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300榆枝的怒
宋翊婭帶不走閨女,宋家也接不走榆枝。
宋家這些年為了表忠心,為了能讓榆枝平安,出錢出物,為國出了不少力。
宋翊婭找榆成濤的花用,也是宋家出的。
宋翊婭夫妻的事,宋家知道一些,但不全面。
唯一清楚的就是榆成濤和宋翊婭夫妻做的事很危險,很隱秘,且他們除了錢,幫不上任何忙。
好在宋家在國外,算得上人面廣,能通過各種手段,把錢送到宋翊婭手上。
雖然很多時候,他們不清楚兩人在哪,做什麼,也會失去他們的消息和蹤跡。
但這麼多年下來,總體還是算順利的。
榆成濤和宋翊婭,也是因為宋家的錢財支援,才能苦苦支撐到現在,成功完成任務。
否則,別說任務,自身保障都保證不了。
當初榆成濤逃避追殺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收集證據。
在國內輾轉幾年,又跑到了鬼的老巢去了幾年。
在探查老巢時,被抓。
為了逼他交出手裡掌握的信息,對他施加各種酷刑。
榆成濤把榆枝和國家作為信念,一直咬牙堅持,一個字都沒說。
身上的傷,就是那時候造成的。
宋翊婭為了救丈夫,謀划隱忍,東奔西走,在各種勢力間遊走,也是九死一生。
足足三年,他們才逃脫牢籠。
而魏老爺子去古柏大隊,也不是巧合。
他是替自家師弟贖罪的。
說贖罪有些誇大了,畢竟他和師弟感情不怎樣,更多的,是因為對榆成濤懷揣的敬意。
所以幫忙守著他閨女,照顧一二。
和老桑家的情分,在他的意料之外。
當初只是想遠遠的守著,有需要暗中幫一把,沒想牽扯過深,只能說一切都是緣分。
眾人相互說著彼此之間的緣分,也探討著抓鬼任務,更是感嘆著榆成濤和宋翊婭的鶼鰈情深。
榆枝卻是聽出了一身冷汗和怒意。
所以,上一輩子,自己作死離婚,被榆成波和榆夢禍害,最後甚至死在小黑屋裡的事,應勛全都知道。
可他什麼都沒做。
她爸媽不是在執行他的任務嗎?不是在替他辦事嗎?
留下自己,不是名為照料嗎?
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做?
還有桑大壯和桑家父子,老乞丐不可能沒有調查過。
即便沒有調查,那樣明顯的外貌特徵,他不可能沒有疑惑。
所以,應勛也一定知道,桑大壯母子和桑老爺子父子一定是一家人。
可直到她死,都沒聽說桑大壯認祖歸宗。
為什麼?
桑老爺子和桑老爹做了那麼多貢獻和犧牲,有多盼望家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為什麼不說?
榆枝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無端的,心裡對應勛生出怨恨。
說什麼民族國家大義,她沒有,她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過簡簡單單的小日子。
明明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他為什麼不做?
「媳婦,怎麼了?」桑大壯擰著眉輕輕掰開榆枝握緊的拳頭,看她掌心都被掐破了,忍不住沉臉。
伸手探榆枝額頭:「媳婦,是不是不舒服了?魏老頭,趕緊過來看看。」
說得認真的眾人忙望過來,擔憂問:「怎麼了?」
榆枝回神,眸光幽深,看著桑老爺子桑老爹,自家親爹,甚至包燦和宋遜。
喉嚨乾澀,聲音微啞,心口堵著一團怒火:「值得嗎?」
「怎麼了寶貝?」宋翊婭心疼的摸摸榆枝的額頭,不燙。
又看榆枝的手,竟是直接摳下了一塊肉,掌心血糊糊的,頓時心疼得直抽抽。
「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魏老爺子和桑葚忙拿葯替榆枝包紮,臉色都不太好,擔心是之前的毒煙,留下了什麼後遺症,他們沒發現。
魏老爺子還有些心虛,畢竟他知道當年的一些事,並且靠近桑家和榆枝是有目的的。
但這些以前什麼都沒說。
而榆成濤現在都樣子,算起來,還有他的一部分責任。
他當初要是能夠及時阻止何東,榆成濤也不會這慘。
所以在面對眾人時,魏老爺子忍不住愧疚。
榆枝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她不會遷怒,魏老爺子這些年,幫了她那樣多,怎麼怪,都怪不到他頭上。
只是憤怒,憤怒付出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回饋。
絲毫不覺得疼,看著宋翊婭姣好面容上,歲月留下的痕迹。
還有她原本細膩白嫩的雙手,如今卻粗糙得似老樹皮。
心口堵得越發厲害。
她媽媽,也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公主啊,這些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又低沉的問了一句:「媽,值得嗎?」
抬頭看向其他人問,壓抑不住怒火問:「你們忠誠的人,並沒有給你們相應的重視和愛護。」
「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對你們在意的人,甚至無視和踐踏。」
「那麼,你們付出的青春,熱血,和生命,值得嗎?」
「為了那樣的人,值嗎?」
眾人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對勁。
尤其是,榆枝意有所指的人。
王新鳳聽不懂這些,看著榆枝血糊糊的手干著急:「枝枝啊,有啥話,你跟媽好好說,咱不興傷害自己啊。」
榆枝看向王新鳳,委屈的癟癟嘴:「媽,我就是覺得不甘心。」
上一輩子,她死得不甘心。
桑大壯被燒得面目全非,她不甘心。
她婆婆本不來不用死的,她不甘心。
甚至,有可能因為應勛的不管不問,宋家和她父母,都死了,她更不甘心。
沒能和家人團聚的桑老爺子和桑老爹,是不是走的時候,也帶著遺憾?
這怎麼能叫人甘心?
「哎喲,乖乖啊,咱不哭啊,沒事沒事,你跟媽仔細說說,誰敢欺負你,媽撕了他去,真是瞎了他狗眼。」
榆枝靠在王新鳳懷裡搖頭,這些都是上輩子的事,她沒辦法說出口。
其他人,也未必會如她一樣,想法自私。
而且,他們為的,並不是某一個人。
算了,總歸上一世成為了過去,糾結無用。
或許,他也有難言之隱呢。
畢竟上一世孟家獨大,孫亮在榆成波身邊也混得風生水起。
他的地盤,怕是風雨飄搖,顧不得其他了吧。
再則,怨恨別人,只是逃避罪責的方式,路是自己走的,走到什麼地步,都是自己的選擇,怨不了任何人。
榆枝自己把自己安撫好了,從王新鳳懷裡出來,露出一個笑臉。
「沒事媽,我就是心疼爸爸和爺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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