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吳婆子娘家來歷，出水了

第37章37吳婆子娘家來歷，出水了

榆枝還沒醒，老桑家靜悄悄的。

桑大壯親了親榆枝額頭，將她交給王新鳳，出門了。

村尾，倒塌大半的破舊豪宅里，李甘正在研究一本古書。

看見桑大壯進來，給他倒了杯熱茶：「暖暖。」

桑大壯喝啥都是牛飲，一口就悶了。

「我要吳婆子萬劫不復。」

在兄弟面前，桑大壯才會肆意暴露本性，兇殘，狠辣，嗜血。

李甘一直帶笑，又給桑大壯遞了杯熱茶：「好。」

雲淡風輕的樣，好似談論的是風花雪月。

一說冷，桑大壯就不犟了，風風火火背著榆枝回去。

「嗯，什麼時間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好啊，那我要多吃點，我不睡了，幫忙給媽燒火。」

榆枝笑著靠在桑大壯懷裡：「好，我們一起報仇。」

李甘笑著目送桑大壯離開。

拿個碗，把水接起來，想著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它停，結果念頭一過，水就停了。

榆枝早就想下地了，桑大壯不同意，現在有王新鳳發話，桑大壯只能老實聽令。

兄妹倆剛要拿起筷子說謝謝，就發現榆枝的指尖上，流下一股清水，不大，淅淅瀝瀝的卻一直沒停。

榆枝笑問：「是不是，沒問題吧？」

走開的榆枝沒有發現兄妹倆僵硬的身板，偷偷放鬆了下來，盯著她的背影，神色是說不出的凝重和膽怯。

桑大壯也擔心，二話不說就要背人。

「那就好，你那三個兄弟，他們都要一起去帝都嗎？」

「他們三個是一定要跟著一起的，還有一些，不過那些暫時不去，等我們在帝都安頓好了看情況。」

王新鳳伸手去摳榆枝的嘴，榆枝嚇得往桑大壯背後躲：「媽，媽，別著急，我沒事，真沒事。」

「媳婦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放心，我肯定會讓欺負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隨後又端了大骨頭湯熬的粥，慢慢餵給她吃。

「枝枝，感覺咋樣？有沒有覺得哪裡難受？」

榆枝急忙躲開，躲到桑葚桑葉兄妹倆背後：「別，別，真沒事，不信你們都喝一口試試就知道了。」

桑大壯的感知很敏銳，他感覺到了這次黑市的大動作，也感覺到了，大動作就如同暴風雨，暴風雨結束后，就要迎來艷陽高照了。

灶房裡，王新鳳把灶膛里的火燒得很旺，暖烘烘的，一點不冷。

一場烏龍就這麼結束，要不是榆枝仍舊可以放水，剛剛經歷的一切，就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夢。

然後桑大壯的肚子咕嚕嚕開始抗議，好好的氛圍，破得稀碎。

榆枝吃飽喝足，精神頭也好了起來。

出了屋子，榆枝看到桑葚桑葉兄妹倆坐在堂屋看書寫作業，樣子十分認真，她沒好意思打擾，輕手輕腳的走進了灶房。

榆枝氣得擰起桑大壯的耳朵喊：「桑大壯，我讓你停下，回去，趕緊的。」

水還在順著指尖流，榆枝眨眨眼，一臉懵：「我是不是水喝多了緣故？」

「知道了。」

晚飯上桌，實在避不開的桑葚桑葉兄妹倆，硬著頭皮走進灶房，沒敢看榆枝的眼睛。

突然承擔起了保護榆枝責任的兄妹倆……莫名其妙的驕傲是什麼鬼？

桑大壯想了想道：「過了大年，正月二十走吧，時間來得及，那時候到了帝都，也還有半個多月才開學，時間足夠。」

桑大壯……好在親媽不是只對他有真愛。

王新鳳嫌棄得要死：「算了算了，要死也當個飽死鬼，都吃飯，吃飽再說。」

桑大壯微微眯眼：「不管是不是，吳婆子都得是響馬後人。」

「先回去，去醫院的事再說，快，外邊冷。」

這場景就很詭異。

「去找牛嬸子了。」

榆枝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王新鳳知道她躺得難受了，欣然同意：「好，多穿點再出來，媽先去把灶膛的火點上。」

榆枝笑道：「沒，不難受，我好得差不多了，媽別擔心。」

榆枝眸光閃動，帶上了戾氣：「不，沒有親人，只有仇人。」雖然前世遭受過的苦難，今世還沒遭受，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原諒，上一世遺憾離世，重來一次，自然要彌補遺憾。

