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要帶她賺錢呢？
江曉願喉嚨不自覺滾動了下，小小後退，「就……你好歹收買我一下……」
她發現了，沒跟顧淮城成為朋友之前，千萬不要自以為熟絡地跟他開玩笑。
不凶不狠，他怎麼能護著自己和豬棚的其他人？
在顧淮城這裡，她就是他順手救下的一個女孩而已。
前世種種，他又不知道。
於是江曉願一點沒耽擱，飛快說出自己的合作計劃，「你每天弄到的這些東西交給我，我保證能高價賣掉，賺到的錢咱們一人一半，肯定讓你划算。」
江曉願說完，雙眼緊緊盯著顧淮城。
顧淮城蹙起眉，江曉願嘴巴嘟了嘟，「你不信任我？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不是。」
顧淮城飛快抬眸，這兩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他又垂下眸子。
他只是為自己習慣性的散發凶性感到內疚。
顧淮城喉嚨滾了滾，聲音發啞，「倒賣有風險。」
江曉願注意到的不是顧淮城的話，而是他飛快抬起又垂下的眼。
她好想問顧淮城一句：你知道我叫什麼不？
上輩子的江曉願從沒好意思問過，顧淮城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
即便現在知道破屋的事是顧淮城救的她，江曉願也沒敢自作多情地覺得，顧淮城是專門保護她、救她。
清了清喉嚨，江曉願擺出談生意該有的態度，「我當然知道有風險，你在這裡下漁網不也知道有風險，卻依然這麼做了嗎？」
顧淮城擰眉，他這麼做是被逼無奈，可江曉願一個小姑娘，家裡有長輩們護著，她根本不必冒這個險。
江曉願看顧淮城那樣就知道他不想答應，她提前開口，「我想讓家裡人吃飽飯，再不久就要夏收，他們身體不知道又要虧空多少，極度缺乏營養的情況下堅持繁重體力勞動，等於是在透支生命。所以賺錢對於我來說，同樣迫在眉睫。」
說這話的時候，江曉願目光堅定，顧淮城緊擰的眉頭終於鬆動了些。
江曉願趁熱打鐵，又說，「本來這些雜魚並不受歡迎，一兩毛錢一斤都不一定有人要。我有秘方，讓我加工一下，最起碼能賣七八毛錢一斤。你想想這些錢能多換多少物資？」
豬棚里的人最缺的就是各種物資，江曉願的高利誘惑終於把顧淮城說動了。
「可以。」
他聲音低沉，說出這兩個字。
江曉願一陣驚喜，就聽顧淮城又說，「不過賣魚的事我來，你只負責加工。」
「你去黑市賣過東西？」江曉願壓低聲音試探。
顧淮城沒有回答，看她的眼神卻不再那麼戒備。
江曉願瞭然。
但她怎麼覺得，顧淮城這答應她的，好像是帶著她賺錢呢？
就加工一下，大部分有風險的事都他去做了。
說句不吉利的，萬一顧淮城在撈魚或者黑市交易的時候出點什麼事，肯定不會把她供出來。
她就是這麼相信他！
江曉願覺得真正說動顧淮城的，不僅僅是高利，他最看重的應該是她想幫家裡分擔這個理由。
同時，他盡自己所能減小她的風險。
好想給顧淮城發一張好人卡。
江曉願卸下背簍，從裡面掏出一瓶桃子罐頭，來之前她就已經在裡面加了一點點稀釋過的靈泉水。
雖然很少，但改善***質足夠了。
罐頭交到顧淮城手上，江曉願十分鄭重地說，「這個罐頭是我家裡祖傳方子自己做的，熬煮的時候專門加了十幾種特別有營養的食材，都是我們自己上山採的，特別能改善體質，你拿回去給老人家吃，絕對不要送人，這可是非常難得的。」
吹噓完功效，江曉願又說，「就是為了感謝你昨天的救命之恩，我爸媽才給我拿了罐頭，我們家一年也才只做幾瓶呢。」
