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魔海傳說 中
這說上路就上路是刻不容緩,有時洛恆覺得有個手機就好了。落後的時代導致信息實在太閉塞。無法掌握的世道讓心底各種感覺不爽快,總是擔心這個牽挂那個,一個都放不下。
如果每個高人都有一部隨身手機,那出了什麼狀況,直接手機聯繫叫人該多方便,就不用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一直尋找真相而冒險。
那個販賣人口的歌舞團等於是被他們給端了。他們可不會在乎那些垃圾最後怎麼樣了。但不得不管那些跟隨海夢心一同被救的其他少女。這些少女明顯膚色與相貌特徵都是西境的人種,對他們的溝通也非常成問題,他們的去留成了個很大的麻煩,這些棕色頭髮的少女們都纏著他們這波人,想來是尋到了靠山,給他們錢讓他們自尋出路去,卻她們都搖頭不願意走。還管他們叫主人。
雪夜玥道:「是了。這些人腦子中根深蒂固接受的都是西境的規則熏陶,都不當自己是人呢,誰用武力征服他們,便就管他們叫主人。我跟她們實在無法溝通。趕也趕不走。但我們沒時間安排他們。你們說怎麼辦吧?這些弱者實在礙眼麻煩。」
海夢心聽雪夜玥說話后也點頭道:「他們都好可憐的,沒有父母,從小就被當奴隸買賣,生死無常,實在太慘了。」
「好嘛,那就帶著這些小妞們,長的都蠻可愛的。」靈照空倒是打量那六個會跳舞的金髮小妞眼神蕩漾了下,雲相子鄙視的瞪了他一眼。
洛恆也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那讓他們都跟著你好不?全你照顧!」
「不要,六個太多了。我消受不起!」
「那你說怎麼辦!他們這幾個人就是不願意離開我們!你看她們的德行,看我們的眼神都帶著膜拜。把我們當主人了。這叫什麼個事。」
幽彌長老嘆氣道:「這是沒辦法的,西境許多人出生就成為了奴隸,也沒讀過什麼書,是不講道理的。他們死心跟定我們,如果我們趕他們走,這些小姑娘又顯然都是毫無生存能力的一類弱者,在這種充滿各種禽獸的地方指不定不久就被吃掉迫害了。只要離開我們的保護範圍,一定又會被其他人捉住當成商品。也許還會再次陷入危險脅迫的生活中。」
桂芳沉默了一會,終是點頭道:「那就帶著吧!既然放生她們,她們會死,就帶著,總不能見死不救!」
洛恆道:「這是給我們增加負擔。而且有危險,帶她們出海,也許也是帶她們死亡。」
桂芳長老道:「那就問問她們願意不願意跟我們走。不願意的自尋出路留下來,願意跟隨的,就當多收了幾個僕人!東境地兒那麼大如果他們真能成功登陸上東境,總有地方打發她們!海夢心你去問!好像你跟他們比較熟悉!」
於是海夢心得令去詢問那六個西境的奴隸舞姬少女,六個少女都悻然點頭同意。於是這一行人更是招搖上路,少女們雖然都帶上了披風,但是她們帶著的鈴鐺裝飾品一路上叮叮噹噹的好聽脆響,又是這波人形貌俊俏,一撥人浩浩蕩蕩的行路只讓碼頭圍觀的人更多。
這個西境的碼頭各種髒亂,洛恆實在是無法點評,想來現在是冬日就臭烘烘的,如果是夏天,簡直沒法在這裡蹲著了。西境造船技術很高超,巨型的船隻非常有遠征架勢的規模,而且這裡的人已會利用齒輪技術來控制船的方向與運作,算是會設計了創新的操作系統。這對比東境的人力划船,簡直高級了不知多少倍。這些巨大的船隻跟洛恆所見識過的現代船隻當然又是不好比,所以洛恆感嘆但不驚奇,可是這裡的規模把第一次見這些巨形船的雪夜玥靈照空等都給吸引住了。幾個人一直東張西望,感嘆好巨大的船。
雪夜玥更是嘆道:「就算木頭有浮力,但是那麼大的木頭塊兒,還有鐵塊與那麼多人都蹲船上怎麼就不沉呢?真是奇妙。」
海夢心解釋道:「這些船下都有氣艙啊。所以就把那些重量給托浮起來了。」
「但那麼大的體積浮在水面上,還是覺得奇怪。我還是理解不了!」
洛恆感覺到了嚴重的空間代溝,看雪夜玥看著那些船隻沉默尋思,洛恆笑道:「哎呀,你不用了解這些,反正放心,絕對是沉不下去的。世道中總是存在許多奇妙的力學。」
他們都在碼頭上尋望覺得合適的船,幽彌長老說需要的是鐵皮船,還要體積大的,這樣比較保險能抗擊風浪。
幾個人都最終鎖定了靠在最左港口岸邊的一搜鐵皮大船,這船上有五個大船帆,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桂芳長老說去洽談,他們幾個就在岸上等候。只見桂芳長老登上船后,卻那船上還在卸貨的幾個西境船員就抽出佩劍圍上他大吼。桂芳長老沉著臉又跳下船來。洛恆不理解。桂芳長老跳回他們身邊,只見船上那些人還趴在扶手邊緣對他們這波人揮舞長劍罵著什麼。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引起他們的暴怒呢?」
「沒什麼,我就問出海不,他們就暴躁起來。莫名其妙。」桂芳長老冷著臉道。
