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鍾繇的試探
三國歸晉第346章鍾繇的試探衛宣在城外緊鑼密鼓地重新部署三河以及潁川與南陽防禦的時候，長安城內的天子和三公九卿也在等待衛宣的請功表，在他們看來等到衛宣遞上來清宮表，然後天子和三公集慶門商量一番對有功將士論功行賞，就可以起駕回洛陽了。
可是左等不見衛宣前來，右等卻聽聞衛宣的幾路大軍已經陸續撤出了長安朝著東邊了。這是不符合規矩的，即便是要回去布置防禦或者三河和南陽一帶發生新的戰事也應該由衛宣稟明天子然後由天子會同三公商議之後發出詔令。現在衛宣就這樣調遣軍隊離開長安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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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詭異的是衛宣在被朝廷冊封為車騎將郡的第二天所有的軍隊都扯出了長安城，現在董承的那兩千新兵不得不用來維持長安城的治安。也幸虧如今的天子和朝廷窮得叮噹響，不然這些人來拿皇宮都守不好，皇宮內怕也是要盜賊橫行了。
三公當中也有聰明人的，比如朱儁，他就建議天子派鍾繇出城以勞軍威名問問衛宣的意思。
鍾繇對自己這個妻弟的了解也局限於當日衛宣在洛陽城短暫的停留。而且基本上衛宣在那一段時間表現出來的才華集中在詩文、經史典籍上。短短几年衛宣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將軍，戰績比皇甫嵩、盧植、朱儁三人加起來還要輝煌。更準確地說衛宣現在是關東群雄中的一員。
鍾繇見了衛宣，衛宣卻不是用姊夫或者天子特使的規格來接待他，而是在軍帳的議事的時候順便讓鍾繇進來。
不等他說話，戲志才就開口說道：「鍾元常，當日主公奉大將軍命令帶兵進京，被你半路勸阻，但卻沒人能夠勸阻董卓才有今日之禍水。再看看如今朝堂上的三公與驃騎將軍，李傕在時他們老實得像一隻鵪鶉。怎麼我家主公擊敗了李傕翻身做住的卻成為了他們？那董承算個什麼玩意？還有那楊彪，董卓在的時候就是被利用的對象，也多虧他八面玲瓏才活到現在，怎麼如今的朝堂當太尉是要比臉皮厚嗎？」
鍾繇搖頭苦笑：「志才，你我好歹是同鄉，怎麼一見面就如此嗆老夫啊。」
戲志才一愣，鍾繇今年四十多了自稱老夫沒什麼，但在座的可是有左將軍，他也是軍師將軍，即便賈詡這個中郎將也比他的地位高，就連郭嘉也是將軍府長史。不過鍾繇不講究這些反而以鄉黨身份倚老賣老他也沒招了。
賈詡微笑著看向鍾繇說道：「元常先生，詡沒記錯的話當年主公以為桃子額校尉身份離開洛陽的時候，先生便是廷尉正，不知先生現在官居何職？」
這下輪到鍾繇發愣了，看著自己的兩大謀士輪番進攻自家姊夫，衛宣有點不好意思，站起來笑道：「姊夫，宣不懂政務，而關中地區被董卓、李傕等人禍害多難。宣想請你鎮撫關中，你意下如何？」
鍾繇：「……」
鍾繇想過想從衛宣這裡套取一些信息不容易，但沒想到這君臣三人恩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不過現在衛宣突然提出來鎮撫關中讓他有點意外，按說如今衛宣接到了天子，那麼關中的事情就不能如他在三河或者并州一樣隻手遮天。因為天子並沒有給他三公或者錄尚書事。即便是大將軍錄尚書事也不能獨斷，除非是獨錄尚書事。
見到衛宣那自信的笑容，鍾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位恐怕也想做權臣。他指著衛宣問道：「仲道，你想幹什麼？」
衛宣臉一沉：「姊夫應該問問朝堂諸公想幹什麼。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他們在幹什麼，董卓西遷，李傕郭汜禍亂關中的時候他們在幹什麼？看看如今的袁紹兄弟，宣問心無愧！
不是宣狂妄自大，若無宣，當今天下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宣還想問問他楊文先想幹什麼？抬舉一名毫無根基的親兵隊長共錄尚書事？他何不獨錄尚書事？」
鍾繇總算聽明白了衛宣的怨氣從何而來，要說當今的朝廷天子年幼真正能說話的還是楊彪與朱儁等人，尤其是以太尉楊彪為最。董被衛宣疾風為親兵隊長其實是有道理的，他連一般的校尉都算不上。幾次試圖帶著天子逃脫李傕的魔爪都沒有成功。但卻是給了天子和楊彪褒獎他的借口。
