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訓練之始

第四章訓練之始

不愉快的事情過去了，換上新的軍裝，緊張的軍營生活開始了。

從最初的半夜緊急集合，初步的軍事拉練等等，唐志如魚得水進行的十分順利。

新兵訓練很多科目是固定的，都是按照統一安排科目執行的，從基本的軍姿到複雜一點的單杠、雙杠等器械，每天一趟五公里輕裝越野，都跟小便一樣，只能多一趟，不會一點都沒有。當然少不了「文化課」，不是在學校里要學的東西，而是部隊的條令條例，不是看看就完了，是要背得滾瓜爛熟的，而且以營為單位是要考試的，不過對於唐志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今年的夏天早早的來了，令人期盼已久的槍械射擊和投彈練習，也在唐志熱切的期盼中與酷暑一同到來。

沒有一絲風，只有太陽將毫不花錢的熱火，肆意的傾盆大地，讓人躲也無處躲，空氣悶熱的喘不過氣來。剛開始的時候，第一次摸槍的感覺真是興奮，拿在手上，這瞄瞄，那看看，愛不釋手。

此時部隊裝備的是81式自動步槍，槍身修長，如同婀娜的少女，十分的養眼。看著這個修長的鐵傢伙，心裡就開始痒痒，想著什麼時候能真正打響一槍，好寫信跟同學吹乎一番，可是幾天後才知道，想體會射擊真的不容易，在這之前有很多科目需要練習，如卧姿、蹲姿、站姿等基本功。

註：81式自動步槍是中**隊裝備的一種制式步槍。於17年下達的研製任務，181年設計定型，在183年正式投入大量生產、正式裝備軍隊。包括採用木質固定槍托的稱81式自動步槍、採用摺疊金屬槍托的稱81－1式自動步槍。81式自動步槍與81式7.62毫米輕機槍組成81槍族。口徑：7.62mm鋼芯子彈；初速：750m/s；理論射速：600－750發/分；槍重：3.4Kg/3.5Kg；槍長:55mm(81)/730mm(81－1)；彈匣容量：30；有效射程：400m（彈頭飛行到400M仍可以穿透A3鋼板8毫米。鬆土層40厘米）2000m內彈頭具有殺傷力。

唐志耐著性子參加每天正常的科目複習，接著練習軍體拳、手榴彈投擲。然後開始射擊練習，可讓他鬱悶的是，越是烈日炎炎的時候，射擊練習就開始，天天大中午練習射擊姿勢，你不需要動，趴在四十多度的地面上，鋼槍被陽光烤得燙手，準星上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就這樣瞄準一百米距離的半身靶，一瞄一個小時。地面烤得肚子里跟開鍋一樣，也必須忍著，汗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里，不敢抬手擦一下，幾個班長跟惡狼一樣游弋在周圍，動一下武裝帶就抽在**上。天一熱人就容易犯困，雖然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但是酷暑季節下午三點，太陽老爺爺可是不用休息，仍是精神抖擻。有時候，趴在那裡扶著槍就能睡著。當然身體素質不好的，休克過去也是經常有的。發的幾身新軍裝都已經大大小小的磨出了好多個窟窿，膠鞋穿破了幾雙，部隊不發，只能自己解決了。

火熱的陽光照在戰士身上，趴在那裡就像卧在火堆里一樣。這個時候是最困的時候，唐志努力地睜大眼睛看著前面的半身靶，可很快視線就模糊了。腦袋發沉，唐志將下巴放在槍上，想打個盹，班長走過來，拿出一個監視鏡套在他的槍上，「瞄準！」唐志趕緊抖擻精神擺正姿勢，將準星套在靶子上。「穩住，調整呼吸！槍口再低點，用虛光下面的線瞄.....」