海夢心倒是此時有了主意插話道:「你搭訕的方式不對,我聽說這幾日有暴風雨,而且在暴風雨前問出海,是對人的詛咒,所以你問他們現在這暴風雨時段出海不是對他們的詛咒,他們才會那麼生氣的。我看這樣吧,我跟那幾個小妞上船去探聽消息搭訕,一般漂亮的西境女性比較好搭訕,等得到消息了。我們再來告訴你們。」
海夢心倒是出了個好注意,她跟那幾個西境小妞說著什麼,果然小妞們都點頭隨她一同上船去。然後洛恆一撥人就見那幾個船員跟這波小妞說著什麼,似乎聊的很開心,神態都放鬆開來,而隨即幾個小妞就在那大船的甲板上又跳起了扭扭舞,洛恆等人圍觀的一口水差點噴出。船員與小妞們都跳舞得忘乎所以,哈皮得難以停下。而海夢心乘此機會下了船回到洛恆等人身邊道:「可以上去控制人了。已經問過,這些船員回答我們問題一定要我們跳舞作為交易,現在正讓那些姑娘拖住他們。這個船是貨運大船,販送鮮魚的,正在這港口稍作休息,船長去港口的客棧喝酒了。夥計們在卸貨。老闆估計不多久就要回來了。要控制這個船只有現在的機會。」
「誰會開船?」桂芳長老詢問,幽彌長老猶豫道:「那我來試試吧。」
「我來!」洛恆堅定的搶過話,想來這應該難不倒自己,自己可是比這些人更有淵博學識。
於是確定洛恆沒開玩笑后,幾個人果斷就抽出劍撲上船去,一時間幾個人同時跳上船的迅猛速度把港口上其他的人給驚了下,待他們犀利的把還在看跳舞的船員都丟下海時,港口的報警鐘聲才大震起來,好多岸上的人都要撲殺過來。
但為時已晚,雪夜玥等人已用寶劍犀利的割斷了牽制大船的韁繩,船隻當即脫離港口飄動起來。洛恆也摸索著半猜測的讓他們把那些帆布都拉下來,幾個高手御劍跳上帆頂,做這些事都非常利索。船長的操作方向盤就跟電影里的海盜船的方向盤一樣有各種刻度,洛恆搗鼓著,卻發現有個奇異的地方不知是幹什麼的,在方向盤的右邊有個類似汽車剎車的機關突出木板來。此時港口的人都開始驚呼跳腳。也有各種掛鉤要來勾船,卻是被桂芳長老與靈照空給全打了回去,船離開岸邊越來越遠,海夢心只會嚷著好刺激沒其他作用。洛恆看著那個『大手剎』,搜刮腦海中不記得有這玩意存在,這是曾經現實沒有過的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此時船還在沿海區域打轉,風向無法捏准,拉開的船帆鼓動著船不停轉圈。
「洛恆你到底會不會啊!」到此時眾人有點懷疑了,對於質疑洛恆也懊惱,嚷著正在摸索。那些岸邊的人開著小船也追了過來。
洛恆心底想:光靠風力的話,根本難以操控船隻走特定的路線,這西境操控船的方式一定有特別的助推力才讓船能隨心所欲的航行,到底是什麼?這船上也不見有煤炭什麼的,不可能利用燒蒸汽齒輪鼓動船槳什麼的方式來操作,也不見有奴隸在底部船艙划槳來催動船,到底是什麼讓船動起來的呢。
「早知你不會,我們就把船長抓回來了!洛恆你不行啊!」靈照空此時嘲諷起來。
「呸,誰說我不行,我從來就沒不行過!」洛恆被他激怒,努力在推敲。而此時船轉的更厲害,有調轉頭被刮回岸邊的跡象,如果真又被海浪沖回岸邊,那就太丟面子了。洛恆凝眉沉思,最終孤注一擲,想來唯一蹊蹺的就是這方向盤右邊的突出杆子,就一試到底是幹什麼的吧!反正到現在也沒其他的辦法了!這麼想著當口,洛恆猛然扯動那個突出的拉杆,只感覺瞬間整個船就如所有瓦片齒輪錯格了一下暴震一動,這聲震動讓站在船板上並未站穩當的幾個姑娘全部滾倒在地一片,海上風巨大,滾倒的她們掀翻了一片長裙,靈照空看著那一個個滾圓的屁股驚讚了一聲妙,而隨即聽到船尾發出轟隆隆的響動聲,整個船猛然的往前衝撞起來,掛在船帆繩索上的高手們全部抓緊身子,但因為巨大的慣性力,幾個滾地的姑娘剛剛爬起又做一片滾筒裝的從洛恆腳邊滾過,再次她們滾的各種姿態四仰八叉,靈照空興奮的又嗷了聲,這聲換來雪夜玥一腳把他踹出了船外。
洛恆看到了海夢心的那張無奈臉,而此時知船猛動,雖不知原理,但船跑起來就是好的!他握緊方向盤,叫海夢心一起來幫忙,剛剛爬起來的幾個姑娘也都伸上手來一同按在洛恆手上幫助上,一時間八個人的合力終於控制住了亂打的方向盤。只操控著船往無限海域飛速竄動去。此時哪裡還需要船帆,船帆反而阻擋了船的快速運作,只洛恆又大吼收起船帆,幾個高人又蹭蹭爬上纜繩把帆給收了起來,待一切做好。洛恆已操控宛如裝了馬達的鐵皮船離開海岸線好遠好遠。
到此時穩當了。從纜繩上下來的親友們都讚歎起洛恆。
「你是從來沒操作過這玩意吧,不錯啊,竟然真能被你操控起來。」雲相子都不得不感嘆。而雪夜玥也眼神更為讚歎的滿意看洛恆。
「幽彌長老幫我看下方向盤,我去看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恆把方向盤交給幽彌長老后。就往船尾跑。而其他幾個人也好奇船的運作原理,都跟洛恆跑去船尾看究竟是什麼在推動船,呼啦啦一大片少年都湧向了船尾。當身體半探出船看船尾的時候,只見水浪滔天,其中有許多翻滾圓弧的細長軟爪在翻騰,猛然間洛恆知為什麼船能被推動了:因為在船尾有推動船的怪物啊!