但鍾繇是個老實人，天子和三公的事情他不想多說，於是只好試探地說道：「仲道你就是為了此事不滿天子和朝廷？」
衛宣依舊板著臉孔說道：「姊夫這話是什麼意思？宣身為將軍當為朝廷討平賊寇，不敢對天子和朝廷有所非議。還請回去轉告天子和三公，宣這些時日還要部署圍剿李傕殘部，沒辦法時常進城請安，等到宣蕩平關中自然會將有功將士名單遞送上去。」
鍾繇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仲道你打算和時護送天子回去洛陽？」
衛宣一臉吃驚的樣子說道：「河南殘破，洛陽更是被董卓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天子和三公應該在城外看到過當日洛陽城的火光。殘破不堪的宮殿殘垣斷壁到處都是，洛陽城的乞丐都繞著那一段走。天子如何現在就能回去洛陽？
再者天子去哪裡不該是驃騎將軍和三公護衛，有宣什麼事情？莫不是天子和三公以為當今大漢已經強盛到了秦皇漢武那個時代派遣幾萬大軍一路浩蕩地從長安游到洛陽？宣麾下雖然有些勇猛的將士，但三河需要駐守，南陽、潁川周圍也是強敵環伺，并州更是匈奴和鮮卑人虎視眈眈。不是宣不恭，實在是抽不出多餘的兵力啊。更何況幾萬人沿途的消耗也將士一個天文數字。當初動作有皇陵可挖，宣可不能再變出錢財來。」
鍾繇聽了衛宣的話臉色十分不好看，但也不能一味地責怪衛宣。因為衛宣也是諸侯的一員，能夠進攻關中擊敗李傕和郭汜從西涼軍團中奪下天子是依靠他自己的實力。
但衛宣和他的麾下將士認不認這個天子和朝廷，對天子和朝廷的恭敬程度其實鍾繇心中也沒底。
不過他也不能將衛宣和戲志才、賈詡等人的態度直接轉告給天子和三公，畢竟衛宣是他的妻弟。但同樣他沒辦法代表天子和朝廷給衛宣許諾。
於是鍾繇只能換了一種身份和口吻問道：「仲道，這關中百姓確實這些年遭了不少罪過，你是如何打算的，還有天子如果東歸，你如何面對關東群雄？」
衛宣聽得出來鍾繇這是放下了天使的身份用姻親來關心衛宣的下一步行動了，於是也不隱瞞他：「宣欲請天子下聖旨設立雍州，以為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武都和北地等五郡為雍州，以雍州緩衝朝廷與涼州叛軍的紛爭。拆南陽為南陽、南鄉，以三河、弘農、南鄉、潁川為司隸校尉部。」
鍾繇聞言陷入了沉思，衛宣將關中大部分地區併入雍州專門甚至管理區劃其實也算合理，畢竟洛陽與長安之間相隔千里，從成皋到右扶風最西邊更是將近兩千里，現在的司隸校尉並不能很好地拱衛都城洛陽。
而衛宣新設立的司隸校尉部，不但將河南尹包圍且距離都差不多，人口眾多也有利於河南的快速繁榮。
但這樣做有衛宣還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十八路諸侯聯盟的時候董卓為了拉攏衛宣就曾經代表朝廷拜衛宣為司隸校尉，儘管衛宣當時沒有接，但他擊敗了董卓佔據了河南、河東，後來袁紹表舉衛宣為司隸校尉，朝廷雖然沒有承認，但沒有否認，而衛宣還以此身份表孫堅為豫州刺史，再後來搶佔了同樣屬於司隸校尉部的河內。司隸校尉部的三分之二的人口都在衛宣的地盤。
而不管出自公心還是私心，想要做成這兩件事衛宣的權勢要不輸給董卓和李傕等人才行。要一個錄尚書事！看來這就是衛宣的第一步嘗試，就不知道天子和三公何時才能反應過來。
鍾繇點點頭問衛宣：「那我回去如何回復天子和三公？」
衛宣不假思索地說道：「左將軍需要重新部署防禦，將會留下張遼和太史慈兩部人馬鎮守關中兵繼續請教李傕殘部和其他的賊寇，左將軍本人將返回河南督促修復洛陽皇宮。天子若是有意東歸可令董驃騎護衛前往河東乃至太原。」
鍾繇瞪大了眼睛問道：「太原？」
衛宣點點頭：「不但修復洛陽皇宮需要時間，也需要龐大的財力。更重要的是關東群雄中公孫瓚，袁家兄弟並不認可當今天子和朝廷，天子駕幸洛陽之日便是他們出兵對付宣之時，宣需要時間來準備。」
衛宣的這個理由鍾繇還能接受，畢竟挾天以令諸侯這種好事情誰都想干，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天子與衛宣的呃關係並不親密，衛宣當然不想辛辛苦苦將天子接回去洛陽，結果天子來一朕要去豫州看看，要去荊州看看那不是白忙活了。
有了衛宣的含糊之詞，鍾繇也算是對天子和三公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