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蔡邕質問
諸葛瑾雖然是自謙，但眼眸中依舊是露出難以掩飾的得色。他也是領教了郭嘉、賈詡、戲志才、張昭和荀彧這些人的能力，只需要動一動腦子，就能夠殺人於無形當中，而且見識這些運籌帷幄的本事，心生羨慕，開始努力讀書。諸葛瑾的殘疾戶本來就不錯，又有這麼多的前輩高人在前面做標杆和導師，進步自然快。
對於荀彧這些人的能力，諸葛瑾發奮讀書後,更是體會深刻。一言以興邦，一言以喪國！
這，就是謀士的能耐。衛宣看向諸葛瑾，對於他的建議非常滿意，說道：「子瑜之言甚為有理，完全可行。但是，想要攪渾益州的水，就必須要下辣手才行，刺殺的對象可以不限於劉璋，涉及和劉璋相關的人,比如說那些和劉璋走得比較近的家族核心成員，又比如那些公開與劉璋唱反調的文武官員嫁禍給劉璋，不過，如有可能，最好不要傷及無辜百姓。」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衛宣都覺得自己假慈悲。亂世殺人，可能不波及百姓么？想要完成刺殺劉璋的事情，不可能是劉璋送上門給你殺。必須有時間、地點等綜合的情況結合在一起，才有機會。然而，當有機會的時候，百姓很有可能也在其中,成為無辜的犧牲者。只是，衛宣心中依舊還有一絲羈絆，希望能夠輕鬆地殺死劉璋，而不波及百姓。當然這種概率不會太大，但如
果將目標放在劉璋身邊的人身上就容易的多。
大廳里沉默了一會衛宣目光看向戲志才和荀彧、張昭說道：「志才、文若、子布，本將準備前往漢中坐鎮，大軍在外，沒有穩定的後方是不行的。因此，等本將和賈先生、奉孝領兵出征后，還需要諸位坐鎮洛陽，安撫百姓，調度糧草，穩定糧道，一切有賴諸位了。」
戲志才、荀彧和張昭三人當仁不讓一同站起來說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負主公厚望。」
郭嘉因為可以隨行也十分興奮，唯獨賈詡一臉的痛苦之色，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戲志才不去漢中，那麼接下來可能到前線監軍的又是他這個老頭子。
於是他站起來嘗試著說道：「主公，詡年紀越來越大了，身體每況愈下，漢中距離洛陽將近兩千里，這把老骨頭怕是經不起折騰，網易生命了還要拖累主公和全軍，不如……」
賈詡是看著衛宣說的說的，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原本還皺著眉頭的衛宣直接看著他笑了。對，就是笑了，很陰險的那種笑。
賈詡為人深謀老算，他這些年跟隨者衛宣東征西戰，隱隱約約成為了衛宣軍中的除戲志才外的二號人物，換做郭嘉和諸葛瑾這種年輕人一定會十分興奮，但賈詡是老狐狸是人精，當年他在動作手下就是二號謀士，雖然衛宣不是董卓。但任何一個政治集團南面就夾雜著權力鬥爭。
以
往的戰爭中賈詡是除了衛宣親征之外的監軍第一人選。但是他不想這麼整日被人盯著，所以想隱退，他覺得兵部右侍郎田豐就很適合接替他。但衛宣不肯放過去，他說自己年紀大了，衛宣說起碼能活到八十多，至少還能為朝廷攻陷三十年。現在衛宣這麼陰險地看著他，臉上分明就是寫著我不信！
見到賈詡自己聽了下來，他就沒有出言而是轉向戲志才說道：「志才，馬鈞弩要抓緊製作，張合部那邊的訓練也要加強，拿著大殺器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就可惜了。另外通知張濟、魏延和太史慈部各抽調一萬兵馬屯兵漢中附近。奉孝你隨後先前往漢中協調各部之間的糧草運輸和將來的金兵路線，同時督促一下各部斥候和張合部連弩的訓練。」
「諾！」
眾人分工完畢，衛宣打發了眾人，往後院中走去。還沒到後院，就有侍從說太尉蔡邕派人找他有事情。衛宣心中一咯噔，果然這位老丈人關鍵時刻還是要出來給自己添亂啊。
味軒雖然如今已經是司空領車騎將軍，但蔡邕可是太尉，還是他的岳父。估計早就派人在將軍府外等著，所以他不得不去面對。
衛宣沒有回後院轉身又往蔡邕的住處走去，蔡邕就住在他旁邊，升了太尉也沒有換府邸，甚至連匾額也沒有掛，衛宣也是這裡跌常客，根本不需要通報。進入府邸之後直奔書房。
衛宣先是恭
