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又見飛刀
林韻寒聽郭稼問的古怪,又偷眼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還以為他在故意作弄自己,心跳的更快,又急又怒,嗔道:「你才發燒了呢!看你木頭木腦的樣子,肯定是給燒成木頭了。」
郭稼啞口無言,不知道自己又怎麼得罪這位大小姐了,尷尬的摸摸鼻子道:「我的樣子真的很像木頭么?」
林韻寒見郭稼不還口,心中的氣消了大半,又有些後悔剛才一時情急亂髮脾氣,嬌笑道:「你不但是根木頭,還是朽木不可琢呢。怎麼,難道郭大俠沒有說過你嗎?」
不過她心裡在想,是木頭也好,總好過那些花心蘿蔔吧。再說了,這根木頭說不定還將會是大宋的頂樑柱呢。
郭稼突然想起一件典故來,淡然一笑道:「說起這『木頭』,我爹還有一個典故。我聽我外公說,我爹和我娘剛剛相識的時候,外公看我爹憨厚,並不贊成他倆的婚事。但是我娘卻是很執著,發誓說非我爹不嫁。外公企及,責備道『你喜歡什麼人不好,為什麼要喜歡一根木頭呢?』。你知道我娘是怎麼回答的嗎?」
林韻寒臉上的紅暈淡去,重又恢復了大家閨秀的樣子,她眨眨眼睛答道:「將軍,郭夫人她號稱女中諸葛,機智過人,她的心思我怎麼能猜的中呢?」
郭稼接著說道:「我娘卻說『他這跟木頭,總強過你這塊石頭。』」
林韻寒見郭稼學著郭夫人的口氣,嬌聲嬌氣的說出這句話來,掩口失笑,他沒想到平常總是一本正經的郭小將軍竟然也有如此滑稽幽默的一面。
笑了片刻才答道:「像黃島主這樣的英雄,也只有郭夫人才有膽子說他是石頭。郭大俠能夠和郭夫人結成眷侶,也真是有福呀。」
郭稼呵呵一笑道:「其實我娘能夠嫁給我爹,才真是有福呢。我爹雖然年輕的時候憨厚一些,但是脾氣極好,也只有他才能受的了我娘的脾氣呢。據說,當年成吉思汗的小女兒華箏公主也是心儀我爹呢,還因為我爹的緣故遠嫁西域,說起來我娘能和我爹結合,也是很幸運呀。」
林韻寒噗哧一笑道:「哪有作兒子的這樣評論自己的母親的。不過當年郭大俠要是娶了華箏公主,那將軍豈不是既是蒙古人,又是漢人。那將軍是該幫蒙古人滅掉大宋呢,還是幫大宋抵禦蒙古侵略呢?」
郭稼放慢前行的腳步,抬頭望著天邊的明月出神,自語道:「是呀,恐怕當時我爹就有這種迷茫吧,於是他就選擇了最簡單的解決方法,要是我,我該怎麼選擇呢?」
林韻寒發現郭稼的神色有些悵然,以為觸動了他的傷心往事,連忙轉移話題道:「將軍,郭大俠夫婦幾十年來恩愛不減,不知道羨煞了多少江湖英傑,還被稱為江湖第一情侶呢,說起來可真是讓人傾慕。」
郭稼微微搖頭,抖落煩人的思緒,暗道我也真是犯傻了,估計我一輩子也不會面臨這種選擇。他回頭對著林韻寒感激的一笑道:「這話說的倒是。我爹和我娘結合後幾十年來,雖然經歷了很多風雨,但是感情卻不見疏淡,反而更是深切,比那些初戀的情侶感情還好,連我這做兒子的也是偷著羨慕呀。」
林韻寒見郭稼一臉嚮往的表情,狡黠的眨眨眼,取笑道:「你不會是在嫉妒吧?」
郭稼正在神往,一時沒有細想,隨口答道:「嫉妒倒是談不上,不過我在想,以後我要是娶了妻子,能夠像我爹和我娘那樣相濡以沫,時間愈長感情愈篤,那該多好呀。」
林韻寒聽郭稼如此說,暗想他是不是另有所指呢,俏臉微紅,獃獃的望著郭稼不語。
郭稼停了半晌不見林韻寒答話,低頭見林韻寒正一臉詫異的望著自己,突然醒悟到這種話是不該隨便跟一位女性下屬說的,尤其對方還是一位大姑娘。
他隨手向著前方一指,尷尬的說道:「這個…林姑娘,你看今天的月色,可真是迷人呀。」
林韻寒下意識的向著郭稼所指的地方望去,臉上的神色更是吃驚,顫聲說道:「將軍,你看……你看,前面怎麼有很多屍體?」
郭稼心裡一驚,借著月光向前方望去,見月光下有幾十具死屍散步在前方大約有一百米的地方,很多已經被沙土半掩,要是不看還真是注意不到。
他見林韻寒花容失色,知道她心中害怕,就拉住她的小手道:「林姑娘,你別怕,我們到前面去看看。」
要知道,林韻寒雖然很聰明,但畢竟只是一個年方二十的姑娘,還是一位官家小姐,沒有見過什麼血腥的場面。就是她加入了夔州軍,也是作為郭稼的幕僚,主管一些雜務,並沒有上過戰場。
在這樣凄冷的夜晚,突然在大漠上看見幾十具屍體,她雖然不想普通女孩那樣尖聲驚叫,但心中也是發毛。好在有郭稼在身邊,讓她心中還有依靠。
林韻寒俏臉發白,緊緊拉住郭稼的手,也不答話,只是輕輕點點頭。
郭稼拉著林韻寒悄悄向前走去,見這次的幾十具屍體與上次所見的那十幾具西域商人的屍體不同,都是蒙古人打扮,有些像是商人,而更多的身穿蒙古士兵的軍服,竟然是蒙古兵。
郭稼放開林韻寒冰涼的小手,說道:「林姑娘,你在這裡等我片刻,我去看看這些人還有倖存者沒有。」他要前去檢查死者的死因,怕林韻寒害怕,也就不再拉著她前行。
林韻寒點點頭,顫聲說道:「將軍,你小心些……」
郭稼心道,這也沒有什麼好小心的,看這些屍體的樣子,大概已經死去多時了,兇手恐怕早已經遁走,沒有什麼危險。他從軍多年,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的場面也見過許多,這樣的小場面還嚇不倒他。
不過林韻寒也是出於關心,郭稼點點頭,前行幾步彎腰拂去屍體上的灰塵,檢查死者的死狀。
只見這些人的死狀和前幾天所見的西域人很是相似,都是被利器刺斷心脈而死,一擊致命。死者的面孔發紫,面目猙獰,顯然死前還身中劇毒,倒像是這兇器上染有劇毒。
郭稼有想起了前些天的那個疑惑:兇手明明可以一擊致命,為什麼還要用劇毒呢?莫非他們是另有用意,或是憎恨死者,非要讓死者受盡痛苦而死?可這些蒙古人和前些天的西域人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怎麼會同時和兇手有仇呢?
郭稼正暗自疑惑,突然看見其中一個死者的胸口還插著一直飛刀,直沒入胸,盡露一柄,顯見這一刀又准又狠。
郭稼小心的拔出飛刀,見這把飛刀刀身通體黝黑髮亮,刀鋒鋒利異常,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才料打造,倒是有點像傳說中神劍山莊的獨門鑄劍材料——天山寒鐵。刀柄上刻著兩個篆字,卻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