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花魁的身份
唐小豪大搖大擺走過那座花橋,人還沒過橋,對面的龜奴就迎了上來,畢恭畢敬道:「唐公子來啦,您一個人吶?」
唐小豪故意往後看了一眼:「你覺得呢?我什麼時候見我和其他人一起來過?」
龜奴立即朝著樓內喊道:「樓上貴賓一位!」
唐小豪立即上前捂住他的嘴:「老子是溜出來的,你別那麼大聲,帶我去找豹娘!」
說著,唐小豪塞了一枚銀龍給龜奴。龜奴立即喜笑顏開,自己捂著嘴在前面領路帶著唐小豪去找豹娘。
此時的豹娘正在屋內看著牆壁上的花牌,花牌上都寫著這裡姑娘的花名,只要有客人的,就會把花牌掛在牆上。
龜奴領著唐小豪進屋后,豹娘那張老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她知道財神爺又來了,要知道唐小豪可是這神都城內出手最闊綽的客人之一,消費積分已經自動升為十二坊終生高級會員。
唐小豪示意龜奴離開,隨後看著牆壁上的牌子:「豹娘,今晚還歇著的花魁都有誰?」
豹娘笑道:「喲,唐公子,您來得真不巧,今晚花魁都有客了,雖然這些客人都是過客,不如您這個老客,但有詩云,門掩春深過客稀,綠陰時複數紅飛。過客也是客,也得接不是?」
唐小豪斜眼看著豹娘,這死老太婆,翻來覆去就那幾首詩,估計連什麼意思都不知道,還說什麼是以前深愛的負心郎留給她的。
唐小豪問:「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吧?我問的是誰還歇著?」
豹娘轉身看著牆壁上的牌子:「玉玲瓏堂就剩下寄春娘還歇著。」
「寄春娘?」唐小豪回憶著,「就是那個唱歌要命的姑娘?」
豹娘不好意思道:「唐公子,您也別這麼直接,寄春娘雖然聲調是不好,但也不至於要命吧?」
唐小豪面無表情道:「還不要命?我可是聽說她的鬼哭狼嚎都可以驅魔……沒辦法了,本少爺就對花魁感興趣,今晚就她了。」
說罷,唐小豪掏出一顆赤龍睛扔給豹娘:「帶我去她房裡,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少爺今晚要玩點刺激的!」
豹娘看著那顆赤龍睛眼睛都瞪圓了:「好,要不要為公子準備點玩具?」
唐小豪轉身就走:「不需要,我把貓帶來了。」
「貓?」豹娘愣住,看著繞著唐小豪雙腳而行的肥貓糖豆,「果然是神都第一渣男,不僅花樣多,玩法還這麼新奇,明年的渣男頭銜肯定還是非你莫屬,佩服!」
唐小豪由龜奴領著來到了寄春娘的房間門前,龜奴為他打開門后,便立即後退著離開。
唐小豪進屋后,卻沒有看到寄春娘,正在疑惑的時候,剛梳洗完畢的寄春娘就從屏風後走出來,道了個福禮后道:「原來是唐公子。」
唐小豪仔細打量著寄春娘,身高胖瘦看起來都與那個蒙面的虹姐很相似,難道說真的是她?
寄春娘見唐小豪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便問:「唐公子在看什麼?是不是我的打扮您不喜歡?」
唐小豪也不說什麼,只是上前靠近聞著寄春娘的氣味,但是他的鼻子不如糖豆,所以,直接俯身將糖豆抱起來塞進寄春娘懷中,好讓糖豆聞個清楚明白。
誰知道那死貓直接把頭埋進寄春娘的胸膛中,銷魂到直接翻起了白眼。
媽蛋的,你這渣貓,你不至於吧?現在你對人類的女性都產生興趣了?
寄春娘含羞笑道:「討厭,唐公子的貓和唐公子一個德行,就好像是那首歌……」
唐小豪直接舉起拳頭:「你要是敢開口唱歌,我保證把拳頭塞進你嘴裡!」
寄春娘立即閉嘴,定了定神后道:「唐公子,今晚可是十二坊新活動的頭一天,您是老客,參與活動可以享受五折優惠喲。」
唐小豪決定繼續觀察一會兒,於是問:「什麼活動?」
寄春娘神秘兮兮道:「神都制服之夜。」
啥?制服?啥意思?