顧淮城看著那還貼著臨城縣水果罐頭廠標籤的玻璃瓶，嘴角扯了下。
江曉願已經把罐頭瓶子塞進顧淮城手裡，他背簍里的雜魚則被她一股腦倒進自己背簍。
「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家就開始加工，晚飯前咱們在這裡匯合。」江曉願說。
然後她背上自己的背簍，朝他伸出手，「對了，我叫江曉願，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顧淮城低頭，看了眼她伸過來的手，小心地觸碰了下她的指尖，「我知道。」
「你知道我是誰？」
江曉願有些激動，難道，顧淮城真的在這個時候已經注意她了嗎？
想到這裡，江曉願臉頰發熱，她顧不得再說什麼，背著背簍飛快跑走。
顧淮城看著小姑娘纖瘦的身影，握著罐頭瓶子的手指微微發緊。
他以後會更加小心，肯定不會讓她出事。
江曉願回家前將背簍收進空間，此時趙英已經做好早飯，看到端上桌的野菜糊糊和幾個巴掌大的二合麵餅子，江曉願微抿唇，「媽，再炒幾個雞蛋吧。」
「給你煮了。」趙英笑著，把壓在餅子下的那顆煮雞蛋翻出來。
江曉願搖頭，「你們都得吃雞蛋。」
說著她直接動手，拿起一個大碗就開始敲雞蛋，趙英想阻止都來不及。
她想著今天多收那麼多雞蛋，吃就吃吧，她男人和小兒子也許久沒吃過雞蛋了。
可江曉願越敲越多，趙英實在是坐不住了。
「曉願。」趙英攔住江曉願再次探向小筐拿雞蛋的手。
她知道閨女這是心疼他們，可……
「媽，」江曉願反握住趙英的手，「咱家多出來那麼多雞蛋，肯定不能拿去收購站賣，要不然別人還不得懷疑咱家偷養雞，不得來咱家割尾巴啊？這些雞蛋不能賣，放久了要壞掉，不如早些吃了。」
等過兩天家裡攢更多雞蛋，她就直接給鹵了，給她大哥和三哥送去，再想法子讓大哥和三哥喝些靈泉水。
兩人被抽調去鎮上基建隊上工，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那邊更苦更累，江曉願也得想法子給大哥、三哥調理身體才行。
「您幫我燒火。」江曉願推趙英去灶膛前坐下，自己端起碗快速攪散蛋液，又挖了一大塊豬油放進鍋里。
趙英腦門上還寫著問號，總感覺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等她點著火抬頭，江曉願攪好的蛋液已經倒進鍋里。
「你怎麼不攪點麵糊摻進去？」趙英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炒雞蛋要先攪好麵糊，再把雞蛋打進去。
這種在後世其實叫雞蛋餅，後世的雞蛋餅是蛋多麵糊少，這時候的炒雞蛋是蛋少麵糊多。
沒辦法，雞蛋金貴，炒雞蛋還費油，待客的時候才這麼弄。
江家人疼閨女，給江曉願吃的雞蛋也只是煮蛋，沒給炒呢。
這邊，江曉願熟練地翻動已經鼓起大泡的雞蛋，她不會燒火，但做飯手藝沒一點問題。
油滋滋的雞蛋炒得金黃金黃的，剛剛攪蛋液的時候江曉願悄悄摻了些稀釋靈泉水進去，這會兒鍋里散發出讓人饞得直流口水的香味。
趙英看著江曉願把炒雞蛋盛出來，只覺得心在滴血。
一頓吃八個雞蛋，她連做夢都沒想過的事。
而且，還放這麼多油！
八個雞蛋其實沒多少，農村散養土雞下的蛋真心小，要不是趙英攔著，江曉願至少還得再打五六個。
雞蛋分兩份，一份放飯桌上，另一個江曉願端在手裡。
「媽，這一份我給爺奶送過去。」江曉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