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宋第一奇女子李清照的風采

路上的行人被王貴一行人馬氣勢所懾，紛紛走避，讓開了道路。

這時，一名家丁模樣的青年和其他行人一樣，正準備慌張的向路邊上讓去，可貌似動作太急，與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撞在了一起，兩個人腳下一個踉蹌，紛紛摔倒在地。

王貴所騎馬匹前蹄眼看著就要踩在兩人身上，眉頭微皺，勒馬停下的同時，右手已經握在了戰馬一側的刀柄上。

就在這時，跌倒在地上的家丁左袖中突然激射出一枚弩箭，王貴坐下的戰馬立刻發出一聲痛嘶，猛的向前竄出。

幾乎同一時間，之前還在打瞌睡的車夫駕馭著大車突然向街心沖了過來。

酒館前的兩名力夫各自從扁擔中拔出了一柄長刀，向王貴身邊的兩名護衛飛身撲出，速度快如疾風。

健馬驚嘶，人群驚呼。

大車按照計劃順利的將王貴和後面大部分護衛隔斷。

只剩下王貴左右各有一名護衛沒有被隔在大馬車的另一邊。

但這兩名護衛剛一拔刀，便被兩名撲上來的力夫斬落馬下。

與此同時，茶樓招牌陰影下面的岳小石，手中鐵槍閃電般刺向王貴胸口。

攤位後面的小販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斬馬刀，刀光如雪，長虹般向王貴劈下。

馬上的王貴早已臉色大變，提韁帶馬，但馬下面的那位家丁不光是對著馬射了一箭，同時還斬斷了一個馬蹄。

馬兒痛嘶往地上跌倒的同時，岳小石的鐵槍和小販的斬馬刀已經攻到。

王貴一聲大喝，抓著長刀自馬鞍上躍起，竟然躍上一丈多高。

只聽風聲急響，王貴堪堪將白小石的鐵槍和小販的斬馬刀閃過。

只可惜緊隨其後，殺了兩名護衛的兩名力夫的兩把長刀已然來臨。

王貴在半空中無法躲閃，手中長刀橫著揮出，堪堪將兩把長刀擋住，但身體已經無處受力，不受控制的往後跌去。

就在這時，西湖茶樓二樓包廂中的岳小飛和對面客棧中兩名殺手的箭同時射了出去。

三枚箭激射而來，分別射向王貴咽喉、心口和肚子，時機把握之精準，一切都嚴格遵守岳雲設計的刺殺順序。

王貴一身武藝也著實了得，在身體失去平衡，且距離地面還有一丈高的情況下，硬是右腳一踩左腳，身體陡然斜著拔高了半尺，躲開了要害。

本來射向咽喉的箭射在了他的胸口，射向心口位置的箭射在了他的肩膀，射向肚子的則是射在了大腿上。

可惜幾乎在他中箭的同時，岳小石的鐵槍和小販的斬馬刀、兩名力夫手中的長刀、從地上彈射而起的家丁手中利刃已經同時攻來。

嗤嗤嗤……

王貴發出一聲絕望凄厲的慘叫聲。

鐵槍刺中了他的胸口，斬馬刀齊齊砍斷了他的兩隻腿，兩柄長刀削下了他的一個胳膊和一個肩膀，地上家丁的利刃來得有些遲了，砍在了屍體上。

從剛才王貴的馬被地上的家丁射傷失控開始，一眾殺手按照岳雲的布置接連出手，到此時此刻將目標殺死，說來話長，其實也只是過去了三四息時間而已。

這個時候，王貴的三十多名護衛終於繞過大車和亂跑的人群，趕了過來，看見王貴已經被分屍，瘋了一般向殺手們沖了過來。

但隨著客棧和茶樓二樓的箭手將最前面的三名護衛射落馬下，將護衛們的沖勢一滯，殺手們趁機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

「什麼，王貴被刺殺身亡。」政事堂中，宰相秦檜臉色很難看。

「岳家跟以前果然大不一樣了。」嘴裡面喃喃自語，秦檜眸中有深深的忌憚之意，「王貴帶著三十名精兵護衛，又是在臨安城鬧市中，竟然被輕易刺殺，而殺手連滴血都沒有留下。」

「所以，岳飛此次帶兵抗金之後絕不能讓他活著再回臨安城。」

心中暗忖不已，秦檜叫來一名心腹，問道：「本相讓你暗中查岳飛身邊親兵的來歷，查得怎麼樣了。」

心腹恭敬說道：「回稟相公，下官已經查清了岳飛身邊每名親兵的來歷，其中有七人可以在他們家人身上做文章。」

秦檜眼睛一亮，道：「是哪七個人，立刻把他們信息資料呈給本相，本相要親自製定計劃。」

……

「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臨安城西城黑衣巷，一座小宅中，岳雲坐在上首，万俟卨躬身站在五步外。

万俟卨恭敬說道：「卑職傷勢已經養的差不多了，還請少將軍給卑職安排事情做，以報活命之恩。」

「讓你做的事情都在這個小冊子裡面，你先看一下，然後我們再商議。」岳雲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万俟卨。

