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整理完分子的遺物時，外面已經天黑了，天零不懂從哪裡弄來一輛重型機車，將頭盔扔進小貝懷裡，說道：「心裡不要存太多疑問，我和靜的確都認識分子，但靜怕你傷心，就囑咐我什麼也不要跟你講，所以剛開始我們都說不知道分子的真實身份，至於分子的死，我想他是撞破了Y的真面目才會死的，那晚我和靜是在廣場上收到Y的簡訊，要我們處理分子的屍體……」

可到底是Y是誰呢？為什麼突然有種他就站在旁邊的感覺……

「好啦~小貝，現在我們去解除你心中下一個疑問？」

「啊？帶我去找代號Y嗎？」

「想的美`~我還想找他呢！」天零冷冷一笑，指了指後座：「坐上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天零他不是在開車，而是在飆車！！周圍的風颳得那麼烈，速度那麼快，會死人的好不好~~

「哧……」天零在樂吧前緊急剎車，小貝按著驚魂未定的心臟下車，解下頭盔剛想破口大罵，才發現身在樂吧前，疑惑地看著天零：「這就是下一個疑問？」

「沒錯，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最牽挂的人每天忙進忙出的到底在忙什麼嗎？」天零說道，放下頭盔拉著小貝就往裡邊沖，雖然她真的很想知道，不過也不用特意來吧~~~

黑色帳幕被天零一手掀開，裡面即沒有激烈的音樂，也沒有雜嚷的人群，但的確有人——還是兩派人……似乎已經聞到血腥的味道，但更多的是難聞的煙味~~

小貝傻傻得看著坐在撞球桌面無表情的張子奔，嘴裡叨著一支煙，手裡拿著打火機不停地轉來轉去，一點也沒有點煙的意思~~見天零和小貝冒冒失失地闖進來，『啪』地收起打火機，將嘴裡的煙狠狠地甩進旁邊的垃圾筒，對著綉『Y』字黃色制服的一派人吼道：「都給我把煙滅了！」

他知道小貝聞不慣煙味……

那些人互相瞅了幾眼，識相地把煙滅了，帶頭的一個胡茬亂生的光頭瞄了幾眼小貝，始終不丟掉手中的煙，反而更深深地吸一口，別有意味地走到天零面前，笑道：「天~哥！不錯嘛，從組織直接盪到張家了……背叛Y，你會死得很慘的！」

一直站在張子奔身旁的骰子立刻走到光頭旁邊，拔出槍，「你TMD嘴巴放乾淨點~你才盪呢！」光頭的手下也統統拔出槍……

「骰子，回來。這是他們家的事情~」張子奔發話了，骰子嗅嗅鼻子只好收起來回到張子奔身邊。

「小光子，我不在你晉陞好幾級嘛~~都能帶手下了！」天零同樣嘲笑地回應著他，然後拔掉他手中的煙扔進垃圾簍里：「回去告訴頭兒，他要的東西在我手裡，讓他跟我聯繫！」

「一定一定~~我以前可是跟著天哥混的，一定轉達到！」小光子嘲弄似的哈哈大笑。

「那還不滾~？」天零諷刺地笑道，小光子雙手一攤，毫無懼意地說道：「聽說樂吧是張家非常重要的一個地盤，正好我現在除了一幫手下還沒個地盤，我想先把這裡收掉！」

眾人詫異，他的意思是要收掉樂吧？

張子奔突然輕輕地笑起來，透著一股陰颼颼的寒意，一點點靠近小光子，「收我的地盤，你~活~膩~了？！」

小光子被張子奔看得連退好幾步，好像活見鬼一般，張子奔眼裡流露出來的全是殺人的目光~~瞧這架勢該不會有火拚吧？就知道不該來嘛……

「張子奔，你不用嚇唬我！來之前我可都探好了，你出門身邊向來不會超過十個保鏢，我的手下這麼多，你以為唬我兩句，我就能被嚇住！」小光子整理好被嚇到的心，又開始叫囂。

「最討厭不相信我話的人。」張子奔裝出一副很失落的樣子，各個包廂里突然冒出幾十個保鏢~~小光子嚇得面無血色，天零無可奈何地說道：「小光子，你好歹也算一名大哥了，怎麼搶人家地盤也不知道這裡有地下城呢？」

「你夠狠！」小光子哼哼一聲，對著手下吼道：「我們走！」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我這樂吧是你家開的？」張子奔顯然是不願意放他走，小光子開始慌了，審時奪勢，他都是弱者，弱得跟一隻隨時會被踩死的螞蟻一樣~

「天……天哥~！」小光子開始向天零求救，至少他曾是自己的大哥，關鍵時刻應該會幫一把，不然就說些好聽的，什麼把他當個屁放了吧~~或者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一個半癲半瘋的老婆大人……

「放他走！」這聲音當然不是出自『好心』的天零，而是剛剛走進來的靜~！她沒有穿那件發白的連衣裙，換了一套綠色的寬大毛衣，看上去很冷，又很靜……她終於出現了，天零臉上的驚喜難以扼制，剛要上前擁抱一下，靜卻瞅都沒瞅他一眼，徑自帶著冷酷的表情走向張子奔，「聽說張子帝要結婚了，請問我可不可以代Y向你討一張喜帖？」

「他要來自當歡迎，喜帖就不必了，日子就在下周末。」

天零有些激動地拉過靜，「你是怎麼回事，又替Y做事？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怪不得那天讓你帶伊沙去見小貝，結果也沒個影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對不起，零。我無法再實現我們的承諾了，我不能背叛Y。」靜像背書一樣念到，彷彿已經練習好久。

