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菲兒遇難
寒暑交替,時光飛逝,轉眼過了六年,雖然田辛的修練依舊徒勞無功,但田辛的身體卻比以前更加壯實了,渾身都是健美的肌肉。
這天,田辛跟著師父練功,已練到日上三竿了,還是不見菲兒送飯來。
師父嚴肅地說:「菲兒出事了。」說完,師父一抬手絕地而起,直向前山飛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師父又飛了回來,臉色很難看,囑咐田辛道:「辛兒,你在屋裡好好獃著,哪裡也不要去,菲兒被九尾妖狐抓走了,師父要去救她。」
「師父,我也去。」田辛沖著師父大聲喊道,田辛聽說菲兒被九尾妖狐抓去了,急得眼淚直想往外沖。
「不行,你的武功……總之,你不能去,好好在屋裡呆著,據我推測,九尾妖狐很有可能藏在修道山的深處,走不遠,如果你被她撞到了,肯定也會被抓去的,所以,你必須呆在屋裡,哪裡都不準去。」師父聲色俱厲地呵斥田辛,接著,又囑咐田辛一遍之後,才起身飛去。
等師父一走,田辛也迫不及待地離開了,田辛認為雖然自己法力全無,但還不至於壞了大事。
田辛儘管在修道山已經生活了六年,但對修道山的一切還很陌生,況且這又是第一次出門,不久就迷了路。田辛開始在山中暈頭暈腦地轉來轉去,你還別說,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田辛終於發現了線索。
田辛猛然間看到身旁的石頭旁邊有一小塊兒白色的布條,這一定是菲兒留下的記號,因為這種白色的布條和菲兒平時穿的衣服的顏色一模一樣,田辛心中不由掠過一陣狂喜,於是田辛繼續在周圍搜尋著,發現不遠處有一小塊兒白色的布條,田辛順著這些記號一直走下去,終於找到了一個洞口。
本來田辛打算先返回去告訴師父,但又一想,自己已經迷了路,還怎麼回去,況且菲兒現在還在九尾妖狐手中,生死未卜,我怎麼能丟下她不管呢?想在這裡田辛開始壯著膽子向洞里走去,儘管田辛知道就箅再有一百個一千個自己也不可能打敗九尾妖狐,救出菲兒,但田辛還是義無返顧地向洞里走去。田辛為自己不顧個人生死去救菲兒而感到無比的幸福。
自從六年前田辛救醒被九尾妖狐迷昏的菲兒,菲兒卻不知情由地打了他一巴掌時起,田辛知道他的一生都將會與菲兒糾纏不清。
當六年前九尾妖狐被師父打敗后,抓住菲兒要挾師父時,田辛就不要命地撲了過去,田辛發瘋地咬住九尾妖狐掐在菲兒脖子上的手,狠狠地咬著,不要命地咬著,發瘋地咬著……咬著……那一刻,他的心裡只有菲兒,他的眼裡也只有菲兒,他只想菲兒安全地,快樂地活著。很幸運,那次由於他的不要命,他的瘋狂,終於幫助師父救下了菲兒,雖然事後,他受到了師父嚴厲的訓斥,因為他的做法非常危險,很容易逼急九尾妖狐做出傷害菲兒的事,但他依然感到很幸福,因為菲兒被他從老尾妖狐的手中救出的下一刻,眼神之中就充滿了謝意。這也是他在以後的六年之中,能夠有勇氣和信心每天面對菲兒的理由,若非如此,就拿他這副尊容,整天對著越來越像天仙般的菲兒,不自卑而死才怪呢!