寄春娘打開旁邊牆壁上的暗格,給唐小豪展示裡面掛著的那些衣服。
寄春娘指著那些衣服道:「您看,這是宮女的,還有穩婆、媒婆、藥婆,還有跳大神的神婆,是不是很刺激呀?」
唐小豪驚訝壞了,咽了口唾沫:「這倒是讓本少爺始料未及。」
唐小豪指著旁邊那件看起來很簡陋的衣服:「這一件呢?」
「尼姑的。」
「尼姑?你們就不怕惹怒漫天神佛?」
「賺錢嘛,哪兒管得了那麼多,就算是漫天神佛來了,說不定也會參加我們的制服之夜。」
你們這群王八蛋,就算是哪天走路上被鳥屎砸死,也是死有餘辜。
唐小豪忽然發現了一件皮鎧:「這件皮鎧是幾個意思?」
寄春娘解釋道:「都說了是制服嘛,也可以裝成神都軍。」
什麼客人才會對神都軍兵卒感興趣?變態嗎?
寄春娘此時靠近唐小豪咬著下嘴唇道:「我這裡還有鐵甲衛的,唐公子要不要試試?」
說著,寄春娘就將手輕輕戳著唐小豪的肩頭。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對穿著鐵甲衛盔甲的人感興趣?唐小豪無奈的看著寄春娘。
寄春娘見唐小豪沒說話,以為自己說中了唐小豪的心事,放下貓,轉身就進了內室:「唐公子稍等,我這就去變裝。」
變你大爺!唐小豪趕緊搖晃著依舊沉醉的糖豆,低聲問:「聞清楚了嗎?是不是她!?給我醒醒!不然就燉貓湯了!」
糖豆頓時清醒,然後拚命搖頭。
唐小豪又問:「你搖頭什麼意思!?是沒聞清楚還是說不是她?」
糖豆繼續搖晃著毛絨絨的腦袋。
唐小豪把糖豆扔一邊,沒辦法了,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唐小豪深吸一口氣,準備走進內室去質問,剛進內室,就看到了寄春娘換了一身男裝,瀟洒轉身問:「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唐小豪愣住,上下打量著寄春娘:「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寄春娘上前貼著唐小豪:「唐公子,我現在打扮的模樣就是你平時的樣子。」
唐小豪徹底懵圈,一把推開寄春娘:「什麼意思?讓我自己玩自己?」
寄春娘道:「我剛才深思熟慮過了,像唐公子這種驚世駭俗的美男子,肯定自戀,既然自戀,就會對自己產生濃厚的興趣,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
唐小豪一把捂住寄春娘的嘴:「你要是唱歌,我會把你直接拖出去淹死。」
不過,唐小豪猛然間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立即問寄春娘:「你為什麼會有我平時穿的衣服?」
寄春娘回答:「不止我有,所有姑娘都有,我們專門去訂做的。」
唐小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為什麼所有姑娘都有?我猜,應該不是因為大家對我崇拜和喜愛,對吧?」
寄春娘笑道:「唐公子,我們這裡的姑娘當然是既崇拜又喜愛你啦。不過,很多客人更喜愛你,所以,渣男制服是我們的貴賓壓軸項目。」
唐小豪深吸一口氣:「等我捋一捋……我是渣男,所以,你們的制服之夜的渣男制服指的就是裝扮成我,而這裡很多客人就願意你們打扮成我的樣子,是這個意思嗎?」
寄春娘一臉歡喜的點頭:「你身為渣男,不僅不被唾棄,還被這麼多同性喜愛,是不是很意外?」
意外你媽蛋!唐小豪話題一轉:「寄春娘,你今晚一直都在十二坊,沒離開過?」
寄春娘搖頭:「沒有,我這幾天減肥,沒怎麼吃東西,所以沒力氣往外跑,再說了,除了客人有邀之外,我們也不能出去。」
唐小豪看著寄春娘,尋思虹姐是會武功的,不如我試試她,會武功的人,一旦遭遇危險,會出現自然反應。
想到這,唐小豪一拳朝著寄春娘的面部砸去,誰知道,寄春娘根本沒做任何反應,直接被一拳砸倒在地,倒地后還抽搐了幾下。
唐小豪看著自己的拳頭,又看著地上的寄春娘:「完犢子,看樣子不是她,不好意思,晚安好夢!」
唐小豪轉身抱著糖豆離開,剛走出房間,迎面就看到了含霜姑娘走了過來,最來氣的是,含霜姑娘今晚也打扮成了唐小豪的模樣。
唐小豪抱著貓看著含霜姑娘,含霜姑娘也尷尬的看著唐小豪。