班長趴在一旁很認真很認真地指導，「好，就這樣，穩住，調整呼吸，別晃，對，準備射擊，食指的兩個關節用力，慢慢用力，用力，擊發！」

這樣的練習，如同吃飯一樣有規律。

再過兩天就是打體會了，這幾天的科目基本集中訓練射擊。趴在地上已經改成了蹲姿和立姿。整個隊伍齊刷刷地站成一排，像是機器人一般舉著槍，樣子傻傻的，怪怪的。

唐志的的槍與別人不同，有些特別的裝置，這是唐志磨嘰好幾天才從團里的射擊高手學來的招數，在槍口下懸挂著一塊磚頭，重量不一般，持槍的時候，肩窩必須很用力才能夾住槍托，否則就會翹起來，據說這樣可以練就好槍法。三排長話不多，拿著一根小棍就站一旁看著。唐志稍低一點，他就打一下他的槍。可能是唐志的執著，也可能是有人的特別關照，負責監督射擊的高手，對他的要求非常苛刻，別人休息的時候，就給唐志開小灶，嘰嘰歪歪地講射擊原理。什麼風偏啊，什麼吊角啊，看來他還來真箇的了，還真把唐志當成好孩子培養。

可能這名高手怕唐志辱沒他的名聲，以至於別人都在休息的時候，他也會拎著槍把唐志叫到外邊，大庭廣眾之下，讓唐志在那兒練習射擊。開始不覺得怎麼樣，後來覺得壓力越來越大，都看他這樣練習，眾目睽睽下，滋味十分是不怎樣，真要是打不好，那不丟死人了。

時間飛快。上午十點新兵射擊體會。所謂「體會」，實際上就是讓新兵了解一下打槍的感覺，並沒有像射擊高手那樣對唐志的要求是出好成績。

距離進靶場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所有人都在屋子裡檢查槍支，這名高手拿著唐志的槍左瞄瞄右看看，試了好幾次撞針是不是正常。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掏出在槍的準星上燒著。「燒它幹嗎？有什麼說法嗎？」

「沒有，把準星熏黑了，這樣虛光就小多了。」

隊伍開始向靶場前進，大家唱著歌，意氣風發地邁著步子。這名高手軍官跟唐志走在最後面，跟唐僧念咒語一樣嘮叨：「今天天氣很好，風不大，所以你不需要找風偏，還有千萬記住，不確定，不開槍，還有用彈殼把耳朵塞上，這樣你就能全神貫注地射擊，還有.......」看來這個高手真把唐志當成苗子培養了。

快到靶場的時候，遠遠地已經聽到槍聲，這心啊，頓時收縮起來，感覺呼吸有點困難。唐志做了幾個深呼吸都不奏效。怎麼了這是？隊伍停在靶場一側等待進場的命令，所有人都興奮得不得了，看著手裡的槍、遙遠的靶躍躍欲試。

終於等到進場的信號后，隊伍才開進去。

唐志被分在第二組，高手軍官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就走開了，說的什麼唐志根本就沒聽見。「驗槍！」耳邊是嘩啦嘩啦拆彈夾、裝彈夾的聲音。

「上子彈！」唐志熟練按照平時學的，將子彈推上膛。「保險撥到單發！」

「準備......」口令很長，「射擊！」話音剛落，在唐志的右邊「噠噠.....」一陣急速的連發。「停止射擊！」所有人放下步槍，向右邊看去。隔著人看不見是誰放的，但是唐志知道這個小子肯定倒霉了。一共五發子彈，何其珍貴，他居然跟豬八戒吃人蔘果一樣全乾進去了，這不是自己撞牆嗎。

果然，一名新兵蛋子被拎起來，**上臉上挨了好幾下。可憐啊，你就不知道低頭看一眼保險撥到什麼位置上了。

口令再次下達。耳邊陸續傳來「砰、砰」擊發的聲音，有的彈殼飛到唐志的眼前。穩住心神，仔細地瞄準著靶子。唐志連續的深呼吸，終於將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老練的將準星套在靶子上。時間分秒地過去，唐志覺得靶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額頭出汗了，食指漸漸地施加壓力，終於「砰！」的一聲，唐志第一槍擊發了。

