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買缸
桑葉紅笑著說：「我後面還種了一點菜，明天摘了拿去賣，好歹也能賣個十幾文錢。」
「娘，留著家裡吃好了。」
顧纖纖知道家裡種的菜從來都捨不得吃，隔上個幾天就拿去賣，然後自己就只吃野菜。
現在這個情況，她怕是也沒有時間去挖野菜了，因此家裡的菜只能是留著自己吃，不能賣。
桑葉紅有些歉意地說：「纖纖，娘想給你湊湊。」
「你幫我打打下手就很好了，洗洗螺螄，在幫著煮螺螄，以後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的。」
顧曉成說：「姐姐，我也可以幫娘洗螺螄，還能燒火。」
顧纖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一定可以過上想要的好日子。」
吃了飯，顧纖纖和顧曉成又去前面的池塘里撈螺螄，這一次，撈得更多了，足足有五十斤。
幸好，顧纖纖的力氣大，直接一隻手提一個桶，給拎回來了。
「娘，真沒想到，那條河裡面有這麼多的螺螄。」
只是，過些時候，天氣變冷了，河裡面上了凍，這螺螄就抓不到了。
但現在看來，還可以撐上幾個月，這幾個月她多賣一些，賺夠了本錢，再干點別的，等明年再賣螺螄。
最難熬的不過是冬天那幾個月而已，只要銀子賺的多，那幾個月吃老本都成。
桑葉紅說：「我去找你陳前叔，讓他給咱們弄個大的水缸來。」
「我去吧，」顧纖纖連忙說：「我力氣大，扛著就回來了，剛好運動減肥。」
桑葉紅嚇了一跳，「纖纖，可別這麼蠻力，要是扭到了腰，可不好的。」
「知道了娘，您跟曉成在家裡將螺螄洗一下，差不多洗個十斤就夠了。」
煮一點洗一點，全部洗乾淨了，螺螄容易死掉。
陳前叔是村裡面唯一的缸匠，平時就是燒制一些瓦罐瓦缸賣。
太精美的陶瓷，他做不好。
「陳前叔。」顧纖纖到了陳前叔的房子前，喊了一聲。
房前，擺放了很多燒制好的瓦罐瓦缸，有大有小，但是款式單一。
其中有一個很大的缸，倒是讓顧纖纖很滿意。
那口大水缸，能養兩百斤的螺螄，這樣就算到了冬天，也能撐一段時間。
「纖纖，你要買瓦罐？」陳前叔從屋裡面走出來，手裡還端著碗，一碗稀飯，放了幾根鹹菜。
鄉下人生活艱苦，想要吃一頓白米飯，只有等過年過節的時候了。
「陳前叔，我想買個瓦缸。」
「瓦缸都在這裡，你要個多大的？家裡的水缸壞了？要是漏水我幫你修修就好，不要錢。」
陳前叔知道她爹死了，桑葉紅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身體也不好。
顧纖纖笑了笑，「我要這一口缸，多少錢？」
她伸手指了指那一口最大的缸，「這個缸賣的話要二十文錢，你要的話，給十五文錢就好。」
十五文錢……這麼大的缸……
顧纖纖原本想著，怎麼也得要五十文錢，陳前叔這個賣法，想實現乾飯自由真是有點難。
陳前叔收下了她遞過來的十五文錢，連忙找了個板車，說：「我給你送回家去。」
「不用了，我拿得動。」
說著，她伸手提溜了一下，雖然夠沉，但她還能拿得動。
「瞎說什麼？」陳前叔趕緊阻止，「你一個姑娘家，要是閃了腰可怎麼辦？」
說話間，陳前叔家的翠蘭嬸子也走了出來，「纖纖，這麼大的缸，不好拿，也怕撞，要是碰裂了可不好修。」
顧纖纖見他們這樣說，也沒客氣，就幫著他們兩口子將缸抬到了車上，用繩子綁好。
三人一起將水缸送到了家裡，桑葉紅正在洗著螺螄，見著他們三人將水缸抬進來了，連忙也過來幫忙。
水缸放在了屋檐前的一個角落裡，不礙事，也不影響螺螄們生長。
陳前叔問了一句，「你們要用這個大水缸來養螺螄啊？」
「是的。」顧纖纖笑了笑，「家裡實在是窮得快活不下去了，得想點辦法，賺點生活的錢。」
陳前叔聽了，也知道他們的難處，就看了一眼翠蘭嬸子。
翠蘭嬸子會意，將方才那十五文錢拿了出來，「她嬸子，你們家有難處，這個缸就算是我送你的。」
桑葉紅自然不肯收，「那怎麼行，這麼大的一個缸燒制起來也不容易。」
「沒事，我家再難也比你們家好，她嬸子就別拉扯了，叫人見了不好。」
說著，就硬將那十五文錢塞在了桑葉紅手中。
桑葉紅一時不知道怎麼好，只好看向了顧纖纖。
顧纖纖笑了笑，「娘，您就先收下，這缸算是我們賒嬸子家的，回頭賺了錢，再給。」
翠蘭嬸子笑著說：「那也成，我們先走了。」
桑葉紅送他們出了門，眼睛紅紅的，村裡像他們家這樣念舊情的可不多。
顧纖纖心中也很開心，患難見真情，陳前叔一家都是好人，以後她也不能忘記他們。
若是有能幫忙的地方，她也一定投桃報李鼎力相助。
桑葉紅和顧曉成已經將螺螄清洗乾淨了，三人將螺螄的屁股敲掉，準備開煮。
這邊螺螄剛下鍋，院子里就傳來了陳前叔的聲音，「纖纖。」
桑葉紅趕緊跑了出去，一看，陳前叔正挑著一擔水進來。
「他叔，咋還能讓你挑水？」
「這麼大的一口缸，得好幾十擔，靠你們家兩個婦道人家，怕是有些難。」
說著，他一手一桶，將水全部倒在了水缸里。
「你們去忙活，這水我負責給你們裝滿。」
桑葉紅看著，心裡特別感激。
顧纖纖出來，將撿來的螺螄都倒在了缸裡面。..
「娘，鍋裡面的螺螄，我已經調好了味道，你燒熟了就可以。」
顧纖纖說著，也拿起了水桶去河邊擔水。
正準備出門，就見著她五叔顧老五挑著水走了進來。
「二嫂，聽說你家水缸沒水了，我幫你挑。」
顧老五算是老顧家的一股清流，性格跟顧老二差不多，實在人，沒有什麼壞心眼。
也同樣不討顧姚氏的歡心，但他對顧纖纖一家很好。
顧老二在的時候，他們兄弟就很親，顧老二沒了，他也常常幫忙。
桑葉紅一臉吃驚地說：「他五叔，你啥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