糖豆扭頭看著唐小豪,彷彿在說:主人,看樣子,你才是十二坊第一花魁。
含霜姑娘笑道:「唐公子,好巧。」
唐小豪無奈點頭:「是呀,很巧,也很驚喜,還很意外。」
含霜看著旁邊的剛關上的房門:「寄春娘呢?」
唐小豪實話實說:「她被我一拳打暈了。」
含霜詫異:「為什麼?」
唐小豪道:「因為她和你一樣,打扮成了我的樣子,恰好我最近比較恨我自己,所以,當我看到她那副模樣,就忍不住一拳打了下去,就是這樣。現在,我打算回家睡覺,順便忘記今天看到的一切,希望下次來的時候,不要再看到這麼多個自己。」
含霜尷尬笑著:「這個活動是限時的,一年一次。」
唐小豪也尷尬笑著,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問:「你剛才說一年一次是吧?那這活動持續了幾年?每年都有渣男制服這個項目?」
含霜咳嗽了一聲道:「三年了,每年都有,深受客人喜歡。」
「了解。」唐小豪擠出半死不活的笑臉,「回頭有空我去找豹娘,讓她把版權費結算一下。」
唐小豪知道今晚要想找到虹姐是不可能的,總不能挨個房間闖進去質問吧?所以,他只能回家,總之是已經知道虹姐就是某個花魁,回去想個別的辦法,也許可以從小鈴鐺那裡入手?
含霜看著唐小豪離開后,轉而來到房間,站在窗口看著唐小豪,直到他走遠這才扭頭來看著在床上昏睡的客人。
含霜就是那個虹姐,也是異道最大細作組織孤軍的成員。
隨後,含霜打開房間暗道,進入後點燃火把,舉著火把走在陰暗充滿霉味的通道中。通道兩側全都是地牢,地牢的鐵門都已銹跡斑斑,地牢牆壁上的血跡和指甲劃出的痕迹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如今很少有人知道,在這座古都的地下,四處遍布著這樣的機關密道。
含霜快走到通道盡頭那間地牢前時駐足,將手中的火把朝著前方探去,在火光照亮地牢鐵門的瞬間,地牢角落中那團黑影突然間撲了過來,卻被鐵門擋住,但黑影的一隻手卻穿過了鐵門的欄杆試圖去抓含霜。
含霜看著距離自己還有半寸的那隻手,又抬眼看著地牢內那個皮膚龜裂的怪人。怪人的模樣竟也與當初四海客棧內異變小玄一模一樣。
關在地牢中的怪人就是一隻癸甲,也就是李朝年口中所稱的魍魎。只是,這隻魍魎的穿著打扮也唐小豪一模一樣,就連身材高低胖瘦也幾乎一致。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一個聲音從含霜身後響起,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身商賈打扮的廖延奇。
含霜微微側首問:「這個魍魎原本是誰?」
廖延奇緩步上前:「那日在四海客棧中的某一人。」
含霜笑了:「高明。就算此時敗露,也查不到我們身上來,追究下來,會認為是四海客棧的人被感染了,這樣一來,桑落、唐琛都會承擔責任,最終還會查到穆英豪,也就牽扯到了南榮家,當事者一個都跑不了。」
廖延奇看著鐵門內的魍魎:「只是,我確實沒想到癸甲的骨灰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這樣,如果這種魍魎可以加以控制,那就是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
含霜微微皺眉:「足以可見南榮家的狼子野心。不過,只要這次計劃成功,就算皇城不亂,也可以給拓爾思部一個合理的發兵理由。」
廖延奇伸手摟住含霜:「而我們也可以藉機離開,不用再套著他人的身份生活了。」
含霜溫柔的靠在廖延奇的胸膛:「我盼這一天已經多年了。」
廖延奇抱緊含霜:「所以,此計一定要成!」
旁邊的地牢中,鎖著一男一女兩具白骨,那才是真正的含霜和廖延奇,只不過多年前就被這兩名孤軍替換。
假廖延奇痴迷的根本不是清倌人月顏,而是借月顏來接近含霜。
假含霜願意與唐小豪廝混,並幫他演戲,也是有任務在身。
只是,這兩個孤軍的細作,違反了組織的規矩,竟然互生情愫,如果被組織發現,兩人面會人頭落地。所以,兩人設計在完成組織任務的同時,也要完成他們隱姓埋名,過上幸福快樂生活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