菲兒每次送飯來,看著他時,眼神之中都會充滿一種神聖般的溫和,在他記憶之中,只有愛他的母親才會用這種目光看他。但菲兒的這種目光意味著什麼呢?他不敢那樣想!雖然他也渴望得到菲兒的愛,但他知道自己而且長相不堪入目,而且一點道法都沒有練成,誰會喜歡他這樣的人呢?不管怎樣,除了母親和師父外,只有菲兒對他最好了,所以在六年前他就對著菲兒暗暗發誓:從今以後,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她,包括他的生命。
田辛進洞之後,大約走了十幾丈遠,空間便豁然開朗起來,並且從左邊傳來了亮光。田辛順著亮光走過去,找到了一間石室。
田辛偷偷向石室之內望去,發現九尾妖狐正閉目瞑神地在蒲團之上打坐。田辛不敢貿然過去,怕驚動了九尾妖狐,只能靜觀其變,等待時機。
時間靜靜地流著,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突然田辛看見以九尾妖狐的口中飛出一顆白色的珠子,在半空中快速地旋轉著併發出耀眼的光芒。此時,田辛的心中不由掠過一陣狂喜。田辛聽師父講過,狐妖修鍊妖法主要是修鍊自己體內的命珠來增加自身法力的。但狐妖修鍊之時都必須在夜裡或者沒有陽光的地方,而且修鍊時必須有人護法,或者找一清靜之處,如果強行被人打斷修鍊,輕則元氣大傷,筋脈受損;重則走火入魔,丟失性命。
田辛知道這正是救菲兒的大好時機。此時不動手救人,更待何時?田辛迅捷地跑進密室,一眼就看見菲兒正昏睡在一張石榻之上。
此時的菲兒早不是六年前那個青澀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成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躺在石榻之上的菲兒身著一件素衣,全身有著玲瓏到極致的曲線,胸前高聳的雙峰之下是一道深深的乳溝,水玉般的肌膚在九尾妖狐命珠光芒的映照下顯示出奪人心魄的魅力。
田辛雖然被菲兒的美悸動了心魂,但也知道此時的危險,顧不上太多的男女之防,背起菲兒跑出密室,跑出山洞,便逃之夭夭。現在,田辛的心中只有一個字:逃。逃得越遠越好,儘管他早已迷失了方向。
夜很黑,繁星滿天,月亮還沒有升起,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田辛終於聽到了流水聲,等田辛把菲兒背到水聲旁邊時,已累得癱倒在地。不一會兒,他便昏昏睡去,做著那個經久不息的惡夢,夢中滿耳都是黑衣蒙面人兇狠的辱罵,看見的是母親滿臉的淚水,滿手的鮮血以及滿天的火光,而他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母親被大火吞沒,只能傷心欲絕,淚流滿面地從夢中哭醒。
當田辛醒來時,天已蒙蒙發亮,月亮也早已升到空中,菲兒依然卧躺在地,昏睡不醒,一條小溪從他們身前不遠處流過。田辛把手指放在菲兒的鼻下,感到她呼吸均勻。心中猜想一定是九尾妖狐在修鍊前對菲兒使了迷藥。不行,我得趕緊用水澆醒菲兒,繼續逃命,我們還沒有逃離危險,九尾妖狐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我們。田辛到小溪中捧來一些水灑在菲兒的臉上,片刻之後菲兒便醒轉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猛然從地上坐起,看到田辛在旁邊,臉上才露出甜甜的笑,隨之開口問道:「師哥,是你救了我嗎?」
雖然田辛比菲兒晚入門,但六年來菲兒卻堅持叫田辛師哥,田辛拗不過她,只有順從。
菲兒剛才問的這個問題給田辛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很白痴,答案不是很一目了然嗎?田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田辛更關心的是她的身體,便急切地問道:「師妹,你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呀!師哥不必為我擔心。」
「沒有就好,師妹怎麼會遇上九尾妖狐呢?」
「和六年前一樣,在給你和六師伯送飯的路上,我聞到一股香味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看來我們以後要加倍小心了,天天讓師妹給我和師父送飯太危險了。我們得好好勸勸師父搬到前山去,和師伯師叔們住在一起,這樣你不用送飯,就再也不會遇到九尾妖狐了。」
「好是好,只怕六師伯不會同意,以後我也不能經常見到……好了不說這些了,師哥,你是怎麼把我救出來的,只有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啊!」
田辛把救她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菲兒聽完后,疑慮重重地說:「師哥,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九尾妖狐隨時都可能追來。」
田辛聽完菲兒的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身後充滿了殺氣。
田辛二話不說,拉住菲兒的手,就開始瘋狂奔跑。
突然,身後一個很久以前聽過的熟悉但令人恐懼萬分的女人的聲音破空傳來:「想逃?你們能逃到哪兒?哈哈哈……」九尾妖狐站在遠處的山峰之上,妖媚地放肆大笑。
菲兒聽到是九尾妖狐的聲音,不由得嚇了一跳,拉住田辛騰空飛起。
田辛對於菲兒帶著他能夠御空而行的做法著實讓他吃了一驚,據田辛所知要想御空而行,必須修鍊到上虛境界,而要修鍊到上虛境界一般人至少需要二十多年的時間,就連師父那樣的練武奇才也用了十六年的時間,像菲兒這般小小年紀不可能修鍊到上虛境界呀!莫非菲兒有過什麼奇遇?