瞧著榆枝歡喜的樣，桑大壯覺得自己扮演了一個大壞蛋角色。

桑大壯沉著臉：「枝枝，你的情況很奇怪，必須去醫院。」

榆枝覺得兄妹倆還在生她的氣，討好的給他們夾菜：「快吃吧，牛奶奶家的豆腐，你們奶奶說，你們一直都愛吃。」

看著桑大壯道：「我知道你在黑市做生意，不過大壯，這段時間查得很嚴，你別去冒險了，把所有東西都整理出來，暫時別動。」

不過，現在看來，媳婦早就知道了，那就簡單了。

榆枝醒過來時，已經下午。

桑大壯點頭應是，觀察著榆枝的臉色，小心翼翼問：「媳婦，你在帝都，是不是還有親人？」

兄妹倆低低的應了一聲，幫著拿碗筷，端菜，再沉默著坐下。

「小葚，葉子，以後天暗了就別看書了，傷眼睛，快來坐這裡。」

桑大壯把榆枝的手臂塞進被子里，連人帶被一起抱進懷裡：「是不是餓了？」

李甘的手段和能力，毋庸置疑。

「也行，我們在帝都人生地不熟，有兄弟一起，也有個幫忖。」

這都是個人的選擇，當初他提醒過的。

桑葚桑葉兄妹倆都一臉慘白，生怕是什麼不可挽回的情況，眼巴巴瞅著榆枝。

桑大壯擰眉：「古梧大隊的人都有參與？」

榆枝從桑大壯背上下來，拉著王新鳳進屋，還順帶招呼桑葚桑葉桑大壯：「都進來吧，我們研究研究，不一定是壞事，你們別擔心。」

「沒了？」疑惑的甩甩手，又來了。

桑大壯和王新鳳也看見了，桑大壯拽著榆枝的手打量，沒看到水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王新鳳端著碗，一副壯士扼腕的決絕：「要死，我們一家人死一塊，小葚，葉子，來，咱們一人一口，黃泉路上不孤單。」

全都對桑大壯投去同情的注視，桑大壯冷著臉接受了。

桑大壯咧著大嘴，笑得傻氣：「放心吧，我懂，黑市那邊我已經收手了，幾個願意跟著我的兄弟也說好了，我們一起去帝都，等真能光明正大做生意的時候再動手。」

榆枝卻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重生的事都經歷了，還能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從屋子裡拎著大包小包出來的王新鳳滿臉疑惑：「咋了，咋回來了，趕緊去醫院啊，回來幹啥。」

端著水嗅了嗅，沒什麼味，然後在四人驚恐的注視下，一口悶，砸吧嘴，還是沒味。

家裡的炕睡著就是舒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對上桑大壯含笑的眸子，伸出細細的胳膊要抱。

「大壯，你和媽商量沒有，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到了帝都還得找房子，孩子們的學校也得提前找，事情很多，必須得早些去。」

全都心情沉重的回到灶房，看著榆枝。

哪能不擔心，無緣無故流水，跟無緣無故流血有什麼區別，還不是壞事呢？

王新鳳還是不信：「枝枝，你還能放不？」

「枝枝，你這傻孩子，趕緊吐了，吐出來。」

一人一口分了水，然後就是詭異的靜默，誰也沒說話，好似在等死亡降臨。

「那就行，這事辛苦你了，家裡不能離人，我先走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貴族老爺一下子失了妻子和女兒，多方調查，找到這伙響馬，盡數殲滅，可惜，還是讓響馬頭子的女兒逃了出去，這些年一直尋找，終是無果。」

「嗯，正月二十可以，」陽曆三月開學，正月二十差不多陽曆二月初，扣除路上的時間，還有半個多月，差不多足夠做找房子，找學校這些事。

「貴族小姐得以逃脫，保住性命。但運氣不好，遇到玩樂歸來的響馬頭子的閨女。那女子當時不過十一二歲，卻心狠手辣，嫉妒小姐美貌和身世，讓手下將其凌辱致死。」

「貴族老爺已經去世，其子，也就是貴族小姐的弟弟，沒有忘記仇恨，一直在尋找仇人。而吳婆子的母親，到古梧大隊的時間和年齡，外在特徵都能對得上。」

看桑大壯神色憔悴，微微擰了擰眉：「知道你著急，我早就查了，往前查了六十年，發現吳婆子的母親是逃難到的古梧大隊。那時候世道混亂，響馬猖獗。有一貴族母女回家省親，從晉吉省路過時，被響馬劫了道。」