看明白后發現原是如此——船之所以會被推動,是因為船尾按裝著巨大的鐵籠,鐵籠里困著一隻巨大的黑色『觸團』,這個觸團跟粉仔長的有點像,就是巨大型海洋類章魚觸角生物!原來西境的人跟東境的人一樣會利用海洋動物為自己所用,東境的大型船,比如在鳳池與仙境往來的船就是用巨大的海獸牽拉操作的。而西境的人做的更為極端點,直接把這些動物就安裝在船的尾部,這船尾的巨大型觸角糰子是洛恆所見過的最大隻體積的了。足足感覺全部拉開爪子的話有三十多米長,本是船尾部有隔板把這糰子困在黑暗的水中牢籠中,而方向盤邊緣的那個拉杆就是把船尾遮擋牢籠光線的隔板給抽了起來,所見到陽光刺激,巨大的烏賊魚死命的波動爪子想要逃出去,而掀翻起的波浪,便催動了船的前進!這種設計巧妙非凡,洛恆終於懂為什麼船上那麼多小魚乾了。是專門給這船尾飼養的烏賊的飼料!
洛恆在東境的海域見過這種小糰子章魚,粉仔的祖先也在其中,但在西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隻的,特別是那麼多爪子拍打水花的樣子,感覺就跟海里的巨怪一樣讓人畏懼。人類都能控制住這種怪物,一定也花費了許多的精力,而且看這烏賊死命拍打水花,感覺他又可憐又可怕。
這種動物作為支持力的航行有個害處就是有時段性,總是運作一會就要休息一會,比如這巨型船尾章魚在拍打好一陣水花后,就會放棄掙扎不再動作,到這個時候,只有再關起他來。船又航行的好慢,好在已遠離西境邊緣,所以倒不著急。只道大家幫忙把小魚乾都倒入船尾控制章魚的活動木門窗口裡餵給它吃,待它吃飽體力充足后,又可推動船前進。
幽彌長老說這種動物夜晚航行的速度比較快。
這個船上也有其他非常神奇的各種航海用具,比如嵌入船頭的熒光燈,可以驅散迷霧,比如類似指南針的航向磨石,都可給他們行路提示,洛恆覺得實在是太神奇了,這一行經歷。簡直是從穿越到了魔幻!回頭告訴東境的親人們,他們一定又會用異樣眼光看他!
雖然第一次操控航海,但還是難不倒自己,在其他幾個人一同探索研究下,倒是也掌握了一二的航海知識,本就操控這種古代船沒太多技巧,會判斷方向就並不難。
洛恆第一次體驗到視野360度全是海平線的感覺,他在行船,桂芳長老與幽彌長老協助,而靈照空就與其他少年少女們一同去整理船中倉庫,查看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這個船上有一些生活用品與食物,如果靠打殺海里的魚類作為食物,可以堅持多日,但最不方便的一點就是水源,水源永遠是這裡最緊缺的,特別是他們幾個是可長時間不喝水,但那幾個小姑娘與海夢心是普通人,實在受不住口渴,船上本擁有的半桶水也被他們喝光后,洛恆讓雪夜玥去找來船上的鐵器用具,又點了火把,以簡易蒸餾取水的方式做了蒸餾水給這些丫頭們喝,所見洛恆的神通廣大,包括桂芳長老與幽彌長老在內都被再次震驚了。而習慣了洛恆的奇思妙想的雪夜玥非常淡定,在其他人都膜拜的誇獎洛恆時,她依然淡笑:「洛恆有更多讓人驚奇的地方。你們看到的只是一小點,像我就淡定了。他搞出任何新奇的發明我都波瀾不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