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怒

砰！

一聲槍響，秦風看得真切，森田對著沖向他的冷雲開了一槍，子彈貫穿了冷雲的肩膀，擊落到冷雲身後的一棵大樹上。

饒是如此的痛苦，也沒有讓冷雲停下腳步，他在一聲慘叫過後，還是撲向了森田，同時將身上最後一顆手雷的保險給拉開了。

森田看到了這一幕，萬分的驚訝，眼見冷雲已經撲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迅捷的向側里閃了一下，躲避過了冷雲的撲擊，冷雲撲到了懸崖邊上，而在那一刻森田也轉過了身，冷雲將手裡的手榴彈甩了出去，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眼見一枚手榴彈在頭頂飛過，森田沒有選擇退縮而是向前做了一個翻滾。

轟的一聲爆破響起。

手榴彈爆破的氣勁向四周擴散，餘威也讓站在懸崖邊緣的冷雲有一些站立不穩，身體一傾，往懸崖下摔了去。

「阿雲！」

秦風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親眼看到冷雲就那樣跌落下去了，可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的雙眼血紅一片，圓瞪著，身體在顫動。

此時，天空早已經黑雲密布，狂風呼嘯，雷鳴般的閃電在天際劃過，閃電的光芒能夠照亮一切。

秦風不再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時間去悲痛，他終於從大樹後背飛撲出去，在飛撲出去的一瞬間，扔出了身上最後一枚手雷。

轟的一聲。

這枚爆破的手雷在引爆后，炸死了兩個端著步槍向秦風正面靠近的鬼子，但同時，氣浪和手雷的碎片也劃破和扎傷了秦風，只是秦風在爆破響起的一瞬間卧倒在地，在爆破結束的一瞬間，他迅速向那兩個被炸死的鬼子前奔去，奔到近前的時候，剛將一把步槍拿到手裡，但聽一聲槍響傳出，子彈擦破了秦風的右臂，幸好不是貫穿，也就在一刻秦風迴轉身形，迅速的開槍還擊，這一槍正好乾掉了他左側的一個鬼子。

重新滾落到地面上的秦風，又尋找到了一個掩體，拉動著槍拴，再一次把子彈推上了膛。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森田那邊到底什麼情況他不知道，但是他這邊的情況卻很明了，還有兩個鬼子沒有解決掉，雖然腦海里一直盤旋著冷雲跌落到懸崖的那個畫面，可他什麼都改變不了，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將這個鬼子的分隊阻擋下來，這是唯一的機會，只要將他們阻擋在這裡，石頭才有機會將密信送出去，新七排的兄弟們才不會白白的犧牲，冷雲才不會白白死去。

雷鳴聲不斷響起，轟隆隆的。

在雷鳴之前，一道又一道龍蛇般的閃電掠過，能夠將被烏雲遮擋住的黃昏點點的光芒復刻出來。

悉悉率率的聲音被隱藏在雷鳴聲之中，但卻並沒有逃過秦風耳朵，他知道剩下的那兩個鬼子並沒有想要逃離的意思，是想要再一次包抄過來，把他殺掉。

秦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恰在這時。

一道閃電竟然在叢林的上空掠過，映亮了秦風四周的一切，也就在那麼一瞬間，他確認了兩個鬼子的位置，正好到達了剛剛被炸死的衝鋒槍手附近，並且分別隱藏在兩棵大樹之後，和秦風呈現「三角」的狀態。

黑雲越壓越低，閃電再一次在叢林的上空掠過，像是有某種東西在吸引著它一般。

也就是在這一道閃電掠過去的一瞬間，秦風端著那支步槍，對準一個地點，猛的扣動了扳機。

「轟！」

巨大的爆破聲響起。

衝天的火光捲動。

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鳴聲一同出現，像是天神的怒吼一般。

在這怒吼之中，又夾雜著慘烈的嘶嚎。

一瞬之間，秦風扔掉手裡沒有子彈的步槍，抽出綁腿上的匕首，迅速的，像是一個豹子一般的，向兩個被手雷引爆而炸傷的鬼子奔去。

是的，剛剛秦風的那一槍並沒有攻擊任何一個鬼子，而是選擇了那個死去的腰上還掛著三枚手雷的百式衝鋒槍手，他瞄準了其中一枚手雷。

手雷爆破的氣浪和碎片，似風暴一般席捲了兩個依靠大樹作為護體的鬼子，在他們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中，秦風已經沖落到了最近的一個鬼子面前，手裡那把匕首直接刺入到了那個鬼子的咽喉。

那一刻秦風沒做任何的停留，輾轉到了另外的一個鬼子身邊，鋒利的匕首正中他的心臟。

當秦風拔出刀子的時候，那鬼子摔倒在地，再也沒有了氣息。

秦風將他身上的手槍取下，又將彈夾放到了上衣的口袋當中，做好一切，他才小心的，一步步的向懸崖邊緣走去，在走到趴在地面上的森田身前的時候，秦風握著槍，槍口對準森田，他需要確認森田是死是活。

雖然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他已經死了。

因為秦風在和另外的鬼子激戰的時候，就在留意冷雲那邊的情況，在冷雲拋出手雷之後，森田就趴在這裡一動不動，要麼被手雷爆破的力量炸死，要麼被炸暈過去，但不管怎麼說，秦風都需要最後的確認，他準備將森田翻一個身的時候，突然森田做了一個翻滾，而就在這一個瞬間，秦風提前做了預判和反應，翻身落到遠處，滾出了一段距離。

「該死的「支那」，去死吧！」

翻身站起的森田，連續扣動著扳機。

那把「王八盒子」手槍，連續的噴射齣子彈，對準著的是翻滾中的秦風。

只是槍突然卡殼了。

森田拉動保險和槍拴，處理手機的撞針時，突然一道閃電劈落下來，正好劈中了他稍稍舉起來的槍，一瞬間森田悶哼了一聲，轟然摔倒在地，全身焦糊，再也沒有了氣息。

秦風等了一會兒，才緩緩站起，走到了森田的面前，確認他的確死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走到懸崖邊，向下眺望，下面是一片深淵，漆黑的環境中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阿雲，阿雲！」

秦雲連續呼喊了幾聲，可是他很清楚，是不會有任何的回應的。

受了那麼重的傷，腿爛了，被毒蛇咬了，又墜落懸崖，能夠生還的機會幾乎是不存在的。

秦雲的眼角濕潤了，但他並沒有流出眼淚，而是重新回到森田的身邊，將他身上還沒有消耗的彈藥取下來，發現，衣服的口袋居然沒有被雷電燒毀，裡面還余留著一些用品，火機，香煙，還有一張紙條。

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用打火機照亮，發現紙條上留著的是日文。

秦風精通日語，他看得懂：戰時，求變。

看了一眼日期1937年7月4日。

打火機被大風吹滅了，閃電一道一道的爬上高空。

黑雲滾滾，似千軍萬馬的奔騰。

雷聲轟鳴，在這深山老林之中久久回蕩。

秦風收繳了一下裝備，他站在懸崖之上，望著那底部的深淵，喃喃的道：阿雲！新七排的兄弟們。你們放心吧，鬼子們蹦噠不了幾天的，因為天怒了！中國人也怒了，他們必然要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