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終究還是要殺人才行
腹背受敵，且被除岳家軍之外宋軍向來畏懼的女真精騎從後方捅了一刀。
宋軍的軍心士氣立刻崩塌。
上一刻還佔據絕對上風甚至眼看著就要打勝的宋軍在一刻鐘的時間內便變成兵敗如山倒的局面。
別說是韓世忠，即使是岳飛面對如此情景，結果也只是戰損少一些、堅持的時間更長而已。
當然，如岳飛這般的兵法大軍根本不會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肯定早就發現了其中蹊蹺。
此時，韓世忠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下令讓一萬人斷後，他帶領其他人能逃多少就逃多少。
另一邊，偽齊主帥同樣下令全軍掩殺。
這一通追殺持續了一天一夜，韓世忠近五萬人馬只逃走了近兩萬人。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韓世忠帶領近兩萬疲軍正從一處山道中通過。
隊伍士氣低迷、因為太過疲憊，隊形都有些稀稀拉拉。
忽然，左右兩邊山坡後面射來一片片箭雨，如同一片遮蔽天地的鐵雲，飛向宋軍。
在一瞬間，一千多名宋軍戰士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死於非命。
最主要的是，箭雨之後，有兩支各約五千騎兵帶著兩股灰塵，猶如兩條黃龍一般從山坡後面衝出來，衝進了他們這支疲軍之中。
殺戮再此開始。
完顏兀朮暗度陳倉，偷偷從中原帶了三萬精騎過來，昨天只用了兩萬精騎在戰場上偷襲，這裡還布下了一萬騎兵用來埋伏韓世忠。
他要讓韓世忠帶領的五萬宋軍全軍覆沒。
本就是殘軍、疲憊不堪，士氣低迷。
結果可想而知。
軍心第一時間就徹底亂了，韓世忠好不容易凝聚的一點士氣瞬間就崩了。
韓世忠身邊有兩千多親兵護衛，是陣型最整齊的，但也因為最引人注目，遭受了最猛烈的打擊，儘管親兵們拚死保護，但韓世忠的右肩還是中了一箭。
五十多歲的老將一刀砍斷箭桿，忍著疼痛不斷的下達著命令，試圖將部隊結成陣形稍擋片刻，尋找突圍的機會。
可惜，這場伏擊戰從最開始結局便已經註定。
……
臨安城，皇宮崇政殿。
宋國朝廷正在召開小朝會。
趙構帶著一群重臣圍著一張地圖在商定誰去接手從偽齊收回的州縣，並主政一方。
「陛下，臣推薦刑部侍郎李治平。」
「陛下，李治平資歷不夠，臣舉薦大理寺少卿周君。」
「陛下，周君私德有損，臣以為三司羅振江擔此大任最適合不過。」
眾位大員紛紛舉薦自己兜裡面的人，秦檜自始至終都沒有吭聲，因為人選早就被他內定，並且已經單獨跟趙構彙報過。
今天特意拿到小朝會上商討人選，是因為秦檜和趙構想要看看兩位副相和三省六部的主官都會推薦什麼人，從而判斷這些人的心腹都有哪些。
趙構高座龍椅之上，看著臣子們爭論不休，心中成就感十足。
雖然趙構只想享受皇帝應有的三宮六院、至尊身份，不想擔負天子應該承擔的職責和使命，但若是能夠在他當皇帝期間有所建樹，特別是收復舊地，被百官和士林讚頌，甚至名傳千古，豈不是更好。
此時，秦檜見兩位副相和幾位尚書將自己兜裡面的人都暴露的差不多了，便向後面看了一眼。
十幾名一直沒有吭聲的重臣注意力一直在秦檜身上，此時見秦檜終於轉身看了過來，頓時精神一振，就要出班推薦秦檜內定的人選。
便在這時，有宦官帶著一名風塵僕僕的信使，一臉恐慌的跑進來跪下，大聲說道：「啟稟官家，韓世忠所屬大軍全軍覆沒，完顏兀朮帶領三萬女真騎兵一路南下，直奔江南殺來。」
大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信使。
趙構猛的站起身來，一臉恐慌，尖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信使顫抖著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並且拿出了一封軍情急報。
立刻有太監把軍情接過來，跑步遞給趙構。
趙構看過之後，身體搖晃，神色驚恐，直接軟倒在龍椅之上。
下面眾臣先是神色惶恐，然後紛紛跳出來彈劾韓世忠用兵不慎，彈劾岳飛沒有看住完顏兀朮，連三萬女真騎兵潛入偽齊都不知道。
更有甚者直接彈劾岳飛意圖謀反，與完顏兀朮有勾結嫌疑。
……
「啟稟將軍，泗州知州說沒有收到朝廷任何文書命令，不給我們糧草和民夫。」
「本將給他寫的信他看了吧？」
「回稟將軍，那知州現場便打開信看了。」
淮河南岸龜山上岳雲聽了親兵所說，一臉冰寒，眸中殺機閃爍。
他帶來的一萬三千人馬，其中一萬人馬是背嵬軍精騎，另外三千人是在前線偽裝成流民被識破然後投效他的那三千漢兵，依然由於雙喜統領。
此時，一萬人馬在安營，那三千投效的漢兵按照岳雲所說，構築一種新型的防禦工事。
看過這邊地形之後，岳雲有信心利用淮河水系，加上後世的一些新東西，將完顏兀朮的三萬精騎擋到河對岸。
但是他需要當地官府派民夫過來，特別是提供至少一個星期的糧草。
他們一路南下只帶了五天乾糧，此時手中就剩下兩天的乾糧。
可是泗州的知州汪天青卻一口拒絕了他所有請求。
交待兩名軍都指揮使繼續帶人紮營挖工事，岳雲帶著一百親兵便往泗州城疾馳而去。
岳雲親自登門拜訪，泗州的知州汪天青倒是不敢不見，而且還帶著一眾屬官在官衙門口相迎。
眼下形勢緊急，根據探子稟報，最多再有三日時間，完顏兀朮便會帶領大軍到來，岳雲姿態放得很低，拱手道：「下官岳雲，拜見汪知州。」
汪天青拱手回禮，淡淡說道：「少將軍客氣了，少將軍不在北方跟著岳太尉打金人，怎麼帶兵跑到泗州來了。」
岳雲耐著性子說道：「下官在信中已經說過了，韓太尉帶領大軍全軍覆沒，完顏兀朮帶領金軍很快就會殺到，下官奉岳帥之命，帶領一萬三千人在泗州抵擋金軍南下。」
汪天青搖頭道：「昨日韓太尉的報捷快馬才從泗州經過，今日你卻說韓世忠全軍覆沒，你讓本官如何相信。」
岳雲看著汪天青看似客氣，實則對他防備的姿態，立刻明白不管他今天說什麼，這些人都不願意出人出糧草。
「看來終究是要殺過人才行。」他已經懶得管這其中是不是因為汪天青是秦檜的人，還是因為太過自以為是的緣故。
心中這樣想著，他面上流露出溫和的笑容，突然拔出旁邊親兵的腰刀，往汪天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