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快點道歉
羅書顏看了他們一眼,黑漆漆的眸子中無波無瀾,顯然對父親和嫡母的做派早已習慣,他們的喝罵沒有讓她生出半點兒委屈或者不平。
在一個完全不在乎你的人面前展示委屈、不平,除了讓對方徒增笑耳,還能有別的什麼用呢?
「可我就這麼點本事,只有這個速度。」
羅大叔脫口而出:「那你幹嘛不叫林漠、虞小舫他們來幫忙!」
支棱著耳朵偷聽的趙黎雅和趙家人:「......」
臉呢?多大臉才說得出這種話??
果然,羅書顏笑了一聲,平靜道:「父親,林漠也好,虞小舫也好,跟咱們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給咱們家幫忙?」
「你——」羅大叔自知失言,不由得瞟了一眼四周,知道自己這話肯定讓趙家人以及附近的另外兩家給聽了去,頓時惱羞成怒冷笑道:「你別打量誰是傻子!林漠想娶我家的人,就這態度?哼,那他做夢去吧!」
羅書顏嘲諷的勾了勾唇角,神情有些凄慘。就算他們不是這個態度,難道父親和嫡母就能讓自己順利嫁給林大哥嗎?
其實羅書顏覺得這樣挺好的,林大哥最好不是做給他們看、最好真的跟自己斷了吧,也省的受這無良的兩口子轄制。
羅大叔一跺腳,恨恨罵道:「沒人幫忙那你就自個慢慢干!今天不把這塊田裡的水稻割完,你別想吃飯!」
趙鑲忍無可忍:「這位羅、羅兄弟,我看你們夫妻也不過幾十歲,正當壯年,並非老邁得動不得了,怎麼忍心這麼折騰使喚家裡的閨女呢?你們家這丫頭才多大啊!」
祁氏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聽見這話陰陽怪氣:「這是我們家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要你在這兒多嘴多舌?我們家這死丫頭別的上頭沒什麼本事,這上頭倒是能耐呢,是個男人就幫你說話,呸,跟你那個死鬼親娘一樣***!」
「啪!」的一聲,一團濕噠噠的泥團準確的打在祁氏的臉上,驚得她「啊!」的尖叫起來,「是誰!」
「啪!」的又是一團濕噠噠的泥團精準的打在祁氏另一邊臉上,趙黎雅冷笑道:「你嘴裡再不乾不淨的試試看,信不信我把你摁泥里讓你漱漱口。」
祁氏氣得發瘋尖叫:「啊!你這個***!你——唔,呸呸呸!」
又一團濕噠噠的泥團飛來,正中祁氏的嘴巴,祁氏狼狽不堪,噁心的連連往外呸。
趙黎雅擼起袖子走過來,一把揪住祁氏的胳膊將她扭住,一腳將她踹翻在剛割過水稻的田裡,摁著她腦袋往田裡啃,動作不緊不慢、淡定無比,一邊摁一邊說道:「怎麼著?在自個家裡窩裡橫橫慣了,以為滿世界誰都由著你欺負?你算什麼東西?敢陰陽怪氣、不乾不淨編排我爹?嗯?你膽識不錯啊!」
祁氏殺豬一樣尖叫:「啊!放開我!你給我放開!姓羅的,你就看著人這樣欺負我!死丫頭,是你,一定是你!」
嚇傻了的羅大叔猛地回神,急忙要上前幫忙,胡領揪著他一把推開,虎視眈眈瞪著他,大有他敢上前,把他也摁泥里的架勢。
羅大叔哪兒見過這種陣勢,再不敢上前,只在旁邊虛張聲勢嚷嚷:「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啊?太欺負人了,快放開我夫人,放開她......」
趙黎雅摁了祁氏一下,笑眯眯道:「道歉。」
祁氏:「我呸!我——啊!」
趙黎雅又摁了一下,「道歉。」
祁氏滿臉滿嘴的濕泥,泥土的濕腥味兒滿嘴都是,噁心得直想吐,但是更氣,氣得顫抖。
她想硬氣,但是又不敢。
雖然她沒有再「呸」,但是也沒有道歉啊,趙黎雅繼續摁:「道歉。」
羅大叔嚷嚷蹦躂得厲害,但是就是不上前。
祁氏滿嘴的噁心泥土味,臉上熱辣辣的羞窘難堪,兩耳轟鳴,腦子裡也轟隆隆的,丈夫是個窩囊廢,庶女是眼中釘肉中刺,兒女還小,什麼都幫不了她、護不了她。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呀!
祁氏竭嘶底里的大哭起來,滿腔恨意無從發泄。
趙黎雅繼續摁,「道歉。」
祁氏再也忍不住乾嘔了起來,她又氣又怕再也忍不住:「我錯了!我錯了!錯了!」
趙黎雅這才鬆手,大聲說道:「我們家的人從不主動惹事,不會主動招惹人、欺負人,可若打量我們好欺負,那也錯了主意。我管你是誰,照揍!」
這話也是說給大家聽的。
羅大叔小心翼翼瞅了胡領一眼,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趕緊奔上前,吃力的將祁氏從泥漿里扶起來。
祁氏掙扎著起來后,揚手「啪!」的甩了他一巴掌,顫抖大罵:「呸!沒氣性的東西,窩囊廢!看著自個媳婦被人欺負也只敢幹看著,要你有什麼用!」
羅大叔縮了縮,滿不在乎撇撇嘴。
他是沒什麼用,好歹沒叫人摁泥坑裡呀。這趙家人太兇悍了,誰惹得起?沒見他們連顧家都不怕嗎?誰叫你去招惹他們了?
趙黎雅一眼睨過去:「喂,誰欺負你了?你再說一句試試?」
祁氏不敢說。
哪怕渾身顫抖、心臟狂跳,心裡在瘋狂的咒罵扎小人,她也不敢了。
於是她猛地扭頭瞪向羅書顏,眼中噴火:「死丫頭,你給我滾過來!滾過來!」
趙黎雅愈加不屑鄙夷,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魯迅先生的一句名言: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祁氏這種人,也就只會欺負羅書顏這樣沒了親娘、爹又窩囊不管的庶女了。
羅書顏站在田裡沒有動。
小舫說得對,她為什麼不能躲避呢?避開一回是一回。送上門給她打,那也太自輕自賤了。
「你給我過來!」
羅大叔也吼了起來:「死丫頭,你聾了不成?沒聽見你母親叫你嗎!」
饒是羅書顏對這位父親早已不抱一絲絲希望,聽著這話依舊心寒,微白著臉道:「過去做什麼?送她跟前讓她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