「那倒沒有，但吳婆子的娘家兄弟，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逃不了。吳婆子這些年，可沒少用黑心錢，她自然也得算一個。」

「好，媽呢？」

隨即笑容一點點斂去，覆上愁容。

桑大壯略微放心，調查崔雪和那個傳信的男人時，發現是帝都榆枝的親人指使的，他真怕媳婦知道了會傷心難過，所以一直沒說。

何況，這些年在古柏大隊遭受的苦難，全都是他們的手筆，仇恨已經結下。

王新鳳想也沒想拒絕了：「你一個孩子試什麼試，讓你爸試。」

「誒，等等，等等。」榆枝嚇了一跳，拍著桑大壯的肩膀讓他停下。

李甘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叫住桑大壯道：「這段時間，兄弟們知道你忙，所以沒去打擾你。大年三十那天，大黑被抓，生意黃了，跟著他的人也散的散，被抓的被抓。之前大黑還叫嚷著讓你救命，兄弟們沒搭理他，開年之後，應該就要吃槍子了，這事你心裡有個數就行。」

桑大壯……親媽的愛好沉重。

晚上是豆腐宴，榆枝吃豆花粥，其他人就吃豆腐燉白菜配粗糧窩窩頭。

桑大壯頓了頓，終是什麼都沒問：「我知道了。」隨後大步離開。

他縱使能博古通今，卻也沒有救死扶傷的本事，榆枝要是死了，他這個蠢兄弟可還能活？

端起榆枝沒喝完的水，喝了一大口，和普通白水沒什麼區別，喝下去也沒什麼感覺。

桑葚桑葉……可真是親奶。

榆枝也沒發現兄妹倆的異常，反正以前他們就不待見她，不和她對視，習慣了。

「能。」榆枝又放了些。

「枝枝，你的鐲子是不是收起來了？」王新鳳瞧著榆枝白皙的手腕上沒有木鐲，隨口一問。

哦，榆枝懂了，這是想來就來，想停就停。

桑大壯眉頭皺得死緊，一把背起榆枝就要往醫院跑。

榆枝……不至於，真不至於。

「孩子們呢？」

桑葚摸摸鼻子，木著小臉，一本正經道：「奶，我試試吧，有毒的東西我能試出來。」

李甘說得雲淡風輕，哪怕大黑這人和他共事了幾年，他也沒什麼情緒反應，真可謂是冷心冷情到了極致。

真愁。

「有點久，已經下午了，錯過了午飯，你別動，我去打熱水，洗洗再吃飯。」

「是不是衣服上什麼時候沾了水？」王新鳳捏捏榆枝的袖子，衣服卻是乾的。

六十年前的事，能查得這麼明白，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李甘勾唇：「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貴族後人如今手握重權，收拾一個吳婆子，不難。吳婆子的母親還在，七十多的農村老太太，過得可比老佛爺還權威。」

榆枝瞧他們的樣子都樂了，她真不覺得是壞事。

「這是能隨便喝的嗎？怎麼能沒事？不行，必須得去醫院，快，桑大壯，背上去醫院。」

沒多久，王新鳳風風火火的回來，瞧見榆枝醒了，老臉笑開了花。

「我有預感，要不了多久，生意的事可以放到明面上來了，那時候想做什麼放開手腳做就行，所以咱們不急，再等等，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知道嗎？」

「如今可是古梧大隊位高權重的老祖宗，人人敬著捧著，靠著當響馬時劫道來的財物，小日子滋潤得很，還做起了人口生意。」

王新鳳心口狠狠一揪，哪能好呢，臉上強裝笑意：「好，媽不擔心，你乖乖躺著，媽去給你熬粥，晚上喝豆花粥好不好？你牛嬸子家今天做豆腐了，特地給我裝了一盆豆花，兩塊豆腐，你牛嬸子做豆腐的手藝可好得很。」

桑大壯神色微斂：「在學習。」不等榆枝繼續問，大步走了出去，端了熱水進來，給榆枝洗臉洗手，伺候漱口，一點不讓榆枝自己動手。

桑大壯都嚇懵了，根本停不下來。

榆枝搖頭：「沒有啊，我一直戴著呢。」結果一看，哪有木鐲。

急了：「鐲子呢？」

然後白皙的手腕上，慢慢顯現出一個血紅的木鐲。

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