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驕兵悍將
回頭我們再來看看董卓如今為什麼會出現在河東？
成功鎮壓黃巾起義之後，羌人呢又造反了，朝廷令左車騎將軍皇甫嵩領軍出征，董卓拜中郎將為副。七月，皇甫嵩因作戰不利而被罷免。八月，朝廷拜司空張溫為車騎將軍，接管三輔軍區事務，執金吾袁滂為副。董卓為破虜將軍、周慎為蕩寇將軍。
十一月某夜，有流星劃過天空，光芒照進叛軍軍營中，驢馬都嘶鳴起來，叛軍認為這是不祥的徵兆，準備退兵。董卓得知情況后大喜，次日，董卓與右扶風鮑鴻一同出擊，大破叛軍，斬首數千級。
叛軍敗回涼州金城郡榆中縣。張溫派遣率三萬人追擊，董卓向張溫提出領兵接應周慎，張溫不許，讓董卓率三萬人討伐先零羌。
董卓派遣別部司馬劉靖率四千人屯兵於安定郡，然後進軍，董卓軍在望垣縣北被羌人、匈奴人包圍，軍糧不足，形勢危急。董卓讓士兵在渭水中假裝攔水修堤，對外宣稱是捕魚，實際上讓軍隊快速從堤下通過。等叛軍發現后，已經追之不及。
當初張溫派出有六路人馬，其中五路人馬，包括周慎都以失敗告終，唯獨董卓的軍隊全員班師，屯兵於右扶風。朝廷因功封董卓為斄鄉侯，封邑一千戶。
董卓此番被朝廷委派平叛河東，原因就是他距離比較近。作為征戰西涼多年的將軍，此刻手下的驕兵悍將已經成型，女婿牛輔被任命為中郎將，帶領五千西涼奇兵作為先鋒馳援安邑。
不管董卓以後會罪惡滔天還是遺臭萬年，此時的董卓還是一名單純的大漢將軍，是繼皇甫嵩之後又一救火隊員，朝廷需要他，河東需要他。
河東太守陰德見到牛輔也不顧身份，親自前往城門迎接。歡歡喜喜將牛輔的人迎接進城，隨同牛輔前來的還有董卓手下愛將徐榮、胡軫、李傕、郭汜。不過這些人大部分還只是軍侯或者司馬。
衛宣見到牛輔和眾人是兩天後在絳邑縣衙。牛輔抵達安邑之後在安休整了一天，然後兵發絳邑，隨後召衛宣領兵前來，衛宣留下徐晃帶兩千人守襄汾，自帶剩下人馬和柏樹、劉銘、鄭騰三名軍侯趙雲一起趕到絳邑匯合牛輔大軍。
牛輔作為比二千石的中郎將，又是董卓的女婿，並不如陰德、王濛等士人忌憚衛家在海內的名望，這些人都是軍人出身，他們只相信戰功。他們不但蠻橫地霸佔了縣衙，還直接讓衛宣等進縣衙面見，而不是城外兵營。
牛輔的傲慢是有資本的，雖然在安邑也曾聽聞了衛宣用三千郡兵擊敗了賊兵一萬多人的進攻，前前後後斬獲將近萬人，但誰也不認為那些賊兵算什麼軍功，畢竟當年張角起義的時候可是號稱百萬，接連冀、兗、青、徐、豫以及司隸等地。
所以當衛宣帶著幾名軍侯參見牛輔的時候自然沒有什麼好待遇，牛輔端坐在太師椅上，顯然很喜歡絳邑縣衙新買的太師椅，大拿拿地坐在那裡，其他人也沒想起來給衛宣讓個座。
衛宣心中苦笑，誰讓自己年輕呢，而且正經的官一個河東兵曹櫞，不過三百石，這裡隨便一個軍侯都是六百石，司馬更是千石。關鍵是個個強壯得如徐晃一般，滿臉的殺氣，一看就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過的。
牛輔一一將眾人介紹給衛宣，這些人如李傕郭汜等都是撇撇嘴，愛答不理，胡軫則是略微點頭，徐榮態度倒是好一些，站起身來對著衛宣微笑著算是回禮。
衛宣也不是計較這些的人，畢竟在座的在歷史書上是留下個大名的，而且個個比河東衛仲道響亮。
衛宣朝著牛輔躬身行禮之後來到三十齣頭的司馬徐榮下首準備給牛輔準備介紹柏樹等人。
牛輔擺擺手笑道：「聽聞衛兵曹在安邑做的不錯，接下來就看我西涼騎兵的吧。」
衛宣無奈只好賠笑道：「既然將軍率領西涼鐵騎到了，賊兵自然煙消雲散，宣靜候將軍佳音。」
牛輔對此不可置否，問道：「目前賊兵大概有多少人？如何分佈的？」
衛宣於是將郭太和楊奉等人的大致兵力和兩部分人馬分別屯駐濩澤、猗氏和東堩的情況跟牛輔等人簡單說了一下。
牛輔笑道：「既如此，那我等明日兵發東堩，想來那胡才撐不住一日。衛兵曹是步兵明日出發運輸糧草直接前往濩澤吧。」
衛宣一愣，不過隨即明白過來，朝廷正規軍既然到了他這些臨時拼湊的雜牌只能負責運輸糧草了。
