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問題少年
人們聽到試車道傳來的響聲,紛紛扔下手裡的美食跑了出去,當他們來到現場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每一個人都驚呆了。wWw.
已經被他們視為精神寄託的帕米CF緊貼在防護牆上,整個車體破爛不堪,被撞得一塌糊塗。
雖然不知道是誰未經允許開動了這台賽車,也不管車被撞成什麼樣,駕駛艙里的人總還是要救的。
一群人飛快趕到慘不忍睹的帕米CF旁邊,掀開擋風罩,發現了裡邊昏迷不醒的孫行,所有人都徹底無語了。
車身破損非常厲害,孫行小小的身軀已經被嚴重變形的座艙擠壓得不**形,整個身體都泡在血水裡。
一幫人找來工具,七手八腳地拆開車艙,把全身骨折的孫行抬了出來,在做過應急處理之後立刻送往了醫院。
……
雖然看起來孫行傷得很厲害,可實際上他只在醫院接受了十來個小時的治療便基本沒事了。
一是因為他的身體本來就很強壯,二則是運氣好,雖然被車艙擠壓得非常嚴重,可是他除了多處骨折外,內臟沒受到太嚴重的破損,肢體和器官都不需要更換,治療的時間也就短了許多。
第二天,當纏著繃帶、胳膊和腿打著石膏的孫行拄著拐杖回到車隊基地后,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其實大家已經夠寬容了,要不是看他還是孩子,估計早就有人對他拳腳相向了——雖說未必打得過他吧……
那輛被撞毀的帕米CF還在加緊修復當中,大部分組件都有足夠的儲備,所以重新讓它恢復原樣並不是很困難。
不過要讓這輛賽車恢復到原來的性能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因為爆破推進器和念力增幅裝置都損壞了,這兩件東西並不那麼好修理。
這兩樣東西都沒有備用品,K4火箭雖然還有相當數量的庫存,可是按照腎虧大叔的設計再重新改造是要花時間的,而念力增幅器雖然故障並不嚴重,但同樣短期內是修不好了。
技師們現在正日夜趕工,盡一切努力在車隊出發前往波坦星之前讓帕米CF完好如初,以至於孫行在車間里站了半個多小時,都沒人正眼看過他一下。
其實他也明白,車子能在出發之前修好就已經是萬幸了,至於本來要進行的數據採集,自然就不用指望了,把缺乏基礎數據的帕米CF帶到波坦星去,不論是在展示會上還是聯盟內部檢核,都會遇到很大的阻礙。
不過孫行對此只感到內疚,而並不後悔,讓他懷著那個懸而未解的念頭等上半年,直到有機會開上一輛SOR賽車,還不如現在就摔一跤,至少能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少斤兩。
站了半天感到很無趣的孫行拄著拐杖離開了車間,他得到會議室去看看,如果大家在開會的話,他正好直接聽聽對自己的處罰。
會議室里果然有人,老闆、股東、技術總監、領隊、車隊經理、車手以及首席工程師都在(其實就5個人)。
還沒進門孫行就聽到腎虧大叔的咆哮聲,顯然現在正在談論的話題是關於他的問題。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讓這小子捲鋪蓋滾蛋!我早就說過他不是那塊料,到處惹麻煩,讓這麼個小屁孩來當SOR車手,這根本就是鬼扯!你們還那麼看重他,真不知道你們的腦袋是用什麼做的!」腎虧大叔這一番話把屋裡其他4個人以及屋外那位都給罵過來了。
「羅伯特,別這麼激動,總是這麼火爆對身體不好的。」戴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份報告,忽然抬頭說了一句。
「嗯,羅伯特先生,你的意見我們都聽到了,」小巴特也坐在沙發上,叼著一根假名牌雪茄,慢條斯理地說著,「那麼還有誰有其他意見嗎?」
屋裡一陣沉默,只有戴翻看報告發出的摺紙聲和小巴特那根便宜雪茄的燃燒聲,還有腎虧大叔粗重的呼吸聲。
「我說,不就撞壞輛車嗎?至於說得這麼嚴重嘛!」一副弔兒郎當樣子的拉塞爾突然開口道,「人家本來就是試車手,稍微試駕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羅伯特你作為首席工程師也還有試駕權利呢,你要開也不會有人攔你吧?要換你來,怕是能把車撞得修都沒法修吧?」
