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亡的路
常歡很煩惱,這一路上不斷有人在追殺他們,還有人時不時的在他們的饅頭裡加點調料。可,這絲毫都沒有影響到他們的逃跑計劃。在愉快的逃亡路上,常歡不止一次看到那對動作遲鈍的老夫妻,如砍西瓜般毫不留情的斬下那些殺手的腦袋。常歡知道這對老夫妻不是普通人,但這些又關她常歡何事?她既然還叫常歡,就說明她不承認冷若塵這個別人強加在她身上的身份,更不會為這個名字擔下沉重的責任。所以,管它呢,早已準備好的死亡,不過是延遲來臨罷了。逃亡的路越拉越長,而對方也開始不耐煩起來,派來的殺手功夫越來越高,老夫妻倆應付起來也越來越吃力。常歡想不透,無論到了什麽時候,人都是一種自私的動物,他不可能在威脅自己生命的情況下,還努力保護著他人。而現在的一切,顯然,顛覆了她心中的想法。這一場的戰鬥中,老夫妻身上都被劃下了幾道深深的傷痕。血液也迫不及待的從身體里流竄出來,老兩口沒時間幫自己做點最簡單的止血處理。殺手似乎感到老兩口的精神不濟,竟開始了新一番的車輪戰。漸漸的老兩口支撐不住了,一人抱著一個,坐在污穢的泥土中,不住的喘息。前些日子,這些殺手被打的很狼狽,此刻自然不會放過復仇的機會。他們眼中泛著得意的光芒,一個個像草原中趁人之危的豺狼,在你精疲力盡稍不注意的時候就撲上來,咬一口。老兩口將常歡護在中間,兩個小侄女則分別被他們抱在懷中,似乎感受到此時凝重的氣氛,兩個平日就不怎麼哭泣的小嬰兒,此刻徹底消了音。殺手們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常歡他們幾個成了抱頭鼠竄的老鼠,雖想逃跑,卻全身失了力氣,只能為這些可惡的貓兒玩弄。漸漸地圍成一個圈兒,殺手們拿起匕首,在老兩口的身上不時刺出一個個血洞,老兩口卻只護緊了懷裡和身側的孩子,讓一把把利刃在他們身上刻出朵朵紅艷的血花。老兩口感到頭暈目眩,全身如散架般,癱倒在地,眼睜睜的看著兩個還未滿月的孩子被殺了主人的仇敵抱走,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兩口子只能任他們為所欲為。常歡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到了另一個殺手過來拎起她。全身的力氣在此刻迸發,常歡多時的養精蓄銳就是為了這個時刻。雙手努力的握緊刀柄,橫在了這個殺手的動脈處,嬌小的身體站在了一邊的巨石上。全部的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一個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小孩子竟然用刀橫在了他們老大的脖頸上,是的,這個殺手正是這群裡面的老大,他即使在這個時候也要躲在殺手群里,再趁著被殺人不注意的時候,給予他致命的打擊。雖然有些卑鄙,卻十分管用。許多有名的俠士就這樣倒在了他們的刀下。「放了他們。」常歡第一次說話,聲音稚嫩卻字字清楚。殺手中的老大似乎沒有料到一個三歲小孩子的決心,滿不在乎的對常歡的要求並沒放在心上。常歡不喜歡這樣,匕首向裡面前進一分,冰涼的匕首刺進了皮膚里,殺手似乎聽到了匕首要生飲人血的叫囂。涼涼的汗水滴在了匕首上,濺起一陣可怕的靜默,殺手竟然感到一絲恐懼,威脅了自己生命的恐懼。那把架在他脖子里的匕首沒有抖,他卻已經抖的如同秋風中的樹葉。「放了他們!」不再把這個三歲女童的話當玩笑,殺手示意底下人將兩個小嬰兒放回了老兩口的懷中。「能走嗎?」常歡簡單的問老兩口。趁著剛才短暫的時間,老兩口已經緩過來勁兒,點點頭,像看陌生人的觀察著這個老谷主的小女兒,現任谷主的妹妹。如果兩位谷主看到小姐此刻的表現,一定非常欣慰吧。「還不快走,想死嗎?」冷冷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老兩口猶豫了一陣后,終於牽了兩個殺手的馬匹,逃走了。見老兩口已經跑得不見影子,常歡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匕首,常歡的神經更加緊繃,匕首又往裡面刺了一分,已經挨著奔騰著血液的動脈。「你不怕我殺了你?」殺手望著不同於其他孩子的常歡。「我早就該死了,在這世上多活了三年,我已經賺到了。」常歡說著,臉上已經露出了解脫的笑容。她真的想死!