不過衛宣還是提醒道：「牛將軍，賊兵雖然是烏合之眾，但首領郭太勇力過人，楊奉足智多謀，出發之前還是先派遣斥候查探一下東堩和濩澤賊兵的動向。萬一楊奉從猗氏趕到了濩澤，五股賊兵何兵一處可是也有四五萬人的。另外絳邑往東多山路並不利於騎兵行軍。」
李傕撇撇嘴：「衛兵曹說的哪裡話，我西涼軍那個不是勇力過人，他們若是聚集在一起正好一鍋端了省力還省心。」
郭汜接話道：「哈哈，我等不殺人多久了，看來河東人不知道我等的凶名。」
衛宣抬頭仔細看兩人，心想這兩就是繼董卓之後繼續禍害關中劫掠弘農和洛陽多次的大魔頭啊。
場上如胡軫也是一臉微笑，顯然並不將郭太等烏合之眾放在眼裡。
柏樹等人看這些驕兵悍將，心中不服，不過進門之前衛宣有過交代，況且柏樹等人的郡兵軍侯是不算數的，沒有人家朝廷任命的硬。
眾人敢怒不敢言，衛宣也是再次朝著牛輔陪笑臉說道：「那下官這就下去準備，牛將軍與各位若是有什麼吩咐派人通知一下宣即可。」
牛輔點點頭了，看了一眼徐榮，徐榮心領神會起身陪著衛宣出了縣衙。衛宣見到唯獨徐榮起身送自己，表情也是複雜，論軍職想來該是他最低，但是要說到戰功，之前的衛宣不太清楚，但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徐榮可是除了華雄、呂布之外大放光彩的一員大將，而且他並非涼州人。
徐榮的主要成就：諸侯討董時汴水破曹操、鮑信，梁東敗孫堅，這兩場仗直接摧毀了關東聯軍原本就不怎麼堅定的信心。隨後他舉薦公孫度為遼東太守讓這一地區得到了難得的安寧。無論是破曹操還是擊敗當時諸侯中最勇猛的孫堅，可見徐榮是難得的文武全才。
衛宣於是起了結交之心笑道：「徐君遠道而來辛苦，若是晚間有空還請到宣賬中來，宣衛徐君單獨接風洗塵。」
徐榮聞言一愣，隨即想到或許這衛家二公子是因為自己出來送他說的場面話，於是笑道：「明日還要出征，就不勞動兵曹了。等他日大破賊兵，你我再暢飲不遲。」
衛宣與人初次見面也不好說，哥哥，我很仰慕你，曹老闆和江東猛虎何許人也，你牛逼啊！於是說道：「想來破賊之日不遠了，宣期待那一天早日到來。」
告別了徐榮，衛宣先去找了躲在後堂瑟瑟發抖的縣令，讓他開始命令打開府庫。牛輔這些人的糧草軍餉衛宣不可能自掏腰包，除了從安邑運輸過來的，自然就是從這裡就地取材。縣令早就被牛輔等人的跋扈嚇得沒話說，見到了好說話的衛家二公子，除了抱怨牛輔等人之外，也挺快答應了衛宣所有的要求。畢竟因為衛宣，他守住了縣城，也因為牛輔等人的到來這裡安全了，他接下來只需要負責後勤，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牛輔等人落一個供應不足影響進軍的罪名。
隨後衛宣帶著眾人直接回了城外營地，先前派遣到絳邑的援軍也跟著一起回到了城外，成內只留下絳邑本縣兵馬和牛輔等人的親兵。想來牛輔等人再跋扈也不會將五千騎兵全部留在城內，那樣的話，這城內怕是比賊兵搶劫過還要慘。
路上柏樹等人憤憤不平，衛宣卻對趙雲說道：「吾觀牛將軍等人，倒是哥個個悍勇，然不知道統兵能力如何？」
趙雲想了想說道：「兵法雲，驕兵必敗，這些西涼將士個個目高於頂，我看早晚會吃虧。只是那徐司馬似乎很特別。」
衛宣聞言笑了：「是有點格格不入吧，他可不是西涼人，他是遼東人。」
趙雲哦了一聲，似乎是想說原來如此。不過等到眾人來到城外營地的時候卻終於明白李傕郭汜等人為什麼看不起賊兵甚至看不起衛宣手下這些軍侯了。
因為人家真的有驕傲的資本，五千西涼奇兵也是剛到，正在紮營，營地外一隊隊騎兵正在巡邏，高大健壯的西涼馬背上端坐著一個個矯健的士兵，那些人明顯比趙雲這些天統率的騎兵更有氣勢。雖然可能一對一不一定打得過衛家騎兵，但如果是一群人對戰，趙雲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把握。
這當然和趙雲手下的騎兵只是初建，沒有更多的實戰經驗有分不開的關係。