九尾妖狐輕蔑一笑,也起身飛起,直向他們追去。
由於菲兒帶著田辛飛行,比九尾妖狐慢了許多,不一會兒,九尾妖狐就已追到了他們身後。
「現在,我看你們往哪兒逃!」九尾妖狐媚笑著說。
田辛知道是自己拖累了菲兒,如果沒有自己的拖累,菲兒一定能逃走的。田辛真恨自己為什麼修鍊那麼久一點法力都沒有,此時此刻,他只能無奈地對著菲兒喊道:「師妹,放開我的手,你趕快走,別管我。」
菲兒帶著哭腔說道:「師哥,我不走,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聽到菲兒這麼說,田辛著急地喊道:「師妹,如果你不放手的話,咱倆都得完蛋。」
「師哥,就是死我也不會放手的。」此刻,菲兒已是淚流滿面。
聽到菲兒如此說,田辛沒有感到死亡的恐懼,只感覺到了無邊的幸福,此生能得到菲兒如此相待,他就是死也無憾了。
田辛猛然用力從菲兒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把菲兒向前一推,回身緊緊抱住了從身後飛過來的九尾妖狐,他要與九尾妖狐同歸於盡,給菲兒創造生的希望。
誰知菲兒竟然又折身飛了回來,並大聲對著田辛喊道:「師哥……師哥……」
田辛硬著心腸沖菲兒喊道:「師妹,不要管我,你快走,逃命要緊。」
九尾妖狐被田辛緊緊抱住之後,本來白皙的臉現在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九尾妖狐終究還是一個女人,哪裡經得起一個陌生男子的緊抱,一時竟不知所措,同田辛一起向深谷墜落。
九尾妖狐畢竟是一隻有著千年修為、經驗豐富的老狐狸,等到發現自己和田辛一起墜向深谷的時候,用盡全身力量,兩臂向外一撐,就擺脫了田辛的緊抱,隨後一腳把田辛踢向了深谷。
天空中是誰的淚雨在飛?是誰傷了誰的心?又是誰為誰而傷心?
此刻,一切都已不再重要,生存又有何意義?倒不如求個速死。
心中的悲傷瞬間佔據了恐懼,悲傷又瞬間化成了滿腔憤怒!
菲兒雙眼噙滿了淚水,眼眸深處燃燒著駭人的火焰。
九尾妖狐把田辛踢下深谷之後,眼中隱約有些不忍,但以剛才之情形,如若不踢,自己也勢必會墜入深谷。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想也無濟於事,或許那臭小子命大,死不了的。
九尾妖狐轉過身去,看到空中的菲兒全身充滿殺氣,不由心中一震,這丫頭想幹什麼?但即刻便明白過來,原來想替那個臭小子報仇啊!就憑你一個沒有修練幾日的小丫頭,能奈我何?想及於此,九尾妖狐微微一笑,柔媚地說道:「哎喲!小妹妹,好大的殺氣啊!難道想吃了姐姐不成?」
菲兒好像什麼也沒聽到,而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劍。
當九尾妖狐看清菲兒手中的劍時,吃驚地問道:「你到底是誰?耀月神劍怎麼會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