「我根本不會去碰自己駕馭不了的東西,不可能像那小子那麼不自量力!」
「好了好了,沒必要再糾纏責任的問題了,」小巴特撣了一下煙灰,沖戴說道,「戴爵士,您有什麼建議嗎?」
「還是抓緊修理賽車吧,在出發之前讓帕米CF恢復原樣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孫行的責任問題也不用再研究了,現在需要做決定的就是解僱不解僱他,不過我要聲明,這個決定要參考的是他的個人能力和性格,而不是這起事故。」
羅伯特還要再喊些什麼,不過小巴特擺了擺手制止了他。
「那麼好吧,我們現在還是表決一下吧,是否贊成繼續留用孫行,作為老闆和技術總監,我有兩票;戴爵士身為股東和領隊也有兩票,玲……你跟這個會議有關的職位包括車隊經理、試車手、孫行的教練和技工組領隊,所以你有四票,而拉塞爾和羅伯特各有一票。」
抽了一口雪茄,小巴特環視眾人道:「現在開始表決吧,我一票贊成一票反對。」
「我堅決反對!」腎虧大叔怒吼著。
「我一票贊成一票棄權。」戴老爺子跟著表了態。
「我贊成!」拉塞爾用手指掏著耳朵說道。
「我……」玲看了一眼羅伯特,又用眼角瞄了一下門口,「我兩票贊成一票反對一票棄權……」
「五票贊成三票反對兩票棄權,達到半數,孫行繼續留在車隊。」小巴特說完伸了個攔腰,把整個身體埋進沙發。
「我不承認這個結果!我要拉上全隊成員一起趕這個小子出去!」羅伯特揮舞著雙臂咆哮道。
「哐!!!」
一根拐杖撞開會議室的門飛了進來,然後懸停在羅伯特面前,腎虧大叔被嚇了一跳,雙手舉在空中,保持著「投降」的動作。
孫行瞪著羅伯特看了一小會兒,然後便收回了拐杖,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會議室。
當天晚上,參加了會議的5個人分別去找過孫行,不過綠眉小子一直緊閉著房門,誰也沒回應。
而腎虧大叔則氣急敗壞地在門外破口大罵,引來了很多人圍觀。
……
第二天一早,孫行便開著那輛老式林肯車出了基地。
很多人都看到了,不過他們並不在意,畢竟他還是個孩子,會犯錯誤是正常的,除了腎虧大叔,誰也不會忍心把一個還未滿15歲的小孩趕走。
何況這個孩子其實還是非常有潛力的,只不過年輕氣勝罷了,如果他能馬上振作,那會是很多人樂意看到的。
到了中午吃飯時,孫行並沒有出現在那個他每天都會準時到達的餐廳里。
直到下午兩點多,玲始終沒見到孫行,於是便跑到了他的房間,她預感到了些事情,而且估計孫行會留下個字條什麼的。
孫行的房間非常整潔乾淨,和平常亂糟糟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書桌上果然有一張紙條,玲趕忙過去把紙條抓了起來。
「老子走了,不過老子聲明,老子還會回來的!
合同的違約金老子會想辦法賺錢還上的,你們要是想撤掉老子的波坦國籍,老子也無所謂,反正老子連身份卡都沒帶,你們只管拿去弄好了。
等老子再回來的時候,老子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全宇宙最棒的車手,到時候讓你們求著老子簽合同!」
看著這麼個離家出走宣言,玲頓時無語了。
於是她連忙找到拉塞爾,讓他幫忙一起去找孫行。
「找什麼找!那小子肚子餓得受不了自己就回來了,」小黑咬牙切齒地說道,「嗎的混小子,說句『對不起』就那麼難嗎!」
……
三天後,已經恢復如初的帕米CF被裝進了太空船,前往波坦的觀摩團也整裝待發。
登機扶梯前,戴老爺子撫摸著孫女的腦袋。
「那個臭小子就交給你了,找到他了就立刻給我消息。」
「我知道了,爺爺,放心吧,我肯定會把他帶回車隊的!」玲點了點頭說道,然後跟戴擁抱。
「哎喲,我肚子疼!」站在艙門口的小巴特忽然捂著肚子喊道,然後就跑下扶梯。
「你往那跑幹什麼?太空船上不是有廁所嗎?」正在幫著穆安放行李的拉塞爾一臉詫異地喊道。
「不行,太嚴重了,我要去看醫生!戴爵士,辛苦您一下,在那邊的一切事務就全權交給您來定奪了!」帥哥老闆已經捂著肚子跑出老遠了。
「奇怪,船上不是就有醫生嗎……」拉塞爾不解地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