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還是偏心我多一點
夏青櫻帶著寶福朝著江成建鞠了一躬。
「謝謝爺爺的成全,今後我會好好照顧寶福,也請爺爺保重自己,老宅離得不遠我們隨時回來看您。」
江成建嘆了口氣濕了眼眶點了點頭,這個家烏煙瘴氣好在彥瑾媳婦是個懂事的,他揮了揮手。
「你們回去吧,出去的時候把院門給關上。」
「是爺爺。」
夏青櫻帶著江彥瑾和寶福轉身離開了江家,吳春霜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就走了?她費盡心思想要丟棄的這一病一傻倆累贅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走了?
雖然過程不容易,但他們竟然真的被那個小賤蹄子領走了。
吳春霜一想到這個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事兒啊!
夏青櫻剛關上院門才剛沒走出兩步,忽然身後的江家院子里傳來了一陣凄厲的哭喊聲。
「好痛啊!爹,別打了,求你別打了!」吳春霜的聲音格外的清晰:「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攔著他啊!真讓他打死你們娘嗎?這個家還要不要了!啊…」
吳春霜的話音剛落,江來福和田紅霞的慘叫聲立馬傳來:「爺爺別打了,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打寶福了,我們也是聽娘的話啊!啊…」
最後聽到的是江安業苦苦哀求的聲音:「爹,您就算不想饒過他們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啊,您別打了,家和萬事興啊,一家人不能變成仇人啊!」
江寶福聽到這些聲音害怕的縮了縮,夏青櫻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他。
「看這是什麼?」
「這是…寶福傻,寶福不認識。」
「胡說,寶福是這世上最乖的孩子。」江彥瑾笑道:「寶福這是糖,你三嫂買了給你吃的。」
「糖?」
江寶福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給愣住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很好吃的糖?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把糖推回去給了夏青櫻,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她。
「三嫂,糖很好吃的,你吃。」
「我吃過啦,我自己買的肯定先嘗過,這個是給你留的。」
「真的?」江寶福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激動得要命,完全忘卻了身後那一家子的聲音:「謝謝三嫂!三嫂你真好!」
江寶福拿過糖放進嘴裡,高興的一蹦一跳的跑到前面,邊跑邊喊「三嫂給我買糖吃了」弄得路過的院子里小孩們都探出頭來羨慕的看著他。
夏青櫻好笑的看著他,看到他一身的傷又不由想起江家那一家子人。
起先她以為爺爺要大家散了是因為不想江家再丟人了,她萬萬沒想到爺爺是要關起門來動手打人,而且聽那聲音還特別狠,可見是下了重手的。
爺爺是條真漢子,可惜生的兒子不爭氣媳婦不賢良把這個家弄成這樣,可憐他一把年紀了身體不好還這樣大動肝火。
「想什麼呢?」
江彥瑾的聲音把夏青櫻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想什麼。」
這時,江彥瑾朝著她伸出了手掌,夏青櫻疑惑的抬頭看他。
「糖啊,寶福有我就沒有么?你怎麼這麼偏心?」
夏青櫻好氣又好笑,她從口袋裡掏了兩顆糖出來放到了江彥瑾的手掌心裡。
「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搶糖吃,也不羞。」
江彥瑾絲毫沒有一點愧疚,反而笑得有幾分得意,將手掌中的糖收了起來。.五
「不錯,他一顆我兩顆,你還是偏心我更多一點。」
夏青櫻給他氣笑了,這男人那麼幼稚還驕傲上了。
把他們帶回家裡后,夏青櫻又出了趟門,去赤腳大夫那裡抓了葯給江寶福,然後又去村長家拿回今天到鎮上買的東西,順便送了些點心表示感謝。
然後她又把新買的布拿到了隔壁張家,她聽說周翠蘭的手藝很好,把布和錢給她讓她幫做幾身新衣。
周翠蘭拿到夏青櫻的新布時人愣了一下。
「彥瑾媳婦,你這麼能幹竟然不會做衣裳?」
「我為什麼一定要會做衣裳?」
「這是最基本的女兒家的手工活啊。」
夏青櫻一愣,上輩子她學會了一萬種生存方式唯獨沒學過做女工,畢竟這玩意不能保命啊,倒沒想過這是古時候女兒家的基本功。
「我做的不好怕糟蹋了新布,你給我做吧。」
夏青櫻怕越講越露餡丟下布和錢趕緊回家去了。
她一走,周翠蘭的婆婆孫氏就從旁邊屋過來了。
「種地花錢請人,搬書花錢請人,做衣裳還花錢請人,花錢大手大腳也不知勤儉持家,你可別學她!」
「娘,她種地搬書做衣裳花的錢都進我們家了。」
「知道,我只讓你別學又沒讓你不幫她。以後他們家有什麼活計,你搶著多幫些,可別叫其他家佔了便宜。」
夏青櫻回到家裡以後把葯給了江彥瑾,讓他給江寶福上藥,自己跑進廚房裡做晚飯。
她把昨天存的豬筒骨拿出來熬了一鍋豬骨湯,切了些豬肉炒芹菜,又炒了一盤蔥花蛋,做了香噴噴的一桌子菜。
一邊做著,她忽然想到事情不太對勁。
江彥瑾若真的那麼在意他的書,分家那晚沒拿,昨天一天不說,非等到她今天出了門沒人幫的時候上江家門去要書?又正好碰上江家人在打江寶福?還提前把村長給請來了?
不對。
早上江寶福沒來的時候,江彥瑾就知道他肯定是被江家人打了。但他裝作不知道放她去鎮上,等午飯過後江家人趁爺爺睡午覺虐打寶福的時候才恰好登門。
恰好張大為來晚了一步,讓他被江來福推到地上,恰好被匆忙趕來的村長和她看見,這才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所以一開始江彥瑾根本就不是為了要書,而是借著要書的名義請村長上門,鬧開了給大家看才好趁機捅出寶福被虐打的事情,好順理成章將他接走!
因為寶福是江家人他們是管不著的,村長也不好插手江家的家務事,畢竟誰家沒打過孩子啊?
而且一大早過去,爺爺還在的話他們是不敢明目張胆打寶福的,得抓個現行那才震撼人心!
這麼一想所有的疑問全想通了,可…
夏青櫻忽然心頭一跳,若真的是江彥瑾的算計,他算盡人心步步為營也太可怕了吧!
若不是她穿越而來有上一輩子的經歷她也不會想那麼多,可他不過是荒山裡的一個窮病書生,怎麼可能有這麼深城府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