敬的用晚輩禮朝蔡邕揖了一禮，然後才在蔡邕的示意下撩起衣袍坐了下來，說道：「太尉，您找宣有事？」
衛宣往日里來這裡，一般都是行禮之後微笑著的，今天知道蔡邕肯定為了公事，所以衛宣選擇了太尉稱呼蔡邕。
蔡邕皺了皺眉沉聲說道：「老夫的確有事情。」
衛宣抬頭微笑望著蔡邕，等候蔡邕說話。
然而，蔡邕卻盯著衛宣，一言不發，那深邃的目光落在衛宣身上，好像要看穿衛宣的內心，看清楚衛宣心中到底有什麼想法？只是，蔡邕盯著衛宣良久，依舊是沒有絲毫收穫，最終只能是嘆口氣，說道：「仲道，還記得你在安邑跟老夫說過的話么？」
衛宣聽得莫名其妙，蔡邕在河東居住了那麼久，他那裡還記得自己跟蔡邕說過一些什麼，於是很好奇地問道：「太尉是的那一段？」
蔡邕嘴角抽搐，說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衛宣聽了后，心中汗顏，當年初次見老丈人，又有陰德那貨在造謠污衊自己，衛宣於是厚著臉皮抄襲了橫渠四句。但說了也就忘了，雖然後來信中也偶遇報復。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中興大漢，因為大漢朝已經腐朽了，根本沒有救治的辦法。這也是衛宣在面對荀彧、蔡邕等人心虛的地盤。他還很弱小的時候想過投靠曹操，後來隨著勢力的增大，開始進攻董卓，驅逐
匈奴，擊敗袁紹，斬殺李傕、郭汜，平定涼州，隨著一場場的勝利，他的地盤越來越大，掌控的地盤越來越多，手下能幹的文武也越來越多，這種時候就更加不可能想著去中興漢室了。
歷史上曹操最初不也是雄心壯志，一心想要中心大漢，可最後呢？或許是登上高位有內心野心作祟的原因，但皇帝的不信任，朝臣奪權，等等其他各方面的緣故，讓曹操只能是做一個權臣，最後以周公自居，讓他的兒子曹丕覆滅了漢室江山，立大魏國。
腐朽的大漢已經不需要中興，而是需要改朝換代的革明，這一點不但衛宣看得明白，關東的袁紹、袁術、曹操，宗親劉表、劉焉，甚至小毛孩孫策都看得非常清楚！
不過現在蔡邕當面質問，衛宣不得不回答，他深吸口氣，說道：「太尉，宣記得。」
蔡邕目光含怒盯著衛宣說道：「那衛和遲遲不迎天子東歸洛陽卻想著征伐益州？」
衛宣皺眉，蔡邕這句話是在質問自己，但重點卻有兩個，天子到河東已經一年多了，蔡邕這個時候提起來，其實這件事情並不是最著急，反而是衛宣對天子部恭，對朝廷不恭敬。蔡邕作為新提拔的太污替話也無可厚非，但這種事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可以語重心長地慢慢說，可以慢慢調節。所以蔡邕話的重點應該是質問他為什麼天子都顧不上卻還有心思征伐益州
，這是在則被他自私自利，則被他一心只為他的割據！
但問題來了，留言父子對朝廷不恭敬，人人皆知，蔡邕曾經跟著董卓到過長安，自然非常清楚劉焉入蜀之後就直接斷路，隔絕朝廷，這種種作為比起袁紹兄弟來還要可惡，比衛宣就更加了。
那麼一心想要輔佐天子的蔡邕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征伐對天子更加不恭敬的益州？是天子的授意？又或者是益州方面想讓蔡邕傳話，又或者是河南、關中甚至漢中的某些家族想要通過蔡邕傳話。自己的這位老丈人確實是個大儒，而且書法也不錯，但玩政治他確實個菜鳥，關鍵是他抬單純！
面對蔡邕咄咄逼人的目光，衛宣嘆了一口氣：「太尉，宣一篇赤心照明月，無論是河東督郵還是司空，所到之處都不曾忘記百姓，涼州、并州、雍州哪裡不是一開始就免除賦稅一到三年。
至於治學，宣確實做的不算太好，但建了洛陽書院也算是為繼承往聖創造了一些條件。
還有就是不蕩平天下何以為萬世開太平？劉焉父子隔絕朝廷，無君無父，身為州牧禍害百姓以至於州內許多家族紛紛來宣這裡訴苦。宣以朝廷正義之師討伐有何不妥？」
蔡邕聽了后，呼吸逐漸的變得急促起來，眼睛盯著衛宣，整個人突然間都散發出一股大無畏的氣勢。剎那間，蔡邕那渾厚的氣勢讓衛宣感覺自己突然間變成了一條小船
，在大風大浪中來回的飄蕩，隨時都有可能翻船。
衛宣見此情況，心中頓時生出不妙的感覺，不明白蔡邕這是做什麼？挨點罵沒什麼，哪怕是蔡邕使出渾身解數給他搗亂他都不怕，但萬一這位氣出格好歹來，他如何跟蔡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