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色蕾絲

「小的時候老師總是說你比不過我

我也躲在角落裡偷偷笑過

衝出教室福利社賒最愛福滿多

結果爛賬全都是你給的……」

悠揚的鈴聲響起，蜷縮成一團的江生身子一顫，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車水馬龍的街道，好半晌才徹底清醒過來，從褲兜里取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昏君」二字，而依然響起的，帶著淡淡的思念的歌聲再次讓他想起了尋覓兩年無果的姐姐。

搖搖頭，江生目光落在「昏君」二字上，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溫暖的笑容，重新坐直身體，這才接通了手機。

手機一接通，對面便傳來一個微微有些尖細的聲音：「江哥，哪兒呢你在？今兒你不辭而別，可把老巫婆氣得不輕，明兒你可得小心著點兒！」

「你到家了？」看看天sè，發現放學已有一段時間，江生淡淡地回答道。

「沒呢！天兒太熱，我出來溜達溜達，要是你有空，咱們是不是去整兩杯？」

「好，你說地方，我待會過去！」

「好嘞，我一會給你信兒！」

收了手機，江生的臉sè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將所有的yīn郁煩躁掩埋在心底，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重新用校服將左臂纏繞起來，江生正準備起身離開，卻突然感覺面前一暗，抬頭望去，神sè頓時一呆。

不知何時，江生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年輕的、有著異域風情的女人。單看女人的相貌只能算是普通，但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卻生得勾魂奪魄，含著萬種風情，尤其是胸前洶湧的波濤幾乎要將緊身的黑皮衣撐破，超短裙下白生生的大腿不僅晃花了江生的雙眼，更是引得不少路人駐足觀看。

「小弟弟！」

酥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生醒過神來，不自禁將口中的唾液一口吞下，這才紅著臉道：「什、什麼事？」

「小弟弟，你真可愛！」藍眼女子掩口嬌笑，邁步上前，貼著江生坐在竹椅上，豐滿的前胸貼著江生，將他的右臂深深嵌入。

手臂上柔軟的觸感讓江生渾身一個機靈，整個人如同泥塑一般，僵硬地坐在那裡，雙眼獃滯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鼻息間縈繞的都是她身上的香味，如同置身夢中。

「呼——」

藍眼女子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將雙臂纏繞在江生的頸上，然後將紅潤的嘴唇湊在江生的耳邊輕輕呼出一口熱氣。

江生倒吸了口涼氣，渾身燥熱，鼻息粗重，心臟幾乎要跳將出來。

十八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與成年的異xìng這般近距離地接觸，藍眼女子微微有些冰涼、滑膩而柔軟的肌膚讓他整個人都輕微地顫慄著，尤其是女子領口下那一抹雪白的溝壑和雙腿間若隱若現的黑sè蕾絲，更是讓江生神魂顛倒，不能自拔。

「艷遇，昏君那小子常說的艷遇竟然讓我碰上了？她要邀請我做些什麼的話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在這大庭廣眾下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江生的腦海中一片混沌，痴痴獃呆地看著藍眼女子，各種思緒紛至沓來。

就在江生失神的時候，藍眼女子飛快地將一個jīng致的十字架掛在了江生的項鏈上，而江生卻毫無所覺。

做完這些，藍眼女子轉身向街口看了一眼，神sè一緊，瞥了一眼江生胸前的十字架一眼，眸中冷芒一閃即逝。抿了抿唇，藍眼女子在江生臉上蜻蜓點水地一吻，柔聲道：「小弟弟，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著，藍眼女子便站起身來，身姿搖曳，混入人群中，很快便消失不見。良久后江生才醒過神來，舉目四顧，香風猶在，佳人卻是早已杳無蹤跡。

悵然若失地搖搖頭，江生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想到和昏君的約定，江生收拾了心情，理了理衣衫，準備離去，卻再次被人攔住了去路。

這次是個男人，英俊得讓江生有些嫉妒。金髮碧眼，西裝筆挺，笑容可掬，舉止從容，一看便是極有涵養的翩翩君子，只是不知為什麼，江生心底對他莫名地有些厭惡。

「先生你好，很抱歉打擾了你，只是我真的有事情需要你幫忙。」金髮男子歉意地看著江生，臉上還有一絲焦急。

「什麼事？」江生雖然奇怪心中的厭惡從何而來，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就笑著問道。

金髮男子笑著道：「謝謝你，先生。是這樣，我和一個朋友失散了，她第一次來華夏，我很擔心她。這是她的照片，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見過她？」說著，金髮男子取出手機，找出了她朋友的照片，黑sè皮衣皮裙，可不正是方才江生遇到的藍眼女子。