「多少？」

「十還！」

唐志受到鼓勵，情緒越發的穩定，屏住呼吸，槍響后，他看了一下，十環。繼續射擊，十環。接下三發子彈都是十環。

整個靶場靜寂一分鐘，接著唐志聽到後面有人鼓掌，跟著周圍也開始有人鼓掌。

唐志身邊的戰友輕聲道：「喂！你打了個滿貫！祝賀你！」

在周圍恭維聲中，唐志飄飄然了，「那是當然了，打就打他個滿貫！」尾巴翹的老高。連長格外的高興，因為他又發現一個射擊苗子。

回去的路上，馬蘭偷偷的翹起大拇指，二人會心的一笑，表示心知肚明。馬蘭打得也很好，分別是十環，十環，八環，十環，八環。

新兵集訓已經倒計時了，眼看著再有十幾天，唐志他們就可以下老兵連了，也就是說，最難熬的日子，他們終於挺過去了，這期間自然也有挺不過去的，被部隊退回地方。

就在這時，唐志招眼了。

這天，五公里的越野照舊進行，唐志像往常一樣保持在四五名中下了山，一路跑下來覺得神清氣爽。跟戰友們嘻嘻哈哈的，感覺自己已經來了好長時間了。

「瞧，那胖子累的像頭豬一樣，我們這樣英雄輩出的隊伍，怎麼能吸收這樣的人，這樣的豬。」唐志聽著這話，耳朵十分的不受用，看看幾個老兵油子，「噯，怎麼今天老鴉出來叫喚，真是不吉利！這俗話說的好，老鴉叫喚等同於夜貓子進宅，沒什麼好事！」

「新兵蛋子，你放什麼騷呀，找練呀！」

馬蘭也下了山，剛剛來到唐志的身邊，聽到兩人的對話，「你小子才找練。」不等說完話，拳頭直奔滋事的兵油子，一拳就將那人打了個滿臉開花，接著糾纏在一起。

唐志知道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如果這時候鬧大了，就會被打發回家，他到不會有事，可自己哥們馬蘭可就夠嗆，於是趕緊上前拉扯，將馬蘭從糾纏中拉出來。

兵油子吃了虧，心有不甘的要找回場子，其中的一個老兵油子道：「小子，今兒這梁子就算是接下了，你小子有種的話，就到大校場，咱們好生的較量一下。」

「老梆子，你這是叫板呀，行！你劃出道，小爺我接著！」

「好！夠膽識！」老兵油子心裡盤算著，「這樣，你們來軍中也有好長時間了，較量別的那是欺負你，看見沒大校場上，鞍馬、繩牆之類什麼都有，咱就比軍中項目，不要說老兵欺負新兵。」

唐志不甘示弱道：「沒問題，小爺我接著！走！」

「噯，你行嗎？」馬蘭擔心的一拉唐志。要知道這些繩牆之類的項目，可都是老兵經常玩的，比他們新兵那是家常便飯，拿手好菜。

「慢著！不要急！這次較量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就是帶點葷腥，加點水？」

「帶點葷腥，加點水？這是什麼意思，你就直說，不用搞飛機。」

「痛快！這次比試，雙方各出三方水（三千元人民幣），輸了的歸贏家！怎麼樣，害怕了吧？」

有人悄悄的給唐志解釋，這讓唐志有些猶豫，要知道他手頭可只有二百多，還不到十分之一，「三方水就三方水！我們接了。」一名身材魁梧的新兵走到唐志的身邊，「我叫熊忠，煙台人，交個朋友。」

唐志看看這突然殺出的程咬金，一拍他的肩頭，道：「我們是哥們了。」唐志知道這幾個兵油子肚子沒憋著好屁，可是當著這麼多新兵哥們，要是怯了，以後就甭混了，乾脆回家泡小嫚。

帶兵的班長吹響集合哨，很負責的挨個點人數，「有誰知道？唐志、馬蘭、熊忠去哪了？」有人道：「他們到大校場去了。」

「什麼？誰讓他們去了，無組織，無紀律——」班長陰沉著臉，臭罵著，要知道他可是輕易不發火的，大多數是笑眯眯的，當初團參謀交代過，他的班裡有部隊首長的親屬，要是新兵營順利過去的話，年後黨票、提干肯定是跑不了的，現在是泡湯了，這個唐志消停幾天，又犯毛病了。

