攻不下，心中很是急躁，深吸一口氣，掌風變得凌烈，餘風將一旁的花草盡數折斷。

郭稼的掌法反而變得緩慢起來，像是能盡數看破老頑童掌法的虛實，只等他攻實才恰到好處的反擊一掌。

半盞茶的時間，兩人又交手五百多招。曉是老頑童功力深厚，也是被累的氣喘吁吁，要知道他的快掌很是消耗內力。他抽個空隙跳出站圈，一**坐在地上，氣呼呼的嚷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耍賴，想累死我呀。」

郭稼也不理他，回頭對門口站著的一個老人說道：「爹，你回來了？」

原來來人正是郭靖，他從軍中回來，見老頑童正和一個年輕後生比武。見那年輕後生的武功甚是了得，竟然能和老頑童打成平手，很是驚訝，當下也不言語，站在門口默默觀看。見那年輕後生開口叫「爹」，更是訝然，打量他半響，試探著問道：「你是，你是郭稼？」

郭稼眼圈微紅，答道：「爹，是我。」他見郭靖兩鬢已經有了白髮，很見蒼老，心中紅髮酸。暗想，八年前見父親時，他還是一個英俊不凡的中年將軍，沒想道這麼快就老了。

郭靖仔細的打量兒子半響，張了半天嘴，才啞聲說道：「走，咱們進屋說話。」聲音竟有些哽塞。

燭光搖曳，郭稼與父親郭靖在燈下夜談。

兩人治了一桌酒菜，老頑童和郭稼打賭輸了，不好意思見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郭靖喝了幾杯酒，打破沉默說：「郭稼，你剛才用的掌法很是不凡，是什麼武功？」

郭稼答道：「這套武功是我從山水及兵法中領悟出來的。『不動如山，任爾風雨，我自逍遙；似水至柔，以無間入有間，無有不破。』我給他起名為『山水經』。」

郭靖聽完默然良久，沉聲說道：「郭稼，你長大啦。武功見識都要超過爹爹了。唉，時光真是不留情，爹爹老了。」言下既有欣慰，也有落寞。

郭稼忙安慰說：「爹爹正當壯年，怎麼能說老呢。再說，爹爹現在是襄陽，甚至整個大宋的脊梁骨，抵禦蒙古南侵的旗幟，怎麼能輕易言老呢？」

郭靖洒脫的一笑說道：「人誰還不會老呢。你現在能自立了，你楊叔叔的兒子過兒也成了一代大俠。爹看著你們這麼有出息，心裡很是滿足。」

說吧，又是喝了一碗酒。

郭稼端起酒碗說：「爹爹，來，我陪您喝一碗。」

郭靖說道：「好。」接著又笑聲說：「郭稼，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背著爹喝酒，結果爹打你**的事嗎？」

郭稼也是一笑，回憶道：「還好，當時有娘護著我，爹你不敢真打我。」

郭靖端起酒碗，介面說道：「你小時候很是調皮，不肯跟爹學武，整天圍著你外公轉，每次把爹我氣的不輕。你那時候呀，比我小時候可差遠了。」

郭稼撲哧一笑，差點被酒嗆住，啞然道：「我可聽娘說，爹你小時候可沒有我聰明，把幾個是攻氣的不輕，還有趕你出師門呢。」

郭靖也不以為忤，神色有些木然，像是在回想當年的事，喃喃說道：「說起來，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若沒有你幾位師公遠赴大漠尋找爹，就沒有爹的今天。郭稼呀，這一點你可不要忘了。」

郭稼答道：「爹，我明白的。娘回桃花島了嗎？」

郭靖將目光從酒杯收回,溫和一笑，說：「是的，她回去看你外公。」

停了片刻有補充道：「估計她會要繞到夔州看你的，這下要白跑一趟了。」

郭稼心中很是溫暖，想到母親黃蓉每次要繞過近千里的路到夔州看他，又有些心疼，悵然說道：「娘也真是辛苦，不知道這樣奔波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呀。」

郭靖也很是茫然，想他和蒙古人打了一輩子交道，天下還是紛亂不堪，真不知道何時是盡頭。猛喝一杯酒道：「要是岳王爺在就好了，有他在，大宋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郭稼心中很是不以為然，心想，岳武穆雖是用兵不凡，但大宋的問題恐怕不是有一兩員名將就能解決的。想孟珙、余玠，還有現在的王堅，都可以稱得上是一代名將。但在這風雨飄搖的大宋，還不是空有一身才幹，難以盡情發揮。但他知道父親郭靖從小就崇拜岳飛，也不點破，只是岔開話頭，突兀的說道：

「爹，蒙古人要進攻合州了。」

郭靖猛地站起身來，出聲問道：「什麼？」

他在屋裡踱了幾步，接著問道：「能確定情報屬實嗎？」

郭稼點點頭，神色凝重的答道：「絕不會有錯。去年十二月，忽必烈攻下大理，已經班師回朝；有確切情報，蒙古人將會在今年二月大舉攻打合州。」

郭靖額頭浮起皺紋，長嘆一聲道：「看來蒙古人還是不死心呀，還是要亡我大宋！」

郭稼安慰道：「爹，你不用擔心，王堅老將軍已經到了合州。有他在，蒙古人想攻破合州可不容易。只是，蒙古人要是猛攻合州不下，可能會轉而攻打襄陽。」

郭靖愁容稍減，答道：「這你不用擔心，有爹在，襄陽還能堅持的住。」

稍作沉默，又疑惑的問道：「那你這此來襄陽，是想要幫爹守城？」

郭稼展眉一笑，故作輕鬆的答道：「襄陽有爹在，蒙古人絕對進不了襄陽城。我來是請爹爹出兵，牽制蒙古人的兵力。我和王堅將軍商量好了，我要趁蒙古人大舉進攻合州，後方兵力空虛的情況下，回馬一擊，直搗汴京。」

郭靖很是震驚，反對道：「蒙古鐵騎很是厲害，你此舉太過冒險！」

郭稼淡然一笑，安慰道：「爹你放心，我和王堅將軍在夔州已經訓練出一支鐵軍，專門用來對付蒙古鐵騎。再說，不是還有王將軍在夔州，爹你在襄陽互為呼應，牽制蒙古兵力嘛。」

郭靖臉色沉靜，問道：「你有多大把握？」

郭稼苦笑道：「五五之數吧，打仗哪有必勝的呢。」

郭靖凝視著兒子，沉默不語。

郭稼安慰道：「爹，你放心。我軍勝在攻敵不備，蒙古人雖兵力強盛，但總不能在全國各地都駐守重兵吧。我會集中兵力進攻敵人兵力空虛的地方，毀掉蒙古人的糧道，那麼蒙古人在合州必然大敗。我帶的都是騎兵，就算失手，也能安全退回夔州的。」

見郭靖臉色沉重，並不答話，接著補充道：「爹，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娘。」

郭靖知道他的心意，點點頭算是回答，啞聲問道：「你打算從哪裡出兵？」

郭稼見爹答應，，心中豪氣頓生，朗聲道：「大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