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以武為刀

第八百六十五章 以武為刀

蕭芹連續下了兩道聖旨,看得內閣眾人都眉頭緊皺。

第一道是舊事重提,要求各省督撫進京述職,但這次措辭極為嚴厲。

「凡不遵旨意者,皆認定為叛逆。朝廷將派兵征討,天兵一到,片瓦無存,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第二件事是招募天下「英雄」,無論過去有何罪過,只要肯入京城當兵,免除一切罪過!

若是武藝高強,能領兵打仗者,還可獲封為將領,立功之後,封妻蔭子,逆襲人生!

而且到京城來當兵的,統統編入禁軍,餉銀是普通軍隊的三倍,且絕不拖欠!

第一道聖旨下去后,不出所料的,依然遭到了各地督撫們的冷暴力。

督撫們既沒有起兵攻打京師,也沒有奉旨前來。甚至連回信都只有召平安回了。

蕭芹只看了個開頭,就把那封充滿了「法克」開頭詞語的奏摺扔掉了,並第一個宣布了召平安為叛逆。

第二道聖旨,卻有了很大的迴響。大明這幾年雖然越來越好,但畢竟仍然是紅塵俗世。

只要是紅塵俗世,就少不了壞人,少不了罪惡。各地犯下罪行的惡徒,乃至被官府圍剿的賊匪,都湧進了京城。

小春子帶著禁軍對這些人逐一甄別,身手一般的,就編入禁軍,吃糧當差。

身手好的,經過小春子的質檢之後,給了個頭目當。想要當將領,則要經過考試。

蕭芹臨時開了個恩科,這倒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歷來新皇登記

,都是會開一次恩科的,也不奇怪。

只是人人皆知此時京城混亂,各地正經舉子均不肯來應考,所以文科和技科都很冷清,只有武科十分熱鬧。

那些「英雄」們進了武科考場,鬧哄哄的不成章法,讓親自到恩科視察的蕭芹緊皺眉頭,很不滿意。

可蕭芹也沒有辦法,因為他知道,武科科舉,到了京城這一關,本來也應該是各地武舉人才能來應考的。

而武舉人本身也是讀書的,否則如何寫策論,寫兵法?可這些他招攬來的「英雄」哪有這樣的素質?

要說身手,倒確實不錯,能在江湖上行走作惡之人,身手不好的早就被官府抓住,自然淘汰了。

但說到兵法策論,這些人里百中無一,最後只好矬子里拔大個兒。

凡事能寫出兩句「兵者詭道」、「暗度陳倉」之類詞語的,就可以當將軍了。

不管素質如何,這一番招募下來,禁軍的規模確實是大大的增加了。

原本保護京城的禁軍只有十萬多人,這一番擴充之後,直接來到了二十萬人,頓時顯得兵強馬壯。

其中還有一些白蓮教的舊部,在蕭芹逃到日本后,退出了白蓮教,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上次老拐在京城謀反,這些人也沒有響應婷姑娘的召喚,所以沒有被一網打盡。

這些人和那些白蓮教死忠餘孽不同,他們都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只會做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婷姑娘上次召喚的行動

,看起來就不太靠譜,死亡率也太高了,就算最後行動成功,蕭風做了皇帝,也未必會給自己太大好處。

但這次不同了呀,聖使回來了,而且已經當了攝政王!這時候去認親戚,那不是最佳時機嗎?

當然,聖使如果問起來,上次行動為啥沒參加,可能有點尷尬,但這些人都是聰明人,所以他們知道蕭芹不會這麼問。

聖使現在當上了攝政王,但各地督撫都不服,身邊沒有太多心腹,正是用人之際。

這時候他撿到籃子里就是菜呀,還會嫌棄這菜葉綠的正宗不正宗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了解聖使,那是個絕對務實的人,只有利益,並無恩怨。

事實上也正如他們所料,蕭芹不但親切接見了他們,還對他們都委以重任。

相比起那些臨時招募的江湖「英雄」們,蕭芹對這些白蓮教的舊人更加知根知底,知道他們的本事和弱點。

蕭芹從白蓮舊部和招募來的「英雄」中,選了一百個武力值較高,但沒有帶兵能力的,成立了新的錦衣衛。

蕭芹給了他們兩個任務,第一是到民間去搜尋之前散落各地的錦衣衛,以攝政王的身份,讓他們歸隊效力。

第二是執行暗殺任務,凡是不遵聖旨的各地督撫,一律先來一輪斬首行動,能刺殺最好,可以殺一儆百!

然後蕭芹宣布,由於各地督撫不遵聖旨,他即將開始逐一征討。征討的第一站,就是距

離最近的直隸巡撫!

直隸本來就京城直屬之地,但連直隸巡撫都沒有進京述職,這就太不把蕭芹放在眼裡了,蕭芹肯定要拿他殺一儆百!

蕭芹派了新徵召來的十萬禁軍,由自己的白蓮舊部率領,旌旗招展,準備踏平直隸巡撫所在的保定府!

但在出征之前,蕭芹還要完成一件事,他要祭旗。而祭旗的血,自然就是張無心的。

蕭芹之所以把張無心一直留到今天,就是為了用來震懾自己新組建的軍隊,讓他們明白跟著自己才有前途。

尤其是江湖上那些「英雄」,他們都知道張無心的威名,甚至在張無心沒有變成殺神之前,他們就敗在張無心的手下過。

對這些江湖人來說,張無心就是武道上的神,而今天,蕭芹就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才是真神!