「先生，你見過她嗎？」

再次看到藍衣女子，江生又是微微失神，等到金髮男子再次開口詢問他才醒過神來。

江生並未多想，隨手指著藍眼女子離去的方向道：「見到過，她向著那個方向走了！」

「Thankyouverymucsir!」金髮男子面露喜sè，道了聲謝就快步離去，說的也不是華夏語。

望著金髮男子離去的方向，江生不由皺起了眉頭。此時想來，無論是藍眼女子還是金髮男子動作都有些匆忙，透著怪異。

「他們恐怕不是朋友這麼簡單吧！管他呢，與我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那個女人的身材真是火爆，可惜了。」

江生低語一聲，也不知道究竟是可惜沒有與藍衣女子成就好事，還是其他的什麼。

恰好這時昏君來信，地方已經找好，江生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邁步向公交車站行去。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這繁華喧囂的濱海市更加炫麗多姿，如同夢幻一般。

江生悠然而行，隨意地瀏覽著街邊的景sè，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期間還夾雜著無數驚呼聲，接著江生便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重重落在地上。

這黑影竟然是人，而從其穿著的白sè衣裙可知是個女人，只是此時她披頭散髮，遮住了面容，汩汩而流的**浸透了大片衣衫，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

汽車的轟鳴聲響起，江生抬頭望去，就見十數米外，一輛黑sè的麵包車如同瘋狂的猛獸，咆哮著再次向著倒在血泊中的白衣女子而來。

「他想幹什麼？殺人？」

江生駭然sè變，顧不上其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將白衣女子抱在懷中，竭盡全力躍向路邊的林帶。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中，黑sè麵包車擦著路基而過，一股凌厲的勁風颳得江生臉上生疼，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而這一番劇烈地動作也讓他幾乎耗盡了力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傻逼啊，光天化rì之下竟敢開車行兇，有種地停下！」眼見黑sè麵包車只是微一猶豫便加速離去，江生頓時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然而前者卻是停也不停，連闖紅燈，眨眼間消失不見。

「狗rì的玩意，再讓我看見你，非給你開個瓢兒！」江生不忿地罵了一句，察覺到手上粘膩的感覺，才醒覺懷中還抱著一個不知生死的人。

「喂，醒醒，醒醒！」江生大聲呼喚道，卻沒有得到應答，白衣女子軟軟地靠在江生身上，不斷流淌的**更是將江生的衣服染紅。

「難道死了？」

江生臉sè微變，連忙分開白衣女子臉上的頭髮，頓時露出一張清秀脫俗的，尚帶著稚氣的容顏，只是此刻卻是蒼白如紙。江生只是一呆便將右手放在白衣女子的嘴邊，待感覺到從她口鼻中噴吐出的微弱熱氣，心頭才鬆了口氣。

「還有氣，有救！」

江生舉目四顧，也不去理會周圍的圍觀者，抱著白衣女子就衝到路zhōngyāng，大聲喊道：「幫幫忙，救命，救命！」

雖然不少人都對攔在路zhōngyāng的江生怒罵抱怨，唯恐避之不及，但時間不長便有一個半新不舊的計程車停下來，司機更是飛快下車幫江生打開了車門。

「謝謝你師傅，她出了車禍，麻煩你送我們去醫院！」江生笑著道謝，同時抱著幾乎成了血人的白衣女子鑽進計程車，「師傅，她傷得重，您快點開，我會多給您錢！」

「小兄弟，人命關天，其他事以後再說！」司機擺擺手，跳上車，打開雙閃燈，啟動車子便一路狂飆而去。

「姑娘，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到時候你就有救了！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

看著白衣女子漸漸變得灰白的臉sè，不知為何，江生心中突然很是緊張惶恐，這絕不僅僅是因為一個極有可能失去的鮮活生命的惋惜。

江生未曾注意，他左臂上的衣服已經鬆散，那藍sè的拳頭和手臂上沾染了不少白衣女子的**，更詭異的是他手背上那白sè的小花竟似活過來一般，受到**的滋潤，悄然綻放，嬌艷yù滴。

江生因為擔心白衣女子的傷勢，對於左臂上傳來的微微灼熱的感覺並未在意。

在計程車一路橫衝直撞下，計程車終於來到了濱海市人民醫院。

「師傅，錢我——」

江生才開口，司機便打斷他道：「救人如救火，別耽誤時間。」

江生感激地點點頭，抱著白衣少女，與司機一同衝進了醫院。

「醫生，醫生，這裡有病人需要搶救！」

「病人交給我們，你去交錢！」

「好。」江生答應一聲，對司機道：「師傅，麻煩你在這看著點，我去交錢。」

「你身上有錢嗎？要不我先墊上吧？」司機皺著眉頭道，在他看來，江生不過是個學生，身上顯然拿不出多少錢的。

「謝謝您，我有！」江生說著，人已經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