眾殺手心中一驚,在看到她那解脫的燦爛笑容時,就明白,她是真的想死。「既然你想死,那我就偏不讓你死!」被威脅的殺手發了話,手一揮,眾殺手都退下了,只留下被匕首架著的殺手和常歡。「是誰派來的?」常歡沒有放鬆警惕。雖然她很想死,卻希望在臨死前知道殺害這副身體親人的兇手。「將死之人何必知道?等到了閻王殿上,問問閻王就清楚了,不是嗎?」那殺手這時竟然開起了玩笑。常歡並不覺得好笑,匕首往外面移了一寸,殺手沒注意到常歡的動作,悶哼一聲,頸上的傷口變大了。「你還真是狠!」「既然你不殺我,我自然要殺了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就殺吧,二十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似乎在證明自己的話,殺手往常歡站的地方走了一步。匕首似乎割破了動脈,血流的速度加快了。這時,不知從何處飛出的小石子,射在了常歡拿著匕首的手上,匕首瞬間刺進了殺手的動脈。「我……以為你不會的……」殺手瞪大了雙眼,不甘心的去了。沒什麼我不敢的!常歡漠然的從巨石上爬下來,沒想到即使在前世被人陷害致死的時候都沒有想到要殺人的她,今天殺了人,手上染了他人的血。好一招借刀殺人的計劃!但不管是誰,她都沒興趣知道。搖晃著走在路上,常歡走了不久就看見了半路拐回來的老兩口。後面還跟著個馬車,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敞開了帘子的馬車上,他身穿一身道袍,手中拿著一把拂塵。趕車的是一個七歲身著紅衣的小女娃兒。看到搖搖欲墜的常歡,老兩口驚叫著,下了馬,跑到了她的身邊,抱住了她下墜的身體。「葯聖前輩,她是我們的小主人。」把常歡抱到葯聖的面前。老兩口恭敬的說,從說話的語氣可知:這老兩口認識這位仙風道骨的人物。葯聖拉過常歡的手臂,將三根手指搭在常歡的脈搏上,「不過受了點驚嚇,吃粒丹藥喝了就沒事了。」「優兒,拿靜心丹過來。」葯聖吩咐那紅衣女娃兒將藥丸拿過來。小女娃兒撅著嘴,從貼身的瓷瓶里倒出一顆如龍眼大小的褐色藥丸,遞給了葯聖。「小娃兒,把嘴張開,葯聖爺爺喂你吃顆糖。」葯聖露出一副慈愛面孔,手中那裡藥丸舉在了常歡的面前。常歡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接過藥丸,扔進了嘴裡。葯聖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竟在一個三歲孩童的眼中看到一種這個年齡不該有的——不屑!然而他揉過了眼睛,再望進常歡的眼中時,已經看不到任何波瀾。葯聖在心中暗贊一聲好,這女娃實在很得他的緣,小小年紀便已練得一身的處變不驚。接下來的幾天,葯聖以同路為由,將幾人留在了自己的馬車上。而在這期間,那殺手沒在出現過。在葯聖毫不吝嗇的貢獻出自己煉製的各種丹藥后,老兩口的身體飛快的復原著。到了江南,老兩口就要帶著三個小孩兒,往西走去。卻被葯聖挽留,並希望能讓常歡拜其為師。常歡絲毫不為葯聖絕頂的醫術所動,堅持跟著老兩口走了。葯聖沒有強逼,說了句『有緣會再見』的話,便吩咐紅衣女娃兒將車趕向另一條路。葯聖走了,那些殺手又殺了過來,這次的殺手,是上一次的兩倍多。那幕後之人肯定不相信,僅僅是幾個老弱之人,竟使的他手下的高手摺去了不少。這次,一面結實的天蠶大網,從天而降,將五個人牢牢罩住了。沒有再次逃脫的僥倖心理,常歡任殺手把她綁了個結結實實。「這回,我看你們怎麼跑!」相似的面容,不同的聲音,從殺手後面走來的兩個人狠狠地瞪著那個只有三歲大的小娃兒,就是這個小娃兒,把他們的小弟給殺了。本來自信滿滿的他們在看到了小弟的屍體時,才明白他們的僱主為什麼掏了那麼多的銀子,來買他們的命!這沾著血腥的銀子是拿他們最寵愛的小弟的命換來的。盯著面前的小娃兒,兩個人都想將常歡碎屍萬段,來告慰小弟的靈魂。「你似乎不怕死?」其中一個人似乎感興趣的開口,看到另一個狠狠瞟了他一眼,便訕訕的住了嘴。常歡這才搞明白,原來那個『沉默是金』才是他們中間的老大。「我已經是死過的人,怎麼還會害怕呢。」常歡嘆了口氣,從一個三歲的小孩口中說出這樣的話,眾殺手都笑了起來。「哈哈……」眾人的大笑驚起了林子里一群休息的鳥兒,也使的這裡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快捷鍵:←)(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