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傳聞
電話接通后，老屁立馬說道，「這麼久才接電話，看來睡得挺好啊，等會醫院要送一具遺體過來，我馬上到了，你先去門口等我。」
不等我說話，電話直接被掛斷。
我心裡直罵娘，一是剛剛被炸雷嚇到了，二是自己才睡兩個小時就被叫起來接屍體，簡直比沒有摻水的粥還難熬。
耐著性子穿上衣服后，我獨自走在殯儀館長廊上，身後不遠就是停屍房。
說來奇怪，自從我出來以後，剛剛時不時發出的砰砰聲消失了，這讓我更加確定這裡不止有人，還有別的東西存在，因為這個點不可能有人在停屍房工作。
十月份的景陽市入夜以後氣溫格外低，加上外面下著雨，我一個人站在門口只能靠抽煙緩解睡意。
過了好久不見老屁，醫院的車總算來了，司機大哥一路小跑到我身邊。
「這雨真大啊，醫院送遺體的，簽個字吧。」
我隨手將老屁的名字寫了上去，接著問，「大哥，裡頭這位什麼來路啊？是橫死的不。」
司機大哥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是出車禍死的吧，我也不清楚，你是新來的嗎？怪不得能問出這種問題，偷偷告訴你，這裡晚上不幹凈，勸你還是小心點。」
司機大哥表現得很緊張，幫忙將遺體抬到手推車上，接著二話不說揚長而去。
獨自面對遺體的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突然！
身後傳來聲音，突如其來的驚嚇讓我渾身一激靈，轉頭才發現是老屁，手裡還拿著車鑰匙。
「你怎麼跟個鬼一樣呢，走路沒聲音的嗎？」
我抱怨一句，老屁什麼也沒說，走到遺體前深深三鞠躬，隨後便揮揮手示意我跟上。
期間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就是說不出來，而且老屁好像也變了一個人，在我印象中，他應該屬於那種健談之人，絕不會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
誰知道這時老屁忽然說自己肚子疼要上廁所。
「不是吧，這時候你要上廁所？那我怎麼辦？」
我皺著眉頭，這不是擺明坑我呢。
老屁滿頭大汗好像都快拉了，完全不想搭理我，捂著褲子拚命朝廁所跑。
等他走後，死一般的寂靜再次籠罩四周，我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只求爺爺保佑別出事。
只是還沒過幾分鐘，我就聽見旁邊廁所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我心一抖轉頭看去，心想老屁這貨該不會掉廁所去了吧。
疑惑中我走向廁所輕喊老屁卻沒得到回應，最重要的是裡面沒開燈，燈座開關也沒反應。
我心裡的預感更加強烈，正準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砰砰砰的聲音再次傳來，而且這一次更響。
「老屁我知道是你，趕緊出來大半夜的別瞎搞。」
話音剛落，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才發現是老屁打來的。
「你小子人呢，不是讓你在門口等著嗎。」
老屁語氣很不滿，我眉頭一皺，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於是便說，「你不是上廁所去了嗎，人呢？」
電話那頭的老屁似乎知道了什麼，語氣忽然變得緊張，讓我趕緊走，而且是以命令式的口吻在催促我。
我正準備反問的時候，通話忽然中斷，廁所再次傳來撞擊聲，搞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在這時，陰影中顯現出一個人，由於光線太暗看不清臉，不過能肯定這不是活人，因為他的身上散發著不詳之氣。
「誰，裝神弄鬼的出來！」我皺著眉頭，大喝一聲。
對方也不說話，嚶嚶哭泣傳遍每個角落，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剛剛那個老屁並不是真人，而是這厲鬼假扮的。
我雖然膽子大，可心裡還是緊張，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獨自面對髒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對方朝我狂奔而來，來不及多想，我立馬咬破中指，擠出鮮血往前一彈。
那厲鬼衝到一半的身子頓時被彈開，身上冒出陣陣青煙，哭聲凄慘刺耳。
緊接著厲鬼發出尖嘯，震得我耳朵生疼。
趁我不注意，對方發瘋般將我撲倒在地，雙手死死掐著我的脖子，強行拖出廁所。
恐怖的窒息感再次傳來，聯想到葉叔上次差點擰斷我的脖子，一氣之下我用力將厲鬼頂飛，捂著脖子痛苦不堪。
「我說你們都喜歡掐脖子是吧，能不能換點新鮮的，靠！」
這話剛說完，身後不遠處傳來老屁的聲音，那厲鬼一聽有人來了，露出惡狠狠地表情，隨後飄進陰影中消失不見。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右耳流血了，好在聽力沒有造成損傷，要不是沒帶傢伙，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你在這杵著幹什麼，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不是讓你到門口等著嗎？」
老屁臉色凝重快步而來，手裡依舊拿著車鑰匙。
我聽了好一陣才聽清他說什麼，只能回答沒事，總不能說自己見鬼了吧？
老屁沒好氣的看著我，「算了沒事就行，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先把人送停屍間，回去再說。」
有人幫忙的效率就是不一樣，將遺體送至停屍間后，老屁帶著我馬不停蹄趕回員工宿舍。
一進門他便喝了一大瓶水，接著點燃一根煙自顧自抽了起來。
「耳朵咋了，沒事吧？」老屁關心問。
我搖搖頭表示沒事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除了碰見厲鬼以外，並且謊稱是自己不小心磕到耳朵才流了血。
老屁沉默片刻，幾秒后才說，「看來傳聞不是空穴來風啊。」
我一時沒聽懂，便詢問道，「什麼傳聞？」
老屁深吸一口煙，回答道，「其實我們這兒原本不止這幾個人，上個月還有兩個大學生來應招過，結果無一例外，他們都被嚇跑了。」
果然跟我猜得一樣，這殯儀館的確有鬼，一開始我還以為送遺體那司機跟我開玩笑呢。
老屁白了我一眼，讓我大晚上不要提鬼這個字，更不要在殯儀館提這些，免得招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