比武的場地,仍然設在了當初蕭風與各位真人論道,後來為大明祈雨的天壇上。

因為蕭芹知道,只有天壇的逼格,才能夠得上今天這場大戰的資格,才能夠得上為大軍祭旗的高度。

只是,今天的天壇周圍,沒有了百姓的圍觀,也沒有了賣票的黃牛兒,只有黑壓壓的禁軍。

張無心被帶上了台,他身上並沒有鐐銬,也並沒有坐牢,一直在家中關押著,處於軟禁狀態。

據稟報,張無心這些日子裡,不吃不喝,已經進入了辟穀的狀態,只是沒日沒夜地打坐。

對此蕭芹倒是沒有太驚訝,道門武修,到

達一定境界后,本就是可以短期甚至長期辟穀的。

谷虛子應該就可以做到,以張無心如今的境界,辟穀也不稀奇,而且他明顯看著比之前更精神了。

蕭芹很欣慰,他希望張無心能從裡到外的散發出健康的氣息,讓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大明的巔峰戰力,在最巔峰的狀態下,被自己擊敗、殺死。

最好自己能舉重若輕,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碾死張無心,讓大家明白神和人之間的距離,猶如天塹。

張無心邁走上天壇時,禁軍本來嘈雜的聲音,忽然一下變得鴉雀無聲,就像寒霜忽然降臨,鳴蟬和鳥雀都沒了蹤影一樣。

一股無影無形的殺氣,從張無心的腳下瀰漫開來,漸漸蔓延到高台之外,離得近的禁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身子。

張無心一身黑色的道袍,站在高台上。在他年輕之時,他本來喜歡穿白色道袍,但在變成這副模樣后,他就喜歡上了黑色。

黑色就像暗夜,可以掩蓋一切醜惡,也可以讓人安眠,可以震懾一切邪惡,也能凋零一切生機。

善惡陰陽,一念之間。暗夜獨行之人,往往最渴望光明。

蕭芹的上台就顯得明媚很多。他雖然不能真正的飛起來,但腳下踩著的白光,猶如流水一般讓他可以向前滑步兒,更有武神的風度。

他身著白袍,故意敞開著,迎風飛舞,翩然若天神下凡。白光下的臉頰如玉石般精緻,

只是面頰上

三道血紅的疤痕格外醒目,破壞了絕對的完美,讓人覺得這也是個會受傷的人。

蕭芹向台下招了招手,原本被張無心的殺氣壓制住的禁軍覺得壓力一輕,頓時歡呼起來。

「攝政王萬……九千歲!攝政王九千歲!」

蕭芹愣了一下,隨即覺得這個口號還算不錯,雖然不夠萬歲,但也只差了一點,總比只喊千歲強多了。

他微笑看向張無心:「我遵守了我的承諾,現在到你了。你要全力出手,才能明白人和神的差距!」

張無心微微點頭:「我這一生,以武悟道。今日之戰,求仁得仁。我自會全力出手的。」

此言一出,張無心身上的殺氣變得更加濃厚,連空氣中都帶著陰冷,蕭芹的白光微微一閃,竟也有所感應。

蕭芹嘆了口氣:「當然,我很愛才。如果你願意追隨我,哪怕保證今後不與我為敵,那隻要隨時跳下高台,就算你認輸了,我不追殺你。」

張無心笑了笑:「若是你覺得抵擋不住,也可以跳下高台,就算你認輸了,我也不追殺你。」

蕭芹深吸一口氣,淡然道:「看來你是一心求死,好吧,我成全你,讓你明白武道的盡頭在何處。」

張無心緩緩拔出長短雙劍,擺出姿勢。一攻一守,一銳一鈍,一長一短,一黑一……暗。

雲片花的劍身原本是銀色的,跟著張無心歷經磨難后,被混合了血和火藥的土,浸染得發暗。

而那把長劍,

本就是黑色的,今天不知為何,顯得更黑了。

蕭芹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張無心緩緩向前走來,兩把劍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空中盤旋遊動,就像兩條魚一樣。

在那招式之中,竟然毫無破綻,猶如高山仰止,猶如驚濤拍岸,渾然天成,鬼斧神工。

蕭芹的白光更盛了,他知道,張無心確實比在日本時更厲害了。這兩儀劍陣,只怕已經到了巔峰。

台下禁軍中,盡有江湖人物剛加入的,看著張無心的劍法,忍不住全身發抖,用手捂住嘴,生怕驚叫出聲來。

這是多少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境界,這是真正人劍合一的境界,這是人間從未見過的武道境界。

張無心的腳步越來越快,雙劍也隨著由慢而快,兩把劍在空中游出殘影,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兩把劍在空中游出了一副黑色的太極圖案,一半黑,另一半更黑。

那圖案越來越大,張無心的身影完全被劍影形成的圖案所吞噬了,就像暗夜中的影子一樣。

高台周圍響起了風聲,似乎是那劍法牽動了天地之間的什麼奧秘一樣,讓天地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蕭芹面色凝重,他在上台之前壓根沒想過會這樣。他本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次表演賽,想不到卻很可能是他成為武神之後的第一次生死之戰。

張無心的兩儀劍陣,此時不但達到了人劍合一的程度,而且隱然已經有了天人合一的感覺。

他蓄力至此

,顯然已經是將整個身體和生命都融入了劍招之中,只怕此刻他想停下,也未必能停了。

他若出手,必然是雷霆一擊,武神之力,能抗得住嗎?

「人若有所求,便有所弱,更有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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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測字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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