後者連忙上前雙手接過來，恭敬說道：「卑職遵命。」

說完，万俟卨便一臉肅然的看了起來。

沒過多久，万俟卨便一臉震驚，並且嘖嘖稱奇。

岳雲準備讓万俟卨這個陰險狡詐、經驗豐富的奸臣負責做兩件事情。

其一，通過扶持和培養的方式，先控制臨安城至少六成以上的說書人，然後輻射整個宋國，控制全國至少五成以上說書人。

其二，開辦一家名為《江南快報》的報社，剛開始不涉及任何政事，以刊載詩詞歌賦、傳記話本、人文故事、奇文異事、生活小常識、各種人生雞湯為主，不知不覺中打響知名度，培養讀眾。

這兩件事情最終目的就一個，悄無聲息的控制民間的口舌、輿論。

見識過網曝、眾口鑠金的岳雲，深知控制了口舌和輿論不亞於控制一支軍隊，甚至在做一些事情上比軍隊還要方便、更簡單容易。

在大宋，秦檜和趙構牢牢控制著朝廷官方輿論和口舌，而士林一盤散沙，民間輿論在岳雲看來幾乎就是一塊處女地，還沒有被開發。

所以，他要以這兩種方式控制士林和民間口舌。

當然，前期都是猥瑣發育，順便吸金聚財，解決他暗中豢養死士殺手和計劃中建立情報系統所需經費問題。

「少將軍奇思妙想，智計過人，高瞻遠矚，實乃我大宋第一人，卑職佩服。」万俟卨奸臣本性難移，說正話之前習慣性的拍馬屁。

岳雲微微頷首，微笑著坦然接受，等万俟卨繼續往下說。

万俟卨話鋒一轉，又道：「控制宋國至少五成以上說書人，這件事情有少將軍小冊子中所說章程和方法，卑職有信心在兩年之內做成此事。」

「兩年太久了，一年以內，」岳雲卻搖頭道，「你剛才只是看了一個大概，回頭你細細研究一下，只要你培養出一大批能夠寫優質故事的文人，從源頭上控制住說書人所講故事，再按照我說利潤分配之法，建立利益共享長效機制，利益驅動之下，所有的說書人都會主動找上門來，與我們簽訂死契。」

「卑職知道怎麼做了，定會在一年之內完成第一件事情。」万俟卨恭敬承諾，「至於第二件事情，卑職暗中可以操辦此事，可面明上需要一人當招牌。」

「不錯。」岳雲點了點頭，道：「這個人我已經替你選好了。」

万俟卨好奇道：「不知是何人？」

岳雲道：「有『千古第一才女』『大宋第一奇女』之稱的易安居士李清照。」

万俟卨愣了一下，道：「易安居士雖然是女流之輩，但在士林之中地位特殊，名望極高，若是能夠由其出面主持這《江南快報》，不光是在名間很快就能獲得大批讀眾，即使是在士林中很快也能打開局面。」

說到這裡，万俟卨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李清照自八年前來臨安城，再嫁張汝舟，因夫妻不合被拳腳相加，被逼離合之後，便處於半隱居狀態，即使是去年中秋節，官家派人求一首讚頌國泰民安之詞，李清照也是委婉拒絕，絲毫面子都沒有給。」

岳雲笑道：「無妨，我早已想好了請李清照出山的辦法，你提前著手準備其他事情，門外那四名護衛都是死士，我讓他們留下來跟著你，其他具體辦事之人，你自行招募，所需銀錢，我會在北上抗金之前給你送過來。」

万俟卨神態恭敬的說道：「卑職遵命。」

岳雲已經起身往外走去，万俟卨連忙在身後相送。

在小院大門前，岳雲突然停步，道：「万俟卨，我知你做事不擇手段、陰險狡詐、唯利是圖，但我岳雲用人只看長處，不看短處，只要能為我所用，聽我的吩咐做事，我便能容你。」

「此外，我知道你眼下能夠為我做事，一方面是因為我救了你一命；另一方面因為你恨極了秦檜，想要有朝一日跟著我弄死秦檜。」

「但你也看出來了，我所圖甚大，不得不謹慎做事，所以你最寵愛的小兒子我也幫你救了出來，找人先幫你養著，待這兩件事情做好之後，你若是不願意為我效忠，便帶著你兒子自顧離去就是。」

万俟卨神色數變，撲騰一聲跪在岳雲腳下，鄭重說道：「少將軍，卑職為官多年，自問不是什麼好人，但看人還是很準的，少將軍殺伐果斷、胸懷韜略、智計百出且做事……不擇手段，卑職相信跟隨少將軍一定能夠飛黃騰達，至於殺秦檜反而是少將軍順手之事。」

万俟卨這幾句話說的不可謂不露骨，岳雲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沉默了半響，沒有說什麼，直接走出了小院。

……

多年後，岳雲每一次回憶起第一次見李清照時的情景，都禁不住臉上流露出笑意。

因為這次見面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這位奇女子的思想和性格根本不像是這個時代的女子。

已經五十多歲的李清照臉上皺紋和眼袋已經非常清晰。

雖然岳雲與其目光對視的第一眼，便從此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從容、成熟和鎮定的優雅氣質和神韻，甚至此女在一杯杯喝酒的時候，依然是那般優雅。

沒錯，岳雲自報家門來拜訪李清照的時候，後者正在家中喝著小酒，即使岳雲進來，也沒有停止喝酒。

一個死過一次丈夫、離過一次婚，且對兩任丈夫人品道德都不滿、身邊沒有任何親人的五十多歲女人，生活在女人幾乎沒有任何娛樂的宋朝，那種孤苦不是修養、才能和氣節所能掩蓋的。

在城南清石巷一座精美的小宅子中，岳雲在打量李清照的同時，後者也在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