「…………」

「零，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著。」

「什麼意思？你要離開我？」

「我只能在你和Y選擇一個而已，對不起……」靜再沒有更多的話，轉身離去，又折回來走到小貝面前，張開雙臂微笑著，小貝順應地張開雙手擁抱住她，她的綠色毛衣很軟，軟得不像話，蹭在下巴的感覺很舒服，「靜，我老爸呢？」

「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靜放開她，像個姐姐樣溺愛地打理著她的頭髮，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貝~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堅強，還有要永遠單純。」

小貝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倒讓張子奔和天零有些察覺，張子奔問道：「你知道Y的身份？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或者是我們認識的某一人？」

靜搖搖頭，「你們不會想知道的。我們先走了~」

小光子連忙跟在靜後面屁癲屁癲地走了，生怕再出意外。天零和張子奔疑惑地對視一下，天零說道：「靜肯定有事瞞著我！」

「喝酒嗎？」張子奔知道他現在肯定為靜的突然轉變在發愁，可靜本來就是個打著許多疑問號的女生，這點天零比誰都清楚。

「好。」天零和張子奔走到吧台前一瓶一瓶地喝酒，鬱悶了~~這兩個大男人似乎還忘記一個人存在——伊小貝！！

把她當什麼了？空氣？呼出的二氧化碳？或者更絕——真空！

可惡~居然把她一個人扔在原地去喝酒！！看著旁邊同樣無所事事的骰子，小貝狠狠地說道：「九色生物，陪我玩撞球！」

「啊啊？」骰子顯然沒有料到小貝有這招，「那個……那個什麼，奔嫂~你撞球撞得那麼棒，我哪是你的對手！」

「老規矩，我進一球，你喝一瓶酒！」小貝開始無理取鬧了，骰子恨不得去用袋去撞撞球桌，早知道……早知道，N久前的一開始就不惹這個『小霸王』……悔啊~~~

「好~~那喝什麼酒我來定行不？」挑度數低點的……

「好！」

『砰砰砰……』連進三球，撞球公主果然是名不虛傳，骰子只好灌一肚子的後悔酒~~張子奔和天零在吧台前望著小貝忍不住都笑起來，天零道：「呵~你老婆的身手不賴嘛。」

「跟她老爸跑江湖跑出來的。」張子奔說道，「我還有事問你，伊沙曾經進出過Y組織，你見過他？」

「從來沒見過，最初結識伊沙，也是從靜那裡知道的，她說伊沙是個賭鬼，那時正趕上張家和Y組織各偷走一半晶片，靜說Y的半塊晶片被伊沙偷走了，我還在想，怎麼那麼巧正好被一個賭鬼偷走呢……」天零說著說著，自己也皺起眉來，看著張子奔深邃的目光，「難道你懷疑……這不太可能吧！」

「一切顯得完美卻又漏洞百出，不是嗎？」張子奔晃著杯中一點點透明液體。

「可這也太蹊蹺了，我不相信。」

「等到大哥婚禮那天，這些疑問我想全部可以解開。」

「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雖然我也很討厭你，不過還是祝婚禮順利舉行！」天零舉起杯子，張子奔欣然碰杯，兩人的目光又聚集到撞球桌上，骰子還在猛灌啤酒，小貝還真賴，一局一局地打~像火山爆發一樣……

「今天我陪她去整理分子的遺物，她哭得很傷心。其實昨天晚上她是想要你陪她去的…」

張子奔聽到天零的話吃了一驚，看著還在俯身打球的小貝，心頭掠過一陣隱隱的痛，放下酒杯朝小貝走去，奪過球杆扔到一邊，「我們回去。」

骰子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還在識相地一個勁地喝酒。小貝被張子奔拽著坐進車裡，張子奔坐到駕駛座上，小貝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車內的空氣悶得厲害，張子奔將車頂翻開來，冷冷的夜風吹進來，突然覺得有那麼一絲自由的感覺……

張子奔開車速度變慢了，慢得快跟行走一般，小貝還是一句話不說，坐在張子奔旁邊靜靜地低著頭，數著自己煩而複雜的心情……

可為什麼車開得那麼慢，家還是到了~~

小貝沒有下車的意思，張子奔當然也沒有……氣氛一下子尷尬得不像話，彷彿連彼此的呼吸都是多餘~~『叭搭』一滴淚落到了座上，她哭了？！

「怎麼辦？我好想分子……好想老爸……從來都沒這麼想過……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們……」小貝突然輕聲啜泣，張子奔帶著一絲慌張的鎮定抱住她，「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好想老爸，好想好想……我真的好想他……」如果老爸也出事，那她的天不就塌了……

「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張子奔說道，輕吻著她冰涼的髮絲，小貝的抽泣聲越來越小，到最後竟然倒在他懷裡睡著了，撫過她臉上的淚痕，張子奔小聲地說道：「對不起。總有一天，所有事的都會結束，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二樓陽台上，謝語玫穿著黑色的睡衣抬頭望著寒冷的月亮，像一朵盛開的帶刺黑玫瑰~~她往下望去，望著著張子奔懷中的小貝，莫名地嘆了口氣，遠視著張子奔臉上的傷心與愛憐……那隻為小貝一個人存在的愛~或者年輕的他背負得太重……

上帝賜給人類愛情，卻忘了帶走傷心……就像黑玫瑰如此驚艷，人類便忘了玫瑰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