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看得長遠
趙家。
趙黎雅他們商量過後，明日由趙鑲、胡領、趙黎雅三人帶著靈芝和銀子上縣城裡去找於功曹交差求情。
明兒下午再去宰虎村也沒事，反正那邊有兩位族長、黎光武他們兄弟安排看著，很穩妥靠譜。
院子里的荔枝成熟了，一家子已經吃了好幾天了，果肉雪白晶瑩，甘甜多汁，別提多美味。今兒去見於功曹，正好摘一些帶去。
曲寡婦又上菜地里摘了好些豆角、茄子、紅辣椒、絲瓜，拔了幾叢鮮嫩的仔姜，也裝了一個背簍，讓他們帶去。
雖這是本地特產，不值錢，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不是？
旁人送來的禮物，別管自家有沒有，總歸心裡邊也是高興的。
何況這時節的仔姜可是好東西，賣的可不便宜呢，紅辣椒剁碎，蒜瓣剁碎，跟洗乾淨的仔姜混合裝入罈子里，腌制半個月左右，又香又酸辣，無論是炒菜還是直接佐粥，都是極好的東西呢！
於功曹三人進城，很快打聽到於功曹家。
於功曹媳婦看到他們帶來了這麼多東西，十分高興，尤其看到那麼多鮮艷漂亮的紅辣椒和白嫩嫩的仔姜，笑容更深了幾分，熱情的招呼他們坐，讓閨女給一人倒了一碗茶水。
黃皮果樹葉熬煮的茶水，清潤解渴，帶著絲絲回甘。
趙鑲將兩株靈芝獻上，訴苦求情，趙黎雅偶爾添上一兩句，一邊求情一邊順口將顧家搶走了一株靈芝的事兒也說了。
「......實在是找不到了，我們還求了宰虎村的人，跟他們進山找了找，真的沒有，沒辦法......」
趙黎雅可沒說顧家拿走的靈芝是多少年份的，於功曹看到眼前這兩株，想當然的認為顧家拿走的那一株也這麼大，頓時皺眉：「顧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以後但凡有上交東西的，你們記得直接帶來給我，別給他們。」
「是，大人。」
於功曹也沒說顧家別的，延村那種地方，就該有像顧家那樣的人能鎮壓鎮壓，否則容易生亂子。對於顧家，他一向來恩威並施、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只要顧家不鬧的過分，他不會管。
當然，若有人拉下顧家，取而代之，他也無所謂。
本就不是非顧家不可。
一來一回幾番話，趙黎雅已經心中有數了，那就是於功曹並沒有把顧家當成他的自己人，他需要的是一個管理者。
於功曹道：「若是有三株這麼大的靈芝，倒是勉強能應付，可這隻有兩株......有些難啊！」
趙鑲三人苦求，最後拿出零零碎碎攢著的十兩銀子，總算將這事兒混過去了。
趙鑲無不僥倖道：「幸虧罪民一雙兒女進山的時候找到了一些猴頭菇和紅菌，運氣好剛好碰上省城來的商人，賣給他們多少賺了些銀子，不然，這次可真是、真是......託大人的福，總算將這差事交代了。」
於功曹媳婦在邊上做針線，聽見這話抬頭笑道：「猴頭菇？喲，這可是好東西呀！可不容易得呢，你們運氣還真是好啊！」
趙黎雅立刻笑道：「是呢，我們這一回運氣是不錯過一陣再進山轉轉去，若是還有這般好運氣找到了，便送些給於夫人嘗嘗鮮。山裡其他的蘑菇也挺好吃的，於夫人不嫌棄便都送些來。」
於功曹媳婦頓時眉開眼笑：「哎呀，那怎麼好意思呢！」
趙黎雅笑笑：「山裡的東西嘛，本來也不值錢，您不嫌棄便好。」
於功曹媳婦笑笑不說話了，顯然是十分滿意的。
不一會兒，趙鑲他們便告辭離開了。
胡領忍不住嘟囔：「不過是個小吏，卻也這般貪......」義父從前可從未做過這等事。
趙黎雅道：「別說了，這啊，算好的了。」
趙鑲苦笑搖搖頭，心道怪不得都說吏滑如油，確實不錯啊。
那廂，於功曹媳婦向於功曹道：「這趙家人不錯啊，識趣的很。我說你能偏幫他們就偏幫一二吧，這樣的人家總比那什麼也榨不出來的窮鬼強多了！」
於功曹瞅她：「行了，你懂什麼！」
於功曹媳婦哼道：「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聰明識趣的人比那蠢笨又無能的好多了！」
於功曹：「......」
於功曹媳婦：「再說了，再聰明又能如何？還不是讓咱們拿捏著？到了這地兒，難不成還能翻天？」
於功曹：「......」
於功曹媳婦又攛掇，實在不甘心這麼好一株靈芝被顧家拿走了，趙家既然已經補了銀子，若是能拿回那株靈芝，豈不成了自家的了？
像這樣五六十年份的靈芝，能賣不少銀子呢？
憑什麼便宜了顧家？
這顧家也太不懂事了，即便真拿走了，也該拿來孝敬他們才是嘛。
於功曹也覺得有道理，顧家拿走了靈芝瞞著不說，這什麼意思？想幹什麼？是該又敲打敲打了，不然還不得上天！
於功曹很快找了顧老大，問他靈芝的事兒。
顧家人知道趙家自個找於功曹交差了正沒好氣呢，於功曹一問，更是叫苦，顧老大哪裡敢隱瞞？連忙上交。
於功曹見他拿出這麼小一株靈芝，顯然就是故意糊弄自己，可見心真是養大了啊。
劈頭蓋臉將顧老大一通好罵。
顧老大最後又咬著牙交了五兩銀子，挨了一通訓斥，這事兒才算完。
顧老大陰著臉回家，一說這事兒，全家人都氣壞了，要找趙家算賬，怪他們胡說八道。
顧老大冷冷道：「算了，這事兒再說也沒意義，再鬧出事來，於功曹知道了不好交代。」
於功曹前腳才剛罰他，後腳他們家就因為這個事找趙家的麻煩，這不等於是對於功曹不滿嗎？
顧家人不怕趙家，但是不能不考慮於功曹，憋屈極了，「這事兒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顧老大冷笑：「當然不這麼算了，葫蘆該上曲家提親了。」
「嗯？」
眾人腦子沒顧老大那麼陰險，不懂這話題為什麼跳得這麼快。
顧老大淡淡道：「曲家和趙家現在不成了一家嗎？等曲玉桃跟葫蘆成親，跟趙家自然也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