唐志撓撓發癢的耳朵，悄悄拉拉馬蘭，「一會盯住了那個作保的，要是敢撒丫子，給我摁住，出了事我扛著。」

「你行嗎？這幫兵油子可不是吃素的，你知道嗎，咱們這個團在上次集團軍大比武中，可是得過第一名的。」馬蘭十分的擔心，要說是單練，那不含糊，可這次比的是軍事訓練項目，不是拿手好戲，看著前面領頭的幾個嘻嘻哈哈的兵油子，「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個？」

「管他是不是，一樣撂倒了吃肉，再有幾天就要下連隊了，我正愁沒鋼鏰呢，現在送上門來，噯！等會哥們幾個好好的聚聚。」

等看見繩牆，好傢夥，二十多米高，看著都有點玄，熊忠、馬蘭覺察不妙。

熊忠一臉疑惑的看看唐志，捅捅馬蘭道：「哥們，我不是擔心那幾方水，你哥們不會是腦子——漏水了吧？」

馬蘭深以為然，點點頭道：「有可能，你那幾方水看來是喂狗了。」

「瞧見沒，一會在同一起跑線，誰先過了繩牆，算誰贏。記住規則，掉地重新再來，再從起跑線開始，不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誰先過頂端平安在另一頭下地就算過關。怎麼樣？」

「小子，你不知道吧，老子可是上次全軍大比武的冠軍，待會，嘿嘿，你個大傻逼。」老兵不無得意的啰嗦著，回頭看看中間人手中的單據，那可是三方水呀，改善生活的源泉，「不要緊張，過會輸了我請你——客！」

唐志摸了一下鼻子，「你是說，不論用什麼法子，只要過了那頂干，到了另一頭地面，就算贏了。是吧！」

「挺聰明的！喂，你要是能飛過去，也成！」老兵不無得意的看了一眼唐志，指著繩牆道：「就怕你飛不過去，摔個狗吃屎，哈哈哈！」

「那呢么多廢話，我再問一遍，你們都給豎起耳朵聽著：是不是不論用什麼法子，只要過了那頂干，到了另一頭地面，就算贏？」

老兵油子齊聲道：「不錯，對，」

得到肯定的答覆，唐志不無輕蔑的看看老兵，「孫子，開始吧！」

中間人兼裁判官喝道：「預備開始！」媽的1玩陰的，這個挨操的裁判官將口令直接發出，讓人連個準備都沒有，老兵卻撩開長腿撒丫子就奔繩牆領先而去。

兵油子起鬨著，「加油！加油！」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終生難忘。只見唐志如同非洲獵食的花豹，靈巧的將身體弓起，如同滿月的弓箭彈射而出，眾人恍惚之間，唐志已經先與老兵一步到了繩牆下面，一個「靈猿攀樹」，躍上三米高的繩牆，手腳並用狸貓一般攀上繩牆的頂部。

唐志一腳勾住繩索，用手打了一個流行的飛吻，一個「鷂子翻身」直接從頂干翻下，在空中連著翻了兩個跟頭，飄然落地。拍拍手，走到繩牆的另一面對正準備向上爬的老兵說道：「你先爬著，我過去抽袋煙等著你，一會我請客呀，到時候不要忘了。」

老兵發愣的空當，一輛豐田越野車沖著這邊開過來，後面還跟著一輛213吉普車。從豐田車上下來幾位軍官，他們一看肩膀上的軍銜全傻了。黃燦燦的一片，隱約看見一枚金星。少將？接著又下來幾名軍官，都是大校、中校。團長、政委、參謀長團里的主要幹部全陪在周圍，唐志看見人群中姑父的身影，他卻裝做沒看見一樣，跟著身邊的將官說著什麼。

這時，唐志的班長帶著班裡的人也氣喘噓噓的過來，「報告首長，******集團軍，*****師，****團，*****營新兵三連一班五公里越野結束，請指示，班長蔣登國！」

少將看看蔣登國，「去，將剛才從繩牆上下來的戰士叫過來！」

「是！」蔣登國一個標準的立正。轉身跑步到唐志一眾人跟前，「剛才，誰擅自上繩牆，出列！」

唐志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來，「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